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太爱我怎么办(重生)——阿扶光【完结】
时间:2023-04-13 14:41:49

  太子听了,轻轻的说了一句什么。
  不过他声音太小,嘉玉没有听清,轻声地问了句:“殿下说什么?”
  他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接着打开放在石桌上雕刻蓍草纹路的香楠木小箱,笑着说道:“这些是孤从库房中挑选的一些首饰,表妹喜欢吗?”
  嘉玉的目光跟着望过去,太子的手掌宽厚,他动作不紧不慢的拿出香楠木小箱中做工精致的小匣子,一一在嘉玉的眼前打开。
  云脚珍珠卷须簪,玉镶红宝石簪子,赤金缠珍珠耳坠,白银缠丝双扣镯,样样精美绝伦,巧夺天工,不似人间凡物。
  嘉玉本来很喜欢今日买的那根簪子,但是看见眼前的首饰,忽然觉得若是将那根簪子放进来,它会自惭形秽的。
  她挪开放在它们身上的眼神,轻咬着唇瓣道:“殿下,这些东西太贵重了,臣女不能受。”
  小时候她们关系好,逢年过节,彼此之间也会互赠礼物,但那时他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王府小可怜,送的也就是些新颖但不值钱的东西。
  可今日这些东西,每一样都珍贵非凡,价值高昂。
  他的东西她不受,左恒明的倒是受的痛快!
  天知道,只要一想到她曾经顶着平王世子之妻的名头,他就恨不得杀了他。
  太子脸色没有任何的改变,他说:
  “既然表妹不喜欢,孤重新回府库中挑一挑,一定能挑出表妹满意的,那时再送来。”
  “!!!???”嘉玉愕然了,她分明不是这个意思。
  “殿下,臣女是说……”
  话未说完,就被他直直打断:“表妹,你对孤的恩情岂是几个首饰便能偿还的,你何必和我如此见外。”
  嘉玉如今最听不得他说恩情什么的,因为那就意味在不断提醒他和她之间那场靡乱的荒唐。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只见太子眸光定定表情执着,嘉玉默了默:“臣女收下,多谢殿下。”
  他听了,露出个就该如此的欢喜笑容。太子年龄不大,才十九岁,但自小沉稳内敛,尤其是如今成了太子,更加收敛,嘉玉很久没看到他如此笑了,不由得失了失神。
  她喜欢好看的东西,不仅仅是衣衫首饰,还是侍女奴仆,姐妹朋友,她都喜欢和长的好看的人往来。长的好看了,哪怕是做错事她也能宰相肚中撑船。
  不过嘉玉自认是见惯了美色,可如今看见太子长大后的这抹笑,嘉玉才恍然觉得,从前的美色都是庸脂俗粉。
  “表妹在看什么?”太子含笑问道。
  他的语气神态正常极了,但若是有精通人心的谋士在此,便能察觉少年的一颦一笑都带着惑乱人心的诱惑。
  让你乖乖听话,让你乖乖跟着走。
  “你好看。”嘉玉脱口而出道。
  话落,她玉醒悟过来,惊觉自己失态,捂着唇干干的笑了两声。
  “表妹也很好看,不过戴上这只簪子,会更好看。”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嘉玉只听见这一句话,然后少年温热的呼吸就喷洒在她的头顶上。
  太子冷着眼取出嘉玉发髻中那根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而后将他带来的簪子一点一点插入她的发髻中,他的手掌轻轻地略过今日那人揉过的发顶,眸光阴沉幽深。
  “这根簪子才适合表妹。”他口气尽可能的温和。
  嘉玉一动也不敢动,他离得太近,他身上龙涎香全都漫入她的鼻端。让她不得不回忆起昨日床榻中,他无孔不入的靠近。
  思及此,她倏地后退一步。
