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林楠吗？”嘉梨哭笑不得，徐采曼说风就是雨的。
“哦对。”徐采曼点点头，又一屁股坐下，“跟姐说说，那厮干什么了？我今儿看直播，他居然想亲你来着！气得我要死，把你们的任务全砸下来搞他。”
嘉梨想起被各种任务整蛊的林楠，笑得软倒在沙发上，好半天才擦擦眼角，却还时不时发笑。
徐采曼喜欢美人，纯粹的欣赏，见嘉梨高兴了，她更高兴。
不仅漂亮，还是个可以期待的合作者，徐采曼对嘉梨也特别满意。
见嘉梨笑够了，徐采曼才说：“我上次见你就说了，林楠就是个算盘顶在头上打的，别看那厮皮相好，生意上可黑心了，以前被他坑过，我不喜欢。”
“恪！奔卫嫘πΑ
嘉梨知道，徐采曼混圈大半辈子的人，自然能看出林楠的真实面目。
她又道：“你们这昨天派了人去那边？今儿我直播，看到林楠给他上司发的检讨，说是碰上了你这去找我的人。”
“没哇……”徐采曼一愣。
嘉梨也一愣：“嗯？说是有个业务员去我那儿……”
“不可能，我这边都知道，跟你接头的是我，怎么可能去你那儿？”徐采曼很肯定的说，“不可能，你在哪看看到的？”
“内部系统邮箱。”
嘉梨说着，自己也皱起了眉，杵着下巴沉思。
片刻后，她直起腰，脸上神态已然轻松下来。
就说怎么那么巧，偏偏在自己坐在办公桌后的时候，林楠抛个玩偶来砸到了鼠标，让待机电脑亮屏；又偏偏那么巧，正好在内部系统界面，更巧的是，林楠发来的邮件大咧咧闪着图标，标题还剧透了邮件内容。
钩直饵咸啊。
林楠的直觉准的可怕，才短短半个月，他就知道嘉梨最关注的已经不是他了。
――虽然，这也是嘉梨有意为之。
徐采曼一旁关注着嘉梨的神态，见她眉目舒展开来，于是道：“我们这边的人不可能傻到直接去公司找你，八成是个套。”
“就是个套，林楠估计打听到了风声，知道我和你接触啦。”嘉梨笑眯眯道。
这下徐采曼一下就焦虑起来，上次见面，两人一见如故，很快就谈妥了后期的合作内容。
现在碍于嘉梨身上的合同尚未到期，就算要违约，也得等手里的策划结束才行。
“你怎么想？”徐采曼问，对于自己看中的人，她总是十分有耐心。
嘉梨摊开手，道：“他就是发现我脱离他掌控了，所以用这个钓一下我。”
“笨笨。”徐采曼戳她白皙脑门，又道，“林楠也真是奸诈，靠，这种人不能当对手，谁知道背地里怎么阴我。”
“没事，让他不敢对我下手就好了。”嘉梨瞥了徐采曼一眼，笑得十分甜美。
第三条，她要比他更有权有势。
接下来，两人没再讨论林楠的事情，而是就以后的合作开始规划。
嘉梨提出了一个网综概念，模仿选秀节目，也来个网红创造101。
徐采曼一直想要把运营方向往娱乐圈模式走，提到这个，又有些迟疑：“可是主播多样性太高了，复杂程度不是唱跳rap就可以检验的。美食主播、颜值主播、游戏主播、美妆主播……太多了，这要怎么分呢？”
“可是决定主播高低的唯一评定标准，只有观众人气呀。”嘉梨一语道明核心，“而且我们的核心竞争力，不是多漂亮多时髦，而是将自己的特长展现给所有普通观众，让他们从我们这里得到共鸣得到快乐。”
最初的意见领袖kol，不也是从分享心得开始的吗。
一个全新的模式，需要整合的东西太多了，两人一直聊到半夜，嘉梨才回家。
谁料家门口被贴了一张通知，房东告知她房子已经被售出，但是她可以一直住在这里，合同期内新房东都不会收租金，甚至已经收了的租金押金，会在几个工作日内返回账户。
嘉梨不由得怀疑，这又是哪条船搞得事情。
出手就买下一套市中心高级小区的大平层，有这个经济实力的似乎只有姬腾海，可是前几日，姚尔蕾特地上门对嘉梨道歉，说扒皮的事情是她一时任性，已经让人压下去了。
也有可能是姚尔蕾，这姑娘做事有些疯疯癫癫的。
困极了，嘉梨想不到那么多，3号开门扶她进门，嘉梨还茫然了一下：“他们呢？”
3号抿着唇：“主人，你不是已经遣返他们了吗。”
“对哦……”嘉梨眨眨眼，直接软倒在3号身上，脸颊上浮起不正常红晕。
*
依稀中，嘉梨听到了2号轻轻的声音：“对，发烧了，你怎么当经纪人的？手下摇钱树病成那样还责怪她不参加庆功宴，我告诉你，主……嘉梨她用不着稀罕你！”
“你打电话来干什么？顾澄，你没有资格关心她呢。”
“怎么又有电话，还能不能行啊！”声音不耐烦起来，“你干嘛？神经病，别以为你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
