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宫主夫人——顾晚轻舟【完结+番外】
时间:2023-04-14 14:50:05

  凌旭在下,江月初在上。
  江月初双手安放在他胸膛上,脑袋靠在他怀里,凌乱细软的青丝抚过他肩脖,惹人一阵心痒,男子慌得下颚不自意微微抬起。
  江月初眼前一阵朦胧,只能密林的绿色与泥地的金黄,可她清晰无比地听见,男子砰砰砰有力的心跳,胸膛不可控的高低起伏。
  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姿势有多么不妥,江月初猛的抬起别过头欲要起身,正在别头时,绛红的双唇竟轻轻擦过男子的脸庞,随之,男子心跳骤然慢了一拍,倒吸了一口气,双手抓住了江月初的双肩。
  江月初顿时慌乱的六神无主,她猛的坐起,正因为凌乱,她好像忘了,坐起后是跨坐在男子腰间的。
  男子双眸徒然微微睁大。
  突的,似是触碰到不该触碰的东西,江月初脑中闪过一击重锤,下一秒,被扎似的,她吓得连滚带爬地滚到了一边。
  凌旭眉心一紧,在慌乱中坐起,他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来,想比划那人又滚得远远的,脸上一热,灼热的目下闪过一丝愧疚。
  江月初忍住不定的心绪,缓了一阵,道:“对.....对不起,你.....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们还是别比了,不比了,不比了.....”
  她磕磕巴巴连说了三个不比了,想来她真是吓到了,凌旭心底更不好受了,隐忍了一下,他走过去将人扶起,犹豫下,最终拉开她的手心。
  江月初任由他动作,僵着手心打开。只是一时间不知道写什么,凌旭顿了一下,写下:抱歉。
  江月初似乎还没缓过神来,依旧有些紧张,努力眼下内心的慌乱,道:“不.....不用,我们还是回屋吧,不比了。”
  凌旭双眸轻垂,浅浅铺上一层晕影,转身过去将她方才不小心弄掉的盲杖捡起,放到她手中。
  不知为何,她还是很紧张,紧张到无法在凌旭面前正常说话,只要她一张嘴,舌头便会不听话的打结,干脆不说了,拿起盲杖就往屋里走了,
  凌旭在外站着,似在反省自己,站了良久,屋内之人没有任何动静后,他才懊悔地深深呼了一气,迈步走进侧屋。
  江月初回屋后便把门关上了,只觉得脸上好烫,她喝了一杯凉水迫使自己镇定下来,喝完果然好了一些。方才发生得太突然了,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这如触惊雷的感觉把她脑中清晰的试探之计全盘打乱了。
  本来想着自己造成的,她还很抱歉的,只是想想如果凌旭真是上明弈.....
  那他就是故意的!
  江月初握着水杯啪的一声放到桌上,暗骂:上明弈,无耻!
第229章 撒谎
  发生这样的意外,想来两个人应当是尴尬的,她也应该不想再见到他,凌旭这一日都呆在自己屋中没有出来,似是还在反省。
  江月初却全然没有这种心思,此事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早不记挂在心上了,照样吃吃喝喝,只是这都快响午了,她还没见到凌旭。
  不会是又跑了吧?
  不过他这次跑的理由是什么?因为昨天的意外羞耻难当?
  可是她一个女孩子都没记挂多长时间,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这么就这般害羞?
  正想着,江月初拿着盲杖就走出了屋,唤了一声,“凌旭哥哥?”
  本在屋里的凌旭早已烦躁不堪,不知走了多少趟来回了,听到她突然传来的声音,凌旭顿下脚步,是不是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想到是这样,他便不再犹豫推门出去了。
  吱呀门被打开,江月初寻声转头,隐隐间只见一袭墨色玄衣缓缓而来,她心间一颤,她眼睛竟然又清晰了一下,看得比昨日要清楚一点。
  男子信步走来,模模糊糊地,那影子与上明弈真是太像了!
  男子走近,江月初却依旧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得模糊在一起的五官。凌旭拉起她的手,问道:阿已有急事?
  阿已?他叫她阿已?谁许他这么叫了?
  江月初面上冷静,道:“在屋里呆一个早上都不见你,我还以为你又走了呢。”
  凌旭喉咙哽了一下,在她手心轻轻写着,不走。顿了顿,他并未放开她的手,突然想起江月初同他开玩笑道着已经有心喜之人了,凌旭想问不敢问,正要继续写字,突然一男子大声叫唤。
  “大哥!”
  江月初惊得将手抽回,本能握紧了手里的盲杖,朦胧抬眼看去,只见一袭红衣走了过来,她看得并不是很清楚,若不是他方才开口叫唤,这摇摆恣意的身形,远远看去,她当以为是哪家仙子缓缓而来。
  原来是男子。
  凌旭双眉一蹙,上前用身子挡住了江月初,目色带着警惕的意味看去。
  男子似是并未意会到凌旭投来的意思,他匆匆跑着过来,站定身子便笑道:“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江月初心中疑惑,这人是凌旭的弟弟?他原来不是孤身一人,有兄弟的?
