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东宫盯上以后——和二萌【完结】
时间:2023-04-13 14:49:48

  薄宣装模作样地点点头,随后抿唇,唇角的弧度越发大了。
  霍暮吟没瞧见,权当不知道。眼下她只觉得薄宣的身上装了火炉,怀抱滚烫,从后往前拥着她。
  双臂自两侧绕过来,将她拢在怀中。修圆的指腹干净无暇,一颗一颗帮她系着里衣的扣子。系至前胸时,他的手顿了顿,哑声道:“我承认你是最惹不得的‘夫子’。”
  ——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他便被教训到了。
  ——她没穿围兜。
  里衣之下,是何风光,不难想见。
  薄宣额角绷紧,像是涸辙的鱼。
  可“隐忍”二字像是刻在他骨子里,霍暮吟既然想教训他,他自然心领神会,不会叫她败兴。而眼下,明显她深知这一点,是以肆意妄为。
  她回身,两人面对面相拥。
  细长白皙的手臂挂在他肩上,眸光在他的唇上流连不去,她踮起脚尖,轻轻在“学生”唇角落了一吻。
  这个吻与平日不同,红唇柔软,舌尖轻勾,从他唇角流连而过,点到为止,意犹未尽。
  她将脸埋入他的肩窝里,脸到了耳根。道:“抱我。”
  话音刚落,身体便腾空起来。
  薄宣很用力,抱得她极紧,大步往榻边而去。
  霍暮吟拍拍他的肩膀,“谁说要去榻上了?这么急着被我教训?”
  言语之间的挑|逗,使得薄宣额角的青筋越发明显,连带着抱她的手臂都使劲了不少。他眸如星夜,哑声道,“是的,女夫子,学生迫切想被教训。”
  说着,还恶意地低笑一声,揉了揉她腰侧的软肉。
  霍暮吟像只被拎了后颈的兔子,被大掌捞住,她整个人蜷缩起来,不自觉地挺直腰身,扒着他肩膀的手也用劲了些。一声娇柔的闷哼被她及时阻绝在唇齿之内,她试图避过薄宣的手。眼见他往榻边而去,霍暮吟轻轻笑了一声,当真如夫子一般唤起他的表字,“扶疏。”
  薄宣一愣。
  好些时候没人如此唤他了。
  霍暮吟搂着他的脖颈,望入他流光璀璨的眸中,一本正经道:“凡事欲速则不达。又有言,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要不,咱们先去瞧瞧本夫子为你准备的‘器’?”
  柔软嫣红的唇,张张合合,极尽魅惑。
  薄宣喉结动了一下。
  他眸光没有片刻稍离,胶着在水光盈泽的唇上,道,“谨遵夫子所言。”
  ‘器’没在榻上。
  在临窗的贵妃摇椅旁,一张八角垂花的乌木高几上,用海青底的蜂戏六角荷短绸盖着。
  霍暮吟道:“揭开瞧瞧?”
  薄宣腾出一只手来,指尖轻动,揭开。
  “镣铐?”狭长的双眸陡然眯起,手抓起环环相扣的玄铁细锁链,发出“哗啦”响声。
  霍暮吟佯装无事,实则脸红得像元宵的灯笼,一双柔荑攀住他的肩往上蹭了蹭,竭尽所能远离危险地带。热|意穿透里衣,无言昭示着紧迫和张狂。
  “夫子果真别出心裁。”
  他的声音又缓又哑,像蚀骨的药,灌入耳际,酥酥麻麻。
  霍暮吟又往上蹭了些,道:“权、权当罚你不……不递音信罢了。”
  两人紧紧|贴|着,心跳交错,她分不清是自己的心跳太快,还是薄宣已然乱了心。她担心薄宣会拒绝这些玩意儿,可看他反应,霍暮吟往两人之间的缝隙瞧了一眼——
  不应该会拒绝的啊。
  他明明……
  她面上自是镇定的,更有些狂妄,凑在他耳旁轻声道,“怎么?扶疏这便怕了?”
