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草草的擦了擦身上，换了身衣服，窝进被子里再摸摸他的脸和额头：“你还疼不疼？晚上要有不舒服要说哦。”
宋_睁不开眼，眼睫抖了抖，闭着眼睛把人搂紧怀里：“你快睡觉了。”
他是疼的，睡梦里时不时的都要动弹一下，还会有抽吸声。
秦莳感觉自己睡得模模糊糊的，小曹拿早饭过来说吃完去机场，她感觉自己刚睡安定一会。
揉了揉眼睛：“要不过几天再回吧？”
宋_摇头：“回去输液也是一样的。”
今年开年，秦莳已经倒腾了很多假了，宋_不愿意她再请假，也不想她一个回去，况且这的事已办完，一个人待着太难熬。
昨晚上大家都没睡好，宋_和秦莳都是睡过去的，醒来小曹去开车，秦莳把人领去医院办输液什么的后续。
宋大老板到医院突然就精神了，觉得自己可以回家。
还是被按着输完液，药效上来，宋_沾到床又开始睡。
好在是温度正常了，秦莳都没来得及看清他卧室的布局，只看到冰箱里没有一颗鲜活的蔬菜。
出门去买青菜上来煮粥，但睡了一觉起来的宋_说脑袋有点晕，心里难受，刚吃了两口就吐了。
又开始发高烧。
秦莳给自己爸妈打电话，嗯嗯的听着嘱咐，和小曹把人拉到医院办入院。
又是一阵忙到天黑，除了消炎药又挂上了葡萄糖，宋_才安安生生地睡着。
小曹让她也回去休息，这里他能看，别耽误了明天上班。
秦莳摇头，她已经又请了几天假了，之前宋_来来去去送她输液的，她想这次把人看到转好点。
她让小曹赶紧回家休息，宋_的一些工作还等着这个助理处理。
小曹点头：“那我明天早上来换你，给你们带饭。”
秦莳对医院还是熟悉的，各个医院都大同小异，她让自己爸爸拿了条小薄毯和一点必需品来医院，定了闹钟就睡了。
以前她听不得院里的吵闹，铃响和一点点推治疗车的声音都无法入眠，可这次睡得很快，很沉，所以当宋_半夜起来上厕所把她搂起来放床上都没知觉。
人高马大的宋老板在陪伴床窝了大半宿，直接把秦莳窝生气了。
小曹起了个大早，买了早餐就看见坐在陪伴床上背对着宋_生气的人，而自己老板靠在床上蔫蔫的，眼巴巴的看着秦莳后背。
他不敢问，只敢叫他俩吃饭，好在两人能一起安安静静的吃东西。
宋_拿着勺子喝粥，一直侧着头看秦莳，秦莳脑袋都没偏一下，快速吃完后就去厕所梳头发了。
小曹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变化这么大，实在不放心，悄悄问：“宋总，你和秦姐这？”
宋_没理他，眼神又往厕所边上盯。
直到输液宋_漏液了，现在脚肿手也肿，换了只手扎针，秦莳碰碰他肿起来的手背，却被肿蹄子的人摸了摸脸蛋：“我怕你着凉。”
秦莳翻白眼：“这里面有空调好不好！你大半夜挪人撞到了脚怎么办？宋_你到底有没有轻重！”
宋_道歉：“我就是看你小小一团缩那里不忍心。”
“我乐意，”秦莳吸吸鼻子，“我以前就最讨厌病床了，你今晚再这样，我就回家了，以后你也别再找我！”
她极其认真，眼睛里闪闪的，像要落下眼泪，宋_心口暖了一下。
*
在病房里也没事做，秦莳看了会书，又晒了会窗边的太阳，还是决定加那个随拍的摄影师，看他朋友圈里有很多旅拍，不限于情侣婚纱照，各种各样的。
他的风格也很多变，一看他三十刚出头，但有接近二十年的拍摄经验了。