  正这么想着,那男子似是掠过凌旭看到他身后故意遮住一个女子,当看清楚女子面貌时,上明继速即收回笑意,转而目色结成一层凝寒。
  “江月初,又是你!”
  江月初一愣,他这么知道她的名字?凌旭更是为之一惊,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快速闪身到红衣男子面前。
  “大哥?......”
  直叫了一声,男子彻底没声了。
  江月初忙抬头看去,模糊间,只见一黑一红已经灵光闪烁地打了起来。这是这么回事?凌旭不是红衣男子的大哥吗?为何会打起来?
  还有,他这么认识她的?
  江月初一肚子疑问,隐隐约约,她好像记得,在玉龙宫时,上明继曾七窍生烟地站在她面前张口指着她骂道祸国妖姬!不要脸的妖女!
  是了!江月初心头一颤,记起来了,这声音是上明继!
  如此,凌旭果真是上明弈!
  他定是为了怕上明继脱口而出将真相全说出来,所以才冲过去打他的,与其说是打,倒不如说是他心虚怕自己做的好事被揭开,慌忙想要过去捂住上明继的嘴!
  这一次她无比确定了,证实了心中的猜想后,江月初双手用力握紧着手中的盲杖,试图迫使自己借此冷静下来,不能当场跳出去揭发他。
  江月初咬牙:可恶!
  现在出去揭发上明弈,吃亏的还是她自己,万一激怒了他兽性大发将她绑回玉龙宫怎么办,她眼睛还没恢复,届时回去便再难逃出来了。
  只能将计就计,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等他把自己眼睛彻底治好,她才能想方法偷偷离开。
  他不是喜欢装哑巴吗,她就陪他演下去好了!
  不知使了什么法子,上明弈竟真的将上明继赶走了?有她这个祸国妖姬在上明弈身边,上明继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走?上明弈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听到那边没了动静,江月初主动向前问道:“凌旭哥哥,方才那是谁?”
  果然,上明弈急忙快速解释:不知。
  不知?亏他说得出来?好你个上明弈,连弟弟都不认了!
  江月初面上却是深信不疑,“是不是认错人了?”
  上明弈写道:应该。
  江月初腹诽,却继续道:“这里不是你隐身之地吗,应当是嫌少有人涉足才是的,他若是找人也不会来一处廖无人烟的地方找吧?”
  江月初倒是发现了上明弈与自己极其相似的地方,那就是都不会说谎,江月初一说谎就要躲避眼神心虚地舌头打结不会讲话,上明弈一要说谎,因为心虚又怕被人查出端倪,便要思考甚久。
  有时候思考不出来直接就不说了,比如在玉龙宫后山,江月初明明看到一片乌泱泱的煞气在肆意漫绕,上明弈只需一个示意的眼神,解释的人便是弓瞑与宁忌。
  只有他觉得合情合理,又符合他心中所想,他才会胡编乱造,比如他说自己是江顾源许配给她,她失忆全然是因为外出被石妖损坏记忆等等,这就是他有备而来的措辞,所以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现在不同,她突如其来抛去一个问题,他事先没有思考过,定不会立即就能编出像样的话来。
  上明弈顿了一下,江月初心道:看你怎么回答!
  他犹豫了一下,指尖缓缓左右划动,写完的两字是:不知。
  江月初暗暗只觉好笑,这人真是不会说谎!想不到连说都不说了,直接不知。
  她表面却一副也毫不知情的样子,摇摇头,“可能是路过罢,可是认错人明说就好了,凌旭大哥这么不听他说完便出手打人呢?”
  江月初再抛出难题,上明弈又思考了一下,江月初忍住不笑,张开手心等着他。
  上明弈像极了仙门上的阶段考试,遇上了一道棘手的题目,被难住了,他微蹙双眉,想了想,最后写道:他目露凶光,有杀气。
  江月初噗嗤忍不住笑了一声,上明弈一怔,以为自己这答案填的不好,问道:为何笑?
  江月初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凌旭哥哥可能判断错了,我听着那男子声音雀跃不像是意图不轨之人。”
  上明弈浅浅吸了一口气,写道:掩饰。
  江月初暂且放过他了,笑道:“好吧,毕竟我眼睛看不到,只靠听也不能笃定他是好是坏,凌旭哥哥这么说那肯定是这样了。”
  微不可查地,听得上明弈轻轻松了一口气。
  江月初暗自发笑,这就编不下去了,还有的是你编的,看你怎么应对。
第230章 满脑子都是上明弈
  接下来一天,江月初都拿各种各样的刁钻的问题去问上明弈,不用看也能想象出来他编不来又气急心虚的汗颜模样,想想就好笑。
  今夜,江月初枕卧在床,可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几个回合,她终于忍不了坐了起来。
  江月初懊恼地砸了一拳被子,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上明弈啊!怎么会这样!