  太子望着她竭力压制的失态模样,勾了下唇。她胆子小,得小火慢慢熬煮,不能吓住她了。
  于是便温声转移话题:“孤记的表姨体弱多病,除了这些首饰,刚才使人送了些人参鹿茸过来,表妹记得让表姨服用。”
  说起来,太子从前是平王次子,平王妃和沈母是表姐妹,他叫这声表姨本没有问题,可如今他已过继于陛下膝下,就连平王妃这个生母都只能以叔母相称,这声表姨和他叫的表妹同样都不合时宜。
  但心中到底是有些暖和,不管是当年王府中矮小黑瘦的小可怜公子,还是如今权柄赫赫的未来帝王,对于柔弱且于他没什么助力的表姨,他还是如当年般,挂在心中,态度不曾有分毫改变。
  嘉玉说道:“母亲身体还好,如今正在白马寺礼佛,多谢殿下挂念。”
  太子淡淡的嗯了声,表姨是健康还是病弱他是丝毫不放在心上的,不过就是个碍眼的人。
  但他日思夜想的想得到眼前的少女,为了让她欢心,他不介意摆出她喜欢的模样来。
  “既如此,孤就不多打扰了。”
  嘉玉见他终于要走了,起身相送。心中松了口气。从前她将他当成自己的亲弟弟,时常往来也不曾觉得不好,可是如今两人发生了那种事,嘉玉很难继续坦然面对他。
  虽然有些不舍得,但她觉得,以后除了再行那事,两人还是不要往来为好。
  只是人才送了一半,陈嬷嬷便急急找来了,对着太子行礼后,她低声说道:“姑娘,平王世子妃来了,在侧门说要见你。”
  嘉玉怔愣了下,薛秀秀怎么来了,她今日才偶遇了她的夫君,下午她就上门来了,不过这个时辰可真是不巧。
  太子正要出去,她却在门口,若是直直过去,他们两人必定是要撞见的。思及此,她咬唇不太好意思地望着左太子:“殿下,臣女先使人支开她。”
  话刚落,嘉玉扭头,吩咐陈嬷嬷请她去花厅稍等。
  太子听了,眉头皱紧:“你要去见她?”
  嘉玉嗯了声。
  闻言,他面色稍显迟疑:“她和左恒明如此待你,既如此,你何必给她脸面。”
  他一脸为她着想的慨然,嘉玉忽然想起当年她与平王世子和离时,他满脸愤怒的说,要为她收拾那队对不起她的人。
  明明平王世子才是他的一母同胞的兄长,可他的模样,宛如暴怒的小兽,全心全意想为她出头。
  可他如今已是太子,一举一动,都受百官的监督,不能如以前随意,想到这儿,嘉玉开口说:“殿下,那都是过去的事,我已经不在意。”
  他听了,表情似乎有些怪异:“你不在意了?”
  嘉玉没发现他语中深意,只想他不要如从前般,怒不可遏的寻人算账。
  “我本就不在意,我和平王世子有缘无分,早早和离,不耽搁彼此的时间,其实是一件好事。”
  她的语气平和真诚,太子盯着她,努力想从她冷静的语气中搜寻她如今对他的态度。
  她言笑晏晏,说起平王世子四个字,是那种陈年旧人的熟稔语气。
  太子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悔意来,当年他的手段还是太过温和,合该让那两人重重在嘉玉心上刻上一笔,从此当成不相往来的陌生人。
  当然不能留下爱,留下恨也是不能够的,她的爱她的恨她所有的感情,除了他外,他都吝啬分给任何人。
  “好,那便依你,只是若是有人胆敢对不起你,你记得孤总是护着你的。”他柔声道。
  嘉玉望着他,心暖烘烘的,这么好的太子,若是没中那毒,她们之间又不需要做那种事,她真舍不得和他划清界限。
  如今的平王世子妃叫薛秀秀,其父是工部气侍,祖父本来是田舍郎,但其父学识不错,一朝中榜,改换门庭。
  当然,嘉玉不在乎她的背景,她在乎的是,她曾是她的闺中密友。
  近两年未见,嘉玉还没看见她的脸蛋,只望着花厅中的背影,不由的感慨道,依旧很招人喜欢,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平王世子妃听见脚步声,猛地回头,嘴唇翕动了几下,才发出声来:“嘉玉,你,你还好吗?”
