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的身上,伏特加甚至连一丝杀气也没感受到,不禁怀疑,这个女孩真的能够在组织里活下来吗?
她真的能为组织所用吗?
不过,如果她毫无利用价值的话,在接下来他们要去往的地方,琴酒一定会妥善处理好她的。
今天的伏特加也对他琴酒大哥的能力坚信不疑。
开了很远,车子终于在市郊中一处不起眼的仓库外停下,琴酒和伏特加带着沙罗走进仓库,在角落掀开一处暗门,让沙罗往下走。
穿过灯光惨白的空旷走廊,最终他们停在一扇门外,琴酒推门进去,伏特加拿枪抵着沙罗的后背把她推进门。
沙罗对背后的凉意感到有些在意。
暑热之下,金属带来的冰冷透过薄薄的衣服传至□□,还有几分舒适。
沙罗对一切感官上的刺激都倍感新奇,她半转过头,向面露警惕的伏特加说道:“前辈,谢谢,你真是个好人。”
愉快且诚恳。
伏特加:“?”
房间里还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眼角有明显的红色痕迹的短发女性,另一人则是一个长脸型的男性,两人正上下打量着沙罗,闻言露出奇怪的表情。
“新宿沙罗。”
琴酒低沉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对沙罗的疯话视若无睹,直截了当地命令道:“这个人是组织的叛徒,杀了他,完成组织对你的考验。”
在房间的劲头是一面巨大的单向玻璃,透过玻璃可以看到与之相邻的房间,宽阔的密闭空间中空旷无物,只有一把椅子,上面坐着一个被绑住手脚的青年男人。
他形容憔悴惊恐,眼中布满血丝,正绝望地向他们的方向嘶喊:“我没有叛逃……请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要,不要杀我!”
沙罗看到这样的情景,瞬间瞳孔放大,心脏加快跳动,兴奋地不能自已,她简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男人被绑着痛苦挣扎的样子。
【他让你杀人。】
就在她垂涎地看着那个男人身上渗出的血液的时候,许久没有出现的系统,带着他特有的懒散腔调,漠然提醒沙罗琴酒刚才说的话。
一听说要杀人,沙罗连忙摇头,不知在和谁保证:“我不杀人的,我绝对不杀人。”
天知道这是不是在钓鱼。
她只要一没忍住动手,怕不就被抓到把柄,接下来立刻人头落地,最后一只完整的手能不能剩下来都是未知数。
琴酒听见她的拒绝,眯起眼睛:“你要违抗组织的命令吗?”
沙罗一听这话,有些犹豫,但她还是咬牙说道:“我不会伤人的。”
琴酒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好笑的笑话,冷冷勾起唇角,没有片刻犹豫,抬手就是一枪:“不杀的话,先死的就是你了。”
鲜血不断从沙罗的肩膀处涌出,淅淅沥沥地滴在地上。
其他三人见怪不怪,看好戏一样等着沙罗中枪后的反应。
沙罗呆呆地看向自己的肩部,不明白为什么连个刀的影子都没有看见,肩膀周围就传来一阵不愉快的感觉。
虽然比上辈子头被直接砍掉的时候好一些,但总归还是不舒服的。
于是她终于明白琴酒是认真的。
任粘稠的血液淌下,沙罗的脸色一下子亮起来,眼睛放光,仿佛琴酒即将送她一份梦寐以求的大礼。
“真的可以杀吗?怎么样都可以?”
琴酒看她受伤后急速转变的态度,不以为意地嗤笑道:“你想怎么杀?”
沙罗看看他的脸色,咽了口突然丰富起来的唾液,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把他的五官全部扯下来,然后把头吃了?”
“......”
伏特加默默退后一步,基安蒂和科恩双双震惊地看向沙罗。
这个身材瘦小的女孩刚才还害怕地发抖,现在又两眼放光地提出这样残酷变态的手段――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组织里不存在什么正义的人,但也不是专门招收反社会的心理变态,他们隶属的是行动组,贯彻的是琴酒一枪爆头的干脆作风。
所以饶是杀人不眨眼的他们,也对沙罗形容的画面微微皱起眉头。
小看她了吗,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姑娘,难道是隐藏极深的心理变态反社会人格。
沙罗溢于言表的兴奋和渴望看不出半点伪装的痕迹,如果这是演出来的,那么能如此逼真地说出这样的话,证明新宿沙罗不仅精于演技,而且城府颇深。
不管怎样,伏特加现在都相信她和组织有着完美的适配度。
琴酒端详她片刻,竟一点也看不出说谎的痕迹,他第一次展露出些许惊讶的微表情:“不,干脆地枪杀就行,出任务做的越多就会留下越多的痕迹,容易暴露组织。”
“你记住,一旦你暴露组织的存在,或者有任何背叛组织的行为,下场都和这个人一样。”
听了琴酒的话,沙罗没什么想法,乖乖地点头,剩下三名酒厂成员却惊讶地对望一眼。
三人是行动组的成员,身手突出,基安蒂和科恩尤善于狙击,但他们并没有专门对人的微表情有过钻研,因此很难判断沙罗现在是不是随口编造了血腥的情境,想以此让他们打消对她能力的怀疑。
不过他们熟悉琴酒,注意到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琴酒竟然破天荒地露出一抹惊讶,捕捉到这一瞬间的三人很快反应过来:就连琴酒也认为沙罗说的是她的真实想法。
沙罗莫名其妙地发现房间里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伏特加递给她一把枪,和她保持的距离比普通还要大一些,琴酒看见了嗤笑一声,没说什么。
沙罗拿着枪摆弄两下,眨了眨眼,看向一边的基安蒂。
基安蒂和科恩不自觉绷紧了身子。
“美女前辈,请问这个怎么用啊?”
