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宫主夫人——顾晚轻舟【完结+番外】
时间:2023-04-14 14:50:05

  这么说来,她翻墙时所看见的百桌酒席,是喜宴了。
  这人都不在了,婚礼婚宴照常,这样至情至性的痴心男子在世间真是少有。
  沈言一时无话,只觉手心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薄汗,似是控制不住的,她的心脏瞬时蕴热起来,紧接着一阵合律的节拍疯狂躁动。
  怎么回事?她心跳怎么跳得这么快?
  她眨眨眼,深呼吸,还是无法控制。
  她对天发誓,这真不是心动的感觉,只是这该死的心跳是怎么回事?跳得也太不合时宜了吧。
  沈言努力平稳呼吸,想要心间那股热流沉下去。
  她只是‘委曲求全’,‘忍辱负重’潜入对方敌阵隐藏身份当卧底,她还有爸爸等着她去救呢,不能半路折在这。
  现下管不得其他了,收拾心绪,沈言继续问道。
  “那我是怎么失踪的?”
  沈言身子一缩,感觉腰间的手收得更紧了,那股热气又在她脖间流过,“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你,把你弄丢了。”
  他语气充满愧疚,顿了一下,继续道,“再不会了,不会了。”
  “你就不问一下,我是怎么找来的玉龙宫?”
  针对这个问题,她早就编好了一百种理由,比如刚好路过,看见这一山门风采何等气派忍不住进来瞻仰一下,再比如被盛大的百人迎亲队伍所惊,忍不住跟着过来一览贵派风光,或者刚好被仇家追杀,又恰好路过此山,不慎闯进贵门想要避避风头......
  沈言连答案都准备好了,他却不按套路出题。
  “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回来。”
  这可给沈言整懵了,江月初是失踪了吧!是的吧。
  沈言理解的失踪了的意思不应该是被他人拐走了回不来,或是身处险境不能归吗,什么叫等?难不成她回不来了你就一直等而不去想想办法找一下,或是伸出你的贵手救一下吗?
  怎么到这里,听他的语气好像是,这江月初想归就归,而你也毫无办法地在这里当一块望妻石!?
  罢了,既然他都不按套路来了,她只好自己拿捏局势,力挽狂澜回根原本的命题上,按照自己的解题方案走下去了。
  自问自答道。“其实我是在这附近找落脚的地方,无意中才来到这里的。”
  听他不应,她继续试探道,“我在来的时候,在宫门前看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脏汉,他从长阶上滚下来了,看着怪可怜的,是这里的犯人吗?他,他是谁?”
  沈言屏住呼吸,手心直冒汗,小心翼翼地等着上明弈的回答,只是等了片刻,都没听到一句话。
  说好的问你也是一样呢,说好的什么都可以问呢,你现在不说话是耍赖了是不是,老娘都被你抱那么久了,刚问到要点之处你就不答了!?
  “我只是好奇,不能告诉我吗?”沈言不放弃小心挣扎着。
  “是。”上明弈轻启双唇,低声道。
  “真的不能!?”
  沈言真想刮自己一嘴巴,问点其他不好吗,好端端的你问什么能不能,现在好了,这不是给机会他说不能吗!
  “是罪人。”
  “........”
  大哥你这脑子是不是被烧傻了,这反应慢的不是一两拍啊。
  “你,跟他有仇?”沈言不安的心顿时揪起,本就乱跳的心如今更是窜动得厉害。
  “是。”
  沈言内心咯噔一下,完了!果然有仇,也难怪他派着宫内两大顶级高手齐齐看守,这下可难办了。
  她不死心,咽了咽气,“什么仇?”
  “血海深仇。”
  沈言双眼一愣,节骨握得发白,那四个字似是四把利刃,一下一下捅进她脑中,疼得她嗡嗡作响。
第20章 宫主大人想要的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凉爬上脊背,而上明弈滚烫的身子却像一个火炉,紧紧抱着她,沈言如今身子一热一寒,一温一凉,脑子活像一锅炖熟的浆糊子,怎么拎也拎不清。
  怎么办,怎么办!
  沈言不敢想象她父亲被抓起后都遭受了哪些惨不忍睹的对待,他是不是三年前从龙延山消失来到这里后就被上明弈抓起来了?三年来他是怎么过的,想来沈言又是一阵心痛。
  既是血海深仇,上明弈又怎会轻易地放过爸爸,现在要是贸然开口要他放人,上明弈会不会也将她视为同伙送进地牢,关进小黑屋再来一顿毒打!?
  沉默了片刻,现在还有其他办法吗?
  现在想办法弄晕上明弈,自己去救爸爸,然后逃离玉龙宫。
  很快,这个大胆的想法就被沈言打断。她根本不知沈路现在被关在何处,怎么救.....
  真是头疼....
  沈言平复了一下心情,现在只能借着宫主夫人这个身份,与利用上明弈对江月初的情意来‘讨价还价’了。
  于是道:“上明弈,我可以见见他吗?”
