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止!你再得寸进尺我要生气了。”
男人吻未停,但是手下的力道明显放松了。
赵可安借此机会,想要推开他:“我气还未消,你再继续试试。”
沈含止的吻终于停下,一道清晰的吞咽声传入赵可安耳中,随后男人低沉着声音问:“殿下气何时才能消?”
“何时消不知道,但是你继续我定会更生气。”
哪怕没有光线,赵可安也不敢看沈含止的眼睛,只敢别过脑袋,故作严肃地说道。
沈含止没有动了,只余低低的喘息。
赵可安这时候伸手一推,男人便顺势让开了。赵可安急忙起身,还不忘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裳,然后借着屋外的光线爬上了自己的床,裹紧了被子。
躺下没一会,又坐了起来,放下了帘子彻底隔绝了沈含止的视线以后,才又躺了下来。
沈含止无声低笑,半张脸埋在了柔软的枕头内。若是此刻光线充足,便能看见他放在被上的手青筋凸显,似是难捱到了极致。
作者有话说:
作者君:你往软软脚边扔了什么东西?
沈含止:一块玉而已。
赵可安:我刀呢!
第59章
入榻以后, 房内静悄悄的,帘子外也没有传来丝毫动静。
赵可安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四下似乎除了她自己翻身的声音, 再去其他动静。
又过了半晌, 她居然还是没有睡着。
赵可安缓缓支起身子, 玉臂一伸,掀开帘子一角,然后悄悄望了过去。
月色悄然爬入屋内,将昏暗的屋子点缀得幽静明亮,沈含止被子一角已经落地入月光之下, 不用一会,那月色可能就要爬上他的被子了。
赵可安视线上移,目光落在了男人手臂遮住的半张脸上,尽管月色朦胧, 但是那菱角分明的鼻梁和下颚还是让赵可安愣神。
这样一张脸,自己之前为何就是没认出来呢, 甚至没有记住这张脸。
“有那么好看吗?”
赵可安以为沉睡了的某人, 忽然张口, 吓了赵可安一跳。
沈含止放下手, 露出那双乌黑幽深的眼眸, 侧过脑袋, 看向赵可安。
赵可安原本想躲的, 但是想着,躲开似乎显得太过心虚,她就是看他了, 那又如何, 看自己男人, 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但是,赵可安张口却道:“我看月色呢,月色好看。”
循着赵可安的目光,沈含止的视线换落在了窗外,看向了那抹银亮好看却又扰得人无法休息的光线上。沈含止薄唇轻启:“我说的也是月色,殿下以为呢。”
论口舌之争,赵可安自然不是沈含止的对手,所以她泛起蛮横,开口:“我不想与你说话,你睡你的,我看我的。”
说完,两手交叠,下巴搭在了手臂上,眼睛望着窗户。
沈含止这时候坐起来身来,手肘支在膝盖上,既慵懒又霸气:“那我陪殿下看一会。”
赵可安:“谁要你陪了。”
“头一回打地铺,睡不着。”
这话听着倒是极为委屈,可是赵可安听了却极为想笑,于是克制地抿着唇,做出一个怪异的表情。
夜晚很静,其实月色也就不过如此,可能是因为今晚的氛围极为特别,赵可安有些舍不得睡。
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沈含止聊着天,不多时,困意居然袭来。
可她还想“看”一会。
于是,小脑袋点啊点,在某人的目光中,沉沉地落了下去。
沈含止起身,悄悄靠了过去,甚至身子坐在了榻上赵可安还是没有反应,而后他才俯身,抱着赵可安的身子往床内靠过去。
帐子落下,屋内恢复最初的平静,钻入床榻之人再不见出来的动静。
次日清晨,赵可安是被热醒的。
天气随凉,但是盖住一层被子以及被人紧紧拥着睡觉还是难免会热,况且,她身子被人环住,腰都有些麻了。
如此熟悉的感觉,她又岂会不知道身后之人是谁。昨夜也不知自己何时睡过去了,才给了身后之人登堂入室的机会,但是……清晨能从他的怀里醒来,似乎也不错。
沈含止似乎也醒了,就是抱着赵可安不撒手。
“再睡会。”
他昨晚睡得晚,今日赖床也合情合理,不过从前的沈含止无论是何时辰睡觉,都是准点起身,从不耽误的。
赵可安倒也不催他,反倒是沈含止,似乎清醒了,问赵可安:“殿下气消了吗?”
