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也只是他鱼塘里的一条鱼而已。
现在嘉梨观察着他的神态，知道犬太郎已经抛下1号工具人，转而攀2号工具人的关
个人利益至上者，应该很容易甩掉吧？
不过，犬太郎一头橘黄色，看着比在座每一个都出挑，其实已经是很正常了。
利益关系多好，这说明很容易被击破。
最后的最后，嘉梨将目光投向俞景言。
这位是嘉梨最看不懂的了，在人物介绍里，俞景言一直是以救世主形象出现的。
“温柔鼓励，指引方向”是他的关键词，他好像没有任何威胁性。
可嘉梨的直觉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身为大学乐理教授的俞景言今年不过二十九，履历辉煌。
他会与自己以前的学生，如今的真人秀主播交往，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就在此时，嘉梨猝不及防与俞景言对视。
他的双眼似深潭，嘉梨甚至在他双眼里，看到了自己眼中还来不及藏起的探究。
这让她心脏猛地跳快了一拍。
恰好身旁侍应生上菜，嘉梨迅速抬手扶住菜碟，温柔道：“小心点哦。”
“谢、谢谢，这位女士您也小心……”侍应生脸色绯红。
嘉梨笑一笑，侍应生脸色更红，再次道谢。
轻声应了一句“不客气”后，嘉梨自然而然转移了视线，道：“还有两位……哦，他们来了。”
最后两位工具人登场，编号4和5。
这两位是真・工具人，嘉梨刚拿到奖励积分就把他们给兑换出来，主要当节奏气氛组。
也没过多设定，直接定成了新人播主，想要一起做企划的。
等他们俩也坐下，嘉梨便道：“大家都到齐了，吃饭前，先来看看这个吧。”
她从随身包里取出十份企划书分发。
包括林楠在内，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企划。
“一日男友？”
“啊这，这靠谱吗？”
犬太郎第一个质疑，他直播间那么多氪金富婆，搞这个企划那不是砸招牌？
嘉梨笑笑：“你不敢啊？”
“我有什么不敢的！”犬太郎立即反驳。
林楠看着这份企划，狐疑的神色又浮现出来。
片刻，他道：“你虽然只是个播主，但是公司也给你投资不少，你就这样回报公司？”
“怎么了？”嘉梨无辜地撑大眼，有些惊慌。
“你要人设翻车吗？”林楠将企划摔在桌上，啪的一声。
“当然不是！”嘉梨立刻反驳，略带委屈，“我的本意不是这样的！”
林楠气势稍缓，又见嘉梨双手合十抵着下唇，语气诚恳：“这当然是为了我的事业。”
嘉梨真情实感的觉得，要不是为了事业，谁愿意和这几个人坐在同一桌？
这不仅是为了快穿事业，也是为了她在这个世界的直播事业。
她又继续道：“就算没有这次的扒皮事件，我也要考虑如何而给直播间引流，最近观众热情都在降低呀。”
林楠略一皱眉，嘉梨说中了痛点，的确最近直播主题雷同，观众们明显疲态。
他再次拿起策划案细看，包厢里大家也开始交谈。
很快，林楠就做出了判断：现在他们公司培养的主播不少，但嘉梨是里边最有潜力的。
她颜值高，镜头感好，因为学过舞蹈所以体态上佳，性格也容易掌控。
现在这个单身人设，确保了粉丝能覆盖各个层面，但是却没有性张力。
没有张力，才是观众疲软的最主要因素。
最能氪金的粉，通常拥有最高的幻想。
作为经纪人，林楠当然清楚这一点。
而且嘉梨在来之前说过，企划成功所有的功劳都给自己这个经纪人。
林楠笑了起来，他神色里的猜忌一扫而空。
嘉梨笑眯眯看着林楠，她知道，这位自负的经纪人已经自己说服了自己。
可林楠注意到嘉梨的笑，忽然把笑容一收。
他面向嘉梨，询问着：“既然这样，你早些天把企划书提交给我就可以了，为什么还闹出扒皮的事情呢？这个不会是你亡羊补牢的小把戏吧？”
“怎么会呢。”嘉梨热忱地微笑着。
“这种企划，不该是由我这个经纪人出面来协商吗？嘉梨，难得见你对自己的工作这么上心，还是在扒皮事件以后。”
“我以后会更上心。”嘉梨诚恳道。
听到这个回答，林楠心中猜疑再次占据上风。
顾澄低头，犬太郎不明所以，还在看企划书，俞景言垂眸喝茶。
系统给的工具人们都担忧地看向了嘉梨，气氛组开始带节奏。
看着这样的林楠，嘉梨咬了咬下唇，像是丢了糖的孩子般难掩委屈。
睫毛蒲扇时的角度，正好对着她另一侧的姬腾海。
“喂，你这什么意思。”少年倨傲站起。
第4章 养鱼翻车后4
