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演、占卜。你细细的咀嚼着这两个字。明明周围全都是血,鼻尖却没有血腥味,是因为映射的东西并不是真实的存在,并不能妨碍你的感官。――所以闻不到血腥味。
三种力量交织,把你卷进了一种近乎【预知】的推演状态。把你接下来的未来,按照演示的方式告知于你。
假如……
这就是所谓的预言,并且在将来会实现的话……世
界就会走向覆灭。而造成这个结果的、竟然是你在五百年前,阿斯莫德抓住荧来修复天空岛时、你用自己的力量来填补荧的空缺所致。
因为【荧】的力量已经不再纯粹,所以不能成为【法涅斯】力量的容器,才会导致她的失控。而七神将力量寄宿在空的身上、也是想让空成神,让提瓦特世界重启。
荧与空的战斗对应了日月前事的【第一王座】与【第二王座】的战斗,战斗胜利之后,人们会建立起新的秩序,而神明权柄交替。
……
啊。
原来,在这种绝望的情况下,你是发不出声音的啊。
“……”嘀嗒、嘀嗒。你的眼泪不断落下,在没有味道的血液之中形成一滩又一滩的血水。眼泪与血液混合在一起,你的指甲摁在土里,那柔软的指甲因为你的暴力行为抠在地里,泥沙、血液钻进了你的指甲缝。
这就是预知的感觉?像是打开了一个不应该打开的潘多拉魔盒。
但你莫名的有点庆幸。
假如是以这种方式进行了预知未来,那你就可以开始改变。你把这些记忆都牢记在脑海中,等待周围的场景消散。
当事人主动掌握了这份【占卜】的能力之后,场景就会散去。伊恩的占卜、推演能成,也是因为白夜国是个特殊的地方。
这份预知是不可能重启第二次的奇迹。
周围的环境逐渐溶解,因为元素、法涅斯、地脉的力量产生扭曲的空间已经消失,渊火的声音传来,“织生?!你刚才被卷进去了空间里面?!”
他的声音,似乎是对你现在能醒来十分惊讶,“面前就是大杀器,你居然还睡得着……”
那可不是睡着。
你获得了很重要、很重要的启示。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你在内心不由自主的这么想,所以你也应该做出改变。
你想成为编织命运的【神但现在是不够的。
占卜中的你,想要复活七神也是可以的,你应该迈向一个完全不同的未来,而不是按班就部任由世界毁灭――
“……”所以,你应该。
面前的地龙因为体内的两种力量交织正在挣扎,他体内的诅咒消除了,但你并没有对他使用【权柄】。
权柄可以安抚若陀的情绪。这位受诅咒的岩龙之首、新生的龙王。
“你想复仇吗?”你问若陀。
这次,你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
第85章 天空岛
渊火:?
他虽然一路上看着你, 但没能理解你的话语。
被卷进去那个漩涡之后,你周身的气场似乎发生了些许变化――渊火诧异的问, “啊?你站在龙蜥那一边了?”
若陀的眼眸不复清明, 沾染了些许混浊、不再如朱砂的红色那般干净纯粹。
“不,我决定和你们站在一起了。”你没头没脑、莫名的扔下这句话,见渊火的疑惑更深, “嗯。吞没天理的王座,让深渊的【真理】响彻在提瓦特大陆的每个地方, 让深渊信奉的教派重临于世。”
“就是这样吧。”
渊火上下打量着你,目光狐疑, 但更多的是困惑与不解, 他震撼,“你终于……脑子变得不清醒了?”
