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嘲讽了一通顾小小的叫卖方式……
视线落在她身后轻轻咳嗽的林柒身上。
“得，这回还搭档上林先生这么个病……病美人。”
吴楠本来是想直接说病秧子的。
想到林柒几度要杀人的模样……
还是小怂，换了个词儿。
“摊上这么个病美人，顾小姐怕是真的要卖到天黑了。”
“啧，到时候可别把早餐任务做成晚餐任务呐。”
吴楠讥笑着抬起下巴——
“……”
林柒压抑着咳嗽，直勾勾的看向吴楠。
眼底，怒意逐渐腾升……
吴楠讥笑着，将自己的视线锁定在顾小小身上……
是半点儿也不敢看向林柒。
“提问——”
“吴总监，究竟是我的叫卖方式赶客，还是林先生的病赶客呀？”
顾小小眨眨淡金色的杏眼，眼底写满了“求告知”。
弹幕，却一静——
【吴总监？】
【hhh，顾小小不说，我都差点儿忘了：吴楠是某上市公司销售总监。】
【啧，搭配林柒直勾勾的眼神……总觉妹妹的话都变刚了呢！】
【本来就很刚啊！】
【吴茶茶指指点点：你俩这样叫卖，卖到天黑都卖不出去……他甚至还阴阳怪气我林哥的病！】
【林：死亡凝实……】
【顾：那你告诉我们怎么卖？】
【哈哈哈，绝！】
弹幕属实是分析大师了。
顾小小还在等着斜对面吴楠“解惑”。
林柒直勾勾的看向他……
眼底阴鸷！
吴楠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敢继续冷嘲热讽。
为了不掉面子，他假装对过路人叫卖：“全手工编制的竹篓啊，能放蔬菜、放米面油……甚至能放你家睡着的小宝宝……结实耐用、质量超好！”
还真瞎猫撞上死耗子——
有那么一两个人被广告词吸引，驻足问价。
吴楠借此避开了顾林二人的视线……
【怂包！】
高赞弹幕飘过。
第20章 爆红第二十天
林柒收回视线，眼底的暴戾分毫不减……
“咳咳……”
他喉间微痒，回身轻咳。
顾小小为林美人拍拍背顺气。
然后，还真就非常听吴总监劝的，修改了自己的叫卖方式——
“新鲜采摘的红薯、山药，加点枸杞、红枣、白大米，就可以煮香甜软糯的蔬菜粥嗷！早餐必备、养胃暖心！”
【？】
【好家伙！我家妹妹这哪儿是卖菜？是直接给手残党了一个超便捷食谱啊！】
【隔空买一份红薯、山药，妹妹可以亲手煲成香甜软糯、养胃暖心的蔬菜粥给我寄过来吗？】
【！楼上在想屁吃！放着，让我下单！】
弹幕大为震撼，且纷纷动了小心思……
早市，果然有人被勾起好奇心——
“摊主，你这红薯山药，能直接按煲粥的比例卖给我吗？”
“煮粥的时候放多少米？”
“这暖胃粥，红枣、枸杞是必备的吗？”
还不止一个人好奇求问！
“当然可以。”
“煮粥米水比例1:8，红薯和山药各一个就好，最好用文火。”
“红枣枸杞不是必备，但加上会口感更丰富嗷。”
崽崽一一解答。
“红薯山药，各给我来两斤！”
更有人简单粗暴，直接购买——
“妈妈，我也想喝香甜软糯的蔬菜粥……”
“那我给你买小半斤红薯和山药好不好？”
“好！”
不少人被食谱吸引，闻声而来……
红薯和山药销量飞速！
早市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不少赶集的人……
稍作打听，就知道：“这家蔬菜摊买菜送烹饪方法？”
“这可好啊，我老婆总嫌弃我的厨艺……”
“摊主，我想买土豆，该怎么做好吃？”
“常规做法是醋溜土豆丝。”
“当然，更建议搭配番茄、胡萝卜、洋葱、青红椒，将牛肉切块，一起炖煮，速成一道快手菜——番茄土豆炖牛腩。”
“酸甜爽口，开胃下饭……午餐必备！”
“可以把这道酸甜可口的番茄土豆炖牛腩，写个教程给我吗？”
厨艺黑洞，在线给大佬递纸笔！
“当然。”
顾小小很快写好了教程。
