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这也是其他三个人想问的,既然她对连改姓阮都这么不高兴,那么她为什么还要回阮家?
江怀雪脸上流露出一点奇异的表情:“你这个问题问得好。”
她站在教室门口,秋日的阳光洒在她身上,让她的眼神看起来非常难以捉摸。
那一瞬间,四个女生都觉得她身上似乎笼罩着一层神秘而遥远的光纱,而她的目光透过她们,看向更庞大更无法撼动的存在。
她似乎笑了一声。
“当然是因为我有必须要回的理由,不过……”
她回头看向教室后排一直探头探脑望过来的聂豫,微微一笑。
“我现在好像找到更合适的办法了。”
第10章 避开桥梁
“干嘛呢干嘛呢?”教室里走出一个满脸不耐烦的女生,对着米萍四个人捏了捏手指,“你们在我们班门口堵着我们班女生干嘛?想打架啊?”
米萍她们围着江怀雪的样子,像是在进行什么以多欺少的暴力活动一样。
这个女生是学校里知名的小太妹式的人物,叫苗珠珠,听说军训时还跟教官打了一架,米萍几个人虽然比她大一级,但不想跟她起冲突,便往后退了退。
江怀雪也好心地解释了一下:“哦,她们就是替阮如曼来问我几句话。”
“阮如曼?大二学生会那个学姐?”苗珠珠想了想,“啧,今早上她还把我撞了,烦死了,怎么哪哪都有她。”
她问江怀雪:“你跟她什么关系?有仇?你把她男人抢了?”
江怀雪笑道:“她男人我可看不上……她跟我有些渊源,大概就是我们俩刚出生时被抱错了,最近我刚被找回家吧。”
苗珠珠恍然:“你就是那个圈子里都在传的真假千金中的真千金啊。”
江怀雪好奇:“我这么有名?”
苗珠珠:“那可太有名了,豪门界狸猫换太子啊,带动了各大私立医院亲子鉴定业务的蓬勃发展。也就是阮家没有个男的,不然恐怕都要把你传成蓝色生死恋女主角了,走走走,你下节什么课,我们边走边说。”
她说话有趣,江怀雪跟着她往教室走,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又回头看向米萍。
“对了,别忘了我早晨跟你说过的话,如果应验,回头记得给我打钱。”
她说完就跟着苗珠珠进教室了,也没管米萍她们的反应。米萍身边的三个人都满头雾水。
“萍姐,她早晨跟你说什么了?”
如果不是江怀雪提醒,米萍都快把她早晨说的话忘记了。
她惊疑不定道:“早晨她跟我说,让我提醒我哥明天出门避开桥梁。”
“啊?她认识你哥?”
“这话怎么说得神神叨叨的?”
“萍姐,那你要不要跟你哥说啊?”
“哎,我感觉她跟我们想象中的不一样哎,如曼也是,怎么不跟我们说啊,害得我们跑来丢脸。”
“就是,如曼也太不厚道了,枉我们还为了她来找人,太丢脸了。”
其实她们跟阮如曼的关系也没有好到什么程度,不过是塑料姐妹情,来找江怀雪一半是为了阮如曼,一半也是闲着无聊来看热闹。
此时觉得在江怀雪面前丢了脸,又全都把责任推给阮如曼。
米萍对大家的心思一清二楚,也不参与讨论。
她握着手机,想到刚才江怀雪说话时的神情,最终还是给她哥米彦发了条消息。
[哥,明天出门记得避开桥梁。]
米彦应该在忙,直到快中午时才回复她一个问号。
[?]
[你又再看什么星座运势吗?]
这个又字就用的很传神,一看之前就没少被米萍荼毒。
米萍恼羞成怒,噼里啪啦敲字:[我没有!这次不是!是一个高人说的!!]
她此时也顾不上江怀雪说得准还是不准,不蒸馒头争口气,势必要为自己说过的话壮势。
[是特别神秘的高人,高人一算就知道了,反正你这次要听我的!]
她说的也没有错,毕竟江怀雪一个大一新生,谁也不认识,可不是很神秘吗。
米家兄妹日常习惯互怼,米彦下意识回了她一句:[高人知道你平时爱看星座运势还为了改运买玛瑙吗?]
米萍:“……”
气哭了,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个哥哥谁爱要谁要,快快领走。
第11章 记得听劝
上午的课程都上完后,阮如曼照常想叫小姐妹们一起出去吃饭,小姐妹们却个个冷着脸说“有事,下次再约”,明摆着是在发泄不满。
阮如曼茫然站在原地,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事情。
中午时分人来人往,不知道是哪个忙着去食堂吃饭的人,怀里的笔甩了出来,阮如曼躲闪不及,衣服上被划了一道黑漆漆的长印。
“喂!”阮如曼想叫住人,但是那人根本没发现,转瞬间就已经跑远了。
她一个人气恼地跺脚,索性随便吃了点东西,下午上课也是闷闷不乐的,还被老师叫起来回答不会的问题。
傍晚回家时,司机把车停在门口等待,自己去抽烟了,阮如曼开门时才发现江怀雪已经坐在后排了。
别人上了一天的课后,都多多少少有些疲倦的样子,但江怀雪却依旧跟早晨离开家门时一样光彩照人,仿佛连头发丝都没乱过一点。
看到她上车,江怀雪瞟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转过了头继续玩手机。
但阮如曼今天本就心情不好,只觉得被她这么一看,浑身没有一处不狼狈,突然就情绪爆发了,猛地把包砸进车里。
“江怀雪你什么意思?!”