秦莳花了点时间去看他朋友圈里的图，心里有些构想，如果她和宋_拍，除了找个地方旅拍，应该还会去一趟学校，她看待照片，是某个时刻的定格，都需要特殊的意义，像是情侣照婚纱照更是，她有一些想法。
那就需要跑两个地方，说不一定还要跑两趟约两次，而且小镇的环境和景点不一样，不知道颜冀好不好约，他愿不愿意接单子。
她有点失神地想，什么时候去聊聊，也不知道他忙不忙，现在是不是已经去了下一个地点拍摄了。
但她还是联系了颜冀，是没想到此时正在北城，聊到约拍，颜冀就说一起出来喝点什么坐着聊。
宋老板心里很吃味，肿着脚都想要和秦莳一块去。
秦莳劝他：“我到时候给你拍照片好不好？你的脚才有消肿的迹象呢。”
宋_变得闷闷不乐。
但收到秦莳发的照片，他又开始嘴皮，人不在跟前都嬉皮笑脸的：
- 发给我的都是情侣的呢，还说不是要准备婚纱照？
秦莳当即摁熄屏幕。
颜冀也是接了单子来北城的，刚到一两天，他咂着咖啡，过来都挂着相机，摸了摸下巴：“我的预约单排到了，”他看了一下iPad，有点为难，“要到年底了，你和宋总急不急？”
秦莳摆手：“那倒不是很急，就是可能会比较麻烦，我和他想拍两个地方，不知道你接单子的习惯。”
“那倒没什么，给钱就是了，”颜冀比想象中现实，秦莳也喜欢他的直接，看他摸了摸拇指骨节上的戒指继续说话 ，“我们天南地北跑惯了，就怕你们很着急，你先说说照片的要求吧，一般要去很多地方的，都有特殊的含义。”
她说起和宋_阴差阳错的经过，想着以前没有好好面对面，这次办这些就繁琐一点，一起上过学的学校要去一下的，然后婚纱取景她纠结过深圳和北城。
最后定在了深圳，她也想去看看宋_打拼过的地方，北城她待了好多年，照片还带北城背景，她觉得没必要。
“会不会太麻烦了？”秦莳摸了摸咖啡杯沿，“不过价钱好商量的。”
颜冀拧着眉思索了半天，才问：“秦小姐你想拍几套呢？”
秦莳一愣，说半天她居然没有说拍什么样式拍多少。
“啊抱歉，”她的耳尖发了烫，“一套中式一套西式，然后……想弄个校服的。”
颜冀摸着下巴：“那中式西式都在深圳拍吗？”
秦莳想了想，点头。
“还是比较传统的，”颜冀拿着笔在iPad上做好笔记，“不麻烦，我们这边呢。”
他写得很快：“我们能提供衣服，但不多，也比较中规中矩的，你们有自己的衣服就少收取租服装的钱。”
“还有就是，”他收笔，扒拉了两下屏幕，转给秦莳看，“一般这些我们都是有优惠的，套餐划算，你要的中式西式是都有的，外加特殊指定，还有，会加拍你俩生活一点的单人照双人照。”
秦莳看了一下优惠，她倒不是很在意这些，只是觉得颜冀这个包得太全面了。
外出旅拍的价格不便宜，他还是给到了最优惠的，并且附带住宿：“因为我和团队经常在外面走，各个地方的住宿也熟悉，可以帮忙，住一起也好沟通行程，当然你们自己有住宿也可以剔除费用。”
他其实挺喜欢带不安排住宿伙食的，来来去去能自己操办，他当一个到点拍照到点下班的摄影师挺好。
而秦莳和宋_看起来就是这样的顾客，他有兴趣，并且给到最优的优惠。
夕阳下沉的时候，秦莳付了押金，颜冀当场开票据：“那到时候提前通知你们，有什么时间错不开，这个三年有效的，但我都没积压过单子，最长的也就等过一年，你们的时间和我的都可以协商。”
