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假山内。
赵嫆和万晨宇正回味着方才的欢愉,赵嫆香肩侧漏,领口大敞,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着,一条腿搭在万晨宇的臂弯,下面的鞋袜似乎早就不见了。
此时万晨宇还附在赵嫆身上喘息,宽大的裙摆遮住了二人大片肌肤,万晨宇贴着赵嫆,看着似乎还沉浸其中呢。
“哪个天杀的不要脸的居然在这偷情啊,光天化日,不知羞耻!”孙氏一走近,就不管不顾地骂了起来,甚至声音之大,假山远处的初碧三人也听见了。
洞内的二人神色一惊,立马分开,急急忙忙整理自己。
“臭不要脸的狐狸精,就专门勾引有妇之夫,你是没男人要吗?天底下的男人都看不上你是吧,贱人!”
孙氏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了,可是偏偏此刻衣服越穿越乱。赵嫆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捡起自己的衣服,就想先从另一端逃走。
万晨宇见状也想走,却被赵嫆呵斥:“你敢跟过来就杀了你。”
说完,就自己抱着衣服朝着另一端的出口跑去。
离开了假山的遮蔽,光线忽然就明亮了起来,赵嫆还未看清前方的路,就被路口出现了一抹身影拦住了脚步。
来人是冬雪。
一见到赵嫆以后,冬雪惊讶了一下:“哎呀,这……”
此刻孙氏也进入了假山内,三两步躲过万晨宇的阻拦,犹如一头牛一般冲向了赵嫆。此时她的眼里,只有那个衣衫不整,背着她的女子,她的眼里燃起恶毒的目光,凶狠得想要立马去撕碎那个女人。
“腌臜的下流胚子。”
“啪!”
一声清脆地巴掌声在空旷的假山洞内回响。
赵嫆被孙氏扯住衣服,回过身的一瞬,脸上迎来了一掌掴,瞬间半张脸失去了直觉,一会后火辣辣的疼爬上了脸颊,原本就凌乱的发髻更散乱了,甚至摇摇欲坠的发簪被打落在地。
被打和打人的两个人都愣住了。
孙氏打完以后,嘴巴一张一合,半天没说出一个字,然后噗通一声跪下。
拦在路口的冬雪被人狠狠推开,初碧走了过来,伸手试图挡住众人看戏的视线。
就这一会,赵可安和沈含止,领着公主府大半的贵客,正站在假山前的小径上,呆愣地看着她们。
赵可安也忍不住惊讶:“怎是皇姐?”
赵嫆立马扯好衣领,一句话也没说地想要离开。两个丫鬟护在她左右,试图给她开道。
赵嫆原本是打算灰头土脸地离开的,可是走了两步又停下,望着众人看戏的目光,她故作镇定道:“这其中有误会。”
“哦是,定是有误会,我皇姐如此洁身自好,又怎会和万公子厮混在一起,诸位可把眼睛擦亮了。”赵可安道。
“赵可安,你给我闭嘴!”赵嫆恼凶成怒,指着赵可安就呵斥。
沈含止轻笑着开口:“荣宁公主稍安勿躁,若你们真是清白的,我与安宁公主定会查清楚其中原委,还你和万公子清白。”
查清楚一证清白?查清楚恐怕就是铁板钉钉,全京城的人都得看他们笑话了。
赵嫆脑子一转,连忙拒绝:“不需要!”
“查定是要查的,不查的话,岂不等于皇姐你承认了和万公子方才所行之事是你情我愿。”赵可安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捂着唇道,“哦,明白了,那便不查吧。”
赵可安这话,似乎就是点明了赵嫆和万晨宇的奸.情一般。
瞧着赵可安那副装腔作势的模样,赵嫆忽然明白了什么,眼睛怒瞪着赵可安道:“赵可安,你设计我。”
被识破了的赵可安也似乎不慌,她不紧不慢地辩驳道:“皇姐,抓贼要抓脏,你这空口白牙的就说我设计你,那么敢问皇姐,我如何设计了?我是叫你的初碧与初霞见你沦落万公子之手袖手旁观了,还是借了万公子熊心豹子胆,让他敢以下犯上了?”
