然而气氛却不怎么尴尬，反而是难得的融洽和放松。
又解决了几份文件，提姆一口饮尽了杯底剩余的咖啡，将马克杯放在一边。
提姆又从茶几上挑出来了一杯咖啡，他包含期待地浅尝了一口：伯爵红茶的柑橘味绵藏于浓郁的咖啡香气之间，酝酿成让人头脑一清的舒畅感。
“真是幸福啊.......”
提姆・德雷克忍不住地发出了这样的一声感慨，收获了杰森诧异又似乎赞同的目光。
“真开心听见你这么说，”走到沙发不远处的艾咪忍不住抿着唇笑了一下，她朝杰森打了声招呼：“欢迎回家，杰森。”
在得到了杰森一个带着点硝烟气息的拥抱后，艾咪面色不变地朝她的两个哥哥笑了一下：“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你们有人上去叫达米安和布鲁斯下来吃饭吗？”
第34章 小红鸟：逐渐笑不出来
艾咪低估了培育任务的难度, 在第一杯简单的牛奶咖啡没有得到小花苞的认可时，艾咪还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然而第4杯咖啡倒下去, 花仙堡五颗心的心情指数还只勉强亮了两颗, 艾咪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中间，尝试劝阻的阿福被艾咪的撒娇攻势攻陷后，选择拿出了之前他没收掉的咖啡豆――来自提姆・德雷克的友情赞助――陪艾咪一起尝试了诸多奇怪配比。
眼见小花苞一杯一口喝了好几盆的咖啡牛奶愣是没有半点异常, 艾咪不由得疑心它到底把饮料都喝到哪里去了。
到最后, 艾咪花费了将近一整天的时间――她才勉强根据花仙堡头顶会即时发生改变的小红心，调配出了让它满意的饮料――完成了任务。
当小花苞头顶冒出5颗红心的时候, 艾咪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太不容易了――感谢提姆的咖啡豆，感谢阿福！
就这样，艾咪提出了想帮阿福准备晚餐的想法。
“不必如此，小姐。”阿福一边将需要清洗的玻璃杯放进洗碗机里，一边微笑着试图婉拒：“您已经忙碌一天了, 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艾咪眨了眨眼，她只用一句话就让阿福放弃了劝说的打算, 笑出了小梨涡：“杰森说今晚会回家, 我想亲手给他准备一次晚餐。”
“好吧, 艾咪小姐，”阿福的无奈地笑了一声，欣慰地妥协说：“你总是能够说服我, 那么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艾咪欣快地点头：“当然啦――”
就这样, 艾咪就和阿福一起张罗好了晚餐。
在上次烹饪任务结束以后，她就发现之前烹饪的菜品被收入了技能栏・[烹饪]的下属分类里。
只要有原材料和调料, 艾咪就能成功收获一盘附带精神净化效果――她在游戏中做过的任何一道菜品。
就连艾咪在挑剔的花仙堡要求下疯狂配平, 调出来的咖啡饮料都被收入了技能烹饪[咖啡]的子分类里, 可以从此一键量产了。
这简直是居家旅行的必备技能。
在提姆矜持地表达了如果可以，还想再尝一次烤鸭以后，艾咪愉快地偷懒一键生成了两份烤鸭。
――游戏似乎做了合理化处理，当盘子上的整只生鸭变成香脆酥皮的切片烤鸭以后，站在一旁的阿福对此视若无睹，没有察觉任何异样。
这几天面包、意面吃得多了，艾咪分外想念家里的米饭，于是她又果断做了每人两只的鸡翅包饭，准备享受大口吃肉干饭的快乐。
再加上糖醋里脊、油菜香菇和一碗绵软甘甜的奶油南瓜汤，晚餐就顺理成章地准备好了，艾咪的烹饪图鉴里也多出来了四道新菜品。
在提姆、杰森和阿福的严防死守下，艾咪没能端到任何一个餐盘。
被抢了工作的艾咪眨了眨眼睛，她正准备去拿餐具，却发现达米安已经端着一盘子餐具从她身边走过了。
艾咪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声音软的像是枫糖：“谢谢你，小D。”
达米安轻哼着发出了一声鼻音，扭头飞快地离开了厨房，像是艾咪是什么可怕的怪兽一样。
望着达米安迅速离开却平稳托住一堆餐具的背影，艾咪眼睛微眯目测着他的身高，唇角弯得弧度更明显了一点。
提姆是红罗宾――那天从杀手鳄手下把她救出来的是她亲爱的两个哥哥。
这也就能解释了为什么红罗宾会暴揍了一顿霍尔莫斯，还特意让提姆来问她是怎么和对方认识的。
因为提姆就是红罗宾。
那天与红罗宾同行的蝙蝠侠――会和提姆那么默契，语气熟稔，身材相符的――显然就是迪克了。
难怪.......他会听到自己在好奇小丑名字的反应那么大，仅是隔壁市警察，和自己哥哥的身份，不足以让他那么震惊和担忧。
但是，夜翼消失的时间和迪克来哥谭的时间恰好吻合……
地理位置上看这个结论也很奇怪.......