他让秦莳想好地点，他来规划哪个地方取景，还有行程需要的时间：“接下来到拍摄完毕，我大概都会给你发消息确定事项，有事也可以问我，你再加一个我们安排事的人的联系方式。”
秦莳加了工作号，颜冀的手机响了，但他没急着接：“我工作时间有时候比较阴间，想到什么拍摄灵感和想法就会问问，深夜发的消息不用急着回，有时间慢慢说，要是我很久没回，就是在拍照或者睡觉，闲下来我就会回消息的。”
她点点头，他的交际模式秦莳也还蛮喜欢的，随性、自由。
互相道了再见，秦莳把票据收进包包里，突然觉得小挎包重了不少，从咖啡店到医院不过三个路口，她走出了一身汗，但看着医院外的夕阳，地表温度渐渐升起，金色的光照到了她的脚下，铺开一层厚厚的宽阔道路。
第38章 出院
宋_还要住几天院，但秦莳已经把假期用完了，她就让小曹中午的时候来接她，提着饭桶去医院和宋_吃饭。
宋老板在医院里度过了生日，那天的天气很热，病房里还开着空调，秦莳穿小吊带和到小腿的浅色牛仔裙，纱质衬衣外套敞开，露危险窄腰。
中午下楼拿了定好的蛋糕，回来看见病房里多了好多花和水果，宋_蹬着拖鞋在走廊尽头和好几个穿得正式的人聊天。
小曹也在边上候着。
她洗了点水果等宋_回来，洗葡萄洗到一半的时候小曹的声音先传进耳朵：“那就下周一约那边的人来公司说一下情况，再确定合同事项。”
宋_没反对，“嗯”了一声，入眼看见秦莳低着头把每一颗葡萄都洗得仔细，瞬间不想谈这些事了：“就这样吧。”
秦莳把最后一颗葡萄放进盘子里，端着到门口：“医生说你周一出院，你一出去就要去公司工作了？”
宋大老板的脚已经消肿几天了，但两只脚看起来还是有点不一样，秦莳不放心：“你再歇歇？”
她看着小曹帮他俩把门关上。
宋_从她的盘子里叼走葡萄：“我已经好啦，本来前两天就能出院的。”
秦莳叹了口气，宋老板上周就想出院的，人都回家里了，但半夜又发了一次热，把秦莳吓得不行，坚决不让他出，并且不能回家。
这周各方面稳定下来，她知道这病房是住不下去了。
看着宋_乖乖进床上坐好，还嘟囔：“这是我第一次在医院里过生日呢，也好，要平时得被拿去喝酒。”
秦莳把饭菜放他桌上，警告：“你出院也不能喝酒！”
宋老板点头，做好准备等吃饭：“不喝不喝，那些桌子上的东西哪有这个好吃。”
这段时间秦莳休假的话，饭菜都是她掌勺，宋_第一天就吃出来了，每天都在喜滋滋地盼周末。
他也十分庆幸这次生日是在周末，是工作以来过得最自在最舒心的生日。
秦莳再次挪了个假期，陪着宋_办出院，把冗长的收费单确认好了又收好，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连日来的担忧和疲惫告了段落。
而旁边的宋_已经拿着笔记本电脑和各种文件看了起来，还和前面的小曹对行程。
秦莳靠着车门，细数了一下近期的上班日程，声音很小：“最近我的样子是不是属于摆烂那一挂的啊……”
宋_微微抬头看她，嘴角上扬：“从公司角度来看，是的。”
秦莳撇撇嘴：“那我下午还是去上班吧。”
宋大老板伸手把她拽到身边靠着，笔记本电脑上的东西很多，还有各种消息在弹：“从伴侣的角度，你十分忙碌且体贴，这几天你太累了，反正有一天假，再休息休息呗。”
秦莳的脸上有点烫，又听见他说：“一起去吃午饭，我们先去把下午的活干了，晚上孙宁海叫着吃饭，说恭喜出院。”
她无奈：“你们怎么什么东西都可以扯到吃饭上？”
