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太爱我怎么办(重生)——阿扶光【完结】
时间:2023-04-13 14:41:49

  说了只是逞一时之快而已。
  来自亲人的恶语她刚才不是已经体会过了吗?让她四肢冰冷,胸口□□。别这样做,沈嘉玉。一时目光再落在满脸担忧的沈夫人身上。
  于是她将这股情绪忍了下去,只是望着沈其安道:“你们吃吧。”
  话落,她转过头,大步走了出去。
  只是依旧觉得委屈,大哥看到了这段时间左卿安对她的委屈求全,可是他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她会这样对他。
  为什么?
  她真的忘恩负义的人吗!
  沈夫人看了眼沈其安,斥责他怎么说话的,沈其安有些后悔,有些事他明明不想发生的,可情绪这种东西,不是一般人能够控制的,但让他现去道歉,却有些拉不下脸来。
  沈夫人跟着嘉玉去了她房间,嘉玉刚坐下,看见她娘进来了,红着眼睛叫了一声娘,沈夫人攥着嘉玉的手,道:“你别和你哥计较。”又道:“今日是除夕,可不准哭的。”
  她揉了揉眼睛,说知道了。
  想想,沈夫人拍了拍嘉玉的手,问道:“嘉玉,大半年了,你还是不愿意说你和陛下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一时又道:“嘉玉,别用以前那些话敷衍我,你和陛下到底怎么了?”
  嘉玉的冷淡是只给左卿安和小二狗的,对其他人,她依旧是那个温柔体贴的嘉玉,听后对沈夫人道:“娘,你不是说过不管我做什么决定都支持我的吗?”
  沈夫人难得对嘉玉声音有些重:“可我没让你那样对你的亲生儿子。”一时又握着嘉玉的双手,哀切地道:“嘉玉,你要想清楚。”
  嘉玉望着她被沈夫人握着的那双手,静默了半晌,说道:“当年我选择错了,如今我只是想纠正这个错误。”
  “可就算有错误,和小二狗有什么关系。”沈夫人问。
  不等她答,她目光炯炯地凝着嘉玉:“小时候,陛下没有平王世子的疼爱,你觉得他很可怜,如今,你也想你的孩子成为那样的可怜人吗?”
  嘉玉一窒,垂在袖子里的手在发抖。
  “嘉玉,有些话我本不想说的,但是这么久了,我发现你依旧没有弄清楚。”
  沈夫人的声音陡然严肃了,她仔细地盯着嘉玉:
  “沈嘉玉,没有人逼你做母亲,可既然你生下了他,你就得尽到一个母亲该有的责任,小二狗可没求着你将他生下来。”
  “我不知道你和陛下之间有什么问题,可若是只陛下一个人,他是决计将小二狗弄不出来的,你好生想想。”
  这番话罢,也不管沈嘉玉是如何想法,沈夫人起身离开了屋子。
  出了房间转弯,就看见廊檐下站着的的左卿安,她走过去问陛下怎么过来了?