  和她夫君的问题一模一样,嘉玉听了,直接点了点头:“我很好。”
  平王世子妃咬着唇,她望着嘉玉,没想到她这么坦然,她目光落在她脸上,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丁点的不自在。
  嘉玉不喜欢这么被人看着,尤其这个人还是平王世子妃,当下就直接说道:“你若是没事,就回去吧。”
  她方才也不想见她的,只是若不见,万一平王世子妃说不准会一直来侯府,更加麻烦。
  手扯着裙摆,薛秀秀深吸了两口气:“没什么大事,就是听说你从江南回来了,我心里记挂着你,便想来看看你,如今看到你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边说话,她一边望着嘉玉,观着她的表情,斟酌用词。
  她一副如履薄冰的模样,嘉玉心中有些感慨。
  她记得她不凶,她干嘛一副她要吃了她的小心态度。
  “还有别的事情吗?”嘉玉不想继续和她叙这尴尬的旧了。
  薛秀秀小心翼翼地道:“嘉玉,我是来道歉的,我和恒明……”
  她话还没有说完,嘉玉连忙打断她:“这件事已经过去,不要在提了。”说着,她看了平王世子妃的表情,顿了顿道,“何况今日我遇见大表哥,他和我都没在放在心上了,你也不必继续念念着。”
  她话刚落,薛秀秀猛地大声道:“你今天去见他了,什么时候,怎么没告诉我。”
  嘉玉差点翻白眼:“不是我们刻意见面,是偶然遇见的。”
  话落,平王妃仿佛也发现她举止失态,她小心地抓住嘉玉的胳膊说道:“那嘉玉,你的意思是,的我们还是好姐妹吗?”
  嘉玉头疼了。
  她看着她,不知道她是怎么能说出这种话的。
  和夫君的前妻当好姐妹。
  她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拿开她的手,淡淡道:“你随意。”
  其实和离对嘉玉自身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离开平王世子,她并没有太多的伤心难过,而是有种早该如此的释然。
  而且她们成亲的小半年,他们间的相处也和从前表兄表妹的关系没什么不同,她心中其实也没把他当过夫君,若是能继续维持表面平和,嘉玉不介意有这个表兄。
  只此时看见平王世子妃,她才惊觉她们两人再加上平王世子,就是一笔糊涂账,这笔账不管是烂账还是好账,如今都已经装订合册了,既然如此,何必还要再度将它打开。
  平王世子妃听到这个回答,眼神暗淡了的问:“嘉玉,你是不是还怪我和恒明?”
