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聆妤赶忙伸手握住她的小手, 软软的小拳头被沈聆妤握在掌中。“敏敏睡得好不好?”沈聆妤问。
“好呀!”
楚星疏一愣,赶忙说:“要叫皇后。”
敏敏不懂, 哼哼唧唧不高兴改口:“娘亲就是叫聆妤的。聆妤好听,皇后不好听。”
楚星疏生怕女儿这话再被谢观听见,赶忙又去捂女儿的嘴。
沈聆妤瞧出楚星疏的紧张,她说:“姐姐回家吧。下次来带敏敏过来说话。”
楚星疏确实有此意,匆匆别过沈聆妤,抱着女儿回家。
楚星疏母女走了,沈聆妤转过头望向寝殿门口的方向。谢观自进了寝殿,再没出来。
沈聆妤迟疑了一下,没有进去向谢观为自己辩解。一是一二是二,她有她的骄傲,实在难以做出撒谎讨好的事情。
她挪着轮椅到窗下,随手拿了一卷书来翻阅。书页上的文字慢慢变得虚化。沈聆妤望着书卷上的文字,开始走神。她眼前浮现谢观迈进来时的表情。
她的眉心不自觉地轻蹙。
身为妻子理应去喜欢自己的夫君。可沈聆妤又觉得两个素不相识的人拜了天地成了亲,就要努力互相喜欢上对方,还是有些难度的。
更何况如今的她连行动都不能自如,连为人的体面都成了奢侈,为什么还要花心思去努力喜欢上别人呢?有这心思做那闲事,不如去做些别的事情。
沈聆妤回忆着谢观进来时的表情。他当时脸上根本没有表情。也许她不应该胡思乱想这么多。沈聆妤摇摇头,让自己更专心地读书。
楚星疏在回府的颠簸马车上不禁发出些感慨。她三四年前就认识谢观,那个时候谢观是夫君的表亲,虽不算熟悉却会有走动。原先谢观留给她的印象是彬彬有礼、明朗和善。
她还记得那时候她和游宁定了亲还没成婚,她去游家给游家的长辈贺寿,第一次见到谢观。他与他的几位兄长立在一起。那一日蒙蒙细雨,谢家几位郎君坐在亭中,把酒言欢。
惹得花园里赴宴的女郎们频频望过去,颊上生春。
上天不知为何在捏小人时独独偏爱谢家郎君,谢家九位郎君,每一位都是耀眼的冠上玉。只遥遥望那么一眼,便令人心驰。更何况谢家家风好底蕴厚,谢家郎君们除了天生病弱的八郎,个个文武全能,君子六艺无所不精……九人之中有七位有军功,出了两个状元一个探花郎。谢家出事那一年春,谢家九郎更是以十二岁的少龄成了那一年的榜眼……
楚星疏轻叹了一声。她想感叹天妒英才,又觉得老天爷冤枉,谢家人的枉死分明是人祸。
“娘亲为什么叹气?因为敏敏进宫的时候睡着了吗?”敏敏勾着娘亲的脖子,懵懂地奶声问。
“没有。”楚星疏赶走思绪,陪着女儿说话。
到了家,游宁立刻迎上来,从楚星疏怀里接过熟睡的女儿,低声问:“如何?”
楚星疏摇了摇头,同样低声说话:“没机会说。”
“这样也好。”游宁愁容满脸,“或许咱们应该再斟酌斟酌,贸然提出这样的主意。若陛下以为皇后有了别的心思,也不是好事。”
游宁苦笑摇头:“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他这是……心急啊。
天色逐渐暗下去,沈聆妤手中厚厚的一卷书册翻到最后一页。她将书页合上。
月牙儿从外面进来,疑惑地问:“不传晚膳吗?”
分明已经过了用晚膳的时候。
沈聆妤抬头,望向寝殿门口的方向。略迟疑,她自己推着轮椅往寝殿去,她立在门口,将房门轻轻推开一条缝隙,往里望去。
寝殿内光线昏暗,谢观躺在窗下的躺椅里,合着眼,似乎睡着了。柔暖的夕阳从大开的窗口照进来,洒落于他冷峻的眉宇间。
沈聆妤偏过脸,吩咐月牙儿去传膳。
她独自推着轮椅进到寝殿,悄声至谢观身侧,抬起手来去燃桌上的灯火。
刺啦一声响,一簇火光刺亮屋内的昏暗。
沈聆妤将灯罩盖上,转眸望向谢观,开口:“陛下,别睡了,起来用晚膳了。”
谢观没有反应。
沈聆妤大着胆子,推着轮椅再朝他挪了挪,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在他的胳膊上,轻轻地推一推。
“陛下?”
