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我找到了坎瑞亚的残骸,找到了莱茵多特昔日记载炼金术的笔记,并得知了坎瑞亚国度就潜藏在地心的事情。”
“又经过多方面的资料查找,我确定坎瑞亚的方位就在须弥的正下方,璃月与须弥的交界处。便来到这里――”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卖关子。
他和之前在龙脊雪山时充斥着怨气、愤怒与负面情绪的
状态截然不同,或许是长久的旅途令他的身心变得平和并且温柔。
他不像之前那样戾气那么重,但你也察觉到――他似乎学会了吊人胃口,在某种方面上比阿贝多要更加坏心眼。
你们莱茵多特的造物,喜欢时不时的恶作剧、偶尔腹黑一下,是共通点吗?
“嗯。”你嗯了一声,作为对他这段时间的经历的回应,表示我知道了,作为秘密交换的筹码,接着说自己的经历,“我对坎瑞亚很感兴趣,因为它曾是容纳深渊、建立在伊尔明苏尔【全知全能的银白古树】延展出来的根系的国度。”
“……”炼金术士没有回话。
好似是在等待你的下文。
“我现在用身体容纳了深渊的力量,来到坎瑞亚也是为了寻找解决办法。”你只好全盘托出,当然夹杂着一点小小的谎言。
他不像是停留在蒙德的阿贝多,属于温和正派的人。告诉他深渊侵蚀的事,是因为他本质上不排斥深渊、甚至是荧身边的帮手。
炼金术士的眼眸似乎有一道光芒闪过,他显然对现在的你充满了兴趣,“用以容纳元素、操控元素的身体会本能的排斥深渊……你怎么做到的?”
“这件事就是独家机密了。不管说什么,我都不会告诉你的。”你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果断拒绝回答炼金术士的问题。
其原因是,你的身体通过【吞噬天空岛】才完成了自我改造,这件事决不能泄露给任何人。
“哼――”他拉长了语调,用鼻音发出了小声的不满,但也从中读到,你不愿意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便继续诉说自己的经历,“我本想寻找坎瑞亚的入口,但深渊使徒出现在我面前。”
“他是雷电咏者。同样出现的,还有我现在名义上的雇主――荧。”
“……”炼金术士停顿了一下,情不自禁的皱起眉头,“深渊公主这个称呼,可真适合蒙德的童话故事。”
“……”你不满意?你差点想这么问,但还是忍住了问这个问题的冲动。
“接着,她愿意为我提供研究的材料,包括坎瑞亚的秘辛、莱茵多特的消息在内,提出无数便利的条件把我拉进深渊教团。”
“这就是我与名义上雇主的关系。”
“原来如此……”假如他要寻找莱茵多特这个神出鬼没的魔女,倚仗深渊的力量的确是个好选择,“你找到莱恩多特之后想干什么?”
或许是出于好奇,你问了这么一句。
当然,莱茵多特她神秘莫测,若是能在他这里获得更多的消息,也是一份莫大的助力。
炼金术士勾起一抹微笑,嘴角上扬的弧度令人毛骨悚然,说道,“我会把她进行分解,一个一个克隆出与她一模一样的人。然后再做她对我做的那些事情――”
“一个一个在密闭的空间之内进行奔逃与杀戮,直至只剩下最后一个【她】。既然她做了那么多的失败品,将不顺遂自己心意的存在扔进龙窟,我以牙还牙也很合理吧?”
你:“……”肉眼可见的沉默了。
但听取你们故事的散兵猛然出声,“很棒的手段。”
听见一路沉默的少年猛然发言的【阿贝多】有些愕然,转头望去,竟然看见散兵的目光带着几分欣赏。
男人之间的友谊总是来得莫名奇妙,人造人和坎瑞亚技术的人偶似乎在那瞬间对上了电波,仿佛下一秒就要说【你的创造者也不当人?】【对啊!】,并欣慰的握手。
夹在两人之间,目睹水火不容的两人达成奇妙默契的你:“……”
在远方吃团子的雷电影和手拿圣遗物的莱茵多特齐齐打了个冷战。
你的目光转向【阿贝多】,顿了一下。
从刚才开始,你就有种奇
妙的感觉。因为构成【他】的质料很特殊,与银白古树做出来的散兵不同。
你体内深渊的那种力量,似乎对【阿贝多】很好奇、很在意。
你微微颔首,“对了,我想问,你和阿贝多的原料是一致的吗?”