怎么回事，她不是已经完成任务遣返了吗……
嘉梨睁不开眼，身体实在是到极限了。
“要不要找人来照顾她？”又有人轻轻说，“我们毕竟是私自跑出来的……”
“可是找谁呀？感觉谁都是大灰狼，要叼走我们的小绵羊。”
3号冷静地说：“我们也可以照顾她。”
――我听到了哦……
嘉梨想要睁开眼，不知为何，一直孤单的灵魂忽然像是被什么温暖并柔软的东西包围了起来，又像是带着尖锐角的铁块，硌在了棉花上，带来一阵颤栗。
第28章 养鱼翻车后28
“嘉梨？”
有人喊道，“嘉梨，醒了吗？”
少年嗓子有些沙哑，他靠在嘉梨床边，眼下一团青黑。
嘉梨微微动了动，严丝合缝的被子打开一丝缝隙，被人体浸润的软香幽幽地钻了出来。
“――！”
嘉梨听到耳边有人倒抽凉气，睁开眼，雾蒙蒙的湿润双眸朝旁边一瞥。
姬腾海怎么在这里。
“我……”姬腾海红着脸，“我没干什么！”
他说着，赶忙把被子给她压了回去，他知道现在被子里的女人只穿着一件真丝睡裙，那仿佛人体第二层皮肤的睡裙，只肖看上一眼，柔顺的褶皱就能把心给带走。
好脆弱，也好美。
我以前面对着你，怎么能只想到毁灭呢？
少年身心颤动，他想把嘉梨从那一片海似的软被中捞出来，必须要用那种，仿佛少女纤纤玉手从溪水里捞出环洗后的薄纱一般怜爱的姿态。
嘉梨偏头，见到他怔怔看着自己，便问：“我怎么了，你怎么来了。”
“哦，我……”姬腾海猛然回神，掩饰一般挠挠头，“你忘了吗，今天是你的生日耶。我昨天半夜偷偷跑出来，想给你庆生来着……但是到了这里，发现你家门没关……”
姬腾海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看嘉梨，牙齿和舌头打架一样，前言不搭后语：“我，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我是想给你……不对，你家门没关，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我是想给你……不对不对，我怕有小偷，就来看看……”
“哦。”嘉梨看着他，应了一声。
她明白了，姬腾海的核心思想就是，他想给她庆生。
嘉梨没注意过原身的生日，没想到两人生日靠得挺近的。
“……你还好吗？”姬腾海见她光躺着一动不动，又问。
嘉梨又转头四处看看，3号不见了。也是，在姬腾海眼里他和嘉梨并不熟，不可能出现在她的嘉梨。
梦里依稀听到了1号和2号的声音……
嘉梨知道系统有多严苛，便怀疑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又或者是，被设定成cv的3号，用2号的嗓音接了那些电话？
姬腾海不知道嘉梨在想什么，惴惴不安地揉捏着手指，嘉梨又注意到他换了个发型，圆寸，比以前的遮眼刘海好多了，精致五官一览无余。
“这发型适合你。”嘉梨夸了一句。
姬腾海像是从脚底红到了头皮，一句话不说，匆匆起身跑出房间。
到了客厅，他才想起自己进门时闻到了米香，还去厨房看了，灶上正架着一个紫砂锅，用小火熬着一锅粥。
现在应该够差不多正好……
他想着，直接去了厨房，笨拙地拿碗盛粥，又从冰箱里取出早就备好的开胃小菜。
备好了这些，他又跑出卫生间，陡然看见丢在脏衣篓里的胸衣，又是原地一蹦，差点冲破天花板。
闭着眼拿了漱口水和湿巾，还有放在桌上的药和温水，将它们和粥一起送去了嘉梨房间。
床上，嘉梨又闭上眼了，少年搓着手不知道干什么，忽然想起今天自己来是做什么的，又在原地团团转两圈。
最后，他气音说：“我去买蛋糕……你醒来好好吃药……”
说完后，他迈着猫似的步伐，踮着脚离开。
经过大门，姬腾海犹豫了片刻，最后决定不关门。
他没有钥匙，而楼下有保安门禁，走廊还有监控，应该不会出事。
这么想着，他放心地下了电梯，去寻找蛋糕店。
……
与此同时――
林楠将车停入地下停车场，而后从车后备箱取出备好的大束玫瑰以及一个精美礼盒，匆匆到达电梯间，按下按钮。
目前两部电梯都在上行，林楠注意到，它们都停在了他想去的楼层。
看了看表，都中午十一点了。
昨晚林楠约了几个同行朋友，在酒吧喝到一点，才陡然想起今天是嘉梨的生日。
打电话过去，却是她那个歌手朋友接的，对方劈头盖脸一顿骂，还告诉他嘉梨发烧了。
真病了？