但是――艾咪纠结地皱了下眉，那天的蝙蝠侠应该就是迪克没错。
艾咪无比困惑地短暂放下了这个有点矛盾的推理，她得回去查查蝙蝠侠的具体信息，再做推断。
至于夜翼.......
杰森身上隐约的硝烟味和摩托车上零星的弹痕，明显不正常。
难道杰森是夜翼？
说起来私家侦探这个职业很合适给乱跑的城市英雄打掩护――艾咪沉思，难怪杰森总是不着家，原来他一直哥谭、布鲁德海文两头跑吗？
算算时间，杰森结束所谓‘上个委托’回到哥谭的时间.......似乎和夜翼出现在哥谭的时机很是符合。
所以，杰森是夜翼，达米安.......是罗宾？
她天真浪漫的父亲――亲爱的布鲁斯.......这么久以来会不知道他的儿子们都活跃在夜晚的哥谭吗？
艾咪若有所思，这么说.......
布鲁斯资助正义联盟的原因.......会不会是因为哥哥们的隐藏身份？
提姆将一碟碟分装的精致晚餐摆上餐桌，却发现艾咪还站在餐厅入口处。
他的妹妹正鼓着脸颊，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看起来有点可爱：“艾咪？”
见艾咪神色恍然地抬起了头，提姆好笑地朝她招了招手：“在想什么呢，我们都在期待晚餐开始呢？”
“没什么。”艾咪乖巧地在提姆和杰森之间的空位坐下，她刚被杰森拉着问了两句有关烹饪的问题，就感觉发顶被温热的手掌轻抚了两下。
“晚上好，甜心。”艾咪一抬头就看见了布鲁斯英俊含笑的面庞。
布鲁斯总有种让人看见他就想要微笑的魅力，艾咪忍不住朝她可爱的老父亲抿唇笑了一下：“晚上好，布鲁斯，来尝尝我的手艺吧？”
“我的荣幸。”布鲁斯幽默地回答了一句，他环顾了一下餐桌，选择在艾咪对面的空位坐了下来。
“艾咪，你真是让我惊讶，”布鲁斯・韦恩在餐桌旁坐下，他学着提姆的拿法拿起了筷子：“要知道无论什么时候，阿福都不会允许我进入厨房的。”
“我亲爱的女孩，你到底是怎么征服那些火焰和调料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部分不是吗？”艾咪心情很好地催促着布鲁斯尝尝味道：“比起这个――还是给我一点餐后评价吧？”
杰森则是声音不小地重重‘哼’了一声，显然他是对布鲁斯夸张的做派十分看不顺眼。
布鲁斯无辜地看向了难得愿意和他同桌用餐的杰森，得到了对方一个下意识偏头避开视线的回应。
布鲁斯无意识地上翘了一下嘴角，他在杰森发现之前收回了视线，重新看向了总是能让他精神放松下来的小女儿。
在艾咪面前，布鲁斯既不是那个浮夸荒唐的花花公子，也不是总是被夜晚事物压得冷峻沉闷的哥谭义警蝙蝠侠。
因为小女儿，他似乎可以尝试着以另外一种综合的方式：体验作为一个不那么可靠父亲的松弛与轻快，享受这种平常却格外舒适的时刻。