炼金术士侧首,仿佛对你突然之间提出来的问题感到不解,“白垩之土。这是我与他共同的构造。”
“是这样……谢谢你告诉我。”你之前在阿贝多那里,感觉到了与深渊近似却又不同的气息,现在的【阿贝多】也一样。
你猜测,和散兵一样,构筑出阿贝多的白垩之土是深渊有关的其中一种材料。
要是能直接去问莱茵多特就好了,一定能解答你对白垩之土的好奇。
除了那位【黄金】的炼金术士,现世的所有人都无法猜透白垩之土的用意,哪怕是阿贝多本身。
现有的问题无法解答,就只能堆积下来,等待下一次的问答时间。
……接下来,就是见【荧】了。
顺着延展的根系,你看见坎瑞亚的失落遗迹。那些残破的建筑已如花一般凋零,不见昔日的美好与坚固。散落在缓缓流动暗色汁液树根处的银白瓦片,早以看不出原来的形状。
路上,你遇到了一个深渊法师。水属性的元素盾环绕在它的身边,它在一堆篝火旁独自进行小憩。
不见丘丘人以及其他魔物的身影。
或许是被诅咒的深渊法师们渴求着回到故土,才会留在这破败的灭亡古国坎瑞亚。
你抬头,看见的只有暗沉的天,地层形成隔绝地上地下的阻碍,对于深藏在地心的坎瑞亚人而言,月亮、星辰都是他们不曾见过的风景。
忽然。
有一片纯白的花瓣掠过你的脸颊。
随后,一朵花离开它深爱的故土,在流淌的风之中划过你的眼前,那是花瓣四白一蓝的花朵。
你曾经见过这朵花的样子,在荧的头上。
灿金色的发丝上,戴着两朵因提瓦特。
前方是一片你意想不到的花海。那些花朵汇聚成花海,在最后的净土之中摇曳,柔软的花瓣与你先前在荧头上见到的、坚硬得跟塑料一样的花瓣不同。
白色的因提瓦特仿佛照亮了整个幽暗深邃的地心深处,就连这个残破的国度也因此熠熠生辉。你愣了一下,在花海之中看见那个熟悉的、美丽的身影。
那是荧。
少女从因提瓦特的花海之中抬首,看见你的身影。霎时,她对你露出一个微笑,轻声说,“好久不见,织生。”
她仿佛完全忽视了你身边的阿贝多和散兵,眼中只有你一个人的身影。不管放在言情小说之中,还是在童话故事里,都是相当浪漫的重逢。
很可惜的是,下一秒,这个氛围就被一个濡湿的身影所打破。
“公主殿下。”深渊使徒激流出现在荧的身边,“您吩咐的事情,我们已经……等等,这不是……?”
激流愣了愣,很显然是想起被你的冰元素支配数次的恐惧。
激流这个傻大个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破坏了你和荧之间的微妙氛围,但他敏锐的嗅到了一丝尴尬,把头埋得更低,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但反正公主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表情。
散兵毫不留情的嘲笑。
与你一同的炼金术士也嗤笑一声。
你:“……”受过专业训练,所以没有笑。
荧倒是没被氛围所感染,而是轻描淡写的对激流说,“我知道了。你先离开吧。”
激流听到这句话就像是得到了赦免一般,飞一样逃得比兔子都快。
“好久不见,荧。”你对荧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沉静的注视着少女在花海中的身影,“
我有事情找你。”
荧顿了一下,“好。我们单独聊聊吧?”
她在单独两字里面加了重音,很显然是不想和你的对话被外人打扰。
你看向散兵和【阿贝多】,毫不犹豫的点头,“好。”
散&贝:“?”
*
总而言之,抛弃了两个毒舌并且话语之中带刺的男人之后,你和荧在进行单独交流。
上次和荧见面的时候,你劝阻荧不要太过于执着【复国坎瑞亚】的事情,并希望她好好照顾自己。
现在……你却成了那个接触深渊的疯子。
你和荧安顿下来,荧立即开口,“织生……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身上会有深渊的力量,你到底做了什么……?”
“你不像我,需要复国坎瑞亚、和我不一样,不需要接触深渊,可你现在全身上下都充斥着深渊的力量,你甚至没有被深渊侵蚀,而是共存的姿态,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褪下冰冷的伪装,一字一句都充斥着对你的关心以及担忧,甚至有些慌不择言,“你是来寻求帮助的吗?我――”
“别着急,荧。”你阻断她想说的话语,“我没事,这是我自然选择的结果,但在那之前,我想问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好吗?”
荧怔愣了一下,“问题?”
“嗯,请不要欺骗我,也不要只回答对自己有利的部分、也不要躲躲藏藏的遮掩真相――”你继续说道。
荧的一颗心突然提了起来,就像是悬挂在房梁上的吊索,把她的心、她的情绪都悬在一根绳索之上,让她的心情忐忑不安,情绪凝重。
见荧安静下来,你终于有时间问她,问出那个潜藏在你心中很久的那个问题,“你不是为了复国坎瑞亚,才选择【深渊】,而是为了空,对吗?”
“而且,你决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会让【哥哥】离开这个提瓦特,让他不被这里的灾难所束缚――”
“对吗?”
