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觉得俩小孩的世界应该没有成年人那么复杂。
姚颂好歹也是高二升高三的人了，听宋_一问就明白了，但摇头：“小投资商，小豪其实一直没给我爸妈说过，每次被咬了都是我带他洗澡什么的，他也不让我告诉爸妈。”
宋_：“你也没去看看那个同学？”
姚颂：“……”
姚溢豪都这么瞒着了，当然不会允许这个哥哥去的，不过姚颂偷偷摸摸观察过，在放学接他的时候，但并没有什么发现。
“怪了，”宋_摸了摸下巴，“那让我去看看。”
他们到的时候姚溢豪其实已经没哭了，但看见自己的大人来，两只大眼睛里又盛满了眼泪，委委屈屈地抱着自己哥哥的大腿：“哥哥，我疼。”
“我看看，”姚颂拽他胳膊，很红很深的牙印，“他是那个经常咬你的同学吗？”
他含着眼泪看着自己哥哥，又看了一眼秦莳和宋_。
姚颂：“姨姨他们都知道了。”
姚溢豪小声“嗯”着，点头。
那边的小孩更加大声地哭了起来，宋_感叹：“嗓子真好。”
他在家里接了电话就换了身比较正式的休闲西装，黑色工装裤和高帮鞋劲劲的，看起来不那么好说话；秦莳相反，早上有点匆忙，穿的深色牛仔裤和宽松短款毛衣，妆容也不浓，看起来柔柔的。
对面的家长看起来也不是很好说话，看见自家小孩被抓成这样，衣服裤子上也是泥，视觉上就太弱者了，嗓门也不小：“总要给个说法把陈老师，你看看好好一个孩子，现在这，这么小就这么打人，以后长大了还得了！”
宋_的声音不大，但很有冷气：“说事情就好好说，没必要说这么重的话。”
场面一静，秦莳都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看向他。
宋_也看向坐在椅子上的陈老师，问：“陈老师，具体经过是什么样子的啊？”
“啊，庄庄说小豪同学突然打他，还抓他，推他到地上，”陈老师看起来也是好不容易拼好事情的经过，“小豪同学说是庄庄同学先动手的。”
两个人都不断重复谁先动手的，就是不说起因。
宋_把姚溢豪叫到自己身边，看着对面似乎不太敢哭的小孩：“我暂时不管你们是谁先动手的，你有伤他有伤，终归是都有动手，我问以后还会发生这样的事吗？”
俩小孩沉默。
对面的家长搂着自己孩子：“你也奇怪，怎么搞威胁啊？说什么以后会不会发生？还想继续发生啊，我倒要看看你敢，再出现一次你这小孩就别在这个学校念了！”
秦莳忍不住揉眉，这话跟甩炸/弹似的。
“我在问俩小孩，”宋_的眼睛突然一冷，斜看过去，像是狠狠一瞪，“算了，你家小孩关我什么事，姚溢豪，我问你，你觉得这样的事，还会不会发生第二次。”
姚溢豪开始有点怕宋_了，这和他认识的人不一样了，无助的看着自己哥哥，但姚颂却把脖子一扭，看向了窗外的一簇山茶花。
姚溢豪的嘴撇了撇，哭唧唧的：“可能会。”
对方家长彻底愤怒，要过来拽人：“好啊，你还想干什么啊？你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以这么坏！”
陈老师赶紧起来拦：“庄庄家长你别激动，不可以说这样的话，小豪平时很听话的。”
年轻老师对待学生会比较细腻，整个班三十个小朋友，他又是一直带着的，谁的脾气怎么样她还是清楚的。
宋_把要哭起来的姚溢豪扯到大腿后面：“别哭，你没错就好好说事，哭没用。”
姚溢豪的喉咙哽了一下，眼泪珠子悬在了眼眶。
“是他，”姚溢豪抬手，躲在宋_身后，他像是一座大山庇佑着小小的他，“是他先咬我的，很多次他都咬我。”
“胡说！我家孩子有病吗咬你！”对方已经出离愤怒了，爸爸更是撸起了袖子，“怎么可能，你打了人还要嫁祸啊！”
姚颂却突然上前一步走：“以前小豪被咬的牙印，我都照了照片的。”
他一一调出，是和现在手臂这个没差别的，特别是那两个尖利的虎牙，再狠点能破开两个小血洞。
“你家儿子以前就咬我弟弟，”姚颂也很生气，“为什么要咬他，我们还没追究，现在又来说我们栽赃。”
秦莳看场面太紧绷了，出来搂住姚溢豪：“啊这小孩子难免会有矛盾嘛，慢慢说开了就好了啊，怎么都这么气？”她还是主要安抚宋_，“宋哥脾气太差了，好好说。”
他看了看那个叫庄庄的小男孩：“庄庄啊，小朋友之间呢，打打闹闹磕磕碰碰的很常见，我们小豪是有哪里让你不喜欢了吗？还是他以前做了对你不好的事？”
姚溢豪贴上秦莳，小声：“我没有……”
秦莳摸摸他的脑袋，又看了情绪激动的家长：“可要是我们小豪没惹你，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自己想想，咬人和打人，还说谎，是不是不对？”
她比宋_看起来温柔多了，但是此话一出，并不会很软，她眉眼里还是温吞的笑意，甚至能给任何一个哭泣的小孩一个拥抱，但那双眼睛也像是洞察了一切。
确实，小孩子的谎话漏洞百出，这点你先动手他先动手的小说辞，大人其实一眼就能看穿。
庄庄的脸颊和耳朵红了，咬着牙，秦莳也不为难一个小孩，问的是姚溢豪：“小豪，这件事你想怎么办？”