江怀雪看了看滚到自己脚边的奢侈品包包,淡定的看她:“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阮如曼脸色阴沉地拽了拽衣服,“你没看到我身上的脏污吗?你想笑就笑,不用在心里嘲笑我,装模作样的让人恶心!”
隐隐作痛的后腰,莫名其妙的朋友,突然被弄脏的衣服……
想到这一天发生的事情,阮如曼越说越气,气得几乎指尖发抖。
“我知道,你从昨天回家就看不惯我,觉得我占了你的位置,抢了你的人生,你表面装得什么也不在乎,心里其实恨毒了我……”
“停!”江怀雪见她越说越离谱,手心向外,做了个制止的手势,“以上都是没有的事情,你不要臆想。”
她这幅满不在乎的样子越发激怒了阮如曼。
阮如曼脱口道:“你不在乎你回来干什么?你不就是贪图阮家的富贵吗?”
“富贵?”江怀雪语气里有些好笑,“阮家有什么富贵,这东西我如果想要,要多少有多少。”
她看着阮如曼,明明姿态平平淡淡,却莫名给人一种能洞悉人心的实质性压力。
“我回阮家自然有我的理由,倒是你,听你这意思是对阮家的钱财视如粪土的,那你怎么明知道自己不是阮家的女儿后,还心安理得地留在阮家?”
阮如曼一僵,刚想辩解说阮父阮母舍不得她,就听江怀雪继续说。
“我昨天回到阮家,阮家人连到门口迎一迎的礼貌都没有,想来应该是有人拖住了他们,这个人是谁?”
“今天上午,有四个女生找到我,虽然在我这里没占到什么便宜,但她们来势汹汹,心怀鬼胎,又是被谁鼓动?”“阮如曼,你的小手段实在太多了,我现在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但希望你适可而止。”江怀雪居高临下睨着她,“不然你不会希望知道,得罪我的后果是什么。”
“另外,我记得我早晨好像提醒过你,你今天运势不好。”江怀雪收回眼神,重新拿起手机,口吻随意,“年轻人不要不知天高地厚,下次记得听劝。”
阮如曼浑身冰冷,这才想起早晨进校的时候,江怀雪的确跟她说过“你今天的运势似乎不太好”,当时她还觉得江怀雪是在逞口舌之快。
此时被江怀雪一提醒,再联想这一天发生的事情,禁不住遍体生寒。
司机抽烟回来,就看到阮如曼傻傻站在车外,竟然在微微发颤,不由纳闷道:“大……二小姐,天气冷了,你赶紧上车吧,别冻感冒喽。”
他差点像以前一样喊阮如曼大小姐,话刚说出来,就意识到现在大小姐换人了,连忙改口。
他看了一眼车里坐着的江怀雪,发现她没有反应,也不由松了口气。
不知道怎么,这位新接回家的大小姐,给人的压力还挺大的。
第12章 命不久矣
再说聂母那边,她挂了聂豫的电话后,就匆匆赶往谢家。
聂母本名叫做谢慧丽,是谢家的小女儿,她上面还有一个大哥。
原本谢家是她大哥掌权,但几年前,她大哥和嫂子以及她二侄子不幸在一起空难中去世。她大侄子谢承勋早已从军,谢家的家产就只能交给她三侄子、当年还没成年的谢重延。
谢重延年纪不大,但却是天生的商界奇才,不过用了半年就完全接手了谢家的产业,并且在随后几年中,将谢氏的产业越做越大。
最开始别人还只叫他谢三少,近几年来,大家都叫他谢三爷。
那段时间,谢慧丽的丈夫回家都跟她感慨,说在外面办事,别人得知他是谢三爷的姑父,处处都给他便利,还说谢氏有子如此,何愁家族不兴?
但或许是天妒英才,也或许真的是谢氏流年不利。去年春天,谢重延突然晕倒,虽然很快就醒了过来,但身体一日比一日虚弱,国内外专家名医给他做遍检查,也查不出具体问题。
谢重延一直坚持到去年秋天,彻底一病不起,经过诊断被判定为植物人,到了今年夏天时,医生说他身体器官严重衰竭,可能撑不过一年了。
一年……就是明年夏天……而现在已经快要深秋了。
谢慧丽想到这里,心底一痛。
她有时候看着病床上形销骨立的谢重延,就忍不住抱怨命运的不公。
谢家好善乐施,祖宗积德,谢氏子孙个个人品清正,凭什么噩运要降临在谢氏的头上?死神夺去了她敬爱的兄嫂子侄后,还不放过她最小的亲侄儿。
谢慧丽心里面难受,但是在进家门之前,还是对着镜子整理了下仪容,怕被老爷子看出来。
谢家现在全靠谢老爷子支撑着,他已经年逾古稀,却还要接连遭受丧妻丧子丧孙之痛,不能让他再为自己操心了。
“爸,我回来了。”谢慧丽进了客厅,看到谢老爷子正坐在沙发上戴着眼镜翻看财报。
谢老爷子见到女儿,把眼镜摘掉,揉了揉太阳穴:“今天怎么工作日过来了?”
