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姿落了坐后便一眼瞧见了她手上的玉镯子,正闪着细细的微光,打趣儿道:“哟,侧福晋今日带了新镯子?”
乌拉那拉氏不好意思的用手一掩,随即娇羞一笑:“爷赠的,甚是喜欢。”
傅清姿的薄唇正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原来是爷赠的,本福晋还以为侧福晋是用八十两月俸买的。”
乌拉那拉氏笑得更欢了,“爷怜爱,怕妾身不够花便多加了三十两,望福晋莫怪。”
她轻轻拍了拍乌拉那拉氏的手背,柔声道:“侧福晋这是哪里话,既然爷怜爱那便是应该的。”
乔安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二人是唱哪一出戏。
“不过皇上最注重的便是规矩,若是被万岁爷知了去,怕是爷不好交代……”傅清姿欲言又止,到底是把话说了出来。
“倒是希望侧福晋能够体谅些让爷能省心,若是银两不够了,便找本福晋拿便是。”
说多了便是乌拉那拉氏不够懂事,不明事理。
乌拉那拉氏扯了扯嘴皮,傅清姿都这样说了,如果她再拒绝便是蛮横不讲理,又没宠爱还得生娇,只好应道:“福晋说得是,咱们得按照规矩来。”
乌拉那拉氏回到院子里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该死的傅清姿,若是她来硬的,她还能装装可怜装装委屈,偏生傅清姿不按往常般,来软的!
她脑中突然闪过安安静静在傅清姿怀中睡得香甜的孩子,不得不说这孩子长得当真像四爷般……好看。
心中的嫉妒不甘心不断往外冒,若是她也能生个这么可爱的孩子,也足矣。
乌拉那拉氏紧握拳头,到底是动了不该动的念头,不是她的孩子,都该死。
倒是另一边,傅清姿还在慢悠悠的喝着茶,盛辞到底还是个才两月的孩子,便睡得多。
“阿姿,你不怕乌拉那拉氏动不该动的念头害盛辞?”乔安到底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傅清姿这样抱着孩子在乌拉那拉氏眼前炫,她更是瞧见了乌拉那拉氏眼底的那抹红色的狰狞。
傅清姿轻笑了一声,漫不经心道:“乌拉那拉氏身边的除了贴身伺候的以外都是我和胤G的人,她就算动什么念头,我这里也会第一时间知晓。”
乔安小声嘀咕道:“你的性子,不像是会来软的人。”
她双手交叉抵在下巴处,眸光微动:“乌拉那拉氏想让我当恶人,她是受委屈的那个,我偏生不,软的能膈应她为何要来硬的。”
傅清姿从容道:“咱们又不是土匪,得讲理,为四爷着想。”
乔安差点就信了她的鬼话。
她凑过去一不小心说了直白话:“就因为三十两?还是因为四爷对她的特例?”
傅清姿冷哼了一声,目光瞬间转冷:“咱们是讲规矩讲理的人,自然得按照规矩做事,谁特殊了不成?”
你傅清姿会讲规矩讲道理?笑话。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反驳。
于是傅清姿提笔写了一封信:乌拉那拉氏月俸五十两。
乔安:记仇得很,招惹谁也不许招惹傅清姿。
胤G收到信时已经是十日后,打开信扫了一眼后大掌便不自觉的颤了颤,随即才咽下口水,将信甩给苏培盛,一脸阴沉。
苏培盛结果信一看,哎哟喂不得了,他就说福晋怎不回信,原来是在气头上。
他悄悄瞅了胤G一眼,摸了一把冷汗,这下日子不太好过了。QqXsΝεW.
胤G想也没想,提起笔便写道:阿姿,你别气,爷回来慢慢与你解释可好?