赵嫆气得眼泪都落下来了,咬着唇半天才吐出一句:“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是皇姐你一直不放过皇妹啊,何艾莲还不够,还送来了段嬷嬷,又四处说我驸马身子不行,整日盼着我与世子感情不合,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都未曾说过一个字,如今你在我府上与万公子偷.情倒怪上我了。”
赵嫆再也待不下去了,急急撇开人群,灰溜溜地就离开了。
御史大人摇摇头,此刻他也已经酒醒了,拂袖转身离开,一句话都未说。怕是回去准备弹劾的奏折去了吧。
万晨宇也感觉自己丢人丢大了 ,转身就要离开,孙氏却抱着他的腿在那哭嚎:“你个杀千刀的,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万晨宇怒目转身,一脚就把孙氏踹晕在地,然后拂袖离开。
赵可安此刻吩咐:“来人,扶孙夫人去房内休息。”
“程太医。”赵可安缓缓转过身子,朝着正要离去的程太医道,“帮孙夫人和时小姐看看伤势吧。”
安宁公主府的门口,一个年迈的老太医背着药箱,紧紧迈入了公主府的门槛。
赵嫆的事情一过以后,有一些客人也以有事为由,辞行了。
但府上人依旧不少。
被赵可安叫住的程太医,被人领着朝着时小姐休息的厢房走去。
程太医简单看过以后,说脚踝无碍,注意休息便是了,然后开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药,便算了事。
随后便是给孙夫人诊治。
一群人正关注着太医的动向,忽然,方才离开的赵嫆破门而入,领着一个身材臃肿,一副商人打扮的男人就进了屋,而且他们身后跟着不少看戏的人。
赵可安皱眉,对赵嫆的去而复返倒是挺意外的。
一个背着药箱的老太医颤巍巍地挤了进来,朝着二位公主行礼。
这位老太医乃是太医院里的一把手,副院长丁太医,在宫里当了三十年的太医,可谓是资历颇深了。
赵嫆的半边脸还是高高肿着的,此刻看到丁太医,然后拿出手里两个不知从哪里拿来的杯子,送到了丁太医手里,她道:“正好,丁太医程太医都在,这两个杯子,是本宫和万公子用过的杯子,本宫特意拿了过来,你们帮本宫验一下,这两个杯子是不是涂了其他东西。”
赵可安坐在椅子上轻笑,她就知道今日的事情没那么容易过去。
想必,那个一副商人打扮的男子,就是赵嫆的证人了。
若是赵嫆和万晨宇用过的杯子上被证实涂了春.药,那便可以栽赃是赵可安祸害赵嫆和万晨宇二人,赵嫆这脑瓜子反应倒是挺快。
只是她弄错了,赵可安下药的地方是时小姐的帕子,而且中药的只有万晨宇一人。那药剂轻,若是放在一个耐力了的人身上,甚至会被压制下去,且药效只有半刻钟,若不是万晨宇贪图美色以及赵嫆按耐不住寂寞,他们也不会着了赵可安的道。
既然赵嫆的一切都是假的,赵可安自然是不着急。
丁太医刚来,一脸的不明所以,在得到赵可安的首肯以后,他才说出来自己需要的东西。
这位太医资历深,宫里也是为皇上请脉的人,赵嫆自然相信他,更何况一旁还有程太医,她更不担心有人会弄虚作假。
作者有话说:
写不完了,明天应该就能写到宴会结束了,嘿嘿~
第63章
沈含止也是没料到赵嫆会半路杀回, 有些担心地看着赵可安,道:“殿下这出戏可看得人真是焦灼呢,怎么样, 要不要为夫帮忙?”
赵可安转过眼淡淡看了他一眼, 道:“这是我和赵嫆之间的事情, 让我自己来。”
沈含止轻笑,其实他想说,他和赵嫆也是有私仇的。
不过瞧赵可安如此坦然,想必是有应对的法子的,沈含止只能静观其变, 先看赵嫆的戏如何演了。
厢房不算宽敞,倒也能容纳不少人,此刻进进出出不少的丫鬟,和赵可安关系好的几位小姐, 以及赵嫆的好友,都挤在了屋内。
当然, 门口还有人。
此处是专门供给客人休息的厢房, 有些人想进入这个小院, 自然是方便的。
丁太医一直在一旁试药, 程太医打下手, 不一会, 两个杯子的边缘都变了颜色。
似是被人抹上了白色的药粉, 周围一圈都极为匀称地白了。
丁太医将杯子递给了赵可安和赵嫆,然后道:“这杯子上面抹的是淫花藿,催情之药, 此药药性温和, 适当服用可增添夫妻情趣, 过量,就——”
剩下的话不用说,众人也明白。
赵嫆面上带笑,看着赵可安,道:“赵可安,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当然有。”赵可安站起了身子,“这杯子是我府上的不错,可是它又经过了你的手,这你又如何证明,杯子上了药粉就是我抹上去的呢。”
“我就知道你会如此狡辩,若我不拿过来,又如何能护得住这杯子上的药痕。”赵嫆倒也不蠢,立马反驳,“你就是料定了我会拿过来证物,所以便说是我伪造的证物,好在我还带了证人过来。王向,你给三公主说说,这药,她是如何得来的。”
赵嫆还真是做惯了坏事,撒起谎来面不红耳不赤的,不知道的人险些被她这身气势给唬住了。
那身宽体胖的药店老板,顶着一双小眼,偷摸着看了赵可安一眼,然后走上前去道:“草民,云寿店药铺的老板,王向,见过安宁公主。”说完,又朝着周围的众人拜了一拜,以示行礼。
然后他才继续道:“七日前,殿下身边的那位姑娘到草民店里买过一次药,不知道,这位姑娘记不记得?”