谢慧丽看了看旁边的阿姨,阿姨心领神会地去给他们泡茶了。
谢老爷子奇怪道:“你这是有重要的事情?”
谢慧丽把聂豫的经历说了一遍,犹豫道:“小豫说那个大师一眼就看出他家里有人遭难,但大师需要亲自看到人,我也不敢答应,您看……”
谢老爷子摇了摇头:“大师咱们家请的还少吗,哪个有名的大师没给重延看过?除非是谁也不认识的隐世高人,罢了,兴许就是命该如此吧。”
毕竟他们都清楚,这世界上哪来那么多隐士高人。
谢慧丽以为谢老爷子的意思是拒绝了,但谢老爷子叹了口气,又说:“不过我总是不死心的,既然能一眼看出小豫的情况,不妨请来试试,不管成不成,给大师准备一份重金就是了。”
看着谢老爷子脸上的皱纹,谢慧丽鼻尖一酸。
谢重延是谢家的幺孙,谢老爷子一向最疼他,与他感情最深,但重延出事后,别人都可以崩溃倒下,唯独谢老爷子不行,因为谢家还需要有人撑着,谢重延那里还需要有人不断地想办法尝试。
有多少次希望,就有多少次绝望,到了今天,连谢老爷子也不敢再抱有侥幸了。
谢慧丽又陪谢老爷子喝了一会茶,说了一会话,才离开谢家。
快走出谢家庭院时,谢慧丽突然脚步一停,看向门前桂花树上的喜鹊。
都说喜鹊进家有吉兆,那什么时候,奇迹才能诞生在谢家。
第13章 避开灾祸
谢慧丽给聂豫发了消息,让聂豫跟大师定下时间。
聂豫询问江怀雪,江怀雪算了算日子,说就这周五晚上。
聂豫回复完母亲,好奇地问江怀雪:“这种日子也是有讲究的吗?”
江怀雪说:“当然,不仅讲究日期,还讲究时间,不然为什么老黄历上都有宜忌,婚娶丧葬要讲究吉时?”
聂豫感慨:“那你们这门学派还是挺复杂的。”
江怀雪:“不复杂,我们也有一定的科学规律可以遵循。”
聂豫:“……”
听到一个最不科学的人讲科学,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这一天过去的很快,下午上完课后,江怀雪就拎着包往校外走,心里想着聂豫那个神奇的表亲。
到底是什么人呢,身上会有发黑的紫气。
“江怀雪!”米萍一边大叫她的名字,一边跑向她。
江怀雪闻声回头。
米萍气喘吁吁停在她面前:“你、你、你……”
江怀雪的眼神在她脸上转了一圈,果断摊开一只手:“拿来吧。”
米萍一边平复呼吸一边茫然看她:“啊?”
江怀雪说:“我说过算准要收费的,你哥的事情解决了,你总不会想赖账吧?”
米萍心情复杂:“你就对自己这么有信心吗?”
“我从没算错过。”江怀雪微微一笑,“不过我昨天并不能确定你会听我的话,毕竟你看起来和阮如曼关系不错,最后你哥能避开灾祸,也是你个人选择的结果。”
米萍下意识否认道:“我没跟阮如曼关系很好,就是一个圈子的朋友……”
“这个我不关心。”江怀雪无所谓,“你只需要告诉我,我算准了吗?”
“……准了。”米萍承认。
原来,米萍的哥哥米彦今天外出拜访客户,下午回公司时,本来选择了一条近路,要经过一架高架桥。
当时车子都已经距离桥头不足百米了,米彦却鬼使神差的想到妹妹昨天特意跟他强调让他避开桥梁,正好他也不赶时间,就让司机调头换路了。
没成想就在司机刚刚把车子调转过来,身后就传来“轰”的一声,他们循声看去,就见那座桥从中断裂,倒塌在地,已经是一片废墟。
米彦和司机目瞪口呆。
刚刚他们如果不调头,那么这会儿正好行驶到桥旁,虽然说不至于致死,但重伤也是无法避免的。
司机看米彦的眼神都变了,跟看神仙一样,哆哆嗦嗦问:“米总,你怎么知道这桥不能走?”
米彦也哆哆嗦嗦地摇头:“我也不知道。是我妹昨天说遇到一个大师,让我今天避开桥梁,然后我刚看到桥就想到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