“……”
“这样。”
沙罗点头,照着基安蒂演示的方法做。
“然后扣动扳机。”
沙罗恍然大悟,手指搭在扳机处,微微用力。
“等――”
琴酒反应极快地打偏了她的枪,枪口从她的胸口处偏开,一颗子弹嵌进房间的墙上,周围瞬间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
“够了,”琴酒黑着脸把枪从她的手中夺下。
“伏特加,你去处决叛徒。至于你――”
琴酒深深看了沙罗一眼:“回去找卡尔瓦多斯学学怎么用枪,下次如果你的枪口不是朝着叛徒,我的子弹就会直接射向你的脑袋。”
沙罗失落地点了点头,不敢反驳。
“还有,记住,在行动中只允许你一枪毙命,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无论琴酒说什么,沙罗都乖乖应下,这样乖巧听话的姿态和她之前的暴言结合在一起,令旁边的狙击手们不由产生了一个疑问。
新宿沙罗精神变态的程度到底有多深?
第7章 酒厂入职07
监控室中,屏幕中的沙罗正主动请缨和底层人员一起帮忙清理房间。
她一边卖力擦拭血迹,一边自来熟地企图约旁边的人下班后喝一杯,结果不出意外地被委婉礼貌地拒绝了。
贝尔摩德看着屏幕上那个黑发女孩失望的神情,想起她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那时贝尔摩德在英国执行任务,不知道为什么行动被暴露给了英国的军情六处。
逃到最后只剩孤身一人,走投无路的她被逼进一栋巷子里的旧楼二层。
这里是她曾经用过的安全屋,里面有易容的工具,贝尔摩德现在的易容是一个棕发绿眼的女性,她不会冒风险把真容暴露在警方面前,急需换个易容躲避警方的追捕。
她捂着手臂上的伤口勉强从窗子翻进去,双脚落地后抬眼的一瞬间,贝尔摩德的呼吸几乎停滞。
屋里有人,而她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
也许是因为疼痛削弱了她的感官,但贝尔摩德敢肯定,这个出现在她秘密安全屋里的女孩身上,一定有什么不对劲。
她是一个苗条的女孩,黑发黑眼,典型的亚洲人的相貌,正对着屋内的落地镜发呆。
听见贝尔摩德进来的声音,她敏锐地朝窗户的方向看去,不但没有被浑身浴血的贝尔摩德吓到,反而从眼中放出诡异兴奋的光芒。
是杀意,贝尔摩德迅速判断。
她咬牙握住已经只剩下一发子弹的枪,眼睛紧紧盯着女孩的动向。
下一秒,女孩却轻声用日语说道:“美丽的小姐,需要帮忙吗?”
贝尔摩德抬起枪口,因为失血所以微不可见地颤抖着,厉声喝道:“你是谁,把手举起来放在我能看见的位置!”
女孩歪头看了看她,乖乖照做。
贝尔摩德警惕地确认她没藏有任何武器,用房间里藏着的绳子把她的双手捆起来。
她准备把这个女孩易容成她现在的样子,放在房间里拖住那些警察,这样她就有更多逃走的时间。
计划赶不上变化,贝尔摩德听到身后街区传来一阵阵汽车的轰鸣,低声骂了一句。
纵使她不是琴酒,到这时候也能反应过来。行动机密被泄露、她的安全屋暴露,军情六处精准快速的行动,这些无不说明,组织里混进了老鼠。
时间不够了,贝尔摩德只来得及撕掉自己的易容。
实在不行,就把背影做的相似一些,只要能坚持到她逃走就行,贝尔摩德想到。
她刚把自己的假发调到适合女孩头围的大小,准备给她带上。
女孩用她黑沉的眼睛看了看贝尔摩德手上的东西,问道:“你是想把我变成你的样子吗?”