“真意外。”你上前安抚着若陀, 他现在还没有化身为人型,你触碰他那坚硬的盔甲、地龙的表面被水浸得湿漉漉的感觉传来,“我还以为渊火会觉得我做出好选择之类的……唔,我只是在开个玩笑。”
你又补充了一句。
原因是在相处之中,你知道渊火不属于【深渊教团】【提瓦特】的任何一方。要说他信仰深渊吧, 那是板上钉钉的证据, 但要说他诚心为深渊教团做事, 那也未必。
他更多的、是遂顺自己的心意做事。不然就不会在渊下宫这么久都没能找到日月前事, 并且对【非深渊】一方的你伸出援手。
很可惜的是,你做出了堕入深渊的决定。
渊火:“你决定了?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虽说你的身上有很严重的深渊侵蚀, 但没到会引来讨伐的程度。要是开始做恶事,就没办法回归到正义的一方了。”
“你是在说恶龙和公主的蒙德童话吗?”若陀逐渐平静下来, 似乎是在接受过多的讯息。
他在接受史前的事情, 日月之前的、古旧的大地统治者, 龙王的事。
“那本名为野猪公主的童话书,暗藏着蒙德的命运――可不要小看童话。”或许是渊火源于文职人员,他纠正了你对童话的看法,“只不过隐喻的事很少有人知道。”
“蒙德果然有很多秘密。啊――对了,你们对天空岛有研究吗?”你随口一问。
若陀的双眼闭合,算算时间,龙蜥们应该融化了。现在还保持安静的、静谧的氛围,是若陀的引导吧。
渊火:“蒙德是距离天空岛最近的地方,风神巴巴托斯也隐藏着秘密。”
“好详细的说法。这就是你们对蒙德念念不忘的原因吧。”你记得很早之前,在蒙德城外抓到过一位深渊法师,还有戴因所说的逆位神像。
“那我会先去一趟蒙德。”但你要找其他的办法登上天空岛。
在占卜的预言之中,温迪会化身为指向高天的上升气流,借此来抵达天空岛。但你的体内有法涅斯的力量,也有温迪的本源在。这应该能帮忙减少一些压力、并且你可以使用传送门。
借由阿斯莫德的【空间】、再借由温迪的【风两者相加,就不需要温迪献出自己身为风精灵的躯体。
“若陀……?”他应该醒了。你轻声念他的名字,“我指的复仇,是把天理拉下来哦。”
“刚才你有没有听见我和渊火的对话呢――”
“……”你听见地龙发出阴沉的、与白夜国这个地脉异常的幽冥之地极其相符的吼声,“……天空、此世之【理】……人类……”
“是人类夺走了我们的土地。是法涅斯夺取了【元素】。”
“嗯。所以想要将一切都夺回来也是可以的。”你抱着若陀身躯的前方,在他耳边温柔而轻缓的诉说,“我在夺取法涅斯的力量。”
“请助我一臂之力吧。”
昔日
若陀与你定下契约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到会有今日吧。
你的目光幽深寒冷,任由深渊的侵蚀将你吞没。在你的心底深处、在你身体体内那神明的本源,被你用运转的地脉力量牢牢的保护在心中。
之后,你大概制定了接下来的计划。首先是去天空岛、将自己的身躯转化为【容器】。天空岛是旧日遗产,也是过去的法涅斯所留下的、掌控世间命运的利器。
你要将天空岛的力量化为己用,重新塑造出一个和法涅斯近似的身体。而若陀会去须弥,去到坎瑞亚附近、同时暗中帮助那幼小的神明。
纳西妲,大慈树王所折下的最纯净的世界树的枝桠。
―― 你想保护她。但现在抽不出身的情况下,只能让若陀去做了。
渊火很识相的在你说出计划制定的时候就走远了,毕竟你看起来已经陷入了某种疯狂的状态。
比起和你本身商量,渊火觉得和深渊的公主殿下打个小报告更合适。
*
深渊的传送门主要是【定位】。由于你去过蒙德,知道大概的方向,之后只要大概的测量出距离,就能开出传送门。
渊火他在白夜国的时候,没有通过大门的解密,直接用传送门定位到白夜国的另外一方――这证明了传送门是个极其好用的偷懒技能。
你将定位蒙德城的附近,走过行至蒙德城的那座桥,却发现温迪已经在城门口,倚着身边的墙壁。
“呀,织生。”他的语气仍旧活泼。
你打量着少年倚在白色城墙边的身影,他似乎对你的到来早有准备。或许是知道你要来干什么――但又用这么愉快的语气回应你。
“你好,温迪。”基于你和温迪的交情,你当然要回应这个好友间的招呼,旋即话锋一转,“天空岛。”
“我想抵达天的最高处。”
“诶?织生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呢。”绑着双辫的少年垂下眸子,“只要你想,便能随时乘风而起,飞至空中吧?”
“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不然不会在这里等。”啊,你之前说什么来着,你要狠狠报复温迪这个谜语人。
“但是――你不帮忙也没有关系。因为我已经大概找到了方法,今天我就把你的神像全都挖出来挨个看个遍。”
“倒拔立起来的神像,应该很有意思吧。”
温迪被你的话语噎了一下,险些说出风神巴巴托斯和我吟游诗人温迪有什么关系这种蒙混过关、肉眼可见敷衍的话语。
但你下了这么狠的话语,也证明你下定决心了。
风可以去往每一个地方,而曾经受到过伊斯塔露眷顾的温迪,对于【白夜国】的风格外关注。而他也感受到了地脉的异常、深渊、元素的扭曲。
在当时,他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回归平静之后,你的计划、你的话语都被温迪听在耳中。
然而不管是风精灵,还是金石化为的神明、昔日的魔神都会逐渐被磨损。温迪的力量不比他的全盛时期,能听到白夜国的、你们的对话是因为渊下宫是特例。
也正是听到了你们的对话,温迪才会在蒙德城的门口等你,“真过分啊――信徒们擦拭风神像都很辛苦哦。教堂的修女会因此困扰的。”
“那不是因为你不对我说实话吗……”你难以忍耐温迪谜语人的作风。
你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有遮遮掩掩的意思,大多数时候都想浑水摸鱼的温迪、总会被你揪出来拎起来晃一晃,晃出信息。
尽管那位鸣神的做法令你不敢苟同,但说的话意外的很正确――秘密就像是一块吸饱水的海绵,只要挤一挤,总会有的。
“天空岛又不是个好地方。”温迪睁大双眼,“我可不愿意上去天空岛,所
以不希望织生也上去。”
“让朋友远离危险,不是挚友理所应当该做的事情吗!”