“兄弟，求分享！”
“+1”
“我也想要！”
旁边，一不小心被馋哭的吃瓜群众，购买土豆、番茄……各种蔬菜的心蠢蠢欲动。
连隔壁牛肉摊的牛肉，都被不少人惦记了。
“来来来……自己拍照，可别抢我原方子。”
“好嘞！”
大家得到食谱，纷纷购买土豆、番茄、胡萝卜……这一波，李忠大伯这边，五六个蔬菜都被清空了！
“苍天，这食谱，不是网上一搜就有吗？”
“怎么丫头你一说，大家就都上赶着来买我们的蔬菜呢？”
李忠大伯本人，表示不是很理解……
【是哦，为啥？】
【而且……妹妹才背了两个食谱，忠伯摊子上的蔬菜都下去一大半儿了……】
【为啥呢？】
弹幕，也很不理解。
“方便啊。”
“老板，你这小孙女，会做生意！”
买了番茄土豆炖牛腩所需的各种蔬菜，某位大姐恰合时宜的留下一句话，心满意足离开。
“啊？”
大叔不理解。
【是哦！】
【这不就是宁愿网购，也不愿意去实体店的我吗？】
【也是能跑一次取完所有快递，就绝不多下楼的我！】
弹幕秒懂！
顾小小软糯糯为大伯解惑：“我提供了食谱，他们就不用再花费几分钟搜索教程……”
“我口述的食谱提到成品的色香味，就撬动了顾客胃里的馋虫。”
“只要有足够多的顾客馋到想买，就会吸引更多的顾客而来……”
“哦，这回我懂了！”
“他们懒得搜教程，咱们就给他们直接提供，听了教程，他们就根据需求、或着跟风购买了？”
“昂。”
崽崽点点头。
【牛！营销学，属实是被妹妹玩儿明白了！】
【捉住这只妹妹，她不会要拿到早餐任务的第一了吧？！】
【好奇，节目组会奖励第一名多少早餐基金？】
夸夸妹妹……
搞钱事业粉在线心动！
李忠大伯满脸感叹：“还是你们年轻人有想法啊！我在这儿卖菜卖了几十年，还从来没想过，可以带着菜谱卖菜……你们可帮了我大忙了！”
“这是今天集市人流量多，也是您的菜质量好！”
当然，也少不了吴总监的“提点”。
顾小小将菜摆摆整齐——
她眨眨淡金色眼眸，看向斜对面。
正对上吴楠羡慕嫉妒，又隐约不可置信的眸子。
她乖巧的对他笑笑，露出可爱的小酒窝……
【？妹妹好像真的在感谢吴总监。】
【可不是该感谢他吗？没有他，我妹妹也想不到这么好的办法，飞快的卖掉大半蔬菜！Doge~】
【哈哈哈，夺笋！这是要让吴茶茶立刻变身酸柠檬吗？】
大家笑死。
“……”
吴楠嘲讽不成，反而眼睁睁看对面改进叫卖方法。
又眼睁睁看着他们短短半小时，卖掉一大半蔬菜……
自己的竹筐，反倒一个没卖出。
他差点儿要气炸了！
偏偏，抬眼就看到顾小小无辜、乖巧的笑容？
炸了！他真的炸了！
他口不择言：“啧啧，病秧子家的菜，竟然也有人买？”
吴楠的话声音不低。
周围五六家摊贩之内，全都听了个正着。
“病秧子？”
“还是蔬菜摊的？”
不少顾客警惕又谨慎的环视四周，没发现什么异常，只好看向说话人——吴楠。
数百道视线投来……
但这些视线，都比不上其中一道有威慑力。
那一道视线：阴鸷森冷、藏着足以令人心头发颤的暴戾！
但酸柠檬的吴楠，已经毫不在乎了！
他脖子一梗，表现得比众顾客还惊诧！
“啧，就那家买菜就赠食谱的啊！你们没听到吗？我刚才听到好几声咳嗽啊！”
“……”
林柒紧紧抿唇。
顾客们本来没注意……一经提醒，还真倒隐约回忆起几道模糊的咳嗽声。
想起来的、没想起来的，纷纷变了脸色！
“你们怎么能这个样子呢？”
“让病人和你们一起卖菜，这既是对病人不负责，也是对我们这些顾客的不负责！”
“不买了不买了……”
“快让我离远点，可别给我传染上什么病了……”
“晦气！”
“……”
林柒脸色更阴沉的站起身来……
【生、生气了？！】
弹幕心惊！
林柒阴鸷的站起身来，却不是发火——不是所有人，都不介意他的病。
这……不是他很久以前就明白的吗？
病了？就该死的。
他扯了下嘴角。
径直转身，离开集市——