  他双眼未睁开,依旧像个小孩一样窝在沈言颈肩处,挪动着脑袋,找到最舒服的位置后停下。“初儿要见谁?”
  听着他说话的语气,淡无波澜,似乎还是可以讲条件的!
  沈言心中轻了一口气,继续‘得寸进尺’道,“那....那个罪人,我总觉得他很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想见见他,问清楚。”
  她这次直接把征求用词‘可以’给去掉了,这根本就是名正言顺地将自己摆在了宫主夫人这一位置上与自己丈夫平视说话,沈言心想,这样的说服力会不会比较强一些。
  虽然知道江月初在上明弈心中的地位确实不一般,但让自己心爱的妻子去面见与自己有着血海深仇的男人,这种概率比中彩票还要小啊。
  正当沈言满脑子补充着应对攻略时,她忽然觉得腰间一轻,带着微软的酥麻,上明弈那双紧锁住沈言腰身的手,缓缓一松,随即身子也在往上移动。
  这是做什么?不行就不行嘛,准备动武吗!
  只见他翻身而起,直撑起双臂,将沈言圈起,那双黑亮的深眸紧紧看着她的脸,冷峻的鼻翼微俯,长长的睫毛轻颤,那双薄唇微启,正要说话。
  沈言被他这样看得头皮发麻,脑子更乱了,心脏都快要跳出身外,不知是恐惧还是后怕,除了瞪大了眼睛,连反抗都忘了,只是呆呆地躺着,任由身上的人肆无忌惮地看着自己。
  “初儿想见?”沈言本以为他会悠悠一句敷衍或是言词拒绝,没想到他这算是.....同意了?
  沈言回答得毫不犹豫:“想见!”
  “好,依你。”
  “!!!”
  他这是,答应了!?
  竟然就这样,这么简单地答应了?
  中间是不是少了点什么,难道不应该再问一下她为什么要见一名素不相识的牢狱中人,或是问清楚见了他之后到底要做些什么,或是语重心长地约束一下见面时间,再不放心的也会嘱咐几句不能与之有过多亲密的接触之类的。
  竟然都没有。
  那她之前还像福尔摩斯一样勘察了半天,还不如上明弈开一下金口来的有用!?早知道这么简单她让他抱不就好了,自尊这种东西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不逾矩,想怎么抱怎么抱!
  沈言正要起身,“那我现在就要去见他,你带我去。”
  却被他折了折手肘,压了回来,彼时二人的身子更靠近了,其身上的清淡的檀香愈发清晰。沈言反应过来,连忙双手抵挡,无奈她如何用力都是无济于事。
  她感觉,他的头每低一厘,她的心脏就热上一分,好似直面熔炉火桨,热气难耐,直到二人的鼻翼几乎可以触碰时,沈言感到不妥,即刻别过头去。
  “你,你做什么,你说过要给我时间适应的,我现在什么都还没想起来,你,你不要......”
  上明弈顺着她别开的脸颊,爬到她的耳畔不轻不重地说道,“我只是想告诉初儿,等我一下,很快就好了。”
  沈言侧过一边的双眼微眨着,好像明白他的意思了。
  “你是说,等你恢复灵力?你就带我去见他?”
  “是。”
  “那要多久?”
  上明弈双手不自觉地抓了抓手下的软垫,直将它抓出深浅不一的褶子,脸深埋在沈言的肩上,缓了一阵后,他才又恢复了淡然的声调,语气带点戏谑。
  “既然我都答应初儿了,难道你都不问一下我想要什么吗?”
  他在求索回报?没有想到堂堂一宫之主,她只是对他提了个小要求,他竟然要求回报?这算不算亲夫妻明算账,虽然实际上并不是亲的,但这也忒小气了。
  此情此景,离成功只差一步了,沈言只好屈服,“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
  彼时,她转回侧脸,刚好看到支撑在她肩头旁边的手肘,他,他又在发抖啊?
  上明弈抬起了深埋在她肩上的脸,微红的双眼闪着水光,似是覆上一层水幔轻纱,诱人看着就移不开眼,他温和如光的眉眼半合,轻轻扫视着沈言。
  “我想要.....”话说到一半,便停住了。
  沈言瞳孔微睁,被他突如其来的吻惊愣住了。
  滚烫的热流让她脑门坚守已久的清醒瞬间崩塌,不可言语的不堪之词也早就忘在了云霄九天之外了。她无措的小手忘了乾坤袋,忘了折坤剑,只是拼了命却看似无用的一通胡乱的挣打。
  顿时,她脑子一热,停住了动作,眨了眨干涩的双眼,似是验证着什么。
  果然,她心脏周围又是被一阵暖流包围,不知为何,她好像感觉从方才开始就很奇怪的心脏脉动,如今竟变得不那么奇怪了。
  像是逐渐适应了自己心脏肆乱而毫无章节的跳动,而方才还感到熔浆火热直烧身子,如今却好像掉入了温暖的洋泉,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顺畅,和舒服?
