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初收回手,快速起身向洞口跃出。
正于这时,天空划过一道红光,将飞出的人挡了下来了,却仅是阻挡,并无做出攻击。江月初被弹回,因重心不稳,落地时连退了三步。
上明弈拂袖而现,“初儿?”
江月初目色一沉,“果然,我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守礼。”说罢,她手心一张,一把银白色匕首忽现。
上明弈双眸黯然,道:“初儿,你要做什么?”
江月初道:“当然是逃跑,难不成叙旧?”
上明弈一愣,看着江月初那双凛厉的目色,他艰难开口:“你想起来了?”
江月初却道:“与其这么说,倒不如说,我什么都没想起来。”
上明弈浅浅的眸子一紧,眼尾勾出一道浅色的红染,他道:“那你这两日待我这般好?都是假的?”
江月初道:“当然!你都骗我这么多回了,我骗你一回又怎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与你师父合起来骗我,我都听到了!”
江月初被赫夫人打晕时,她本就头疼难当,脑中不断有一把魔音叫唤着她,她挣扎了许久,竟然自己醒了过来。
朦朦胧胧睁开眼,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什么每天准时给她吃上药,就能保持她的心智。
在与上明弈道完晚安关上门,确定他真的离开后,江月初立即将今夜吃的喝的全吐了出来。
江月初大声道:“你给我喝的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用某种邪药来控制我,让我丧失原来的心智,连同我的记忆也是你抹去的。”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江月初将刀鞘逐渐拔出,“你以为我奉承你是真的要同你成亲吗?我只不过是为了消除你的怀疑。”说完她拿着匕首便向上明弈飞奔而去。
第211章 偶遇
上明弈眼中闪过一丝惊色,淡淡的浅眸映着一个身影。
乌黑青丝随风起,白衣仙裙荡漾飘,远远看去就是一袭艳绝美人儿,可她浅红的脸上却没有婉媚之姿,江月初凝起双眉,表情肃穆,句句道着是少有的严词。
他心底慌乱极了。
可江月初却不给他时间想明白,手拿匕首快速靠近。
上明弈惊道:“初儿!”
江月初并不作理,拿着匕首便向他刺去,上明弈并没有使用灵力,轻易躲开了攻击,转身之际并迅速桎梏住她的手腕。
江月初拿刀的手一时动弹不得,干脆将刀松开,与此同时快速地用另一只手接住,重新握着白刀再向上明弈刺去。
见此,上明弈不得不将刀甩开,‘咣当’一声匕首掉落在十米外,随即将她另外一只手也控制住了。
“初儿,你先冷静。”
被这样制住的江月初哪里肯听,也丝毫没有要冷静的迹象,只是挣扎了一下,她手根本动不了,情急之下,她用力抬腿踢去。
上明弈一愣,放开了她一只手,快速将她抬起的腿按住,“初儿!”
江月初再一踢,上明弈被迫松了手,可拉住她手腕的手却依旧紧紧握着并未松开。江月初转身用空出来的一只手立即召回地上的匕首。
上明弈怕是不知道,江月初已经恢复灵力了。见她召回匕首,他脸上闪过一丝惊异。
上明弈没回过神来,腹部已经传来一阵刺痛。
江月初背对着他,将匕首召回后,并无停留半分,将匕首反握,反手向他腹部刺去。
将匕首拔出转身后,江月初本是淡然的神色不禁颤了一下,她以为刺不到她才毫不犹豫刺下去的,上明弈不可能发现不了的,他灵力高强定能阻止这一击的,或者再一次将她手中的匕首弹开才是。
可事实却是,上明弈腹部的位置竟渗出了血迹,染开的一片,将本是玄墨色衣服颜色加深了三分。
本是银白色的刀锋,如今也凛泠滴着鲜红的血珠。江月初指尖一抖,那把匕首哐当掉落在地。
不知为何,看到上明弈受伤,她心里竟有种说出的复杂心情,只是她很清楚,这种心情并不是喜悦,而更多的像是悲伤。
上明弈伸手往伤口探去,再张开时,手心染红了一片,血色玉珠从他指缝滴下,只看了一秒,便将手心握起。
抬眸时,正看到江月初恍然无措的表情与眼里那一抹淡淡的哀伤,上明弈心底一颤,道:“初儿。”
江月初猛的回过神来,一句话没说,转身便向结界的开口闪身跃了出去。
以此,江月初就这么慌忙逃离了玉龙宫。
因为没有佩剑,江月初一路上只能跳跳跃跃。一路上,她心里乱的很,也慌得很,所以越走越快。
不停不歇地走了大概一个时辰,翻了几座山,终于来至一处离玉龙宫甚远的密林,江月初才停了下来,只是还没来得及歇上几口气,只觉眼前一片模糊,最后眼光一白,无力般晕了过去。
待她醒来时,只发现自己躺在干草垛上,她快速扫了一眼,发现眼前之景并非玉龙宫的寝殿后,她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眼前是一堆正燃烧的柴火,她抬眼望了一圈,四处壁石,看样子应当是一个山洞,除她以外并无他人。
江月初警惕地站起身子绕着那堆柴火走了一圈,只想着自己为何会在这里时,这时,洞口传来踏踏的脚步声。
有人!