赵可安道:“我是念你前几日舟车劳累辛苦,所以才不与你计较。”
沈含止埋在赵可安颈间轻笑:“那殿下能否给个准信,何时我才能再上榻?”
这一问,没想到赵可安还真的认真思索起来了。
望着那双晶莹透亮的眼眸,沈含止真的有些安耐不住想吻上去,只是还没行动,赵可安就开口了:“那就,等我给你办完烧尾宴以后吧。”
“什么?”沈含止有些没反应过来,“好好的,怎忽然想起办这个?”
“怎么,你的那些好友都为了恭贺你破大苍村立功给你置办了个小宴,我身为你的妻子,怎能没有表示。这两日你升迁的圣旨就要下了吧,你我得好好庆祝一番。”赵可安那双眸子透亮闪着狡黠的光,显然,她想办的这场宴会别有目的。
沈含止低着嗓音轻笑:“那可得快点办。”
当日晌午,赵可安就命人去采买了一些做工精致的请帖,下午便埋首坐在桌边,认真写起了请柬。
沈含止百无聊赖,桌在书房的坐塌上,一边吃着柑橘,一边目光灼热地落在赵可安身上。
他也想帮忙,奈何赵可安嫌弃他碍事,也确实,他一挨过去,赵可安就别想写一个字,这不,给她剥了半盘橘子,她硬是一个没吃,只能沈含止自己一人在这默默享用了。
赵可安俯首坐在桌前,纤柔玉指捂着狼毫,脖颈的弧线柔美勾人,姣好的侧颜更是不必说,那长长的眼睫就和小扇子一般,偏她此刻似乎心情极为愉悦,不时弯起嘴角,眼底都迸发出亮光,让那原本恬静的模样平添一份娇媚,瞧着真是惑人。
沈含止看得心痒难耐,噙着橘瓣的薄唇轻动着,润红的舌尖将橘瓣一勾,橘瓣瞬间没了影子。
沈含止拍了拍手,然后站了起来,迈着闲散的步子朝着赵可安走去。
赵可安一见他过来,立马停下手里的笔,那双美眸闪过一丝慌乱:“不许过来。”
要知道,一刻钟前,在男人的诱惑之下,她是坐在沈含止腿上写请帖的。
沈含止一直庡㳸和她谈条件,说烧尾宴怎么说得等个三五日之后,他回来也有三日之久了,若她非得等宴席以后再同房,他自然不会逼迫她,可是在此期间,若是连挨一下都不能,是不是太过分了。
赵可安自知理亏,可她就是喜欢看他着急上火,想吃又吃不到的模样,正好,她心生一计,就是要在赵嫆面前演一出夫妻不和,所以就干脆早早做准备,让他忍两天,同时呢,就当他之前刻意隐瞒曾经喜欢自己这件事情的惩罚好了。
刚才她心一软,答应了沈含止的要求,哪知字还没写两个,男人就不安分了,在她脖子上种下两朵红梅,胸前的衣襟也没揉乱了。
赵可安自己都分不清,哪多红梅是昨晚种的,哪朵是今日新添的。
所以沈含止才被她赶到了一边,免得来打扰她,此刻见他忽然走过来,赵可安自然是紧张的。
“我又不会吃了殿下,殿下何必如此紧张。”男人眉眼带笑,语气轻狂眼底含着精光,俨然一副不安好心的模样。
“我就剩两张帖子没写完了,你别打扰我。”
沈含止脚步不停,偏在赵可安的底线边缘试探:“殿下手酸不酸,我给殿下揉揉?”
