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答应过它,无论如何不会对它出手,就算如今阵营对立,但我也会遵守自己的承诺。至于花御?它更不可能,这个诺言并不是我单方面作出的,虽然它从没说过,但我知道它永远不会伤害我。
很难理解吧?身为咒术师,和我关系最亲密的对象竟然是一只咒灵。
花御很清楚我和它心照不宣的约定,在看到我的时候应该就会主动离开,我只要注意别让其他人发现我放走了它就可以。
我整理好思绪,停在战场不远处,静静注视着他们。
花御对我的咒力无比熟悉,在看到我没有攻击的时候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没有再试图纠缠,而是放出了一片花海,趁着众人陷入飘飘乎的状态时迅速逃离。
我目送着它走远。
下面的东堂葵最先清醒过来,转头盯着我不为所动的身影,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转而扑向了他新鲜出炉的、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众人陆陆续续醒来,看到身后的我纷纷明白过来,一个个都松了口气。野蔷薇最先围上来,担心地询问我怎么样。
我好笑地转了个圈,向她展示我几乎是干干净净的衣服:“我这哪像是有事的样子啊?而且我会反转术式忘了吗?”
惠在一旁,灰头土脸地抱着手臂,看着我说睁眼说瞎话:“所以你是想说手臂上其实是被泼上的颜料吗?”
早就忘记了的我:“……惠你变了呢。”
野蔷薇佯装生气地牵我耳朵:“怎么能因为会反转术式就当自己没受过伤啊?你这样是要出大问题的!”
我撒娇一般贴上女孩子的脖子,心里涌动着暖流。事情差不多已经结束,“帐”没有限制学生们的进出,我也在路上挑了能讲的内容稍微解释了一下现在的局面。
但有意思的是,走到边缘,才发现有两层帐――里面那层,专门限制我出去。这就有意思了,不出意外的话,外面那层帐是专门限制五条悟进入的吧。如此费劲心思阻止我们发现忌库的事,仅仅只是为了偷六根宿傩的手指吗?
这种针对性的帐对术师水平要求很高,就算是放在咒术界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且帐的效用如此强,术师本人应该就在帐内,现在却冒着被我击杀的风险也要拖住我们,亲自进入,如果没有别的目的的话,这笔买卖怎么看怎么亏。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比起刚才的几个用来挡路的诅咒师,很明显下帐的那个人知道的会更多,那现在就不能让他落到乐岩寺手里,不管是死是活。
帐还没有升起,说明下帐的术师还没有死亡,场地里现在只剩下了一个还未被击杀的诅咒师,和歌姬、乐岩寺嘉伸对战的那个人。
我朝同学们挥了挥手,示意我去解决一个漏网之鱼:“你们先走吧,我去看看歌姬老师那里的情况。”这么久都没杀掉,乐岩寺是当了这么多年校长骨质疏松了吗,不过留他一命正好有用。
尽管东京咒高的大家看起来都很想跟着我去,但被我坚定的制止了,只好先回去找硝子治疗。开玩笑,我这可是去逼供的,残忍的一面不太好让同学们看到。
我速度不慢,但到的时候诅咒师其实已经被抓住了,样子看起来很惨烈,被削没了四肢,正在哇哇地喊着疼――很明显是被当做了俘虏。
这就不太好办了啊……
趁着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发现我的到来,秉承着先下手为强的道理,指挥青鸟叼走他的同时,自己站在了乐岩寺和歌姬的对面:“乐岩寺校长,歌姬老师,冒犯了。”
说实话,当我抬起眼睛看向乐岩寺的时候,我承认这绝对是我今天最惊讶的时刻,敌人的袭击都没让我这么惊讶。因为,比赛前还看起来刻板阴沉的乐岩寺校长,此刻却穿起了无袖背心,背起了电吉他,一副放荡不羁的摇滚(老)男孩模样。
我缓缓扣出一个问号?
打算接下来说的话硬生生哽在喉咙,我短暂的陷入了一种震撼的情绪。不过乐岩寺熟悉的阴阳怪气又很快让我回到状态:“夜蛾御迭,你这是什么意思?和诅咒师勾结上,准备叛逃了吗?”
这帮人真的很忌惮我哥哥的事啊......我顺手用咒力封住了地上气息微弱的诅咒师的伤口,摆出虚伪的假笑:“乐岩寺校长多虑了,我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审问他,暂时借走罢了。”当然还不还那可就是我说了算了。
乐岩寺冷哼一声,不吃我这套:“这次袭击事关重大,岂是你可以带走的?这个诅咒师必须交给上层审问。”
我表情不变:“我身为特级咒术师,怎么就没权利带走袭击我的诅咒师了?这个诅咒师下的帐可是特地针对我的,我想调查一下,没什么不妥吧?”
