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鬼,千年之前诞生的黑暗生物,以人为食,天敌是阳光。一开始只有鬼舞y无惨一个,后来经由他不断转化,食人鬼的数量不断增多,严重威胁到普通人类的生活,他也被称为鬼之始祖。”
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瞪我:“后来由产屋敷家族组建并带领鬼杀队与食人鬼斗争,在一百年前成功将鬼之始祖灭杀,所有由他转化而来的鬼一并消亡。所以说,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舔了舔尖牙,目前的事和我猜的差不多:“恕我冒昧,愈史郎先生也是鬼吧?那为何存在至今而且也不惧阳光呢?”
“这些是我该问你才对!!”他抱着手臂:“明明气息和鬼舞y无惨一模一样,也没有接受过青色彼岸花的实验,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专同学还在这里,难搞,不愿意说就算了。我微笑着转移话题:“不如说说画吧?能让愈史郎先生如此纪念的人肯定很重要,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荣幸见那位小姐一面呢?”
他眼睛一眯,露出被冒犯的恼怒,随即他眼珠一转,不怀好意地笑了:“喂,你的朋友该不会还不知道你食人恶鬼的身份吧?”
愈史郎观察着我的神情,好似是抓到了把柄一般:“你这样的,少说也起码吃了几百个了,活多久了?血鬼术是什么?一直以来也没听到消息,作风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苟啊。”
我八风不动:“我想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我并不是鬼舞y,硬要说的话,他只能算我的一条狗。不听话的狗还能有什么下场呢?至于年龄,我如今还未成年。”
压下心中的不安,我毫不露怯:“我们不存在血鬼术,请放心,拥有的只是身为咒术师的术式罢了,我的术式整个咒术界皆知,是咒灵操术。”
“不对,”他冷哼:“别顾左右而言他,我要知道的是你到底是怎么变成的鬼,还有手下掌管着多少你转化的鬼!灭杀恶鬼是我们的职责,你也不想身份被公之于众吧?”
小鬼难缠,这就是了。我努力保持虚假的微笑,扭头看向产屋敷拓哉:“这就是产屋敷的态度吗?”
他正色:“夜蛾小姐,请恕我们冒犯。但这件事干系重大,如若恶鬼复生,整个日本将再无宁日!请夜蛾小姐见谅!”
我端起杯子,气笑了:“这是威胁?”
“不,这是合作。”产屋敷家主接过侄子递过来的合同,摆在我面前:“只要夜蛾小姐愿意配合,产屋敷家愿意提供将鬼变成人的药物,以及无条件支持夜蛾小姐的一切行动。”
“变成人的药物?”我一顿,抬眼扫向几人:“看来是有先例?愈史郎先生对恶鬼恨不得除之而后快,那为何不使用这种药呢?”
愈史郎看着我怀疑的眼神,更加不爽:“我是为了记住珠世大人,产屋敷高风亮节,绝不会在这件事上欺骗你。”
我思量片刻,放下杯子,开始组织语言:“鬼舞y存在时间长达千年,其本身已经形成了一种诅咒。在我五岁那年,鬼舞y不知为何在我体内苏醒,磨合一年后无果。”
“他在夜晚抢占了我的身体,袭击了过路的普通人,在那之后我离开家,开始远离人群流浪。也是那时,我术式觉醒,咒灵操术一刻不停的运转,在十三年后,也就是今年,鬼舞y彻底被我吸收。”
“就是这样,”我轻声说道:“至于他为什么会在我体内苏醒,原因不明。或者说,我也能算某种诅咒受肉。”
悠仁眼下的复眼悄悄睁开,裂开一张嘴:“那不就是和这小子一样了。”
我转头假笑:“是啊,两面宿傩,你怕不怕,悠仁可能会反过来吞噬掉你哦。”
“嗤,”他不屑:“你当谁都是那个废物。”
“这件事并非我想如此。”我颤动着眼睫:“因为一些原因,我并不能变成人,但我可以立下束缚。”
我捏紧指尖:“至于药,请问能提供三份吗?”
作者有话要说:
妹妹知道大战在即,自己很有可能不会成功,等待着她的就是死亡,所以不想带着三个手下一起丧命,给他们留了一条退路啦!
第41章 谈判
“药我们可以提□□屋敷拓哉微微点头:“但夜蛾小姐是因为什么原因不能变成人呢?这点对我们来说很重要。鬼杀队和鬼舞y的斗争持续了几百年,我们不可能再眼睁睁看着鬼王现世,更别说,是已经克服了阳光的鬼。”
我摇头:“这件事我还不能说,况且,这在我们的交易范畴之外了吧?我本人可以立下束缚,在此基础上,产屋敷家族则给予药物和一定的支持。”
“还是说,家主大人真的以为能在别的什么地方威胁到我?”