  左卿安本来是听仆人道嘉玉和沈其安吵架,一时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到门口时却听见沈夫人这番话,当下便停住了脚步。
  他诚恳地道:“多谢表姨。”
  “陛下不必多礼。”沈夫人回望着嘉玉的房间,轻吁了口气,“说句逾越的话,他身上也留着我的血。”
  “只是,”她抬起了眼,眼前的男子身材挺拔,面如冠玉,是她看着他从一个孩童长成了少男,然后是帝王,父亲。新帝登基接近半年了,具体如何她这个小妇人不知,但以小窥大,已是冬日,但帝都今年街头的乞丐却似乎比往年难寻了。
  而且权利更迭继承极其平稳,如今朝野内外,更是没有新帝不好的流言蜚语传出。
  “陛下,我的女儿我清楚,你若不是对不起她,按照嘉玉的性子,如今这种事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陛下,我过去了,您去看看嘉玉吧,她其实……并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般心狠。”
  左卿安敬重沈夫人,却也只是因为她是嘉玉的母亲,爱屋及乌不过如此,但今日她这番话罢,他才猛地发现每个人都有她聪明的一面。
  当下嗯了一声,等沈夫人走远,他却没进门,而是回了隔壁,将熟睡的小二狗裹得严严实实,抱着他一起去了嘉玉的房间。
  今日是除夕,团圆的时节。
  他不想只有他和二狗,还应该有二狗的娘亲。
  她们是一家人,要在一起的。
  哪怕她不和他说一句话,不看一眼二狗,但有她,才一家团圆了。
第49章
  一时进了房间, 果然她只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径自垂下了脑袋。
  左卿安在门口立了半晌的, 将熟睡的小二狗放在床榻上,就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哪怕空气是沉默的,可是她人还在,且允许他陪在她身边,这已经是极好的了。
  一个时辰后, 他坐在那儿, 却是一直不困,嘉玉却有些忍不住了, 手支着头开始打瞌睡, 一时头往下垂, 然后努力睁开眼睛, 如是数次, 噼里啪啦的烟花声响起起, 她忽地一下睁开眼睛。
  这才发现, 他离得极其近, 只要她轻轻一抬头,就可以碰触他的鼻头, 她刚刚睡醒, 反应不敏捷,呆呆的望着他,忘记伸手推开他。
  他见状, 忍不住弯了弯唇:“嘉玉,新年到了。”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熟悉又陌生。
  这时床上的小二狗传来闷哼声,他又起身去抱小二狗,然后问道:“你要去出去看烟花吗?”
  她想了想,没回答,却起了身往外面走,只是走了几步,见左卿安抱着孩子跟着她往外走,她小声道:“他……”刚说了一个字,她闭上嘴,左卿安能抱他出去,想必不会让烟花惊扰他的。
  他,小二狗。
  思绪转瞬见,她不由自主地抬眸看了眼他的小襁褓,是石榴红色,很是鲜艳。
  她就犹豫了那么一瞬,手上被递过来一样东西,她下意识伸手接过,等反应过来是什么之后,立马就愣住了。
  双手僵硬地望着胳臂上的小小襁褓,下反应地看了过去,小二狗望见嘉玉,对着她露出一个无牙齿傻笑。
  这是近两个月以她第一次看见她,娶
  她彻底地呆住了,声音里带着颤抖的音:“你把他抱走。”
  “嘉玉,我教你,你一只手抬高,另外一只手从这边套过来,按住这个位置。”他柔声道,“你抱一抱他好不好。”
  “不……”好这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小二狗又冲着她笑了笑,那个字她瞬间就说不出口了,她记得他在他身体慢慢长大的日子,记得她读诗书时他在肚子里翻身,记得隔着衣裳抚摸肚子时他的回应。