“吃货嘛，”宋_揉揉她的脑袋，“还有几个朋友也会来。”
秦莳眨眨眼，倒也没拒绝，听小曹说过，宋_的圈子大归大，但认真的，关系紧密的也就那几个，平时还挺忙的，天南地北散着，能在北城聚都尽量聚着吃吃饭娱乐娱乐。
但吃饭的时候宋_让小曹去拿衣服，连带着秦莳那份一起，她才知道这人今天谈合作要把自己带上。
“我不能在你办公室里等着吗？”有了在鼓浪屿的经历，秦莳其实没有那么紧张了，但还是有点不适应。
宋_给她倒水：“倒也行，但……今天这个有点……”
有点离谱，秦莳吃饭的时候还想着有多离谱，直到自己在宋_的安排下故意晚进办公室三分钟，那位合作对象就已经和宋_唠到了他年轻俊才，虽然有了结婚的征兆，但不要放弃对美好的向往。
还说那叫“男人的适度娱乐”，是“在劳累的生活里，除了家的另一种放松”。
秦莳穿着一身典雅贵气的旗袍和外套，与宋_的衬衣配得扎眼，进了办公室就笑了一下：“美好生活的向往可不是人满则溢，本来就累了还要在外面奔波啊。”
她装听不懂，但话里话外都在点人。
刘总直接哽住。
宋_假惺惺地“啧”了一下：“开玩笑的，人又不是机器，哪能累了还不停下来啊。刘总，这是秦莳，目前是我的未婚妻，我们也在计划结婚事宜了。”
秦莳在他身边伶伶俐俐，像颗来得不烈不淡的花，安静但眼睛里都是气场，却还是和和气气地打招呼。
小曹本来在为这件事发愁，刘总是出了名的喜欢俗雅路子――当然是他眼中的俗雅，业界评价只有俗。
下午这个合作是绕了好久的圈子被宋_拍板的，他人在医院，工作机都没消停，刘总看他好转了拉人海战术谈。
其实宋_可以拒绝的，但最近新项目需要资金，他自己的钱也有用处，只能靠这些总的合作来拉一拉，刘总被他拉扯得开价开得很合心意。
以前的他会严词拒绝，一般是直接不要生意那种不留情面。
但今天可以叫秦莳救命。
宋_在办公室看初拟合同的时候很高兴，嘴角就没下去过，想到刘总跟被外遇被逮一般的表情闷笑一声：“亲爱的你刚才那句话太帅了。”
秦莳在沙发上沉思，微微皱了下眉，对圈子里的东西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宋_让她到身边坐着，直接抱住了她的腰，把人扯到腿上坐着，仰头：“以前我应付不了这些。”
秦莳看着他做得光洁的头发，额头饱满，整个人硬里硬气的，不像应付不过来。
宋老板的心情真的太好了：“以前遇到这种是直接合同都走不了，因为他们不是有女朋友或者老婆就能搪塞过去的，建立联系就会塞各种人进来，公司家里的堵，挺烦人的。”
秦莳帮他理理头发，没看他的眼睛：“那现在会堵吗？”
看合同的人摇头：“不会了，不出今晚，应该都会知道宋_的未婚妻不好惹了。”
秦莳“啊？”了一声：“我刚刚很凶吗？”
“不是，”宋_靠着椅背笑，晃了晃，“是能镇得住，虽然当时我开了个玩笑顺过去，也把目前宋老板被吃得死死的这印象顺出去了。”
秦莳和他拉开距离，深觉这人城府挺不浅的：“我怎么敢把你吃得死死的？”
宋_笑得开怀，撑着桌子，把她锁在椅子和自己之间，贴着秦莳耳畔闻了闻发香，偏过头在人脸颊上亲了一口：“没吃死吗？但我觉得看见你就整个人不一样了，身体和心里都有点激动，有股逃不开的宿命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