说完,人已经靠近,俯下身子,一手撑着赵可安椅子的边缘一手撑着案牍上,将赵可安围了个彻底。
精致的眉眼忽然在赵可安眼中放大,那张透着橘香的唇瓣凑到了赵可安面前,赵可安眼眸微动,心道男人也能如此勾人,她都有些把持不住了怎么办?
少女的一瞬失神被男人敏锐地捕捉到了,黏腻的视线落在他的唇上,人精沈含止又怎会猜不中赵可安此刻在想什么,于是扬起下巴凑了过去,找准赵可安的丹唇,就想一亲芳泽。
赵可安反应快,摆正脑袋。男人的吻就这样落在了赵可安的侧脸上。
沈含止不满意,伸过手想勾起赵可安的下巴,来个霸王硬上弓。
忽然,指尖多了静凉之感。
原来是赵可安手拿着狼毫,在沈含止不规矩的手上画上了一笔,制止了沈含止进犯的动作,随后,她又拿那笔头对着沈含止的鼻子,威胁道:“再不听话,我可就不客气咯。”
沈含止是没有动了,但是那双乌沉的眸子危险地眯起,似乎老虎被惹毛了,随时准备反击。
赵可安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握着笔的手正寸寸收回,就在这时,沈含止骤然倾身,那只被赵可安涂了墨的手控住赵可安握笔的手腕,另一只手攀上赵可安的后颈,气息猛地逼近。
赵可安的后背被抵在了椅子扶手上,难挨得很。
男人的吻犹如狂风骤雨,瞬间将赵可安侵蚀。
方才他赏了许久的脖颈被自己掌在手下,馋人檀口正与他舌尖相抵,可是远远不够。小妖精真是磨人得很,他忍了那没久,日思夜想地盼着回来的这一天,她还偏偏与他耍脾气,非得叫他忍着,这让他怎能不上火。
赵可安脖子都酸了,心里甚至都开始妥协,不行就给他一次,安抚一下这个暴躁的男人,可是沈含止的动作却慢慢温柔了下来。
他一下又一下的啄着赵可安的唇,有些凌乱的气息撒在赵可安的脸上,声音含情,沙哑勾人:“不许碰就是算了,若是连亲都不许亲,软软,我可是会生气的。”
赵可安垂下眼,不敢对视那双染着欲.望的眼,细若蚊声道:“我没说不让碰,只是说等宴会以后。”
沈含止轻笑,落在赵可安视野中的喉结也轻轻颤动,他道:“别的倒没什么,就是忍久了,我怕我会没轻没重。”
赵可安倏地抬眸看他,那双眼睛似水含情,露着怯,对上沈含止的视线以后又垂下眼帘:“沈含止,你是在威胁我。”
“我是提醒,间隔久了,我是什么样的,殿下最清楚了。”
说完,沈含止最后在赵可安脸上啄了一下,直起了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
独留赵可安一个人委屈巴巴地坐在那。
赵可安不由得想起了曾经那么几次她哭着求饶也换不来停歇的夜晚,她忽然感觉自己是在自掘坟墓。
一想到这,赵可安就委屈了,重重搁下笔,怒道:“我还不是为了你,你忍个几天怎么了,哼!”
若不是为了给他正名,她才懒得搞这个破宴会呢,臭男人。
第60章
请帖第二日清晨就被送至了各个府上, 赵可安忙起来,又是订厨子又是订菜式的,沈含止这几日也是时常往外跑, 赵可安也懒得过问他公事上的事情。
不过, 听闻这几日狄默要回来了。
赵可安一如既往地忙碌, 沈婉芊这时候登门拜访,带着一盒繁楼新出的糕点,送到了赵可安面前。
沈含止离开之前,沈婉芊就时常过来,如今逛公主府已经和进自己家门一样了, 熟稔得很,一进府门就直直朝着赵可安的寝房走来。
“嫂嫂,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赵可安埋首案牍,闻声匆忙抬头扫了一眼, 然后招呼:“来啦,正好我有个事情你帮我参考一下。”
沈婉芊高高兴兴踏入屋内, 本想直奔赵可安而去, 可是余光一扫, 看见了一床白净的地榻。
沈婉芊:“???嫂嫂, 这是什么?”