江月初从火堆旁拿起一根刚烧不久的柴,将火把上的火吹黑后,藏在身后,并快速躲到洞口边的石头后。
那人抱着柴火缓缓走近,正当靠近时,江月初以最快的动作闪身到男子身后,并拿起木棍架在他脖子上,问道:“别动!你是谁?为何将我带到此处?”
男子被剑状的东西架在脖子上,自然不敢动了,只道:“是.....是我啊,月初师姐。”
江月初一顿,沉眉思考了几下,道:“胡说八道,我还没师弟呢!”
她明明记得,新一届遥仙山师弟师妹还没入门呢,就算她在玉龙宫这段时间,已经错过击花大赛,那也不可能有师弟会认识她。
江月初拿着木柴往他脖子用力压了一下,道:“说,你到底是谁!”
男子默默将头转过来,道:“是我啊月初师姐,祁跳跳。”
江月初觉得更加莫名其妙了,“我不认识你!”
祁跳跳道:“千真万确。真的是我啊师姐,我是跳跳啊,你的师弟。”
江月初不信,“你如何证明。”
祁跳跳即道:“你看师姐,我穿着的是遥仙山学服啊,还有,我有大师兄配发的佩剑,你看。”双手抱着柴,连同佩剑一起抱在上面,他急于证明自己的身份,于是连柴带剑一同递到江月初眼前。
江月初一看,这仙服和佩剑,确实是遥仙山的,她摸着木柴的手慢慢放下。
祁跳跳忙不迭放下抱着的},拿起佩剑主动给了江月初,“给,师姐你可以看清楚一点。哦,还有!”
话毕,祁跳跳在怀里掏出了一枚通关玉牌,也一并递给了江月初,道:“这个是我的通关玉牌,上面有我的名字的,月初师姐你看。”
江月初拿过了通关玉牌,上面真有祁跳跳三字,可她还是疑惑,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哪里捡到了这个祁跳跳的仙服和玉牌,用着他的身份行骗。”
祁跳跳无奈,道:“这样吧,要是月初师姐不信,随便问我几个遥仙山的问题好了。”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验证办法,江月初道:“好,那我问你,遥仙山共有几门课?分别是什么?”
祁跳跳一副胸口成竹的样子,自信道:“一共有十二门,分别是天文,地理,黄老,玄法,静心......”
将他一口气不带喘的连说了五个,江月初听得头疼,忙道:“好了。遥仙山的修课想必是个求学的修士都会提前打听,这个能答出来代表不了什么,我再问你。”
祁跳跳道:“尽管问吧师姐。”
想了想,江月初道:“按照遥仙山山规,男女门生各有不同的奖惩制度,我且问你,若是男女为一桌,上课开小差,男者言语打趣女修,女者一气之下当场咬了一口男者,这该如何罚?罚得孰轻孰重?”
祁跳跳脸上先是愣了一下,看他这幅表情,江月初手下也在微微运力,准备给眼前这个骗子一击。
怎知,祁跳跳却道:“师姐,你说的不对啊。”
江月初手下的动作一滞,道:“怎么不对了?”
祁跳跳道:“遥仙山的男女门生是不能在同室上课的,男修在东院,由大师兄掌管,女修在西院,是自君师姐掌管。”
江月初手下一松,似是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般,双目微微一怔。
祁跳跳笑道:“如何月初师姐,我答得对不对?”
第212章 打了一场,他输了
在遥仙山,男女修私下不得亲密往来,此乃遥仙山一大山规。
方才江月初之所以这么说,无非为了试探眼前的人是否真的熟知遥仙山山规,听了正确答案后,江月初戒备的手也随之缓缓一松。
她道:“你真的是遥仙山新入门的弟子?”
祁跳跳道:“当然,不过月初师姐你怎么不记得我了?”
江月初狐疑地从上到下打量他,确认自己确实从未见过眼前之人后,摇摇头,道:“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的。”
祁跳跳脸上的神情微微一惊,“月初师姐你失忆了?还是上明弈他对你做了什么?”
江月初一愣,急道:“你认识上明弈?”
看她一副对自己发生的事情全然无知的样子,祁跳跳不禁诧异,如实道:“当然知道,他是击花大赛第一名,是玉龙宫宫主,还是.....是妖。”
江月初讶道:“那我是如何到玉龙宫的?”