温迪理直气壮。
你们两人在城门口已经聊得够久,但你还是坚持不懈,“我有必须要去的理由。”
温迪突然注视着你一言不发。
那双像是天空一般澄澈干净的眼眸之中倒映出你的身影,少女银发绿眼的姿态与那位少年没有任何的相似之处,但莫名的、就是让温迪回忆起来那场惨烈的自由之战。
―― 风神巴巴托斯。
身为【自由】的风神,你又有什么资格去干涉她人的行动?
你应该倡导,应该去守护为自由而战的人们。即便那是一条没有归途的、陷落至深渊的道路。
人类想要自由,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譬如打破这既定的命运、就必须将虚假之天的幕布完全揭开,直面来自深渊的凝视、天外来客的关注。
鸟儿即便没有羽翼也会选择飞向自己向往的蓝天。
温迪在内心反复的劝阻、进行了心理斗争,可天空岛是他自己都不愿意去回想的地方、是尸体堆积而成的城堡,里面承载着提瓦特的前文明、现文明以及无数的历史。
“温迪。”你喊了他的名字,“不要再发呆了。”
“……我不想你成为我去天空岛的阶梯,我只是想问你前往天空的路途。我不想你死,化为承载【他】的风场、气流。”
“你答应我吧。”你朝温迪极其难得的示弱了。
在大多时候,都是温迪朝你撒娇、或者敷衍以达成混过去的目的,但现在人员转换,你对温迪近乎恳求的拜托了、撒娇了。
“这还是你第一次拜托我呢。”温迪又是新奇、又有种奇妙的感觉涌了上来――“……嗯。”
“像是上次一样,在夜晚的时候。”
“风起地,你到那里来吧。”
*
风起地。
在风神巴巴托斯所眷顾的土地上,一直都吹拂着轻柔的、舒缓的风。由于风起地是风元素浓厚的地方,你在这里看见了不少的风晶蝶。它们一见到你就如同受到惊吓般飞走。
青色的风流转在风晶蝶的身躯,两片薄如蝉翼的羽翼美丽得如同透明水晶。温迪还没来,你就在风起地处的神像休息了一会儿。
青草地上长着风车菊。只有在巴巴托斯所庇护的蒙德,吹动着轻缓的风的地方,才会有风车菊。就像是璃月的琉璃百合一样,是特色植物。
你目光流转,把周围看了个遍,风神像立在大树的前方,树荫遮蔽着风神像,像是风神在树荫处偷了个小懒。你的头靠在大树身边,闭合了这几天一直没能合上的双眼。
没过多久,温迪就看见了在树下栖息的你。
少女的呼吸均匀并且流畅,气息温热,夹在舒缓的风中。他没有上前推醒你,而是来到你的身边,倚靠在和你相邻的树干位置。
他的手里拿着一瓶蒲公英酒。――这可是他攒了好几天的积蓄!虽说大多数时候一赚到钱就花钱在买酒身上了,但酒馆限量供应的蒲公英酒可是不得不尝。
他乐呵呵的拔起酒瓶的塞子,那酒瓶塞子被拔出来的、啵的声音把你吵醒了。
你清醒得很快,“温迪?你来啦。”
假如忽略你们早晨的对话,那就像是普通的好友相聚一样,语气也十分自然。
―― 假如没有早晨关于天空岛的那番对话的话。
郁郁葱葱的树荫遮挡住了流动星辰的苍穹,黑幕落下静谧的舞台。你看了眼温迪,又看了眼他手上的瓶子,“……真像断头菜。”
“……?织生,在无意间真是会说出很可怕的话啊~”温迪感叹般说道,“我明明是特别来
找你分享的呢!”
“刑场前不都会让犯人吃好喝好吗。”你认真的回应,“……不喝了吧,待会儿要上天空岛呢。”
“决战在即喝得昏天暗地会被处以极刑的。”
“织生好认真啊,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愿意松懈呢!”温迪遗憾的撇嘴,一边谴责你的不解风情,“不要呢,陪我喝吧!”
“陪我来一杯――”
“陪你来一杯,我醉了就会忘记去天空岛的事。但是你也不能每天都灌醉我呀。”当然,你知道温迪应该不存在这样的心思……
但不管是哪方,你都绝对不会喝的。
“……哼哼。小气鬼。”温迪的脸颊晕开红色,开始对瓶吹,喝法极其爽快,那纤细白皙的指节以与酒瓶完全不相称的握法相当豪迈,咕噜、咕噜。伴随着上下滚动的声音,温迪干了能有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