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我自然都是不在意的,或者说,现在在我心里压根就没有什么在意的东西。
上次解决掉那帮企图绑架小小姐的人后,审讯部问出了具体的情报,隔天,我在去超市采购生活必需品的路上,顺手去他们的几个据点转了一圈,成功在本地留下一桩都市怪谈。
事后我补了报告,森瓯外看了也没说什么,反而是将权限又拔高了一节,更甚者有将爱丽丝全权丢给我的意思。
森鸥外:“御迭将爱丽丝保护的很好哦,正好爱丽丝也很喜欢你,那就请御迭多多陪陪爱丽丝啦~~”
爱丽丝:“总是和颓废的中年大叔待在一起也是会腻的啦!我才不想理森林太郎,御迭酱我们去玩吧!”
我试图拒绝,爱丽丝扯着我的手臂喊拒绝无效,森首领也一脸沉痛的看着我。
……好吧。
于是我带着整天闷在港/黑总部的爱丽丝去了游乐园。
森鸥外像是十分信任我,一点都没有把潜在的危险放在眼里,身边甚至没有其他的黑手党成员跟着,我们两个就这么大喇喇地走在人群里。
恰逢周末,游乐园里人很多,为了防止走散,我将身高刚好到我一半的爱丽丝抱了起来,任由其坐在我的手臂上,开心地指挥我去买棉花糖。
哪怕是黑手党,日常里也是遵纪守法的,但蓄意报复社会的犯罪分子显然没有这种觉悟。
我和爱丽丝不约而同地忽视了身后爆炸的背景,淡定地和小推车老板点单要一个小羊形状的棉花糖。老板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一点也没有把骚乱放在眼里,爽朗地表示包在自己身上。
嗯,横滨又是核平的一天呢。
江户川乱步到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发生的这神奇的一幕。
幼稚的侦探瞪大了眼,立即不想干了,反而十分好奇这个抱着爱丽丝的女人是谁。
他潇洒地拿出眼镜戴上,三言两语说出了剩下几个炸弹的位置,周围几个警察迅速分散开,徒留身边一个金色长发男子一脸僵硬地跟着江户川乱步往我这边走。
“呀嘞呀嘞,这位女士,”他眯着眼睛打量我:“不得了,不得了,明明身上聚焦了那么多目光,却还自欺欺人地当做一切都不存在吗?”
国木田独步忍不住掏出了笔记本,准备随时从对面那个气息很危险的人手里保护好乱步先生。
江户川乱步又说:“不过呢,乱步大人不介意,只要你请我吃棉花糖,乱步大人就可以帮你一把哦!”
我察觉到爱丽丝紧紧盯着我,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回复道:“帮忙就不必了,不过如果你只想要吃棉花糖的话,我可以请你。”
反正,只是个没有恶意的邀请罢了。
他嘟起嘴巴,似是有点不满,最后拿着幼稚的棉花糖走的时候嘴里还在嘟嘟囔囔着“竟然敢拒绝乱步大人的帮忙”、“可恶”之类的话。
国木田独步倒是松了一口气。
我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哪怕我知道碰到的人是武装侦探社的江户川乱步,哪怕我知道这可能招致森鸥外的怀疑和猜忌。
但我不在乎。
令人惊讶的是,在执行了两个不痛不痒的暗杀示威任务后,森首领竟然把我派了出去,说是去支援中原干部。
我信你个鬼。
但更深层次的原因我也懒得琢磨了,反正跟在中原先生身边也挺好的,除了时不时收拾一点烂摊子外简直轻松得不能再轻松。
而且说实话,中原中也惹出来的事普遍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大缺漏,这跟咒术界隔三差五捅出来的大篓子比起来简直是小儿科,只是破点财罢了。
因此我很乐意地接受了外调。
凭借异能特务科对港/口黑手党的施压,现今终于得以入境横滨的五条悟表示很淦。
出差地点在英国,和我想得大差不差,毕竟欧洲的异能者实力是公认的,能折这么多人进去我也不奇怪。
我到的时候,事情已经差不多解决了,只剩下一些外交问题,涉及到本土人员的归属和关押。
港/黑这边坚持将两个犯案的异能者带回日本,但钟塔侍从强硬扣住不放人,双方就这么陷入了僵持。
指望横滨方肯定是不可能的,横滨的三大组织在管理整个英国的钟塔侍从面前显得如此卑微。
中原中也不是擅长谈判的类型,对这种情况很是苦手,听到我来的消息,还很愧疚的表示是自己能力不足。
看着亲自来接机,眼下还挂着黑眼圈的中原干部,我挥了挥手,让他赶紧去休息,剩下的交给我。
我说的很帅气。
但实际操作很狼狈。
主要原因还是现在的港/黑势力范围太小,钟塔侍从压根不把这么一个小组织放在眼里,造就了现在一副进退维谷的局面。
得委婉一点。
这么一通迂回下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
中原中也强硬地给我放了个假,接手了一些收尾工作,并在欧洲多逗留了一个星期,美其名曰检查纰漏。