“!”荧提起来的心瞬间就摔在了地上,噗通噗通的心脏还在顽强又倔强的跳动,她抿了抿嘴,没有正面回答,看向你的金色眼眸之中,多了一丝慌乱,“我……”
“……”她顿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
过了一段时间后才开口,“织生,你……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你露出一个有些苦涩的、但依旧温和的笑容,轻声说。
第97章 背刺【修】
“你很明显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知道有关于三月女神的事情、原初之人的事情, 还知道更多。”
“譬如深渊的倾覆,坎瑞亚人们的诅咒,以及你和空都被束缚在这个世界的事情……荧, 这些消息是你在五百年间一点一点搜集到的。”
“深渊也好,天理维系者以及原初之人的事情也好, 你们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不应该被这个世界的规则所束缚。但你的身体状况发生了改变,因为我, 对么?”你脱口而出。
荧的目光逐渐从震惊转变为喟叹,她点了点头,“没错。我的力量经过你的重塑, 已经没办法像哥哥那样净化这世界的深渊力量。”
“五百年前,我曾唤醒过哥哥一次。而后, 我们企图离开这个世界, 却被天理维系者拦了下来。”
“然后……便是你救了我、哥哥坠落在这世界不见踪迹的事情了。”
荧的指尖不自觉搭上自己的发丝边缘,撩过一缕金色的发丝, 那羽毛般漂亮美丽的耳饰挂在她的鬓边, 她的指腹扫过那个耳饰, 这曾经是她交给你的友谊象征, 之后又回到了她的手中。
“我很感激你, 当时我被阿斯莫德抽取了力量,倘若没有你,我是绝不可能在力量枯竭的情况下活下来的。”荧的目光内敛, 向下垂落。
“我也很高兴能有荧这样的朋友。但正是因为这次的战斗以及我的重塑,才造成了我预知中的画面。”你将你的预知全盘托出, “由于这一次的【失误】, 你的计划终究会失败。”
“提瓦特陷入毁灭, 你和血亲会被迫进行没日没夜的战斗。生命的灯火熄灭,覆灭也是迟早的事。”
“!”荧的瞳孔瞬间紧缩,“怎么会……”
“你能看见我身上的力量吧?这是我经过主观重塑的结果,我成为了能够容纳深渊的容器。”你并不想对荧说谎,作为推演预知内的关键人员,你有必要让她知道真相,并且拿出信服的证据。
荧皱起眉头,“深渊使徒通过颂念【真理】【深渊之名】能够驱使元素的力量,可他们的身体同样遭受着侵蚀,沦落为深渊的侍奉者、外表可怖的魔物。”
“坎瑞亚对于深渊的推崇已经到了令人恐惧的地步,他们甚至以深渊使徒的身体为荣,即便忍受着疼痛、忍受着呢喃的低语,也认为那是恩赐。”
“你被深渊侵蚀得更加严重,织生。”她的目光灼灼,即便担心你,即便认为你是她最好的友人,她还是说,“……我该如何信任你?”
荧没办法相信被深渊侵蚀的你所说出来的话。
“或许,那只是深渊让你看见的假象,也有可能,所谓的【推演预知】只是你看见的、不稳定的未来。”
“那我就要任由提瓦特陷落,让我在意的人一个一个走向毁灭的道路吗?!”你失态的、愤怒的发出声音,喉咙因为你低压的嘶鸣而战栗颤抖,像极了失去理智的野兽,“……荧。”
“你不也什么都没告诉我吗?”你抬起视线,嫩绿的眸中掺着浓重的墨色――深渊的色彩。
你还在稻妻的时候,是荧帮助了你,找回你的部分力量,也是她送来了渊火保护你的安全。
但在那之后,也是她全盘隐瞒了自己的计划。
“我不清楚,荧。曾经我相信你,不会因为加入深渊教团就弃他人于不顾,因为我知道、我见过过去那个温柔、善良的你。但……”
“你对提瓦特的事情,根本不在意啊……”
“说是复国坎瑞亚,说是让往日的荣光重现在大地上,实际上只是为了【空】,我没办法释怀。”
你说,“但就算是这样,知道了你一直都是为了空行动,我也……”
“想告诉你一切。”
“……”荧低下头,又抬头,“曾经,他们被阿斯莫德下了诅咒,成为了随处可见的、被驱逐的魔物。我想帮助他们,但在这期间,我认识到――对于这个世界的【天理】来说,触碰深渊就是罪孽。”
“只要他们想要依附深渊的想法根深蒂固,就永远无法成为【人类】。”
“在我感到迷茫并且痛苦的时候,我的血亲醒来了。空醒来了――他和我不一样,他还可以去旅行,可以不被困在提瓦特……和已经失去了【降临者】身份的我不同。”
“在那时候,我就改变了想法。”
荧说,“我要让自己成为曾经的【第二王座】,借此完成这次的毁灭新生循环,再让他完全接受我的力量,我们本来就是双生子,应该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