就算是有着减慢恢复能力的日轮刀,甚至是百年前击杀鬼舞y的具体方法,我也不认为凭借普通人能对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唯一麻烦的就是身份曝光,产屋敷不足为据,但咒术界里的人可都不简单,一切计划都将被打乱。
据我推测,鬼舞y在千年前和天元的契阔在他身死的那一刻已经消失,现如今我以及佐藤进他们并没有任何束缚加身就是最好的证明。一旦被上层知晓我的体质,绝对会遭到整个咒术界的追杀,那么这半年多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但我不能露怯,身为日本知名财阀的家主,我不信产屋敷拓哉会真的那么友善――都是人精,就别装了。
他清清嗓子:“既然如此,就请夜蛾小姐立下束缚,内容由我来定如何?”
“今后不能伤害人类,不能再转化任何人类变成鬼,需要一直隐瞒身份,避免引起恐慌;每隔一段时间接受产屋敷的测试,保持自己无害......”
我冷笑一声,打断他:“想清楚了再说,说到底我也没什么把柄在你手里,真正惹恼了我对你没什么好处。”
他沉默,深吸一口气:“这些要求并不过分吧?”
这话连悠仁都听不下去了:“这还不过分?只论第一条就足够咒术师死好几遍了。”
我驱使青鸟出现,属于特级咒灵的压迫感充满整个室内,将毫无还手之力的愈史郎再一次抓住。我站起身理理袖口:“既然没有丝毫谈判的诚意,那么我可以认为之前的一切约定作废。想要威胁我吗?你可以试试――看是谁先出局。”
“等等!”尽管看不见,但生物的本能却在疯狂预警,产屋敷拓哉冷汗直流,百口莫辩:“我们可以......”
“闭嘴!”门被匆匆打开,只见一堆人呼啦啦涌进来,又被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挥退:“退下。”
我这才露出了笑容,真正的话事人,来了。
“在下产屋敷辉利哉,前任家主,家中晚辈多有冒犯,十分抱歉。”百岁老人神采奕奕,此时脸上却尽是惭愧。
我扶起他,声音不自觉放轻:“无碍,先生请坐。”
不出意外的话,这位就是真正参与了百年前围剿的那位家主,鬼舞y心中最憎恨的对象。
产屋敷辉利哉落座,紫色的瞳孔里满是歉意:“来龙去脉我已经知晓,只要夜蛾小姐能够消气,定会严惩。”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唯唯诺诺的拓哉:“你就不怕我提出过分的要求?”
他只是温和地看着我:“不会的,我能感觉出来夜蛾小姐是个十分温柔的人。”
怀柔政策吗。浪费的时间已经很长了,等那么久也是想着也许会有人来,我无意再多说:“大概的内容和刚才大差不差,但是束缚由我来决定――我可以接受定期的检查,并保证任何经由我转化的鬼不会因为鬼的影响而杀害人类。”
“除此之外,我还要你调查几个人,无论用什么手段。”
我沉下眉眼:“大概半月前,有人向港/口黑手党贿赂了二十亿日元,我的人虽然在跟进但一直被阻挠,我希望产屋敷先生能查清楚这笔流水的来源。”
“另外,身为日本的顶级财阀,手下一定有举办拍卖会的权限吧?不久之后会有一批咒具从我手上流出,老先生牵个桥搭个线,如何?作为合作的诚意,第一次资金六四分账。”
他仍旧是那样看着我,好似对我的决定没有任何异议:“就按夜蛾小姐说的做。”
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看我的眼神里夹杂着诡异的慈爱和尊敬,看得我是浑身不自在。我皱了皱眉,谈了谈细节后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离开。
直到走出去很远,那股起鸡皮疙瘩的感觉才消下去。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肩膀上一左一右拍上来两只手:“好啊,就因为个事,瞒了我们这么久?”
我投降:“我总不能见面就说我不是人吧?那样也太奇怪了。”
野蔷薇扑过来,强制我头埋她怀里:“啊――可怜的小御迭,都是因为这个才这么辛苦的吧,委屈你了,到姐姐怀里哭哭也没关系哦!”
我从洗面奶里挣扎出来:“不,没有,这才哪到哪……”
悠仁沉思:“说起来御迭之前说的不吃荤腥原来是身体的原因吗……”
我否决:“也不是,你想多了。”
惠倒是一如既往地能抓住重点:“看对方的态度这么警惕,是和吸血鬼一样的吗?”
我沉默下来,又眨了眨眼,招呼他们三个凑近:“上一代的食人鬼是货真价实吃人的哦,但是我不用,所以――”
“刚刚的谈判完全是空手套白狼!”
三人震惊:“哇!”
“他们不知道,完全可以把这个当做交易的条件嘛!”我敲敲几个单纯的脑壳:“要好好学习一下啊,以后也要狡猾一点,才不会被人耍得团团转。”
悠仁捂着头,一脸学到了的表情:“完全没看出来!”
“毕竟长期和一帮人精打交道,不学会控制表情可不行。”我迈开步子,打算去找被我派去保护铃木谷的高桥优。
雇主先生这时候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生怕这场骚乱是有人特意搞出来好杀他的。同时又很不满,正向高桥优发火:“我花那么多钱是随随便便来个人就能凑合的吗?特级呢?夜蛾御迭呢?快点给我把那个女人喊过来!!”
