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中有点小得意,“天阶甲班的桓首席,输给他,不亏。”
“……我也。”
此时又抬进来一人,伤的更重,却神采奕奕,“看到没,桓首席打的!”
啊这。
三人交流一番情况,发现他们都没有首席修为高能力强,却莫名其妙地被桓寒霖盯上。
首席好战,过去从不会给他们这些虾米任何一个多余的眼神。
却把这个月三次请战资格都用给了他们。
最先进来的大哥,结合当前的所有情报后,仔细想了想。
得出个不可思议的结论。
“不能是因为我们说了赵小昭的坏话吧……”
三人尴尬对视。
笑开来。
“怎么可能!”
“就是就是。”
又沉默。
好像……真的是啊。
――
身处舆论中心的赵小昭毫无自觉,每天上课忙到飞起,几乎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
但进步也是肉眼可见的。
进了杰郸学堂,赵小昭才发现,原来大家并不是把灵力“砰”一下放出来,而后“哗哗哗”地持续输出。
而是谨慎观察,找到要害,“piu”一下,瞬间制敌。
灵器也多种多样,赵小昭在实战课上知道了针对不同灵器,还要进行分类精准教学,瞬间就犯选择性困难症了。
剑很帅,鞭子很灵活,刀又霸气,流星锤还有其他什么别的感觉也很不错。
赵小昭不知道自己最适合哪个。
就把市面上普遍的灵器都简单学了一遍,最后还是没分出来。
她去找井常阁,同他说了自己的疑惑,还现场演示一番自己这几日的学习成果。
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地结束后,赵小昭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井常阁,“先生,如何?您觉得我比较适合学哪个?”
井常阁端坐着,面无波澜,心如止水。
这就是天才吗。
他想了想,“各有所长,不如互相结合。”
既然是天才,就要有承担天才所该经受的调.教的准备。
井常阁用盖子撇撇茶气,悠哉悠哉,“皆不可抛。”
赵小昭:……总觉得后悔过来了呢。
因为井常阁的这四个字,赵小昭更拼命了。
简单学学,凭赵小昭的天赋,倒还能应付的过来。
可若是想学精学透,即使是她也要花上大量时间钻研。
最后课程太满,有冲突的课要用存声石封印起来,当天学会。
一整日一整日地、不分昼夜地连轴转,赵小昭终于累趴下了。
她当时正在炼丹,只觉眼睛一花,脑子一沉,身体便不由使唤了。
她沉入更深,更黑暗,更光怪陆离的尽头。
那里锁着个人。
他背对着赵小昭,长发铺地,赤身裸体。
赵小昭看着那个仿佛坐在舞台中间的他,虽然看不见脸,有股十分怪异的熟悉感。
她悄悄摸过去,轻拍他的肩膀,“您是……?”
凌乱乌发下是一张妩媚妖娆,雌雄莫辩的脸。
他笑着。
“z……”
赵小昭一惊,醒来。
“师姐。”花解巫立即起身,给赵小昭倒了一杯水,“你已经昏迷三日了。”
赵小昭捧着茶杯,良久说不出话来。
那是她的脸。
一个男人,长着她的脸,而自己却并不觉得有多么不和谐,好像他就该长这个模样似的。
梦的什么东西。难不成是那残魂的影响?
赵小昭浅浅的抿了一口水,眉头渐渐舒缓,叹了口气,面向一脸担忧的花解巫,“我没事,可能是几日没睡,有些困。”
花解巫并没有被安慰到。
他神情复杂的看着赵小昭,顿了顿,最终决定实话实说。
“师姐,你昏迷的这三日,有魔气缭绕四周。”见赵小昭愣住,花解巫又继续补充,“但是没关系,只有我看到了。”
赵小昭面无表情地吨吨吨喝水。
行了,破案了。
自己大概率是魔气入体,罪魁祸首是那残魂。
更准确一些,应该是残魂生前捡到魔界的东西,而后被魔气感染,等它死后钻进自己脑子里,她自然也没逃出来。
啧。
原作赵小昭是主动入魔,她这又算怎么回事?
问题不大。
或许还能有利用空间。
那魔气只是趁她昏睡过去,才敢悄悄冒头,可见也没多大本事。
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旁边目光深沉小师弟。
如果赵小昭再不出声,可能花解巫就完成自我攻略,准备和她一起入魔了。
赵小昭用力揉揉花解巫的脑袋,安抚道,“你别多想,估计是那日被你仇人不小心暗算的,这事我能处理。”她又笑开,带着点撒娇的感觉“好饿哦。”
花解巫看着赵小昭的脸,噌地窜起来,“师姐,我去去就回。”
赵小昭只是为了支他出去。
修士都辟谷,哪有什么饿不饿的。
想必花解巫也十分清楚。
赵小昭等了几分钟,确定不会有人过来,掏出玉佩,摔碎。
三,二,一。
“小昭。”
白发红瞳的高大男人,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皱皱眉,“你就住这儿?”