翌日,他又觉着不妥,总不能让阿姿气三五个月甚至气到他回府。
于是这才琢磨了片刻后又写道:乌拉那拉氏禁足一年,费扬古与德妃皇阿玛商量后仍觉着处理不妥,不仅让爷解了她的禁足,更是让爷好生补偿她,爷不同意,仍然坚持自己的决定,后来费扬古又找到了皇阿玛,毕竟是朝堂重臣,皇阿玛不得不给三分薄面,于是便商议了一个折中的法子,乌拉那拉氏解禁足后在府中的待遇须得与你一般,阿姿放心,一年足矣,无非就是借此将面子捡起来,爷怕你多心多虑,便未告知你此事,爷向你道歉,阿姿别气。
写完后,胤G又觉着漏掉了一些什么,便又补了一句:乌拉那拉氏并不知晓此事。
傅清姿收到信后,仔细琢磨着,面上略显复杂,倒是她做事莽撞了一些,她分明是相信他的为何又做一些不信他的事情来。
她将信收起来后才道:“安安,乌拉那拉氏的月俸照旧。”
傅清姿看向这个极像胤G的孩子,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脸蛋,柔声道:“盛辞,咱们等着阿玛回来。”
胤G去四川已有两月,从半月一封信后,慢慢变成了一月一封,后来是两月一封。
天气渐热,盛辞抵不住炎意到底是哇的一下哭了出来,傅清姿将孩子哄好后才缓缓道:“盛辞,七月了。”
于是让霜拿来了不少冰块打着扇,想睡一会儿午觉便听着盛辞咿咿呀呀的声音。
唯一没变的是,瞧着康熙还是老样子,比见着她这么一个额娘还亲。
这时,乔安目睹眼前温馨的一幕正犹豫着要不要将信递给傅清姿,却先被她眼尖的偏见了,便硬着头皮道:“阿姿,四川传来的信,说是四爷受了重伤在昏迷中。”
傅清姿手中的丝扇顿时落在了地上,凤眸直直的盯着乔安,像是不可置信一般:“你说什么?”
乔安的视线又落到了信中的最后一行字:“富察格荣让您放心,四爷他照顾着,不会有事。”
她又仔细的将信过了一遍,随即皱了皱眉头:“信中没详细说,像是中了埋伏。”
傅清姿轻叹了一声,嘴角扯起冷意:“他一向细心敏锐,怕是身边的人出了问题。”
她的手心不自觉的冒出冷汗,紧紧将盛辞抱在怀中,你阿玛不会有事的。
傅清姿整整失眠了三日,不可否认,她是担心他的。
胤G啊胤G,你还是一步一步的解开了我心上的那条锁链。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将他的事务好生打理,照顾好孩子等他回来。
傅清姿的目光落在了某一处细节上。
胤G离开府上,将他的底毫不隐瞒的全向傅清姿透露了一个遍。
而京城最大的衣铺和当铺便是胤G和太子合伙做的。
三年前太子便放手全全交给了胤G。
“咱们清朝夏日的衣裳厚重,若是将麻布换成冰丝,不仅穿着舒服,价格也不会高得太多。”
冰丝不算珍贵,毕竟是合成的面料,而她的身上穿的便是纱,纱在丝织品中是最为稀疏而轻薄的。
听傅清姿这么一说,乔安便忍不住的嘀咕道:“爷的铺子平民哪里进得去,都是富家少爷和小姐能进的。”
“安安,以前我就说过,不仅要让咱们的品牌形象在人们的眼里是高大尚的,比起高不可攀,更重要让普通人也能够负担得起,咱们的产品有上百万的,同时也有几百的,共利可明白?拿到这里来说也是如此,咱们要面对的人群不仅仅是富家少爷和小姐,更多是的普通百姓,所以咱们可以将铺子里头分为三个档次,低中高。”
傅清姿提着笔再纸上构思,“若是换成冰丝布料,成衣一件便是一两银子。”换算成现代的钱也就是一到两百之间。
有了计划后,傅清姿当日便做了一个案子,三日后才交给了乔安,里头的东西全是格外详细的,比如还有衣裳的设计和配色,都是以冷色为主调,看起来便觉得凉快。
“不是说好来清朝当个米虫的么,结果该干活还是得干活。”乔安虽嘴上嘀嘀咕咕,但动作还是诚实的。
实施下去后,果然不足三月,衣铺的生意收成便比之前多了整整五倍,街上越来越多穿新衣裳上街的,一问是哪家的,是京城最大的商铺,个个都惊得合不拢嘴,京城最大的商铺何时轮到她们这样的人进去了?