祁跳跳道:“月初师姐就是被上明弈劫持带走的。上明弈以新入学弟子的身份潜入遥仙山,为的就是夺取遥仙山镇山之宝离生镜,本来让他逃了的,怎不知那夜他竟突然闯进了西院,在你身上施了什么定身的法术,使得月初师姐动弹不得只能乖乖被上明弈掳走。期间我与大师兄几次到玉龙宫山脚意图攻上去把月初师姐救出来的,可山脚被设了法阵,浓雾旖旎,更有两只长得像饕的妖兽在阻拦,我们根本上不去。”
江月初一怔,道:“后来我哥哥是如何上去的?”
祁跳跳道:“大师兄确实自己打上去了,好像同上明弈打了一场,结果不敌,便走了。也没有见到月初师姐你。”
果然,上明弈就在那时打伤的江敛秋。
江月初双眉轻蹙,沉默了一下,道:“我与上明弈关系如何?”
“关系?”像是遇到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祁跳跳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不该说。
江月初看出了他的纠结,直道:“说吧,我想知道。”
“在我看来,不不不,应该是在我们同届的弟子看来,月初师姐同上明弈的关系,好像闹得很不愉快的。”
江月初双眸一紧,“怎么不好?”
于是,祁跳跳便将听到的见到的都说了一遍。
“月初师姐先在击花大赛里便遇到上明弈了,两人却是不欢而散,一个拿了第一,一个拿了倒数第一。”
方才已经知道上明弈是击花大赛的第一名,那么这位倒数第一是谁,不言而喻。江月初脸上没有多余的波澜,继续听着。
祁跳跳继续道着:“上明弈他生得便是一副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别人看来都会避让三分的,所以在同修者中,没几个同他说过话的。之后应当是月初师姐不喜这个人冷冰冰的性子,所以在给新来的师弟分派礼物时,独独忘了给他。”
江月初听着,好像是很合乎事实的发展,但她总觉得好像差点什么。
“之后两人的间隙便越来越大了,我们同月初师姐说笑打闹的时候,他站在一边,看上去像是要吃了你一样凶巴巴的。”
原来她没记错,她在玉龙宫醒来时,记忆便停留在击花大赛前一天,她在附近的镇子上给新来的师弟们买礼物,然后遇到了小偷,在追逐途中不慎掉下了上明弈休沐的客栈。
她清楚无比地记得,自己被上明弈一掌重重地掀了出去,上明弈那双仇视得恨不得将她当场杀了的眼睛一直瞪着她。
所以两人的间隙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了。从回忆中那双凛寒的双眼就能猜出,上明弈有多讨厌她。
而上明弈入学时,两人的第一次相见,上明弈定是认出了那日掉进他浴桶的女子,那可真是冤家路窄,同一个师门,同一个比赛,两个这么有渊源的人一个第一一个倒数第一,要说两人没点误会仇恨,谁会信。
江月初更是不信。
她道:“原来是这样。”
祁跳跳点点头,道:“嗯,可能正是因为这样,上明弈才夜袭西院掳走了月初师姐。”
江月初双眸垂下,心下某个地方莫名有些隐隐不适,说不出,道不来。
突的想到什么,祁跳跳即道:“是了,当时月初师姐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竟自己解开了定身咒,为了自救更是刺了上明弈一剑。”
江月初一怔,“我刺了他一剑?”
“不错,当时大师兄和我们一众子弟将他包围了,可他灵力高深,并不是那么容易拿下的。上明弈反而妖性大发,想要把我们都杀了,幸好当时月初师姐你是能动了,师姐你这一剑可是刺得太好了,他剑都握不稳了。看准时机,我们本准备冲上去将月初师姐你救回来的,怎知还是让他快了一步,带着你跑了。”
江月初敲了一下脑袋,“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祁跳跳道:“定是上明弈他又用了什么法子导致月初师姐记忆损坏,待回了遥仙山,山主一定会有办法的。”
江月初一顿,“是了,怎么只有你?我哥哥呢?”
祁跳跳微微低头,道:“我和小鱼两人为一组,本是潜伏在玉龙宫山脚的,可那里的浓雾实在太大了,我们和大师兄他们走散了,身上的信号弹也用完了。我们在原地等了许久都没有看到大师兄的信号弹,可能他也不知道我们走散了。于是我和小鱼商量着分头去找大师兄,约定今晚日落前在前面的东城会面,只是还没找到大师兄,便先遇到了月初师姐你体力不支晕倒在地。”
江月初道:“可能哥哥他们已经回了遥仙山了,我们回去罢!”江月初将手里拿着的通关玉牌还给了祁跳跳,转身就要走。
“哦,好!”祁跳跳追着上去,“等一下月初师姐!”
江月初脚步一顿,回头道:“怎么了?”
祁跳跳道:“小鱼还在东城等我呢,都等了快一天了,要不我们先去东城与小鱼汇合,然后我们再一同回遥仙山?”
江月初虽然想不起来这位小鱼是谁,可是他身上信号弹也没有,不能让人在那干等,总得会面。
想了想:“好吧,我们去东城。”
两人匆匆忙忙便往东城去,祁跳跳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追上去,十分好奇地问道:“不过,月初师姐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上明奕难道没有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