但我们都知道这明明是公费旅游。
欧洲大多数国家的天气总是那样阴雨绵绵,没有位于东亚的日本那种燥热,似乎连带着环境也没那么压抑。
至少在这里我没看到什么咒灵。
不排除是有人特意清理,但那也比诅咒扎堆的东京好上太多。
我不会说英语,因此交流全程由中原中也大包大揽,常年出差的他已经练就了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语。
在这期间,我感到奇怪,中原先生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日本人,但却在这几天里展现出一种骨子里的浪漫绅士,仿佛自小就在这里生活。
我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中原先生沉默一会,随即笑着告诉我那是因为他有一位极具法国浪漫色彩的兄长。
黑手党里从未听到过有关中原干部兄长的消息,于是我没再接着问下去。
卖花童这种存在哪里都不缺,乃至无数文学作品中也有他的身影,并借此促成了无数段美好的误会。
这我是知道的,所以在看到一个小女孩儿积极地向中原先生推销手中的花,并时不时看向我时,我就明白了。
我温和的蹲下身,向扎着麻花辫的小女孩比划。她懵懂的看着我,固执地坚持自己的看法,我叹口气,有点挫败。
中原中也于是无奈地笑了笑,挑了一束开得最好的月季付了钱。
小女孩喜笑颜开的走了,还特意转过来比了个心。
……
你好懂啊。
我站起来,有些不自然的接过中原中也递过来的花,低声道了句谢。
他扭过头,假装漫不经心地说:“啊这个,御迭也辛苦啦,听说多看看花心情会变得放松起来,就拜托你先替我试试效果好了。”
温和的日光里,中原先生逐渐变得透红的耳垂清晰可见。
原来是个傲娇。
我笑出声来,声音里满是连我自己都未察觉的轻松:“好啊,效果好的话我会告诉中原先生的哦。”
附近监视的钟塔侍从成员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伤害。
凭什么,他们不仅能公费旅游,还能公费谈恋爱。
回到横滨,我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五条悟来过的痕迹了。
中原干部也终于干回了他最讨厌的工作――写任务报告。尤其是后面那一段,写得他头大。
但他还没有无耻到青花鱼那个程度,如果把任务报告丢给自己的属下写,他是会感到愧疚和心疼的。
该死的青花鱼,好好的叛逃什么,现在他的工作量简直不是翻倍那么简单,那是呈指数级增长的加班地狱。
好在芥川很努力,都快做到队长了吧。
我肯定是没有那么拼命的,大多数时候我都是指哪打哪,没有动力去做多余的事。
除非首领说做完这个任务就放假。
不过有时候我又觉得这样也挺好,一直都忙忙碌碌的,没有时间去想东想西,也没有精力去瞎琢磨以前的事。
这样就好像以前那些事情彻底过去了。
就好像咒术界已经退出我的世界了。
可是森首领不允许我这么想。
横滨也是有诸多咒灵的,虽然绝大多数情况都能控制住,但放着我这么一个特级咒术师不用显然是傻子。
不知道森首领和异能特务科的人谈了些什么,总之我需要定期清理横滨的咒灵了,组织也发展得更快了。
我猜森首领将我的劳动力卖了个好价钱。
时间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我手上的人命越来越多,和太宰治相似却又不同的作风甚至让地下世界掀起了一股“新双黑”的谣言。
我觉得这样不行,给自己取了个新代号,叫咒杀师。
我还是无法将咒术和自己彻底剥离。
第75章 港/黑IF(5)
不知道过去多久,太宰治有一天居然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了我面前,没有了那身标志性的黑西装,变成了一件沙色的风衣。
我挑眉:“衣品不错。”
太宰治夸张地点头:“脱去了浑身黑漆漆,感觉心情都舒畅了不少呢,啊,空气真清新。”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在内涵中也啊喂。
老朋友见面,自然是要聚一顿的,太宰治率先一步掏出了自己空荡荡的口袋,并恬不知耻地指定了地点。
“那里的辣咖喱简直是一绝,你一定要尝尝看!”
以上这句话来自被辣得一魂出窍二魂升天的不知名绷带生物。
我淡定地放下筷子,喝了口酒。托术式副作用的福,这点对我来说完全是小意思。
剔透的酒液在玻璃杯里摇晃,冰球时不时碰撞在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太宰治缓过来了一点,瞪着迷迷蒙蒙的眼睛举杯:“很好!我批准你加入辣咖喱协会了!”