乔安瞧瞧附在傅清姿的耳边道:“虽说冰丝实惠,但还是穿纱舒服些。”
傅清姿瞧了一眼乔安身上穿的冰丝袄裙。
乔安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我就嘴欠。”
盛辞已经是个会喊额娘的孩子了,一日额娘额娘的喊个不停。
胤G是在重伤的半月后醒来的,歇息了几日后怕傅清姿担心,便匆匆写了信,一切安好勿念,等爷回来。
有了胤G这话,傅清姿做起事来便是毫无顾忌了起来。
胤G在信中见她不仅将府上事宜打理得井井有条,更是将衣铺给做大了些,如此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可,铺子的生意更是一波接一波的火爆,还听说隐隐有传进皇阿玛耳中的的迹象。
胤G这才发现,他家阿姿不适合当金丝雀。
四川算是守住了。
听胤G回府的消息已经是在十二月,说是年前便回来。
而盛辞已经是个一岁的孩子了,说话也更加清晰了些。
盛辞肉乎乎的小爪子捏着一块糕点伸向傅清姿,奶声奶气的嗓音说话还不太流利:“额娘,糕糕,吃。”
傅清姿反手将糕点塞进了她的嘴里,不急不缓道:“自个儿吃,额娘忙。”
盛辞委屈得又挤出了眼泪,想哭又硬是不敢哭,只好嚼了嚼嘴里的糕点,见傅清姿当真不想搭理她后,才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吃起了点心。
乔安撇了撇嘴,多小的孩子就学会独立了呀。
于是她抱着盛辞去外头玩儿了。
傅清姿叫住了她:“天冷,给盛辞加件衣裳。”
本想将盛辞送进宫里康熙身边呆几日的,听胤G要回来,便婉拒了康熙。
第94章 被宠在心尖上的人
胤G到府正巧是除夕前日凌晨。
翌日。
傅清姿在被窝里头总觉得有那么一道视线盯着她的后背,她下意识的抱紧盛辞,这才回眸一看,见是胤G后,瞳仁一缩,讶异道:“你回来了。”
胤G一把将她扯入怀中,紧了紧,大掌紧贴她的发丝,语气中带有些许的绵意:“阿姿,爷想你了。”
二人温存了一会儿,她便掀开被子拍了拍,示意胤G上榻,“外头冷,正巧屋子里有暖炉,不着急起榻。”
胤G这才宽了衣钻进了被窝。
这时,盛辞睁着大眼睛一脸防备的盯着胤G,还下意识的往傅清姿怀里缩了缩,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裳,小声道:“额娘,坏人。”
傅清姿直接将盛辞甩给了胤G,留下一大一小大眼对小眼的便翻身眯上了眼睛:“你的女儿自个儿哄。”
盛辞一脸懵的盯着胤G,仿佛不相信额娘会将自己丢人“坏人”一般,撇了撇嘴想哭得不行。
胤G捏了捏盛辞肉乎乎的小脸,嗓音放柔:“乖,是阿玛不是坏人。”
盛辞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回想什么,随时像是想到了,连忙脱口道:“便宜……阿玛?”
傅清姿身子一僵,不动声色的扯了扯被子,但还是被敏锐的胤G察觉了。
胤G一把将傅清姿从被窝里捞了出来,似笑非笑的对上她无辜的眸子:“便宜阿玛,嗯?你就是这样教女儿的?”
傅清姿摇了摇头,连忙否认:“不是我。”
“盛辞告诉阿玛谁教的?”