  沈言大脑连忙刹了个车,为自己这种不合时宜的验证方式感到气愤与羞耻。
  上明弈紧闭双眼,却吻得更深,论沈言如何推打都不可松开。
  她快气疯了,正要抬手运气一掌打去,在此之前,他终于肯放开了,半合的清眸细细地看着沈言,只是他双眼朦胧,根本看不清沈言脸上的气愤与羞耻。
  上明弈轻喘一气,嘴角微微扬起一个甚小的弧度。
  “你!?”
  还笑!?太过分了,太可恶了,太恶劣了!
  沈言忍无可忍一掌拍开了他的肩头,她本想蓄力再打一掌,只是未想到他一掌就倒了,而且还是彻底地倒了,重重压在了沈言颈窝处。
  她奋力推开,连忙起身翻身下床,狠狠地瞪着‘不省人事’的上明弈,她真想给这个犯罪者再来一掌。
  想着还要等他灵力恢复了才能带她去见爸爸,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收回了手,握了握怀中已是歪歪斜斜的折坤,气愤道。
  “可恶!下次再敢乱来,我真是一剑砍死你!”
第21章 夫人喂宫主吃药了吗
  沈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外衣已是松松垮垮,满头的散发也是凌乱不堪,她后牙槽一紧,狠狠剜了上明弈一眼,手忙脚乱地整理衣物,理顺头发,这才向大门走去。
  等上明弈恢复正常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她要等他清醒兑现他的承诺。
  只是有一件事她十分明确,那就是绝不能留在这里等,此地不宜久留,赶紧走!
  刚走两步的沈言脑中突然想到了什么,脚底一刹,倒了回来。
  对了,无用!差点忘了,无用还在上明弈手上呢!
  这个人真是,怎么能随随便便抢走别人的东西,还拿得脸不红心不跳的,真是好意思!她不说他是不是就不打算还了。
  这种上品法宝可遇不可求,她可是在白老头那里费了好些功夫才拐来的,怎么能不明不白落在他手中,她一定要取回来,不能白白便宜了这个家伙!
  她不情不愿地走回床边,审视着床上‘闭眼不起’的男子,心下正琢磨着他会藏在哪里。
  想着想着,不知是左手先动的还是右手先动,等她回过神来,两只手已经来回在上明弈身上摸了一圈。
  沈言硬着头皮,咬牙,一手探进上明弈怀中,小心翼翼地探索着,只是找了好一会儿都未能找到无用,她正要放弃,却感到手中有异,她蹙眉一拉。
  从上明弈怀中拉出一条轻柔的纱巾,沈言看直了眼,因为这不是一条普通的白纱。
  那是一条凝固着斑斓血迹,一看便知使用多年而从未洗过的陈旧纱帕,她咽了咽喉,这确实是从上明弈怀中掏出来的吧,他一宫之主要什么没有,身上怎会带着这样一块.....说它是一块破布不为过吧!
  简直有失身份。
  不用说了,这肯定又是江月初的东西,除了他的夫人,她现在还真是想不出来会有第二个人赠的纱帕能让他这样宝贝贴身收着。
  看这形势怕不是常年贴身携带的,好不秘密,她方才掏得多深才摸出来,得多宝贝。
  沈言好奇这男女间的信物到底是何样,忍不住拿起来仔细翻看,想来是定情之物,这上面肯定有江月初绣的鸳鸯刺锦什么的。
  只是她端弄来翻看去,确定了,这只是一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纱帕,除了污旧不堪干固的血渍,什么都没有,连个纹案都没有。
  不是吧,又出乎她的意料,就算没有鸳鸯刺花,再不济也会有个名字什么的吧,都没有。
  好吧,没什么好看的,满足够了沈言的好奇心,正准备将这纱帕物归原主,为了尊重这纱帕的原主人,她还将它折叠得方方正正地正准备放回去。
  只是放到一半,她的手就被截住了!
  她吓得一愣,活像被主人当场捉住的小偷。
  “那个.....我。”
  “初儿是不是在怪我,当年没有将这纱帕还予你?”他迷迷糊糊半开双眼,看似神志未清,说的话可是句句清晰。
  啊?是这样的吗?应该是这样的吧。
  沈言眉间一挑,“没有,怎么会怪你呢,既然给了你就是你的了,那就好好收着罢。”说着她顺势连忙把手中的纱帕塞回上明弈怀中,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可闭目的男人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捉住了就不打算放开了。
  沈言使劲掰,才将某五指从她手腕上剥离,这人真是,难缠得要命。
  “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做人就要懂得知难而退,今日不成功,来日再战!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做好日后再战的打算,沈言跌不忙往大门处跑。
  只是一开门,却被两个尽忠尽职的丫鬟拦住了。
  “夫人,你去哪?”
  “你们怎么还在这?”
  你们这两个小丫头真是一刻都不得让人闲!你们都把你们宫主丢给我照顾了,不应该该干嘛干嘛去吗?偷懒你们不懂吗?你们宫主现在都已经神志不清了,又没人管着你们,这么敬业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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