  换来薄宣一声长长的低吟沉哼。
  他手腕轻动,拍了拍手里托着的臀,道,“夫子如此作为,可有心里准备?”
  话里的警示意味太浓。
  与他过招,招招致命。
  霍暮吟心跳狂乱。糯糯道:“是本夫子罚你,该是扶疏有心理准备才是。”
  声音不大不小,恰巧出她的口,入薄宣的耳。
  薄宣又轻笑了一声。
  他道:“瞧过了夫子的工事利器,接下来呢?”
  霍暮吟未想他就此答应,一愣,连带着颈上的皮肤都泛起红粉。
  “到、到榻上去吧。”
  被轻柔地放在榻上,霍暮吟抬眸看向还站着的薄宣,这才觉察出他眸中清浅的笑意和纵容。相较之下,那双墨色眸瞳里翻腾的侵袭欲和占有欲,天崩地裂般汹涌不息。
  霍暮吟揉搓着膝上的丝衣,有生以来头一次紧张得脑海一片空白。两世以来,今夜她要摆布薄宣,这场孽天妄海之事头一回要由她一手摆弄。
  她只听得见自己响亮的心跳。
  直到薄宣的身影笼罩下来,有力的双臂撑在她身子两侧。她才抬眸描摹那张惊世骇俗的脸。
  好看的鬓角,修利的轮廓,剑眉星目,高鼻朱唇,最后停在他黥字的耳垂上。
  紧紧捏着丝衣的手猛然攥了一下,随后很快松开。
  她提身凑近。
  顿了顿。
  吻上他柔软的耳垂。
  “我前几日做了个梦。”她说。
  薄宣嗓音依旧沙哑,“什么梦?”
  她抬手,握住他干燥温暖的大掌,“你自己看。”
  原来缂丝的里衣大有文章。
  双面缂。面上缂的是长林天鹿嗅宝花,一只灵鹿闭着双眼,黑睫如羽,仰头去嗅宝花,柔光倾泻,洒满它一身,是纯洁而虔诚的宁静。
  薄宣亲手系上的扣子,霍暮吟纤纤玉手抓着他的大掌,一颗一颗解开。
  她大胆而魅惑。
  润唇微张。
  水眸迷离。
  面下缂的,是一张图。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画中之人容色秾丽,婉转婀娜,如同缠枝藤蔓;一人镣铐加身,被缚在塌上,青筋毕现;一人步摇晃荡,腾身而起,面如桃花春。生动如许,惟妙惟肖。
  她将这活春……
  她将这图穿在身上,面上是圣洁的鸣鹿,面下是烹油的烈火。缂丝的色彩浓烈,柔嫩的肌肤在它的映衬下,显得越发雪白无暇。
  薄宣额角暴跳两下,气息陡然凌乱,呼吸越来越重。从来清冷沉寂的脸上,蛮狠的挞伐风雨欲来,心事昭然若揭,连同抵在她身子两侧的手臂都青筋暴起。
  他还能忍。
  他曲起指节,轻轻掠过那些图样,修长好看的手指在霍暮吟的肚皮上跳舞。干燥的指腹在柔软白皙的小腹上点了点,“夫子说,会到这里,还是这里?”
  霍暮吟猛然一窒。
  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她想说今夜是我罚你,下一瞬薄宣的脸在眼前骤然放大,清冽的冷松香袭来,封缄了檀口。大掌一把掐住两只纤细的手腕,举过头顶,牢牢禁锢。
  他说:“学生冒犯夫子了。”
  禽兽,此时此刻,还不忘拿“夫子与书生”的意趣来演。
  好在霍暮吟原就打算先喂饱他。眼下他故意来逗这个乐,她自然也不会扫兴,只红了脸道,“混账东西,我可是夫子!”