没等他继续呛声,我直接搬出五条悟:“还是说,您想要五条老师亲自带着我上门讨说法?老师的脾气不用我多说,想必您也知道,何必到时候闹的大家都不好看呢。”
我微笑着盯着他,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
乐岩寺果然犹豫了,看得出他在衡量。
其他的特级咒术师,在上面这群人眼里只是工具人,能让他动摇的还是只有五条老师的超然地位和……五条家家主的身份。
作者有话要说:
妹妹:无权无势小可怜
深夜摸了一章,放假啦!宝子们评论多多哦!
第18章 烧烤
事实上我们双方都明白,如果我执意要将这人带走,那么在场的几个人都拦不住我。所以在看到我将五条悟搬出来后,知道是个台阶,乐岩寺勉勉强强同意了,就是还要不阴不阳地刺几句,生怕我带走就直接杀了。
我扯开嘴角:“您在说什么呢?俘虏优待政策十九世纪就有了,杀人更是违法犯罪,我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怎么会干这种事呢。”
他噎住。
倒是歌姬在一旁看起来有点慌张,面对我们圆滑的争执欲言又止。我朝她点点头,示意自己先走一步。和自己家班主任比起来,对于这个认真负责的老师我很愿意给几分面子。
我抓起地上半死不活的人,召出交通工具,往帐的边缘飞去。途中为了吊住他一口气,我还特地灌了他两口血,免得什么都还没问就死在路上。
至于帐,术师本人都在我手上,待他稍微清醒一点后就被我威胁解除了。帐卜一升起,就看到一个白色羽毛球使劲往我跟前凑,很自然地把我放在咒灵身上的诅咒师提了起来,表情还有点嫌弃:
“咦,都被打成这样了,御迭还想要带回去吗?”他又把诅咒师丢了回去。
我不知道他那边情况怎么样,反正现在附近没人,也就在路上交代一下我的推论。
他听完后,摸摸下巴恍然大悟:“我就说嘛,怎么可能就派两个小丫头来偷手指,原来只是个幌子。看来跑掉的那个诅咒师不是来接应的,而是拿到了东西才出现的啊。”
我敏锐地捕捉到信息:“两个小丫头?”
他双手一拍,立正站好,骄傲地回答:“是一对双胞胎哦!现在已经被我抓回高专关起来了,很可能就是当初杰带着叛逃的那两个女孩,御迭想要见见吗?”
我脚步一顿,又是哥哥的下属,今天出现的频率有点高了吧。而且从围困我的兄弟来看,他们明显是脑花提前安插在哥哥身边的钉子。这对双胞胎是被哥哥救出来的,起码一开始没问题,就是不知道现在她们知道多少,又是什么态度。
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多久,反正人都已经被关在高专了,迟点问也没关系,我更关心的是隐藏在“幌子”下的真实目的。
五条悟也看出了我的意思,他估计对方是为了忌库里的咒物,但现在没有清点,也不知道具体丢失了哪些。
于是他理所当然地回答:“我也不知道丢了些什么!”
……你好骄傲啊,要表扬你吗。
我似乎一碰到五条悟就很容易无语,不对,应该无论是谁,碰到五条悟都很容易无语吧。
“不用担心啦,低级的咒物拿了没用,丢失的肯定都是些高级咒物,反正本来也不多,清点起来很快的,明天就能知道是哪些啦~”他看起来很乐观。
我也懒得吐槽,心情诡异地有些愉悦。啊,大概是看到地主家的傻儿子的那种开学?
五条悟好像知道我在诅咒师这边的消息比较灵通,主动向我形容了一下那个从他手底下逃走的诅咒师:白头发,妹妹头,不太高,术式是冰。
我立即向我手下两个被迫转行搞情报的诅咒师传达了搜集资料的命令,这人能从五条悟手下逃走,实力绝对不容小觑。但偏偏咒术界从没听说过此人的消息,未知使得此人不可估量。
联络完毕,我抬起眼睛,而五条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取下了眼罩,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其实关于我体质的事情,我一开始是想瞒着的,但在明白六眼意味着什么后我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指不定早就发现问题了。
同时我也不会主动坦白,可要是五条悟问起来我也会照实说。毕竟我见他第一面时被激出来的状态他不可能没看见,拖到现在才打算问已经非常让我惊讶了。
我面色淡淡地开口:“其实我……”
“嘘――”他眉眼弯弯,竖起手指挡在嘴唇上:“只是有点好奇,没有逼问小御迭的意思哦!老师会等到你主动告诉我的那一天的!”
我愣住。鬼这种生物的存在我没有特意去考证,但作为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肯定可以找到相关记载,一般人都会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想法。而且这种能远程控制的能力,其实是很令人忌惮的吧。
我可以制造出一个庞大的势力,里面的人唯我一人所控,甚至都不用担心存在异心。虽然由我所转化的鬼没有鬼舞y所说的“血鬼术”,但凭着鬼这种几乎可以无限复生的身体,现在更是没有了阳光这个弱点,只要有心,绝对可以在短时间内发展出一个庞然大物。
这样的我要是想做什么不利于咒术界的事,就算是五条悟也会觉得难办吧。
我隐隐能感觉到,我身体现在的发育比起正常人来说十分迟缓,这意味着我的寿命也要远远长于正常人,活个几百年也不是没有可能――这绝对是被人垂涎的能力。
这些,他都知道吗?