  她这个问题,嘉玉闲的无聊时曾经想过,平王世子自小到大,待她很不错,哪怕是那半年有名无实的婚姻,他也从来没有亏待她,只除了,用妹妹的身份对她这个妻子,只除了,他有深爱的女人。
  她刚开始想那样过下去也不错,也算相敬如宾,但没成想,半年后,她亲眼看见她的夫君和闺中密友滚在一起。
  她不想当这个斩断鸳鸯的恶人,也不想独守空房一生,所以接下来和离也顺理成章。
  “嘉玉,我知道他是你的夫君,那一次,我只是想去看看他,劝他忘了我,和你好生过日子的,我没想到他会醉酒,嘉玉,对不起。”平王世子妃激动地道,眼睛开始发红。
  嘉玉安静地等她完,拿了一张锦帕递给她:“我知道了,知道你对不起我,所以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正在流泪的平王世子妃闻言,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嘉玉打了个呵欠:“我困了,想午睡,便不亲自送你了,陈嬷嬷,送世子妃出门。”
  平王世子妃一肚子的话才说几句,就这样被挡回去,等她重整旗鼓,想再度启唇,这时,她的婢女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世子妃,不好了,世子左手断了。”
  嘉玉听了此话,瞌睡立没有了,平王世子怎么就断了左手?他今日拿左手揉她头发时好好生生的。
第5章 相亲
  等薛秀秀带着侍女急匆匆地离开,陈嬷嬷望着脸色镇定的嘉玉,思忖片刻后道:“姑娘,我们要不要使人去看看。”
  嘉玉吁了口气,点头道:“嬷嬷找个稳妥的人吧。”
  因突然发生这一遭,嘉玉刚来的睡意是没了,她带着青竹,回到卧室。
  精致雕花的妆奁前整齐的摆放着几个雕工精美的盒子,嘉玉伸出细嫩的手轻轻抬开盒盖,都是今日太子送来的礼物。
  不过这些礼物都没有刻上内造的痕迹,太子从小办事都是体贴周全的,知道刻内造的首饰她戴惹人眼,她这个身份细说起来,和皇宫没搭什么边,长辈又离世数年,唯一撑门楣的兄长又不得力,自然没什么赏赐的名头,刻着内造记样的首饰她不方便带出去。
  青竹看着这些首饰,笑道:“小姐,太子殿下待你可真好。”
  那日请小姐喝茶,今日又送这些礼物过来。
  “好了,收起来吧。”说话间,嘉玉取下头顶华容精美的簪子,放在那个空荡的长盒中。
  “啊,小姐你不带吗?这么好看。”青竹微惊道。
  “今日的妆容不适合戴它们。”嘉玉笑了笑,边说话,她伸手在几个做工精美的盒子中翻找着,“青竹,今日在金钗楼买的那根簪子呢?”
  青竹唉了声:“方才和这些珠环一起拿回来啊。”
  “那怎么找不到。”
  “奴婢好生看看。”
  四根漆红的高大圆柱直耸地撑着高阔的雕花横梁,多宝格上整齐的陈列着各式古玩奇珍,阳光从大开的窗棱中铺成入内,将金碧辉煌的宫室分割成明暗两块。
  脊背挺直的少年立在多宝格的暗处,他垂着头,目光落在掌心那根色泽艳红的发簪上,眸光比最暗的地方还要黑沉几分,带着股逼人的阴厉。
  随后清脆的哐当声传来,发簪碎成两瓣,落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他抬脚往前走去,云底短靴的仿若不小心般踩在破碎的发簪上,等他绣着山岳海潮的袍角略过,只剩下一地的粉末。
  嘉玉找了半日都没有寻到那只簪子,而观侍候的人,也不像监守自盗,只能感慨一声奇了怪了,那簪子是长了腿偷偷跑掉了吗?
  不过到底只是只簪子,没寻到,嘉玉感慨一番,也就放下了。
  但平王府中人却彻底放不下。
  躺在床上的男子脸色苍白,床榻边坐着的少妇拿着帕子擦着眼角的泪珠。
  平王世子见了,强撑着安慰她:“哭什么,太医不是说了,养上一段时日,便能痊愈。”
  薛秀秀泣道:“可是我一想着你的胳膊,就忍不住。”
  见她哭个不停,平王世子拿完好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说今日去和陈夫人看桃花吗?桃花开的如何?”
  薛秀秀闻言,避开他的目光道:“挺好看的,就那样。”
  平王世子嗯了声。
  不过这样一提,平王世子妃忽然回忆起嘉玉那句话,她垂眸问道:“世子今日去了哪些地方,怎么会从马背上跌倒。”
  听她问去了哪些地方,平王世子下意识想到金钗楼,他张口却简单道:“回来的路上那马不小心踩到一根钢针。”
  “那世子今日可曾遇见什么人?”薛秀秀攥紧绣花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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