赵小昭笑笑,“大哥,我魔气入体,想请你帮我寻个除去的方法。”
自己有功课在身,魔气虽是潜在的威胁,需要重视,可还是学习更重要。
自己抽不出手来处理的事情,还是拜托愿意帮自己的亲近之人更好。
冷无冥探出一缕灵力,赵小昭放松自己筋脉,让冷无冥进入丹田和灵海去探测。
“想必藏的极深。”冷无冥淡淡道,“等我。”
赵小昭点点头,“多谢。”
冷无冥转瞬消失。
赵小昭刚叹口气,没清闲半刻,就听见清脆的敲门声。
她懒洋洋道,“进――”
门被推开,嘎吱一声,赵小昭侧眼看去。
路清棘今日穿得寡淡,只一身素青,倒显出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
背着手,看着地,堵着门,要进不进。
赵小昭猜不出这人都心路历程,索性就不猜。
看她这小模样,倒也不像来暗杀自己的。
“何事?”
路清棘一抖,这才抬起头,鹌鹑似的小声道,“我来看看你。”
前些日子都被那可恶的花解巫拦着,今日趁他离开,自己才有机会来看赵小昭。
“你睡这些时间,耽误许多课程。”路清棘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嗓门恢复正常,又快步走到赵小昭床边,给她一个袋子,“喏。这是我帮你存的留声石。”
赵小昭莫名其妙地接过,“谢谢?灵石我怎么付给你?”
路清棘听赵小昭要给她钱,立刻生气,“我缺钱?”
“那也不能白拿你东西啊。”
路清棘转念一想,勾起唇角,坐到赵小昭床边,“那你像那日一样……”
“哪日?”
“就请战台那日。”路清棘凑得越来越近,眼睛放光,“灵石我肯定是不要的。”
赵小昭越来越理解不了这些人的思路了。
可能还是自己见的人少吧,修真界奇人异事挺多的,她得学会习惯。
赵小昭点头,闭上眼,酝酿一番。
路清棘已经迫不及待了。
赵小昭睁眼。
她皱着眉,清咳一声,流露出不甘、怨恨、痛苦等多种混杂情绪。
“我已经输了……”赵小昭哑着嗓子,瞪大眼睛,“你还要我怎样!”
这次又稍稍发挥一番,多了点愤世嫉俗的感觉。
然后立刻恢复咸鱼,“好了,完了。”
路清棘挂在脸上的笑容难以维持,僵得很。
“赵、小、昭!”
作者有话要说: 讲个好笑的事情。
刚刚在改错字的时候,把一句话简介看成“多了个娃”。
我:???
第34章 过了个渡
赵小昭觉得她凑得过近, 抬手按着路清棘的脸往外推,皱着眉,冷淡道:“离我远点。”
路清棘非但没有后退, 反而更进一步, 温软的脸颊蹭着她的手掌。
热度攀升, 赵小昭觉得有点不对劲, 立刻收手。
“唔……”路清棘往前一扑, 面颊绯红,含情脉脉,“小昭……”
赵小昭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她的脸。
这人脸皮子真薄, 她也没怎么使劲,咋就给人家按红了呢。
碰瓷?
赵小昭警惕着路清棘的举动。
路清棘缓缓坐直,把脸埋在手掌上, 做了几次深呼吸, 勉强压下自己抑制不住的兴奋, 起身告辞。
赵小昭慢慢缩回被子里,准备稍微休息一下。
刚躺好, 路清棘就杀了个回马枪。
“小昭?”门开了一小半,门缝中透出路清棘的半张脸, “今年的试炼, 要不要同我一起?”
“……不。”
路清棘勾着唇, 从嗓子眼里发出诡异的声音:“诶嘿嘿。”
赵小昭:?
好好一个恶毒女配,咋就变得不太正常了呢。
是那天自己吓她吓过头了?