  紫金腰带与华裳一同落地,别出心裁的里衣被平铺在塌上。
  薄宣卸下平日清冷的面容,深不见底的眸中,霍暮吟的身影清晰可见。他凑在她耳旁道,“夫子,学生看不懂这些图,还劳夫子,代为赏析。”
  一把嗓音低沉得恰到好处,如同春日的雷雨,点点滴滴,顺着耳际潺潺流入心里。
  霍暮吟自是没有答他的。她扬起纤细的天鹅颈,指尖泛红,抓皱了丝绸。
  红烛晃晃,炉香寂灭。
  不知何时,远处犬吠声起,薄宣修长的手指绕过来,点了点她的肚皮,没有说话。
  霍暮吟羞愤咬牙,换来他一声闷笑。
  好半晌过去,窗外烟火声消寂,薄宣轻轻吻她漂亮的肩胛骨,枕在她身侧端详她好看的眉眼。
  **
  霍暮吟身上一丝力气也没有。
  她想,怎会有人在外一副生人勿进的清修模样,长着那样一张禁欲如玉的脸,内里却是如此,实在可恶。又想及他的身世,心下又有不忍。
  她抬抬肩膀,细长的手指戳了戳薄宣的肩膀,道:“你在滇南时也过元宵吗?”
  薄宣道:“没有。”
  霍暮吟想也是没有的。
  琉璃红着脸抱着两床被褥进来,将被褥换下,另换了一床干爽的素色千重锦——
  素色的褥子,泡了水也不大看得出来。
  又将另一床锦被放在一旁的桌上备用。
  琉璃脑海里尽是方才房中的响动,心惊肉跳,不敢多留,重新燃上炉香,快步走了出去。
  素色千重锦上,修长的指节顺着霍暮吟薄汗涔涔的脊背跳舞,他心情好极了。霍暮吟本想就此沉沉睡去,可今夜的正事尚未拉开序幕,她不能睡。
  她小憩片刻,蓄足精神,勉强睁开眼。
  先是氤氲的双眸无声谴责了一阵,她伏在锦被里,侧过脸来问,“大胆扶疏,冒犯本夫子,到我罚你了。”
  薄宣听她娇哑声音,跳舞的指节倏然一顿,侧过脸来问:“还有力气?”
  霍暮吟半撑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大抵是方才用力太过,眼下撑着的手臂,竟然有些发酸打颤。
  她强撑着,柔软的手沿着他修劲的轮廓轻掠,“要罚你,那自然是有的。”
  薄宣闻言沉吟半晌,一本正经自省道,“学生怕夫子承不住,不敢尽力,眼下看来,是学生低估夫子了。”
  霍暮吟:……
  方才还算是他“不敢尽力”的程度吗?
  她抬起眉眼,“休说大话,你只说依不依我便罢了。”
  薄宣青丝铺了满枕,唇角轻勾,眸色深沉,“夫子万勿求饶便好。”
  “张狂。”霍暮吟咬牙切齿,“是谁求饶还未可知。”
  说着挣出锦被,伸手去够榻边早早备好的工事利器。
  她被堵在榻里,横身而过的时候,薄宣突然抬手。霍暮吟轻呼一声,她恼羞成怒,索性掀了九重锦,在他的注视下,抬起一条腿横跨而过,倾身从盘中取了一条巴掌宽的黑色锦带。
  纱帐袅袅,烛火幽微。
  橙花香里的酸涩被罗勒木中和,扑入鼻息的香味清爽又禁|\\欲。
  霍暮吟将黑色锦带递给薄宣,猫儿一样挠挠他手心,“自己蒙上眼睛。”
  换来薄宣宁静的注视。
  霍暮吟瞪他:“不肯?”