背影单薄。
手腕，却突然被一只微凉的手扣住……
“病了，就该被人人喊打？”
第21章 爆红第二十一天
“还是……”
“病了，就该死？”
顾小小软软的开口，声音里，还带着满满的茫然……
却——
足以叫所有人都一愣。
弹幕、现场……所有人都刚刚才看到……
被大家单方面“围攻”的林柒，眼神阴鸷的起身。
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沉默离开——
“呵……”
他起身离开之前，喉间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像嘲讽众人。
却更像是……
【自、自嘲？】
弹幕……俱是一静。
刚才还吵嚷着“晦气”的群众，盯着屏幕里那个低着头、看不清楚神色的少年，逐渐沉默。
“我、我们，是不是过分了？”
人群中有人低低呢喃。
下一秒，却被另一道声音打破——
“啧，至于吗？”
“让病秧子离开就是逼他去死？”
“万一，你们的菜上，已经携带病毒了呢？大家不得为自己的健康考虑一下？！”
吴楠惊讶。
“原来，大家都不担心病毒沾上你们的菜吗？”
“那个……”
“为了安全起见，能不能给我退菜？”
还是有人低低出声。
“毕竟，家里还有孩子……我买这红薯和山药，本来是想为他熬粥的……”
“还有我！”
“我也要退！”
另一道女声迫不及待跟上！
“妈妈？”
“可是……你刚才答应给我买小半斤红薯和山药的！”
“妈妈妈妈，我想喝香甜软糯的蔬菜粥……”
“喝什么喝？！”
女声尖锐的响起！
然后又压低了声音……
“你没听到，刚才那哥哥咳嗽，会传染病毒的吗？”
“可是，我看哥哥每次咳嗽，都有认真的背过身，避开蔬菜哦……”
“那也不行！”
“说不定病毒会飞到菜上呢？”
“乖，退了这些，妈妈给你买别家的嗷！”
“可是，他也用帕子掩盖口鼻了！不会有病毒飞到菜上哒！”
“不行！”
那位女士骂了孩子一通……孩子嚎啕大哭。
女士本人，再回眸看向顾小小，又是一副优雅温柔的样子：“对不住啊姑娘，为了我孩子的健康……还是拜托你给退下菜吧？”
有一有二，就自然有三有四……
“那我也要退！”
“给我也退一下吧，老板？”
“……”
【！！！】
【这群人怎么能这样呢？！手都差点儿打到妹妹的额头了！】
【连孩子都知道林柒防护措施做的很好，不会有病毒落到蔬菜上……大人倒真的被吴楠一挑唆，就一点儿理智都没有了？！】
【那个那个！怎么能直接从妹妹手里抢钱呢？还好妹妹及时把钱挪走了……就是可惜了那些大白菜……烂了不少。】
【而且……林哥的病才不会传染！】
【他虽然时不时会咳嗽，可那时早些年生病留下的病根，是根本没有传染性的！】
【现场乱成这样，都没有城管吗？】
顾粉、林粉，又是心疼正主，又是气吴楠的随意挑拨……更无奈：大家怎么轻松就相信了吴楠的鬼话？
顾小小沉默着给大家退款。
最开始还能勉强维持着秩序……
可是，后来竟然有人浑水摸鱼，想从零钱盒子抢钱？
还、还弄烂了一颗大白菜！
貔貅崽崽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啊？！啊！！！
“都给我安静！”
顾小小出声。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她板着脸。
拥有小酒窝和圆杏眼的姑娘，本来不笑也是会显露出几分娇憨可爱的。
可她此刻……
板着脸，站起身来。
淡金色的杏眼眯起，没有一点儿笑意。
不怒自威——
无端的，让人不敢直视。
现场，真的逐渐安静了下来——
弹幕，也纷纷哑然。
【怎、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