谢观睁开眼,冷漠地瞥过来。
沈聆妤立刻将搭在他胳膊上的手缩回来,小声再开口:“陛下吃些东西再睡。”
谢观不说话,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沈聆妤心里逐渐有些慌。她知道谢观在盯着他,却没有用力抬眼与他对视。过去了好久,她在心里猜着兴许他已经移开了视线,她偷偷抬起眼睫去望一眼,刚好撞上谢观的目光。
沈聆妤像个被当场抓获的小贼,心虚地不知该将目光挪到哪里去。
她听见谢观忽然笑了一声。
笑声莫名,让她听不出他的情绪。
“沈聆妤,你在怕什么?”谢观问。
“没、没有啊……”沈聆妤嗡声。
谢观伸手,掌心贴在沈聆妤的脸颊,缓慢下移,转而握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让她与他对视。
沈聆妤被迫直视谢观,看见他眉眼间挂着笑,神色悠闲自在。
应当是她多想了,他根本就没在意她的那句话,对不对?——沈聆妤忍不住在心里如是想。
谢观松开了沈聆妤,从躺椅里起身,朝外走去。沈聆妤心口一阵怦怦快跳着,她稍微平复了一下气息,才挪着轮椅出去。
外面,谢观坐在膳桌旁,已经在用膳了。
沈聆妤挪过去,拿起筷子,也开始小口小口地吃东西。期间,她偷偷抬眼去看了谢观两次,见他神色都很正常。
沈聆妤在心里更加笃定他并没有因为她的那句话生气。
她悬着的心弦悄悄松了松。
谢观刚放下筷子,魏学海在外面禀话有朝臣求见,谢观没说什么,起身出去了。
沈聆妤心里有一点别扭地拨了拨手指头。
明明他没生气是好事,她也说不清心里的不安是为了什么。
晚上,沈聆妤沐浴之后,坐在炉火旁烘擦头发时,谢观回来了。他瞥了沈聆妤一眼,去拿桌子上的药匣。
沈聆妤知道他要给她针灸。
她动作有些不太自然地再擦了一下头发,将棉巾放下,默默等待着。
谢观先将药匣放在圆床边,再走过来抱沈聆妤去床上。被抱起的时候,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沈聆妤将手搭在谢观的肩上,近距离地望着他。
谢观将沈聆妤放在床榻上,弯腰去褪她的裙裤。她的腰带被谢观扯起,扔到地上,他的手又拉住了沈聆妤里外所有的裤子。
沈聆妤急急忙忙去谢观的手阻止:“陛下,您又、又……”
谢观手上的动作没停,沈聆妤一句话没有说完,她下面里外所有裙裤都被谢观扯了去。
沈聆妤心中微惊,意识到谢观是故意的。她下意识地伸手拉过一旁的被子想要遮挡。被角才刚遮过来,又被谢观扬走。他甚至将沈聆妤的腿推分。沈聆妤脸上火辣辣的,倒是没有再去遮。
她抬起脸,望向谢观。
“陛下是生气了吗?”她主动直接问出来。
“为什么生气?”谢观盯着沈聆妤的眼睛。
沈聆妤深吸了一口气,诚恳地说:“我知道身为妻子应该去喜欢自己的夫君,只是……好像……”
“沈聆妤,你这话还挺奇怪。”谢观突然轻笑了一声。他抬起沈聆妤的脸,问:“你之前不是从未把孤当夫君?从不觉得我们是寻常的夫妻关系?”
沈聆妤愣住了。
她知道谢观这话说得没有错。她之前确实是这样想的啊!她与谢观之间经历了许多事情,早已不可能是寻常夫妻了。
那么她今日那身为妻子理所应当有义务去喜欢自己的夫君的想法又如何站住脚?她一方面认为她与谢观并非正常的夫妻关系,一方面又因为身为妻子没有喜欢上自己夫君而觉得自责。
这不矛盾吗?
这很矛盾。
到底是脑子不清醒,两个立场在打架,还是其中一个想法悄然在某个时候已经发生了转变?