  薄宣抬手,接过束带,轻抬脖颈,自己系上了。
  眼前的视线一片黑暗,绝境里求过生的人,越是无法捕捉环境,五感越是被无限放大。
  他果真尝到了“被罚”的滋味——
  霍暮吟的小手隔着束带,抚摸他的眼睛,顺着高高的鼻梁,若有似无地清点朱唇,到下巴时,小手顿住。
  他的喉结突|挺,线条冷峻。
  霍暮吟俯身。
  垂落的青丝铺散在他胸膛,细如绸缎,冰冰凉凉,惹人发痒。她吻住那抹喉结,换来薄宣震彻胸腔的闷哼。他习惯了掌控,一双大掌倏然扶住她的柳腰。
  ——霍暮吟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她提身,附耳道,“扶疏的手,不甚听话啊,夫子的腰也是你掐得的?再有一次,可休怪本夫子不客气了。”
  不知为何,或许是蒙眼的缘故,她的声音听来酥 | 媚入骨,温声软语,高高在上,世间万物不由自主地臣服。
  薄宣不自觉绷紧了肌理,线条流利,劲瘦有力,诱 | 人犯罪。
  他额角的汗越发绵密了。
  霍暮吟将他的反应纳入眼底,一颗心胀了又胀,即便心里装着事,自己也不自觉地与他一道,前额也渗出细汗。
  轻巧的手指如法炮制,一如薄宣对她那般,在他的身上浅浅的疤痕处跳舞。每每指腹像羽毛般从伤疤上轻掠而过,他都痒得想动手去挠。
  可他似乎不敢再犯错,“乖巧”地将手搁置在两侧,紧紧抓着身下的九重锦褥子。
  霍暮吟知道自己还要再添把柴火。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她婉转唱着词,含含糊糊地道,“扶疏兴许不知,本夫子的琵琶,也是一绝。”
  薄宣额角的青筋几近暴烈。
  她起身。
  下一步,欲擒故纵,每每近在咫尺,转瞬又稍离。
  欲拒还迎,霍暮吟不知何时领会了这个词的精髓。她一点一点,反反复复,始终未曾碰到他。
  元宵的烟花接连炸响,楼底下的长街上,游人欢声笑语归家。
  时间缓慢得像是荒漠里积年的流沙,瞧着动了,又似没动。薄宣忍得额角渗出汗,偏生霍暮吟适时停下,话里露出些许觉察不对要临阵脱逃的意味,抵在他紧实小腹上的手蜷了蜷,说:“今、今日之罚,便到此为止吧。”
  薄宣喉结滑动一下。
  “想跑?”
  她才稍离,一双大掌掐住柳腰。
  霍暮吟陡然扬起下巴,惊呼连天。
  她道:“你、你不守规矩,本、本夫子、要、罚你……”
  “稍后由你罚,学生冒犯了。”
  至此,他还悉心配合着这场夫子与学生的游戏,惹得霍暮吟心中如流光篡过,忍不住咬牙吞下欲言又止的声音。
  她哭着道:“你、你当真、可、可恶至极。”
  薄宣听出这声谴责里没有骄矜的意味,取而代之的是难得的委屈。他在黑暗中抬手摸她的脸,光洁柔软的脸上沾了一片湿|\\润的眼泪。不知为何,他的侵略心越发盛大了。
  然则,该让她尽兴。
  “是我不对。”
  薄宣说。
  霍暮吟擦擦眼泪,道:“你不许再动。”
  薄宣道:“好。”
  她探身取过一旁的镣铐,瓮声瓮气地道,“为防你再次不听话,伸手。”
  大掌从她腰肢上撤离,乖乖就范。
  霍暮吟看着那双白皙好看的手,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腕上的青筋蜿蜒,她的心怦怦直跳。
  成败在此一举。
  镣铐叮铛脆响,束缚有劲手腕的那一刻,她的心莫名往下沉了沉。
  咔哒。
  上了锁。
  她一节一节数着锁链。
  数忘了数,从头再来。又忘了,再从头。数着数着,眼眶绯红,眸色氤氲。
  不想数了,数不清了。
  她将锁链递到他手上,“自己数,不许数错。若是错了一节,便答应我一个条件。”
  薄宣自来是“临危不乱”的天才,镇定的心性,将锁链数得一节都没有差错。
  一条锁链统共是八十一节。
  刚要将答案同霍暮吟说,话到嘴边一顿,转而道:“八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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