盛辞瞧了一眼傅清姿,又瞧了一眼胤G,最后还是打算推锅给乔安姨姨:“安安教的。”
因为盛辞还小,所以吐词便有些模糊,但仔细一听还是能够听出是怎么一回事。
傅清姿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乔安还不知什么叫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还是被自己的宠着的小丫头给卖了出去。
盛辞撇了撇嘴,委屈巴巴道:“额娘,人家想去找皇爷爷,想去找外祖母。”
连忙从胤G怀里爬了出来,扒拉了两下傅清姿。
盛辞从荷包里掏出一大把银子:“皇爷爷都给了盛辞好多利是。”随即瞧了胤G一眼。
胤G嘴角狠狠抽了抽,这才多大点的孩子就懂什么暗示,于是道:“阿玛也给盛辞带了好多好吃的好玩的。”
盛辞顿时两眼冒金光,悄悄看了傅清姿一眼后才爬进了胤G的怀里,佯装害羞道:“阿玛,人家好喜欢阿玛。”
胤G捏了捏盛辞的鼻尖,又气又想笑。
傅清姿对于盛辞的性子完全表示拒绝:“你女儿这种德行绝对不是我能教出来的。”QqXsΝεW.
话还真是这样说,盛辞这种德行也只有乔安才能带出来。
用好吃的好玩儿的将盛辞哄走后,胤G才有机会单独跟傅清姿相处。
“阿姿,爷回来时瞧见街上百姓的着衣,瞧你在信上说时爷还在想阿姿造的衣裳跟画纸上的作何区别,这一瞧着实让爷惊讶了一番,爷这才明白为何咱们铺子生意比从前好上了那么几十倍。”
傅清姿在现代不仅是ceo更是一位设计师,用她的话来说便是抓住时尚。
傅清姿将手摊了出来,轻哼了一声:“又是给爷管家管铺又是造衣裳的,这银子怎么算,别说什么谈银子伤感情,我不吃这一套。”
胤G:“……”
胤G握住她的手,睨了她一眼,连忙服了软:“爷知错知错了。”
他以为傅清姿还气着乌拉那拉氏那事,当即给正院塞了好些东西,还让苏培盛多补了一句:只有你才有。
于是傅清姿心安理得的收了下来。
见傅清姿心情好些时,胤G胆子才大了些,夜间自然也是孟浪,事后蹭了蹭她,“阿姿一年了,爷一年都没碰你了。”
傅清姿咬了咬牙,一个枕头甩了过去,“下回别想!”
胤G封亲王是在年后,他的作为被众人看在眼里,自然是无异议的,而几位阿哥最为高兴,听说胤G在四川受了伤,他们最是担心得不行,连忙托人往四川送了好些东西,见儿子们如此和谐,最满意欣慰的可能也只有康熙了。
家宴上结束后,五阿哥打趣儿道:“四哥,如此大喜事这不得请弟弟们去酒楼用一餐?”
胤G瞧了傅清姿一眼。
傅清姿喝茶的手顿时顿了顿,在外头瞧她做什么,她还能拿他的主意不成?
七阿哥笑眯眯的扯了扯嘴皮子:“四嫂,您可就应了吧,四哥就等着您发话了呢。”
“别灌酒啊,早些回来。”傅清姿前一句是对着几位阿哥说的,后一句是对着胤G说的。
而盛辞又被康熙留在了宫里头,说过几日再送回去。
瞧着那头一片热闹,太子妃犹豫了半晌还是鼓起勇气道:“太子爷,妾身也想同四福晋一同上街。”
“早些回来。”太子落下这四字也算是同意了,随即瞧了瞧她的肚子。
太子妃微微颔首,便转身往傅清姿的方向走去,面上立马换了一副神色,“阿姿。”
太子面上顿时一僵,她何时对他露出过一点点笑容。
胤G又看向太子问了一回:“二哥可去?”
太子本想直接回府,但瞧着太子妃上街,胤G又正巧喊了,他便应了下来,他一向不喜人多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