赵可安头都不抬一下:“哦, 那你是哥睡觉的地方。”
沈婉芊脸上的疑惑更盛了, 满眼透着好奇:“这是为何?”
赵可安轻笑, 没有回答,而是朝着沈婉芊招招手:“快过来,帮我挑选一下菜色。”
三公主府沈驸马打地铺的消息不知何时传得京城人尽皆知, 这其中最为幸灾乐祸的, 当属赵嫆等人了。段嬷嬷已经被送到了赵可安的府上, 她当然以为自己的计划圆满成功,在赵可安心里稳稳插上了一根刺,现在,她就等着去赵可安的面前,看看她那张深闺怨妇的嘴脸了。
沈含止官职倒是没有升多少,就是调了一个更空闲的职位,拥有了安排和调度部分后宫守卫的权利,不过圣上倒是赏赐了不少东西,满满地摞在院子里,瞧着是极为气派的。
转眼,三日之后,狄默于昨晚归京,说是受了不小的伤,赵可安和沈含止还抽空去看了一下,沈婉芊自然也不例外。伤口在了腹部,太医说没有伤着要害,没有性命之忧,再加上年轻人,身子痊愈得快,过几日就能恢复如初了。
狄家一家老小都担心得很,看完狄默回府的路上,沈婉芊一直不说话,便劝沈婉芊,若是担心,没事就去多看看他,沈婉芊自然是点头答应的。
第二日,便是沈含止的烧尾宴了。
公主府天不亮挂上了红灯笼,门口俨然一副做喜事的景象。
赵可安请的那些达官显贵倒是没一个早来的,来的都是沈含止的那些至交好友,良醒袁归一等人,这些人,自然是由沈含止去招呼了,总之,今日的男宾都是由沈含止招待,女宾这边,就是国公夫人和赵可安招待了。
国公夫人在京城也是极为有面的人,国公随常年在外征战,但是竖立起来的威严足以护佑国公夫人在京城贵族圈子里尊荣无限,所以那些上了年纪的夫人,都是围着国公夫人在转。
只是,最近有关沈含止和赵可安夫妇的一些传言让国公夫人有些挂不住面子,又是传沈含止不举,又是传他们夫妇夫妻不合的,甚至有几位夫人旁敲侧击,说要给沈含止介绍大夫的。
老夫人始终记得赵可安的嘱咐,赵可安叫她不要多想,叫她信任他们夫妻二人。况且在她面前,夫妻二人和睦得很,身为公主,这方面的事情,没必要做给她这个老叟看的,所以陈老夫人对赵可安的话深信不疑。
赵可安这边,等了许久,终于是等来了赵嫆出现。
今日的赵嫆当然是盛装出席,犹如之前无数次在赵可安面前装腔作势一样,从发丝到鞋袜,无一不透着精致,细长的眉眼傲慢冷漠,看到站在门口的赵可安,冷眸带笑。
初碧扶着她款款走下了马车,那阵仗,还真是不可一世的贵人入了贫民窟,华贵不凡呢。
赵嫆的马车后面,跟着一辆朴素简单的马车,乃是当朝吏部尚书之子万晨宇的马车,如今这位万公子已经成婚,并且其妻子乃是京城贵族圈里出了名刁蛮跋扈孙娘子,当然,她不似其他女子一般喜欢在外人面前落了丈夫面子,而是喜欢挤兑那些和她丈夫眉来眼去的女子,说得人家女子以后不敢再看有妇之夫一眼,这便是她的特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