“别……”嘉梨在桌下拉住他的手，轻轻摇了摇。
姬腾海甩掉她的手，像雄鸟被侵占领地一样张开羽毛。
他没听见嘉梨的手撞上了桌沿，“哒”地一声，俞景言朝这边投来了目光。
面对榜一大佬的质问，林楠的神色收敛了一点。
他道：“我也是为了嘉梨好，要么您先坐下？这样，大家在饭桌上好好谈。”
只懂得横冲直撞不懂社交礼仪的姬腾海，在林楠成年人的劝说下没了气势，讪讪坐下。
“那，那你好好说话！”
眼看着冲突缓和，可嘉梨抬起眼来，语气中压抑怒意：“对，你是我的经纪人。”可你做了什么？我的人气在平台也算是前十，扒皮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天，你有什么措施来挽回吗？”
“这……”林楠卡住。
他不做行动，完全是想给嘉梨一个下马威，好让她知道背叛自己的下场。
但眼下来看那个所谓的脚踏几条船，好像只是个乌龙。
“昨天晚上我睡觉的时间不足两小时，才想出这么一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嘉梨语速很快，说完忽然嗓音哽咽。
没人看见她在桌下揉着自己的手，这哽咽是委屈出来的？
不，那完全是疼出来的。
手那么重地撞上了大理石桌沿，嘉梨没当场跳起来都是她能忍。
1号工具人恰当地站了起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会这么麻烦。”
“怎么回事，你讲讲？”2号工具人捧哏。
于是1号工具人把嘉梨设定好的话说了一遍，大致上就是因为他的公司最近在筹划重新出道的事情，所以已经做好了黑公关稿，打算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嘉梨身上。
一旦公关稿发出，那就是绝无回环余地，嘉梨必定要被全网声势浩大的水军踩得发不出一丝声音。
到时候，直接就是社会性死亡了。
“怪我。”1号十分懊恼，“要不是我突发奇想约你去专卖店看耳机，也不会出这个事。”
“原来是这样，那嘉梨的企划就是最优解了。”2号工具人立即站队。
林楠听了这你来我往的带节奏，忽然注意到嘉梨眼中泪光，不知怎么地气势就弱了。
但他也抓住了另一个关键词：“重新出道”。
网红圈和演艺圈，那是隔着维度的。如果一日男友的企划成功，是不是意味着能蹭娱乐圈的热度？
其他工具人开始安慰嘉梨，2号甚至冷嘲热讽了几声。
而犬太郎思考片刻，蹭到了1号身边也安慰几句，很快就问起重新出道是怎么回事。
那边嘉梨缓了缓，神态倔强地对林楠道：“你不帮我就算了，我自己也能解决的。”
林楠皱着眉一言不发，他知道自己让嘉梨伤心了，但面子却不能丢：“你这么向着他干什么，他出道了你能有半点好处？还是说，你和他有什么关系？”
又是三连质问，嘉梨最讨厌别人这么质问自己，这会儿忍耐值差点爆表。
但表面上，她压抑下去的眼泪又冒了出来。
可此时，顾澄居然说话了：“这个哪能乱猜，嘉梨和他从小到大都是朋友，我这个做学长的也……也在学校见过他几面的。”
顾澄说着，指向1号，1号忙诚恳点头：“我跟嘉梨是铁哥们，认识这么多年都没在一起，这种感觉你们也理解的吧？”
“真的？”林楠问。
“……真的。”顾澄答。
嘉梨：“噗。”
这个顾澄也太搞笑了吧，嘉梨明明给1号设定成只见过顾澄一面的。
所以顾澄到底是为了什么撒这个谎，无意还替嘉梨做了助攻啊。
“怎么了？”林楠刚放下一些怀疑，忽然听到嘉梨发出奇怪声音，下意识又问。
嘉梨抬起盈盈泪眼，又发出几声咳嗽，弱弱道：“被眼泪呛着了。”
说完，她有点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1号说：“你们看，你么怀疑我和嘉梨有什么，把她都逗笑了。”
“哈哈哈……”有了1号的掩饰，嘉梨又笑起来。
笑了片刻，她才吸了吸鼻子，温柔道：“我没事的，你们肯定饿了，不如先吃饭吧。”
――哭了的她没有事，但惹哭她的人一定饿肚子了。
此言一出，大男子主义的林楠都有些愧疚起来，更别提顾澄几人。
眼看他们眼中心疼交织柔情，嘉梨的嘴角僵硬了……
飞速在脑海里给1号下达指令，1号立刻嚷嚷着“对啊快吃饭快吃饭，我都饿死了”，提起筷子就下手，模样活像三天没吃饭。
此时此刻，嘉梨的几位男友难得思维一致――
这人和嘉梨肯定没暧昧关系，不然现在还能有心思干饭？！