我忍不住吐槽:“没有那种东西。这该不会是你和织田先生成立的吧?”
“说什么呢御迭酱,你这不还是承认了有嘛。话说你什么时候变成吐槽役了?”
那还真是很抱歉,呆在森先生身边真的很难忍住不吐槽啊,尤其是在知道爱丽丝就是森先生本人的异能力的时候,忍了这么久才找到人吐槽我已经很棒了。
话题顺利变成了某个幼女控。
“哈哈哈哈哈森先生也有今天哈哈哈,果然被下属吐槽了啊,我一直都很期待这一天哈哈哈!!”
“喂,”我无奈:“别笑得这么大声啊,店长要把我们轰出去了。”
太宰治擦掉笑出来的眼泪:“好吧好吧,不知道那个小矮子要是知道你这么吐槽首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唉,人各有命,相信中也下手有分寸。
我站起来点点头:“中也,钱我已经付过了,我还有任务在身,就不多留了。”
中原中也噙着一抹阴沉的笑:“啊,好,你先去吧,我马上就来。”
“说谁小矮子呢混蛋太宰!!!”
“谁应谁是。”
根本就玩不过人家啊中也。
我和中也身为港/黑数一数二的战斗力,在度过了最开始那段磨合期的日子后,就很少同时待在横滨了,不知道这次首领同时召我们回来是有什么打算。
很快我就知道了,那是因为横滨来了一只老虎,悬赏七十亿美金。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这段时间估计得出不少乱子。
芥川去执行抓捕任务的时候我奉首领命令在一旁围观,等人被引开我才看向出现在巷子里的太宰治,有点无奈:“太宰先生,恐怕得请你走一趟才行了。”
这都什么事,我有些头疼地想着横滨好像也没有那么简单,我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还好我只是个无情的打手。
后来的发展我没太关注,跟一个气息和咒灵很像的人打了一架,然后就是在城里穿来穿去阻止突然发疯的人群,最后围观了一场鲸落后的落日。
我敏锐的察觉到,属于某个少年的故事,开始了。
啊,好像少年漫啊。
.
随着中也又一次被调到国外出差,我也被莫名其妙地支开了横滨。到达久违的东京之后,有个戴着帽子的俄罗斯少年开始和我大谈理想,说着超凡力量会带给人类无尽的痛苦之类的,还说我一定能理解他。
我耸了耸肩:“抱歉啊少年,我的年龄已经超过少年漫的限制了,这种事还是交给你们年轻人吧。”
费佳:......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很快笑了笑,伸出手想和我握手,正当我还差一点握上去的时候,一只属于男人的骨节分明的手代替了我,虚虚地握了上去。
费佳眨眨眼,飞速溜走。
开玩笑,这可是无下限五条悟,现在打起来他可以分分钟死成七八片。
“好久不见啊御迭酱,是嫌弃我变得不年轻了吗?我好可怜啊,需要亲亲才能好。”
白毛男人可耻地眨眼卖萌,希冀着一点心软。
我直接愣住了,然后做出了和俄罗斯少年一样的选择。
这么突兀的见面可不在我的预料之中。没记错的话,我应该还在咒术界的通缉令上吧?
而且当年那种缩在横滨不出去的行为也太幼稚了,唯独这点想起来就很尴尬啊。
我那个时候到底在想什么啊?
这么些年过去,其实该放下的也都放下了,当时觉得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现在看来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日子还在过,世界不会就这样崩塌,时间也会抚平一切伤痛。
不,黑历史这种东西怎么样都过不去啊!!
这是我用自身经历得出的结论。
天知道当我看到分部会议室里全是老熟人是什么感觉。
大概是社死吧。
真希最先按奈不住,红着眼眶给我了一拳,然后又给了我一个拥抱,野蔷薇紧随其后。
我歪着头笑了笑,统一打招呼:“好久不见啊,大家。”
大家纷纷表示我是个混蛋,悠仁眼泪花都快冒出来了,我只好摸摸他的头,以示安抚。
悠仁和野蔷薇七嘴八舌地安排今晚的庆祝活动,说什么也要和我好好聊聊。
我咳了咳,把话题拉回来:“请问咒术科的松田小姐在吗?”
一个身着西装的女人连忙挤了进来:“我在这。夏油小姐,借一步说话。”
我想松田小姐等这句话很久了。
等事务接洽商谈完毕,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五条悟从转角里出来,看着我淡淡地笑。
“大家订了餐厅,一起去吧。”
我默然:“好。”
这群人如今各自任职在不同的岗位,分属不同的地方,竟然全能抽出时间来挤在今天,看来这边的加班情况比港/黑要好上不少。
想到这里我真的好疲惫,森首领简直是在把我当成驴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