尽管我并不想转化太多人,也不想建立什么奇奇怪怪的组织,但不可否认的是我确实有这个能力。这件事要是被公之于众,恐怕也会落入被全员追杀的境地。所以,这件事五条悟一个人知道就够了。
既然他都说好奇了,那告诉他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知道鬼这种生物吧?”
他挑挑眉:“真告诉我?”
那不然呢。我接着说:“那你也肯定知道鬼之始祖鬼舞y无惨了,长话短说,他和我融合了。”
五条悟突然凑过来,差点和我撞上:“G,那你现在岂不是新物种啦?还是新的鬼王?”
我伸出一根手指,推开他:“可以这么说,除了不怕阳光和没有血鬼术,也算是个一削弱版的鬼王。”
他变得兴奋起来:“那这样岂不是可以一统咒术界?只要把他们都变成你的手下不就好了?!哇越说越觉得可行啊!反正你能控制他们的对吧对吧!!”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暂时还不想这么挑衅总监会和御三家的底蕴,假装没听见这番大逆不道的发言:“我手下暂时只有两个诅咒师,都是前段日子来刺杀的时候挑出来的,暂时够用,所以我是不会轻易转化人的。”死了这条心吧。
他遗憾地拉上了眼罩,并表示我错过了一个成为王的机会。
……谁会有这么中二的想法啊,还有你都快三十了吧?!
一点都不成熟的大人没有自己很幼稚的自觉,把手里的诅咒师丢给硝子治好并把他扔进高专禁闭室里关着后,就招呼着学生们要在京都校里搞烧烤。
除了惠和我,大家都积极响应。我看着学校里遍布的木制建筑,很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是什么结构。
我绕过激情下单烧烤架和食材的失德教师,站到惠身边,默默吐槽:“他们认真的吗?这里可都是些老建筑。”
惠眼神都失去了高光,看来也累的不轻:“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只要别把学校烧了就是胜利。”
今天也是为大家操心的一天呢,惠。
在五条钞能力的加持下,各种东西很快就被送来,不仅有两个超大的烧烤架,还有起码三十斤的肉和点缀在其中的蔬菜。我发出了疑惑的鼻音,这是聚餐还是喂猪?
开动之后我就没有疑问了,累了一天的咒术师们个个都能吃下一头牛,别说三十斤了,再来一倍恐怕都能吃下。更别说还有京都校的学生们闻味赶来,所以其实是早就把京都校的学生也算进去了吧。
东堂葵丝毫不认生地加入了进去,禅院真依也阴阳怪气地站在真希身边,三轮霞则是眼冒金星地看着五条悟,剩下的西宫桃在我的鼓励下也放松地开始抢肉。
因为人太多,我端起一小碟蔬菜,蹲在了台阶上。
自从恢复了正常的饮食,我厌食的情况便好了许多,只是仍然不太能接受肉类,每每都能让我回想起那几个被鬼舞y啃了的倒霉蛋,哪怕是咒灵球都要好些。
嘶,不能想了,呕。
我放下手里的蔬菜,反正太清淡了,以我被破坏得差不多的味觉也尝不出什么,吃了也没意思。但我也不想离开,这么多人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的样子,我永远也看不腻。
不管是为了一块烤焦的肉而大打出手,还是眼疾手快地从别人碗里捞吃的后被当场抓获,这些生机勃勃的画面都让我深刻地体会到陪伴的感觉。
我已经脱离曾经离群索居的生活了,我有同学,有朋友,有同伴,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
平日里紧迫的压力缠着我,现在倒是不自主地放松了下来。我托起腮,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副充满活力的场景。
和我不一样啊,他们都是鲜活着的生命。
就在这时,悠仁撇到了我,不知道脑补了一些什么,挣脱开拥挤的人群,笑呵呵地蹲在我身边:“御迭是因为人太多了,觉得不方便吗?我可以替你去抢……烤肉哦!我手艺不错的!”
我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不是,我其实不太吃肉。”
悠仁震惊,似乎是第一次遇见不吃肉的人,但也很快反应过来:“原来是素食主义者吗?没问题,我烤蔬菜也很厉害!”
我平静地说出自己的情况:“也不是,只是因为小时候经历过一些不好的事,对肉类很排斥,吃了就会立即吐出来。”
“而且,”我垂下眼:“一般的食物我尝不出味道,吃了也是浪费啊。”
作者有话要说:
认识到现在,妹妹还没有拒绝过五条任何一件事情,你舅宠他爸!
第19章 内奸
“啊?”悠仁惊讶地变成豆豆眼,迅速改变了姿势,做出思考者的模样:“那刺激性比较强的食物御迭能尝出来味道吗?比如比较辣的?我可以学着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