“看起来你的某个哥哥，似乎对我还有点意见。”
面对小女儿促狭的笑脸，布鲁斯无奈地朝她眨了下深邃的蓝色眼睛――这个动作让艾咪不由自主地想起来了迪克，他们眨眼放电的动作简直如出一辙。
“如果你不是总把工作丢给提姆，把时间浪费在不那么重要的事情上，更多的把时间放在某个人身上，”艾咪配合地回答说：“也许他对你会态度稍微好一点，布鲁斯？”
提姆正在轻车熟路卷烤鸭卷，他闻言笑着附和说：“说得对，艾咪。”
达米安发出了一声‘TT’的嘲笑，他似乎想说什么，又艰难地憋了回去，闷着头用不太熟练的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香菇。
“好吧，”布鲁斯举起装着奶油南瓜汤的瓷碗挡在嘴边，遮住了他的一部分表情：“我是说，我会努力的......”
“艾咪！”杰森坐在艾咪身旁，因此他被迫和艾咪对面的布鲁斯坐得很靠近，杰森生硬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接着，在对上艾咪投过来的疑问目光后，杰森又下意识地放缓了语气，他不太自在地转移着话题：“呃，晚餐看起来很棒.......你能教我用下筷子吗？”
“当然没问题。”艾咪欣然展示了一下筷子的握法的使用方式，同时上手帮笨拙尝试的杰森调整了一下用力的位置：“对，就是这样，然后指节用力就可以夹住菜了。”
艾咪的视线落在杰森食指第一个指节和虎口处粗糙的茧子上，笑容不变，眸色略深：会在这个位置形成.......果然是枪茧吗？
杰森很快就上手了筷子的使用，他慷慨地分了一只鸡翅包饭给艾咪：“喏，报酬。”
艾咪眼中浮现了笑意：“谢谢？”
艾咪用叉子插住包着玉米、豌豆、鸡肉粒和糯米的烤鸡翅，她嗷呜一口咬下了大口，鼓着脸颊无比满足地嚼着。
她永远喜欢鸡翅包饭！
艾咪满足地像是小仓鼠一样嚼啊嚼。
“TT”达米安忍不住侧目，他震惊地看着艾咪一口咬掉在鸡翅肩带骨的位置，一口下去声都没出一点，毫无滞涩地咬掉了小半块肩带骨：“你的牙是铁做的吗？”
杰森翻了个白眼：“这个叫鸡翅包饭，艾咪事先已经去过鸡翅骨了，恶魔（Demon）――达米安。”
杰森想起来艾咪还坐在他的身边，他无视了提姆促狭的笑意，强行地改了口。
布鲁斯没有理会莫名其妙开始打嘴仗的兄弟三人，他用刀叉一边切下来了一小块鸡翅包饭，一边和艾咪闲聊了起来。
“........说起来艾咪.......怎么没有见到你收养的那只小猫崽？”
咕咕现在正在沉迷之前的热播美剧，它已经开始昼夜不分地连续补之前几季了。咕咕现在应该正在她的卧室里补剧补得正上头.......