赵小昭用被把自己蒙上,索性不想了。
“路道友有何贵干。”花解巫提着两包油纸裹着的食物,垂眸看着扒着门缝的路清棘,不满道, “麻烦让一让。”
路清棘自然起身,脸上的热度还未散去,捋了捋自己鬓角的发,撇了一眼花解巫,“无事,前来探望,走了。”
花解巫皱眉看她远去。
自那日之后她就一直往师姐身边凑,不是好事。
提着包裹进屋,看师姐把自己整个人都团进被褥中,只露出一双大而灵巧的桃花眼,黑色碎发软软的塌伏在额头上。
像是某种筑巢藏食的小动物。
花解巫心中一动,坐到床边的木椅上,若无其事道,“师姐,今年试炼要开了。”
被子精动了动,“刚刚路清棘也跟我说过这事,去哪?”
“是三辉峰的穹鼎秘境,据说比往年凶险,所以要提前筛选。”花解巫用两根手指轻轻夹起一块糕点,“咱们学堂一共有二十五个名额――师姐,请。”
“啊――”赵小昭把被子拉到下巴下面,一口吃下小师弟投喂的绿豆糕,鼓着脸颊满意道,“好吃。那个筛选是在什么时候?”
“明日。”
“哦哦,明……”赵小昭腾地坐起,看着小师弟再次确认道,“明日?”
“是。”
赵小昭攥紧自己的小被子,莫名有点慌。
就像自己无知无觉地玩了三天,然后突然接到通知,说要期末考试一样。
冷……冷静!赵小昭,这时候绝不能慌!
总之,先打探一下敌情。
“天阶甲班的修士,都什么水平?”
“最高的已经结丹了。”
赵小昭:……
哦,那没事了。
学的东西太杂,都忘记了这是杰郸学堂。
赵小昭放松下来,花解巫趁机继续投喂,不知不觉就把全部糕点都吃完了。
看着赵小昭的睡脸,花解巫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当天。
首先是测验修为。
这很简单,赵小昭提前了解过整个学堂的修为情况,在测验那天控制灵力,搞了个不高不低的上去。
是筑基六阶。
学堂里已经结丹的一共有五人,这五人可以不经筛选直接入境。
除此之外,他们还必须从入选的筑基期修士中挑选一人组队。
往年没有这条规矩,只是学堂万万没想到,到了今年,居然有五个金丹。
如果让他们单枪匹马顺顺利利地在秘境里修炼,那根本达不到学堂磨练他们意志和心力的目的。
让他们挑人组队,是为了制衡他们的实力,磨练他们心智,同时也能让其他修士有更多的发挥空间。
在一番急锣密鼓的比试之后,赵小昭脱颖而出,以倒数第三的好成绩获得学堂秘境试炼的资格。
天知道她为了这个倒数第三演了多少戏。
接下来是金丹挑选筑基的环节。
一共五人,赵小昭认识四个,分别是小师弟、李玲云、桓寒霖和路清棘。
余下的那位赵小昭并未见过,但十分脸熟。
五人写下字条后,交于先生,由先生一一公布。
赵小昭漫不经心地踢着脚下的一块石子,试图把扁扁的它立起来,在一种面露紧张默默祈祷的修士中,显得极其佛系。
赵小昭提前和花解巫说过,所以并不担心小师弟会选她。
五人把名单放到一边,没看,直接在纸上写下名字。
先生收过纸条,并未多想,只当是他们早就定好了。
先生按着顺序,首先宣布的是杰郸学堂的首席桓寒霖。
“赵小昭。”
赵小昭玩石子的动作一滞。
她记得自己和桓寒霖也不熟啊?
接下来是赵小昭不认识的那位男子。
先生顿了顿,犹疑道,“……赵小昭。”
赵小昭:?
然后是花解巫。
上面仍然写着赵小昭。
先生立刻翻翻后面两个,还是赵小昭,都是赵小昭。
他鹰一般的目光锁到那个小姑娘身上,飞快地念了三遍赵小昭的名字。
瞬间,目光聚焦,全场瞩目。
赵小昭默默收回自己玩石头子玩得不亦乐乎的脚。
迎着他们质疑的目光,尴尬地笑笑。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这只是个巧合……我真没塞钱。”
鸦雀无声。
随后悉悉索索的议论声渐起,赵小昭叹了口气,其实自己比他们还懵。
花解巫她还能理解,其它四个是什么情况?尤其她不认识的那位,跟风吗?
先生拍拍手,下面的人立刻安静下来。
“此次作废,排除赵小昭,重新投选。”
赵小昭松了口气,把感激的目光投向先生。
幸亏结果是好的,她不想组队,毕竟自己要干的事是真不能见人,说不定还会耽误人家。
除了全员选投赵小昭这一意外外,再没有其他风波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