林楠首先抱有怀疑，他认为这是嘉梨的缓兵之计，于是他从原先房东那儿找到了中介，中介那儿又问到了嘉梨现在的住址。
没有打招呼，直接就来了。
林楠有正当理由，他毕竟还挂着男友的身份，虽然目前，他已经察觉到这层关系岌岌可危。
但他愿意为之挽留，毕竟嘉梨和以前不一样了，她变得有趣又可爱。
对自己耍起的小心思也很可爱，甚至不顾一切的点开邮件，甚至也渡上一层可爱的滤镜。
男人一旦觉得某个女人可爱起来，那他离完了也差不多了。
电梯下行，到了负一层，林楠走进电梯，借着金属门的反光看了看自己的模样。
和好，没有一丝纰漏的服装和发型，还有完美的生日礼物。
林楠决定了，今天就和嘉梨说清楚。
――你想离开我的掌控，而我不是故意无的放矢的怀疑你。质疑是我的天性，嘉梨，我相信你可以接受它，这不难办到，也不需要奇迹才能办到。
就像我的心现在为你砰然而动一样。
*
顾澄走出电梯，手里提着一只小纸袋。
那个八音盒终究还是被他找回来了，并亲手维修好，与之放在一起的，还有学院里已经签批的辍学申请。
嘉梨的东西，都一件件修补好奉上给她，就算她生我气，我也认了――
只要能原谅我。
原谅我这个傻到喜欢上却一无所知的蠢货。
顾澄吸了吸鼻子，走到了俞景言给他提供的门牌号门口，果不其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他的眼中瞬间出现敌意。
“……你果然也来了。”他语气生硬。
俞景言和气的笑笑：“就知道你会来，可你来了又有什么用呢？如今嘉梨的痛苦，有九成九都来源于你。”
自从上次嘉梨狠狠地揭穿了他的真面目，顾澄就依稀有些明白了，这位受到同学们喜爱的和尊敬的俞老师，实际上是个什么人。
不会受到他的蛊惑了！
顾澄做了决定，并撇开了脸，没有看他。
俞景言讶然失笑，这样的决绝姿态，对于优柔寡断的顾澄来说，已经是难得一见。
也许当初的错误，改变的不仅仅是嘉梨？
俞景言漫不经心地将视线移开，落在门牌号码上。
也许我也有一些教师才拥有的引导天性？俞景言觉得有趣：门内的你是我见过最傻的女人，但是我很喜欢，甚至愿意与你步入婚姻殿堂。
“进门吧。”俞景言嗓音愉悦，“嘉梨怎么这么不小心，都不关门。”
顾澄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大门留有一丝缝隙，熟悉的米香从门缝里传出来，代表着屋内一定有人。
……我忘记买蛋糕了。
顾澄有些懊恼，眼睁睁地看着俞景言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又懊恼自己没有抢先一步。
意外的是，屋内安安静静，看不出有人。
顾澄后一个进门，手心紧张到出汗。他忘记带上原本就没合拢的门，绕开俞景言的探索路径，先去厨房查看。
刚才闻到的米香让他笃定，如果嘉梨在家，肯定在厨房。
可惜，希望落空了。
厨房里只有一个紫砂锅放在灶上，用小火煮着。
他有些担忧地上前一步，关掉了火。
而另一处，俞景言那边已经传来了轻声的呼唤：“嘉梨？你怎么了？”
顾澄连忙夺步冲过去。
不能让他抢先了，我已经因为优柔寡断，失去了嘉梨很多次……
就在此时，身后吱呀一声，暂停了顾澄的脚步。
没合拢的大门又被人推开，他先看见一片艳红，眨了眨眼，才发现那是一大捧鲜艳欲滴的玫瑰花。
第一时间冒出的念头，竟然是“我居然没有给嘉梨买过一次花”。
这个念头稍纵即逝，一只穿着皮鞋西裤的腿迈了进来，很快，来人全身都暴露在顾澄的视线下。
两人对视，各自都愣住。
这短短片刻的对峙仿佛有亘古一样漫长。
电梯“叮”的一声，缓缓开启。
走廊传来有些熬夜后沙哑而不耐烦的声音：“你跟着我做什么？别以为我见过你一次，就可以蹬鼻子上脸。我姬腾海连你叫什么都不记得，你这个人……”
“咦，房门怎么开了……”
姬腾海大惊失色，他下意识以为有歹徒趁虚而入，连忙出了电梯匆匆几步跑了过来，来不及多想就用膝盖顶开大门，提着蛋糕走了进来。
他身后挤进来一个带鸭舌帽的男人，帽檐露出几缕橘黄色头发。
抬头一看这状况，他立刻心道不好。
左脚刚转向，林楠冷冰冰的声音充满了威胁的意味，传入他的耳朵：“你今天敢走，明天平台就封杀你。”
犬太郎的脚步顿住了，面色一言难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