沈聆妤的眼中逐渐浮现了困惑。
“沈聆妤,”谢观再开口,“你只是说了一句你我心知肚明的实话而已,孤没有必要生气。”
微顿,他再重复:“没必要。”
他有什么可生气的?
她喜不喜欢他重要吗?不重要。
反正他也没那么喜欢她。
对,所以他不生气。
一点也不生气。
他妈的一点也不生气。
艹。
谢观胸膛十分缓慢地起伏了一下,他突然转身,快步走到博古架旁,从架子上取了一把匕首,再大步折回来。谢观上了圆床,双膝分开跪压在沈聆妤的腿两侧,圈着她。
他抬手,手中匕首一划,立刻鲜血如注。
血珠儿溅在沈聆妤的脸颊上几滴,在她如雪的娇靥上是那么刺眼。
沈聆妤眼中的困惑还未散去,瞬间被眼前这一幕,惊得眸底生出不敢置信的惊惧。
下一刻,她被谢观抬起脸、捏开嘴。
沈聆妤震惊地睁大了眼睛望着谢观,口中被灌满腥甜。
作者有话要说:
呆呆:还没喜欢上他是我的错吗?这样的疯子也太难喜欢上了吧呜呜呜
66个小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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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谢观将自己的手侧塞进沈聆妤的口中, 鲜血汩汩涌出来,源源不断往沈聆妤的口中灌去。
沈聆妤整个人吓傻了,一动也不敢动。他的鲜血被她含在口中, 不敢咽。
“咽下去。”谢观盯着沈聆妤开口命令。他声线噙着不自然的沙哑阴晦。他的手再往前推, 即使没有他的命令,沈聆妤也不得不将含在口中的这口鲜血吞下。
谢观盯着沈聆妤细白的脖子, 看着她将他的鲜血咽下去。想象着他新鲜带着烫意的鲜血侵占她的口腔,再顺着她的食道流进她的腹中, 逐渐与她的身体融为一体,谢观胸腔里那股闷气, 突然就散去了大半。
沈聆妤因为右腿没知觉本就没坐稳。谢观突然松开手, 她身子晃了晃, 直接朝后仰躺而去。沈聆妤的后脊刚贴在玄色的丝滑床褥上, 谢观跟着压过来。
他捏沈聆妤的下巴,指腹去抹她唇上沾的鲜血。似乎不满意鲜血没有将她的唇彻底染红, 他指腹沾血慢条斯理地抚过她娇软的唇, 让她的唇彻底被鲜血染红。
沈聆妤张着嘴大口喘着,鲜血的腥味于唇齿间纠缠蔓延,压迫着她。“嘶拉”一声裂锦声,是谢观撕开了沈聆妤的上衣。
谢观俯首,去吻沈聆妤的脖子。他的吻, 沿着鲜血流淌过的轨迹,一路向下,最后停在沈聆妤的腹胃。他辗转细吻痴态, 再偏过脸将脸紧贴沈聆妤的腹部, 隔着皮肉,去感受自己的鲜血在她的身体里散融。
浓烈的快.感从谢观的心里滋生, 丝丝缕缕盘踞而上,将他整颗心脏都包裹住。
他抱着沈聆妤的细腰,慢慢合上眼。沉溺在这一刻的腥甜里。
过去了许久,谢观睁开眼睛直起身,去看沈聆妤,看见她受了惊的眼眸。
谢观轻笑了一声,问:“很吓人?”
他语气轻松,竟已没了先前的阴翳。
沈聆妤眸仁晃颤地将他望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谢观也没有执意要她回答。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谢观伸手,仍旧在流血的手想要去摸沈聆妤的脸,将要碰到她的脸颊时,他瞥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血,又把手收回来。
谢观起身,亦扶起沈聆妤。
他打开放在一旁的药匣,去取里面的银针袋,开始给沈聆妤的右腿施针。他垂着眼,眉眼间温和安静,修长的手捏着一根根细长的银针刺进沈聆妤右腿的穴位上。
他的手背还在流血,鲜血一滴又一滴落在沈聆妤的腿上。如雪似玉的腿上,绽开一朵一朵红梅。
沈聆妤悄悄望着谢观垂首专注针灸的眉眼,她动作小幅度地去拢被撕坏的上衣。
谢观将手中捏着的那根银针刺进穴位后,突然抬眼望过来。
沈聆妤的手一僵,竟是一时之间不敢再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