贝尔摩德察觉到不对,这个孩子的情绪太平静了,她随意一瞥,瞬间呼吸一滞。
哪里还有什么黑发黑眼的日本女孩,坐在椅子上的简直是她这张脸的本人。
“这样可以吗?”女孩仰头问道。
足足愣了三秒,顾及到时间的紧迫,贝尔摩德深深看了她一眼,倏然展开一抹微笑,抵着她的唇。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女孩。”
被金发碧眼性感美女的这个笑容迷得七荤八素的沙罗,在贝尔摩德把她从警局偷出来,问她要不要跟自己走时,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时间回到现在,贝尔摩德最后看了一眼监视器记录的影像上,沙罗用天真的表情说着最为残酷血腥不过的话。
那时感觉到的杀意,果然不是错觉吗……
贝尔摩德转身走进阴影,似有似无地留下一声叹息。
......
沙罗进门的时候,卡尔瓦多斯正在收拾他的东西,他没在房子里留下过什么生活痕迹,就
只有一些一模一样的黑色短袖,另外就是各种武器。
还没来得及问他在干什么,沙罗惊喜地发现贝尔摩德正优雅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金发性感的美人,晃动着盛有浅淡澄澈液体的酒杯,瞬间击中了沙罗的心。
她几乎是扑了过去:“贝尔摩德大人!”
卡尔瓦多斯没有像以往一样呵斥她对贝尔摩德尊敬一些,他沉默着,用复杂的眼神上下端详着沙罗。
他跟基安蒂和科恩同为狙击手,关系还不错,刚刚从他们那里听说了沙罗在处理组织叛徒上的表现。
并不是不相信基安蒂的话,只是在他这里,沙罗早早贴上了白痴天真的标签,所以一时间对她有着嗜血暴力一面的事半信半疑。
刚刚贝尔摩德大人比沙罗早一些进门,告诉他不用再保护沙罗了。
卡尔瓦多斯之前也有猜测贝尔摩德大人让他和沙罗一直待在一起,也许并不单纯是为了监视沙罗,而是还有着从组织其他人那里保护沙罗的意思。
现在贝尔摩德大人明着说让他不用再保护沙罗,可能是放弃了沙罗,也有可能是因为发现沙罗是有自我保护的能力的。
她倒了一杯酒坐在沙发上等沙罗回来的举动,让卡尔瓦多斯无限向第二个想法靠近。
所以说,贝尔摩德大人和他都被沙罗骗过去了吗。
没理会努力揣测她心思的卡尔瓦多斯,贝尔摩德轻轻放下酒杯,递给沙罗一张卡:“组织预支给你的工资。明天,你该去出任务了。”
啊,要开始工作实习了,沙罗紧张地挺了挺背。
“这个,”贝尔摩德向她放在不远处的纸袋示意,“里面有几套裙子,你选的品味我不放心,出任务的时候穿这里面的。”
沙罗睁大眼睛去翻那个纸袋,每摸出一件衣服就赞扬一句贝尔摩德的审美,即使她其实完全看不出来这些东西和她买的polo衫有什么不同。
翻到最底下,沙罗摸到了一个金属质感的硬物。
拿出来一看,她认出这是琴酒大哥和伏特加前辈手上拿的那种东西。
“枪?”
贝尔摩德抚了抚脸颊旁垂落的发丝,漫不经心地说:“以后,每周一天,你教她。”
卡尔瓦多斯像个效忠主人的骑士一样,虔诚地对贝尔摩德的每个决定报以肯定。
不过对待沙罗时,他就显然耐心不足,言简意赅地说:“周二晚上空出来,我带你去组织的训练场,注意简讯。”
沙罗不明就里:“不能在这里练吗?”
“看来你之前是真的没摸过枪,”卡尔瓦多斯不耐烦地解释道,“练枪需要在专门的场地,在这种地方没有条件,而且会引来多余的注意。”
“而且――”
贝尔摩德一开口,卡尔瓦多斯就立刻停止讲话,给她留出完全的余地,只当自己是一个安静忠诚的背景板。
“沙罗,从明天开始你就不住在这里了。”
“G?”
看见沙罗不解的神情,贝尔摩德缓和神情勾起唇角,可眼中真正的笑意却是寥寥。
“琴酒已经知道了这个住址,所以你们不能再住在这里了。”
“我们的住址,不能让琴酒大哥知道吗?那如果我想请他来家里坐坐呢?”
尽管早就知道沙罗的脑子有时候很不清楚,但贝尔摩德和卡尔瓦多斯还是被她惊人的发言震了一下。
卡尔瓦多斯,不由得在脑海中想象了一幅那样的画面,然后因为过于离谱的违和感而不适。
要是琴酒突然有一天出现在沙罗的家里,沙罗应该考虑的不是该给他上什么茶,而应该是用什么样的姿势迎接死亡。
贝尔摩德看着沙罗脸上纯真的疑惑,不仅
在心底叹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一向偏爱纯洁善良的心灵,做任务也经常抱着私心,对目标人物身边的小孩子视而不见。
明明已经完全地隐入黑暗,却还是有着如此可笑的弱点。
即使知道沙罗的心性完全不像她在自己面前展露出来的这样无辜,有时却还是不禁心软,也许是因为初见的时候沙罗不仅无条件信任她,而且还全心全意地想救她。
boss也通过私人频道联系了他们几个高层成员,说要让沙罗为组织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