王向的目光看向了赵可安身边的冬雪。
冬雪愣了一下,因为她之前也确实去过那个药铺抓过药,但是,不是赵可安的指示,而是自己身子不适。
冬雪道:“我是去过,但是我那是去抓祛风寒的药。”
王向轻笑了一下,低下头,道:“姑娘是去买驱寒的药了,不过趁我去给姑娘抓药的片刻,姑娘又向我的伙计讨要了淫花藿,我也是后面查账问了伙计后才知道的。”
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冬雪怒道:“你这是污蔑。”
赵可安轻轻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看着药铺老板,问:“皇姐和万公子的事情传出去没半个时辰,王老板居然就被我皇姐带过来质问我了,这是,皇姐未卜先知,还是王老板好人心肠,祝我皇姐为乐啊。”
这话是暗指王向被赵嫆抓过来演戏。
“草民不敢。”王向躬身伏低道,“草民是恰好要找冬雪姑娘,在公主府门口的时候被荣宁公主看见,所以才得以进来。找冬雪姑娘,是因为草民今日发现七日前那药物已经变质,这才着急忙慌地赶过来,就是担心冬雪姑娘误食了那药物伤着了身体。”
“你,你说我买了那药,那你那伙计呢,我要与他当面对质。”冬雪道。
王向为难看着赵可安:“殿下,不是小的开脱,是我那伙计两日前因为母亲生病,现下已经回老家照顾老母亲了,来回得两日,冬雪姑娘若是要求证,我两日后带他来可好?”
赵可安一直淡笑着看着赵嫆,然后又看向了王向。
“赵可安,你陷害亲姐,此时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吗?”赵嫆猖狂道。
“狡辩?没有啊,皇姐还有什么要栽赃的吗?”赵可安淡笑着回复。
沈含止在一边,冷俊不禁。不知何时,他的兔子殿下,居然长獠牙了,学会咬人了。
“此时人证物证具在,剩下的药一会去那丫鬟屋子里找找定能找到,你居然还不承认。”
赵可安轻轻抬手,示意赵嫆住嘴,然后她的目光幽幽看向了王向。
“我问王老板几个问题,不知王老板是否方便?”
王向道:“那是自然。”
“七日前坏了的药,今日才发现,那么请问王老板,七日前至今日,有多少人买了这药啊?你辛辛苦苦赶来公主府,下一家又是打算去哪里?”
这一问,王向愣了一下,然后才笑道:“具体有多少人小的是不记得了,下一家应该是去城西的陈大人家。”
“哦,问错了,是来我公主府的上一家,是去的哪户买主啊?”
王向眨眨眼,然后才开口:“小的着急,第一个来的就是冬雪姑娘这里。”这人倒是对答如流,但是越是这样,越叫人怀疑。
“哦~”赵可安拖着长长的调子,道,“那你记药的账本呢,我看看。”
赵嫆既然找了人来,自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账本也是带来了,王向极为坦荡地把账本给了赵可安。
王向本来想把账本翻开到写有冬雪名字的那一页的,可是却被赵可安制止住了。
“拿过来,我自己翻看。”
“是。”王向乖乖递了过去。
赵可安一边认真翻看着账本,沈含止也把脑袋递了过去,根据日子去翻看账本,果不其然,七日前的一页,明晃晃地写了冬雪买了药,但是记录这两味药中间还隔着其他人的名字,显然,这药不是一下子被卖走的,这个冬雪也可能是别人家的冬雪,只不过被赵嫆拿来诬陷赵可安的冬雪罢了。
赵可安垂下眸子,道:“那王老板说说,那日,除了我们家冬雪,还有谁买了这药啊。”
王向眉毛跳了一下,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城西的陈大人。”
“还有呢?”
王向也不知道赵可安为何要这样问,但是他虽为店主,记这些的却不是他,他手下好几个伙计呢,所以他怎么可能记住那么多人,所以只能凭借绵薄的记忆在那说:“还有县丞家的王婆子。”
“王大人,本宫说的是当日,可不是前一日,也不是后一日,你这账上可没有什么王婆子,你是不是记错了?”赵可安顶着一张笑意明媚的脸,笑得犹如一只狐狸。
王向被赵可安说得不自信了起来,“怎么会呢,小的应该没有记错的。”
赵可安举着账本,幽幽道:“此药稀缺并且价值不菲,买药人的名字都是如实登记的,并且写了买药人的地址,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的奴婢买的药,你这账本上王大人李大人都是朝廷命官,住址也写得明明白白,这其中买药的名字之中只有冬雪是个下人的名字,况且后面没有写住的地方,你便如此紧张地跑过来,说担心我府里的下人误食了药。其他人都不记得了,就记得我府里的一个丫鬟买了药,王老板,栽赃公主可是杀头的死罪,非得要本宫找到京城另外一个买药的冬雪,你才肯认罪吗?”
“小的,小的说的是实话。”王向的额头已经开始冒密汗了。
赵嫆这时候道:“赵可安,你这是狡辩,你休要威胁别人!”
赵可安此刻也没有耐心和赵嫆演了:“你说是我下的药,既然你和万公子都中药了,那杯子的边缘白色的痕迹为何如此均匀,瞧着好像刚抹上去了一样,人嘴巴碰过,总会吃掉一部分药物的吧。”
丁太医举着杯子看了看,道:“殿下说得是,这确实抹得极为匀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