  明明确定凌旭就是上明弈,她还感激他用着凌旭的身份靠近她,让她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去戏弄上明弈,事后更无后顾之忧,上明弈欺她眼盲在先,她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配合他这个小哑巴演戏罢了。
  她应当是那个胸有成竹,手持重本去一笔一笔跟上明弈算清楚,不计后果地去玩弄、戏耍他。
  这样,她心里会很高兴。
  这应该是一种幸灾乐祸的高兴,是一种将对方诱进自己设定好圈套,终于可以变本加厉玩弄他笑话他了......
  可是......
  她这种高兴,怎么都不像是幸灾乐祸的高兴,反倒像言语或者举止轻浮的小仙子,去特意招惹哪家仙门公子,看着他们表情呆滞,随后气急无措的样子感到兴奋与成就感满满。这种感觉好比在心房开出一朵花,惹人心间痒痒的,暗潮翻涌。
  怎么会这样?
  她好像不是那么讨厌上明弈的.....不仅不讨厌,而且满脑子都是他啊。
  江月初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拉过被子蒙头倒下,咬牙强忍着自己不去想他!不准想他!
  而她不知,就在她隔壁,上明弈在房间同样也是心头翻涌难安,怕惊扰她,干脆将靴子脱了,光着脚在房间走了好几圈,又站在靠着她床榻的墙边站着不动。
  他手心摸着木墙,只有一墙之隔,她就睡在这一隔之后,想着想着,他抵在墙边的手微蜷。
  江月初猛的坐起,上明弈抵在墙上的手顿的一滞,心虚地收回,不会被发现了吧?发现他就站在她一墙之后,心思翻涌燥热不安地彻夜念着她?
  只是坐了一下,听得隔壁之人再重新躺下,盖被子的声音,上明弈紧揪的心才缓缓放下。
  尤然想起她今日说,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有喜欢的人吗?还是像她笑着说要嫁给他一样,是开玩笑的?
  可为何要开那样的玩笑?难不成她真的喜欢凌旭?
  上明弈并未点蜡烛,房内一片漆黑,他浅淡的黑眸晦涩黯然,令人捉摸不清,清冷的脸上在黑色中尽显冰冷。
  转身走到榻前将软垫与被褥取下,挨着那扇墙壁铺下,朝着江月初睡的位置,他慢慢躺了下去。侧着身子看着冰冷的木墙,第一次觉得,这冰冷之物竟也有了几分温度。
  上明弈微微挪动身子向前靠去,江月初就睡在一墙之隔的地方,想着她乖顺安详的睡姿,竹叶般的细眉缓舒,扇铺般的睫毛隐隐轻颤,白皙如玉的脸蛋愠着暖气定也是粉扑扑的。
  一想到她有可能也是侧着身子睡的,有可能也是面向他的,不过是一墙之隔......
  上明弈放在墙上的手指隐隐用力,暗夜下的眸子骤然紧蹙,喉头一紧,脖子上的青筋微微忽现,被下某处不受控制地......
  想起昨日比试,见她不慎摔倒,他只是本能伸出手将人护在怀里,江月初眼睛看不见若是慌乱中无意摸到了什么,碰到了什么,那全然是她无心之过,他怎么能在她面前.....怎么能在她面前这般失礼,唐突了她......
  上明弈心底熬着一团火,无处可说,无处宣泄,抵在木墙上的五指不自自觉已经拧成了拳头。
  那边江月初心烦意乱又是睡不着,动作极大地翻了个身。她睡觉的时候是习惯要抱着被子或者枕头睡的,所以她将今晚睡不着全怪罪在没有抱着东西上。
  江月初翻身,将一腿搭在了被子上,紧紧闭上双眼不让自己睁开,只翻身时,恰好膝盖撞到了木墙上,闷闷发出“咚”一声。
  江月初翻身动作虽大,可抬腿的动作不大,撞到了墙上也并不觉得疼,于是就没管了,自顾自抱着被子努力入睡。
  那边上明弈听到木墙咚的一声,魂都快丢了,他几欲将眼前这块将她隔绝的木板揉碎,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干。
  他真是,难受得要命啊!
  江月初也快被自己逼疯了,怎么就是不能停止自己不去想他呢!人窝在里面,久了也闷热,江月初忍不住拿开被子,将脑袋探出来骂了一声,“上明弈!”
  上明弈放置在木墙上的手猛的一滞,她这一声叫唤给了他当头一击。直击心膛,让他堕入无间深渊沦为肆虐暴君,又踏上七彩云间登上仙土极乐之地,似生似死,若梦若幻。
  他双眼微颤,呼吸微重,像是隐忍到了极点,闭着眼睛,将手伸进被下。
  果然睡不着与抱枕有关,换了个姿势,抱着被子不到半刻,江月初便睡着了。
  第二日,江月初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早早就起了,直到上明弈来敲门。
  昨夜她不知几时才睡着的,现下早已过了早膳时间,都快午时了,江月初朦胧地睁开双眼,翻身起来。
  敲了几下门,便停了,门外之人似乎认为江月初还未醒,便作罢准备收回腿。下一秒,便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凌旭哥哥请稍等。”
  江月初眼睛依旧朦朦胧胧的看不太清,摩挲着外衣穿上,拿过放在榻上的盲杖,急急忙忙便往穿好鞋,道:“请进来吧。”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