  原来他是长成这样的,皮肤嫩白,眼睛乌黑,头发浓密,而且这么爱笑。
  “嘉玉,你若是对我不满,我毫无怨言,可是小二狗是需要母亲的,就如那些年的我依样。”
  嘉玉脸上的微笑瞬间就凝固了,她忽地下将小二狗递给左卿安:“你把他带走。”
  左卿安很明显一愣,只觉得那种感觉再度袭来了,那种巨大的像是浪潮一般的空虚之感,他仿佛成了一个躯壳,丧失了所有能力。
  他是不知足的,哪怕无数次地告诉自己只要她还在他的身边就够了,纵使她不会对着她笑,但是他能看着她对着别人笑,在午后安静地坐在榻前读书练字,他就该满足的。
  他不能参与她的生活,但他依旧可以陪伴她。
  可是心里一直有个疯狂的念头被压抑住了,那个念头告诉他,不够,远远不够。
  他要她和皇陵一般,会对着他撒娇,记得他的喜好,关心他的身体,照顾他的喜怒。
  理智和情感日日撕扯分裂着他,进退维谷,不得安生。
  她就在他的面前,可是他却不能伸手去抱住他,他曾以为可以用一生去挽回,却发现这半年已经耗尽他所有的力气。
  孩子最后他接了过来,只是比起他的日日煎熬,他更想让满足她的愿望,即使这个愿望让他遍体鳞伤。
  “我抱着二狗,我们继续出去看烟火好不好。”他甚至还能对着她笑。
  “好。”
  言简意赅的一个字,他瞬间又满足了,仿佛又有了新的希望,又有了继续下去的勇气。
  爱上一个人,从此她就是你的神,交出全部的喜怒哀乐。
  嘉玉望着他的表情,有瞬间的于心不忍,但很快她别过了头。
  小二狗,她还抱不好。
  ******
  除夕这夜,嘉玉彻夜未眠,闭上眼睛就是小二狗天真的笑和他那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她知道她的行为是错的,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不该这样对小二狗。
  可是她若是不这样对小二狗,左卿安他不会伤心的,若是不这样对小二狗,她一定会控住不住自己的心的。
  那颗要不了多久就会心软的心。
  左卿安他一直算无遗策,沈嘉玉容易心软,且软的是一塌糊涂。
  不然,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可她娘说的极对,当她决定生下小二狗的时候,她就应该对小二狗的负责,毕竟她有很多种可以不生下的办法,最后她却选择了生。
  脑袋中的念头浑浑噩噩的转过,到了最后,乱七八糟的睁开眼睛,她知道她的做法是错误的,要如何做,她还没有想好。
  当下起床洗漱,不多时沈其安来了,含糊其词半晌,是来道歉的,为昨日的言辞道歉。
  “我不生气了。”嘉玉道。
  沈其安松了口气,昨日那话他回去细想,的确是他不对的,嘉玉重情重恩,若非如此,怎么可能连皇陵都毫不犹豫地愿意去呢?
  当下兄妹两人说开,只是沈其安临走之前,仍就忍不住叮嘱道:“嘉玉,你一定要想清楚。”真的就这样一辈子和陛下相处下去吗,就这样一直对小二狗视若无睹吗?
  “我会的。”
  *****
  初一到初七,各处都是封了印的,但对于一国之君而言,这并不是不处理政务,只是事情少了些,他回皇宫的频率改到了两天一次。等初七一过,便每日在皇宫和沈家小院来回。
  日子和过去的大半年并没有什么不同,每日他都会过来陪着她讲话,有时抱着小二狗来。
  嘉玉不曾去抱小二狗,但自从除夕那夜之后,她不再抗拒他了,最起码当左卿安将小二放在眼前的时候,她不会紧紧地闭上眼。
  有时候她甚至在想,不要忍了,就这样吧,可最后关头都忍住了,才大半年而已。
  直到十六这日,左卿安没有来沈家小院。
  白日里的时候她并不曾发现这日和往常有什么不同,直到晚上临睡前,忽然觉得她忘了什么事,这瞬间才猛然想起他没有来。
  不过她也没有问,她想,她曾经不是厌恶看见他吗?