我抓住他挥下的手,一触即离:“铃木先生不必惊慌,她是我派来的,实力不弱。”
他面容扭曲:“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给了那么多钱连杯酒都不喝,现在还不贴身保护到处乱跑,你们禅院家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吗?”
制止了愤愤的野蔷薇,我笑得愈发温柔:“铃木先生是对我不满意吗?可以换人哦,我现在就可以离开。”
“退钱!”
我嘴角的弧度下落了一瞬,又很快恢复:“好啊,铃木先生慢走。”
就怕有命拿,没命花。在悠仁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几只咒灵悄无声息地附着在了铃木谷身上,跟着他回了家。至于隔日,铃木谷涉嫌诱拐奸杀未成年少女的事突兀地被翻出来,证据确凿,从而锒铛入狱就和我没关系了。
在结束任务把三人组送回高专的那天晚上,田中暴毙身亡,而我在第二天带回了真希。
“诸位,”我落后真希一个身位:“抬起头来,禅院真希将是我们未来侍奉的大人,可有异议?”
经过清洗的众人跪地趴伏:“真希大人。”
真希点了点脚尖,奇异地看向我:“还真和你说的一样G,这帮废物还真没乱叫。”
我领着她回房,听到这话声音不高不低地回答:“因为一句话就送命,不值当。”
她没注意到身后人的颤抖,漫不经心地打量砖缝里暗红色的痕迹:“倒是没看出来,你还挺有手段,我记得离你加入禅院也没多久啊。”
我微笑:“因为大家都怕死嘛。”
有了真希作为借口,扩张变得顺理成章起来,一句真希授意就连直橙硕济焕碛衫刮摇:挽院扇的合作比我想象中难,理由竟然是看不上要推真希上位的人。
我慢条斯理地和他“交流”了半天,“打动”了铁石心肠的老父亲,将他手上现有的咒具线全交给了我。
我拍拍他的脸:“看在你是真希父亲的份上留手了呢,记得要好好感恩自己的女儿啊。”
拍卖会也顺利展开,得到消息的大人物们纷纷赶到,将一级和几件二级咒具哄抬上了天价,甚至登上了新闻头条。
其中不乏有人讽刺这是财阀洗钱的手段,这种说法甚至愈演愈烈,这背后自然少不了产屋敷家的推手。但这只是一个开端。
总监部震怒,但因为我和产屋敷八竿子打不着而且最近忙着一统禅院,倒是没人查我。
因为天与咒缚的关系,控制禅院的进度比计划里要慢得多,这直接导致了我除了出任务,又许久扎在禅院里回不了高专。
现下已值十月底,天气逐渐变得寒冷,苍白的落叶打着旋落在手里的禁书上,遮住了纸上的阵法。
我将它抚开,视线里重新填满晦涩难懂的文字――这是我翻遍禅院家藏书库,筛选出来的最适合削弱脑花实力的方法。
通过血脉的牵引,以血亲为祭,短时间内封印咒力和术式,强行突破则会造成反噬,最简单的破阵方法就是将充当阵眼的我挫骨扬灰。
我思考过很久,五条悟最强的时候就是他孤身一人的时候,想要牵制住他则一定需要大量的普通人,那么地点大概率是在东京都内人流量极高的区域,例如池袋、新宿、浅草、涩谷等。
想要封印五条悟,光靠狱门疆是不够的,必然需要有人来消耗他的体力,这点应该是由咒灵来执行。可哪怕是特级咒灵,面对五条悟也没有丝毫胜算,如果是我,会选择在大量普通人之中展开战斗。
对于咒灵来说普通人就相当于空气,而五条悟则必定因此而放弃领域展开,这样一来只需要想办法破开无下限即可。
因为目的是消耗五条悟的体力而不是杀死,脑花很可能会在暗中窥视,等待时机,我要抓住的就是这段时间。
肯定会有针对其他术师的布置,尤其是我,防止事情生变。尚且不知道他留了多少后手,只能尽我所能的准备。
之所以选择这种禁术,是因为它地点不限,在我赶到的这段时间里能限制住他的行动,以最小的消耗获得最有利的效果。
禁术一旦开启,除了对战五条悟的咒灵,区域内所有的咒灵都会赶来追杀我。在解决咒灵的同时,余下的术师会想办法破开账,疏散人群。
有了防备,我相信五条悟不会轻易中招,只要普通人一撤离,我就能大范围轰炸,逼出藏在阴沟里的老鼠。
理清基本思路,我放下书,整理好手稿,通知人员护送织田作一家撤离后,拨通了太宰治的电话。
“……太宰先生,帮我一个忙如何?”
“啊――是御迭酱啊,什么忙?”
“替我管禅院家一段时间。”
“管多久啊?我可是很贵的哦~”
“顺利的话,一个月左右。”
“唔,不顺利呢?”
“……不顺利的话,禅院就送给太宰先生了。”
“……”
“啧,真羡慕,能先我一步投入死亡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