*
开席后，话题自然而然来到了“一日男友”这个企划上来，觥筹交错竟然有了融洽的感觉。
可嘉梨却巴不得这顿饭快点吃完。
氪金任务都做完了，另一个任务不急。现在让这群人凑在一起，那简直是身边摆了五个定/时炸/弹，不知道哪句话就会引爆。
特别是身边这位姬少爷，成年人的饭桌他一句话都插不上，以至于表情越发怪异。
眼看着他指甲要把手心掐出血了，嘉梨果断起身。
“我去一下洗手间哦。”
“我也去！”姬腾海立刻起身，跟在嘉梨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包厢，身后尾随数道目光。
“上厕所还一起，嘿……”犬太郎酸唧唧说完，忽然觉得不对。
应嘉梨这大粉，得有多喜欢她啊，上厕所都跟在一起，不会真是脚踏几条船吧？
一直缺心眼的犬太郎就跟忽然长了个心眼似的，看了看全桌十个人。
恰巧，碰上了林楠审视的视线。
林楠：“你的id是犬太郎吧？好像签的是c公司，你们那待遇如何？”
“哦，挺不错的。”犬太郎说。
谁知他出声，反倒让林楠想起了他，立即询问：“你和嘉梨怎么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
话音刚落，犬太郎就感觉到了几道视线汇集过来。
若是嘉梨还坐在主座，肯定会发现，此时看向犬太郎的，正是她的几位“好男友”。
犬太郎背后忽然开始冒冷汗。
林楠是应嘉梨的经纪人，应嘉梨的直播人设是单身狗。
如果被看出端倪，那应嘉梨新企划的这趟车可就无缘了……最主要的是，和那个马上要复出的童星无缘。
这一瞬间，犬太郎拿出了应对富婆大粉的演技，乐呵呵答：“之前平台搞了个xx活动，那时候认识的，对了林纪，那个时候你不是也在吗？”
犬太郎详细描述了一下那次活动林楠的打扮，又说起他做了什么事。
“是吗？”林楠稍稍眯起眼。
犬太郎诚恳点头，林楠也点点头，目光转向一直在活络气氛，身份为大热新人cv的3号。
“你是cv吧？工作领域和嘉梨差得挺远的，怎么认识的啊？”
*
此时此刻，通过几位工具人监控着包厢内情况的嘉梨恨不得把林楠那张嘴缝起来。
问问问，叫你问！你怎么不当十万个为什么呢！
林楠这人真是难缠，心眼儿比筛子眼还多。
幸好犬太郎的处境和嘉梨一样，不然保不准要露馅，如果在林楠这个自负男人面前露馅，一定会被他报复。
这边盯着林楠，嘉梨又发现，顾澄竟然也与1号攀谈起来，话语里带着刺探。
可惜1号工具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是按照嘉梨的设定来的，自然不会露馅，反而还让一旁竖着耳朵听的林楠又满意了一点。
但看来看去，居然没人去和俞景言搭话，还是2号为了挽尊，与他交谈了几句。
接下来就是眼前这个……
“你为什么不看我。”有些沙哑的嗓音，充满了愤恨，“饭桌上你们说话，我却插不进足，你为什么这样！”
嘉梨略抬眼看他，刚才姬腾海把她拉到了消防通道，并把她按在了墙边。
十七八岁的少年，却比她高出许多。
嘉梨能看到他下巴上不安分的柔嫩胡茬，这无一不在提示她，这人还是个少年。
而且是个中二少年。
嘉梨游离的态度激怒了少年原本就纤弱的神经，姬腾海猛地一拳砸在嘉梨耳边墙上，眼眶红了一圈。
片刻后，他嘟囔着：“不是说好了，要让我们的关系公布吗？”
“可我也说不是现在吧。”嘉梨语气温和地回答。
这种成年人对待小孩的态度让姬腾海无法忍受，他伸手挟起嘉梨的下巴，令她修长白皙的颈项裸露出来，这是一个支配的姿势，嘉梨颈项白得他眼前一晕。
不由自主地，他联想到了吸血鬼，继而猛地低头张开口，企图咬上去。
然而落了空，嘉梨一拧腰肢，就脱离了他的禁锢。
那一口没咬到嘉梨的脖子，却没收势，姬腾海就这么把自己的唇瓣咬得鲜血直淌。
接着，他竟然抬手抹掉自己唇瓣上的血，将之抹在了嘉梨的脸颊。
血液独特的腥气一下钻入鼻腔。
好半晌，嘉梨才僵硬地抬手，却在摸到脸颊上那块血迹之前顿住，一时神色莫辩。
姬腾海见她眼底郁沉，竟然还高兴起来。
“怎么样，喜欢吗。”他得意地把嘉梨重新圈起来，“我要吻你了，之前你一直说工作忙，我们交往了半年居然还没有吻过你……”
这蠢货以为自己在深情告白吗？
嘉梨觉得脸上那一片在燃烧，难以言喻的奇特感觉冲上大脑，却不是正面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