  但一天之后,他照旧没有来,第三天,也没有来,第四天,宫里来人将小二狗抱走了。
  沈夫人刚开始还安慰她,说陛下传了旨意过来有事不能来,但小二狗被抱走的第三天,她开始着急了。
  “嘉玉,陛下不会真的………”她说着话,却看见嘉玉拿着针线,有条不紊地继续缝制荷包,当下就消了声,“算了,这几日你没问过他们父子一句话。”
  说着,沈夫人离开了嘉玉的卧房。
  针尖刺破指腹,一滴鲜红的血弟滴在素色的荷包上,她闭上了眼睛。
  直到翌日,林统领来了,告诉她:“夫人,这几日陛下病了。”
  病了?她的手微微抖,淡淡地嗯了一声。
  林统领又道:“七日前北境传来兵报,鞑靼南下,烧伤抢掠无恶不作,陛下有意亲自出征。”
  听了这话,她愕然道:“什么?”左卿安陪着他的时候会和她讲一些朝堂之事,当然他说的并不深奥,化繁为简,她也能听的明白。
  只是她一直只以为她只出了一个耳朵敷衍他,并没有关心他说了什么,今日才发现,她其实记得很清楚。
  鞑靼一直是大安的一块心病,时不时南下作恶,先皇在时,管过,但是收效甚微,也就只能随他去了。可时不时骚扰北境,却搞得边境民众苦不堪言。
  尤其是两年,鞑靼新换了首领,和从前小打小闹搞事情的首领相比,他的目标显然更大,意在大安的万里河山。
  “他怎么能亲自去呢?”百年前,大安也有位帝王亲自北上对战鞑靼,结果十万大军溃不成军,帝王更被鞑靼生擒。
  当时朝野上下一片混乱,若不是危机时有位大臣挺身而出,且智谋双绝,力挽狂澜,如今的大安是否存在,都是未知之数。
  虽然那位帝王不可和卿安相提并论,但是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万一……
  砰砰砰,嘉玉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夫人,你进宫去劝一劝陛下吧。”林统领道。
  一时嘉玉没有回答,直到半晌之后,她轻轻地点点头。她去不是因为对他有感情,而是因为她是他的臣民。她这样告诉她。
  两人匆匆收拾后进宫,到了乾清宫,林统领止步,孙公公带着嘉玉入内。
  “夫人。”孙公公行大礼道。
  嘉玉侧过头,避开了这个礼,孙公公是大内总管,她不过是个没名没份的小妇人而已,哪里受得起他如此大礼。
  孙公公一时又道:“夫人,你进去之后好好劝劝陛下。”正说着,后面有小太监端着漆红圆盘过来了,孙公公亲手伸手接过,又对嘉玉道:“还有一事,待会儿还请夫人劝陛下趁热用药。”
  “用药?”嘉玉目光落在漆红描金圆盘上的骨瓷小碗上面。
  孙公公叹了口气,道:“陛下时常头疼。”说着,又叹:“这一年来陛下每日睡觉的时辰不到两个时辰,也难怪会如此。”
  不到两个时辰,还不到一个白日的六分之一,而且持续了半年,嘉玉下意识想问朝事有如此繁杂吗?却忽地想起,他几乎每日在皇宫和沈家小院往返,这差不多就是一个时辰,每日差不多会在沈家停三四个时辰,然后还有朝事,奏折,等等许多事要处理,而且他刚继位,想必定然是很忙碌的。
  一时就问不出口了。
  只是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下了脚步,他身体如何,作息如何,关她何事呢?
  “夫人,怎么不走了?”孙公公恭敬地问道。
  嘉玉眨了眨眼,抬头望了眼有些灰蒙蒙地天色,迈步走了进去
  听见脚步声,左卿安转过身,却发现嘉玉站在前方不远,他愣了下,讶异道:“嘉玉,你怎么来了。”
  嘉玉望着他背后占据了半副墙面的舆图,又看他的位置,他方才面对的位置恰好是大安北境。
  一时孙公公将药碗放在长几上,小声提醒陛下用药。
  左卿安嗯了声,挥手示意他退下,又急忙对嘉玉解释道:“这几日实在太忙,没能去沈家,又惦记小二狗,前日就将他带进宫了,你要去看看他吗?就在旁边的暖阁中。”
  嘉玉垂着头道:“陛下该先吃药。”
  话落左卿安拍了拍脑门:“差点忘了。”他说着端起几案上的骨瓷碗,一饮而尽。
  嘉玉尽可能的眼观鼻鼻观心,她告诫自己不要分心,但是抬起头的时候却忍不住打量他的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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