艾咪镇定地放下了手里的叉子，端起了奶油南瓜汤，说：“它比较胆小，应该是还不习惯的缘故，咕咕比较喜欢窝在我的卧室里。”
“原来是这样。”布鲁斯微微点头，表示理解，说这样也好，以免小猫被艾斯吓到。
达米安闻言不满地‘TT’了一声，说艾咪应该多把猫咪带下来锻炼一下胆量，或者让他来训练那只猫崽子也可以。
还没等艾咪回话，杰森就以一句‘你不会是窥伺咕咕很久了吧，达米安’，重新拉住了达米安的注意力，两个人又吵了起来。
布鲁斯笑容依旧，他的用餐的动作优雅地无可挑剔，像是完全没有听见杰森和达米安的争吵一样。
布鲁斯不受任何影响地继续和艾咪漫无目的地闲聊着，了解着小女儿的生活中的趣事和近况。
不知道怎么的，话题就聊到了艾咪开车，考驾驶证的话题上。
“.......提姆之前的驾照考试指南应该还能找到，不过路考的时候你还需要一辆属于自己的车，你可以让你的哥哥们帮你拿拿主意，去车库里试驾挑选一下你喜欢的车型.......”
布鲁斯用刀叉慢悠悠地将鸡翅包饭切成了一个个大小一致的小块：“感兴趣的都可以让提姆帮你订购下来――当然如果你不介意，车库里只要有你喜欢的话，它们就都会属于你。”
韦恩家的车库里各种罕见的豪车一应俱全，因为它们一直被精心保养的很好，随便挑出来其中的几辆都是能办个小型车展的程度了。
但艾咪的注意力却不在那价值连城的豪车们身上，对小金库前所未有宽裕的她来说，它们并不是很有吸引力。
相比那些只要有钱就总能买到的豪车，艾咪更惦记八卦小报里拍到的那辆酷炫无比的蝙蝠车――不知道迪克会不会把它停在车库里。
“谢谢你，布鲁斯。”艾咪抱着一种她自己也没发觉的雀跃停顿了一下，她又发问：“家里的任何一辆车都可以吗？”
布鲁斯注意到艾咪把限定词换成了‘家里’，而不是‘车库’，但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布鲁斯欣然点头：“当然可以亲爱的，这个家里没人会对你说不。”
虽然知道迪克也许不会那么轻易的松口，但是听到布鲁斯肯定的答复，艾咪还是心情很好：“你真好，布鲁斯。”
“看起来我应该更早一点提出这件事。”布鲁斯接着又说：“不过我觉得小公主的第一辆车应该是辆新车不是吗？”
“我会陪她去买辆适合驾考的汽车的。”杰森适时地停下了恶魔崽子交流感情的行为，以一句话结束了这个话题。
“很好。”布鲁斯说：“等一切准备就绪，让提姆帮艾咪在DMV预约一下就可以参加考试了。”
“笔试对你肯定毫无难度，至于路考.......”布鲁斯看向了艾咪：“我听迪克说你是在夏令营和朋友学习的开车......”
布鲁斯表情好奇，十分正常地随意问：“我有点好奇她是什么人了，竟然能把我的小女儿――教得这么好？”
“几个有驾照的随行同伴随便教了一点而已，不是太熟悉。”
艾咪不想深入这个话题，她开了一句小玩笑，想转移布鲁斯的关注点：“但我觉得，更主要的可能是我继承了你在赛车方面的天赋异禀？”
艾咪并不担心她的回答会露馅，她班里的绝大多数同学早早的就拿到了驾照。
夏令营时更是有不少人都选择了租车自驾――即使没有驾照，中学生们也会在朋友的怂恿和指挥下上手开几下。
这种事情在中学多得根本数不清，就算真的去查也查不出来什么。
提姆确实没有查到艾咪在过往参加的夏令营活动中有什么关系亲近的人存在，艾咪的回答虽然有点让人意外，但却是能说得通。
布鲁斯掩去了眼底的思考，他面上笑容加深地和艾咪就他‘最近感兴趣’的赛车领域聊了两句，打算之后把话题引到他女儿突然冒出来的好友――莉亚・斯塔克身上。
布鲁斯有一点在意艾咪无意识间对斯塔克流露的信赖和亲近，他不觉得仅仅是同好的关系就能让艾咪态度那么亲昵。
他的小女儿在某些方面意外地和他相似：这从她擅长社交，总是能够让所有人都交口称赞，身边真正亲近的朋友却寥寥无几――甚至在莉亚・斯塔克之前，完全没有――就能看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