姚溢豪抿了抿唇。
他声音小小的：“他以后不要再咬我了……”
那边的家长还在气氛：“你……”
姚溢豪倔强的回盯过去，他像是明白事了一样，给庄庄说：“你以后不要再咬我了，很疼，很烦，我不想理你！”
办公室里的人沉默了一下，庄庄的脸更红了，咬着牙要回嘴，姚溢豪往秦莳和宋_身边更紧地躲了一下，决定最后撕破以前的隐瞒：“我不听你说话！你再骂我欺负我和说谎话，桃子会更讨厌你，她会更喜欢我！”
秦莳：“？？？”
宋_：“？？？”
姚颂张了张嘴，就连在椅子上焦急的陈老师都静下来了。
对方的父母不比他们懵，只有庄庄，他的脸从红到白，再到红得发紫，只用了短短几秒，然后确确实实，十分通泰地嚎啕起来。
姚溢豪像是打开了勇气的开关，十分不耐烦地捂住了耳朵抱怨：“你别哭了！桃子也不可能喜欢爱哭鬼！”
第48章 带小孩（3）
听了姚溢豪的“三角恋”，宋_夹菜都在笑。
姚溢豪的小脸一直红着。
秦莳在边上薅宋_：“你这大人无不无聊？”
“小孩才无聊，”宋_问小豪，“那你喜欢小桃吗？”
姚溢豪摇头：“我只是被小桃拉着拒绝庄庄的工具。”
他这工具可吃了大苦头，回家还不敢给爸妈说。
宋_笑得更加没心没肺了。
秦莳觉得宋_是个很神奇的大人，平时笑归笑，但没有能和小孩打成一片的面相，也不会刻意靠近小孩，但他偏偏很讨这些小朋友欢心。
比如过年向他讨要红包的亲戚、比如放风筝放炮的村小孩，亦或是现在吐露心事的小豪。
吃完饭她和闻颂聊了聊今天的事，听了自己小儿子这事，闻颂也是又气又笑，面对姚溢豪憋屈的小脸，批评得很假：“你不给爸爸妈妈说，自己还还这么晚的手？”
姚溢豪撅撅嘴：“怕你们不相信我……”
庄庄爸妈多凶啊，一开口就能把孩子唬住，闻颂在那里边叹气：“姚溢豪，要相信爸爸妈妈啊，而且，你那一套哪里学的？把人家抓惨了。”
姚溢豪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间，声音更小了：“哥哥教的……”
“好啊，姚颂这孩子平时闷声不吭的，”她笑得更大声了，还喊自己老公，“老姚，听见了吗？你大儿子教小儿子这么打的。”
姚志刚的声音有点远：“那哪叫打？推推嚷嚷的，一点不爽利。”
闻颂撇撇嘴，还是教育姚溢豪：“姚溢豪，下次还是要回来给爸爸妈妈说知道吗？”
“知道了。”小孩撑着桌子，秦莳去把小药箱拿过来。
闻颂真想从屏幕里钻出来摸摸这个小儿子：“但别人先动手，还是可以适当反击。”
姚溢豪的眼睛亮起来，闻颂适时掐住：“但你不可以欺负别的小朋友！”
姚小朋友开心了，脑袋上的呆毛都摇摇晃晃的，点脑袋：“好！”
上完药，姚溢豪和姚颂都要做作业，宋_也在和小曹说最终的人事安排，秦莳切了点水果，他那小小的书房一下塞了三个人。
虽然略带拥挤，但出乎意料的温馨。
宋_看她把水果放下，张了张嘴，秦莳看了一眼埋头做作业的小孩，叉了块苹果。
要收手的时候却被抓住了腕子，宋大老板差点把人扯到腿上坐着。
“我还有一会，”他眼巴巴的，“你等等我。”
满眼都是不正经，秦莳耳稍烫了烫，嗔怪：“等你干什么，我不等你。”
关上书房门，秦莳接到了梁梁的视频电话。
她拿着初步的稿子给秦莳看，最老大难的那个厨房、饭厅、客厅的问题解决了，梁梁肉眼可见的激动。
“还是打算敞开！”梁梁扎着丸子头，穿一件抹茶绿带油画印花的宽松T恤，头发上还插着一支笔，“我还去请教了一下师兄，也和宋老板商量过，你们想要简单和敞亮的话，还是把饭厅和厨房放在一起。”
那样电器使用也方便，传菜遮拦不多也安全，关于那个能看到电视的问题，打算直接沿着墙面加固，中间做整个玻璃墙。
“偏过道的墙还是实心的，”梁梁举着稿子用笔指，“会做一个隔断，它相当于一个装饰墙，通道也会做一点遮挡，但是可以在这两个地方自由活动的，从客厅到门口的斜角看过来完全不会乱。”
秦莳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觉得不错。
她没有异议，刚要问问底下车库那事，宋_就来开了卧室门。
“宋老板，”梁梁笑笑，又把刚才对饭厅厨房的构想说了一遍，“你们要是觉得哪里不太行，还可以再改改。”
宋_看了看秦莳，老婆大人表示没什么不行的，撑着她身后的椅子点头：“就按这个来吧，承重那些你们要弄仔细哈。”
梁梁比了个“OK”的手势，又说了点卧室的想法，暂时还没完备，先打了个预防针就挂了。
看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宋_和秦莳对视了一眼。
秦莳被抱起来的同时推了推他的肩膀：“快去洗澡。”
“我一天都没出去，”宋_仰着头讨吻，“先香一个。”
秦莳偏头：“还没出去啊？早上送人，中午送饭，下午还去幼儿园走一遭，快去洗澡。”
宋老板恋恋不舍地把手抽出来，失失落落的，把她放回地面。
秦莳刚松一口气，脱了上衣的宋老板光着上身又抱上来，伸手在她的腰上捏了一把。
秦莳瞪着眼睛往后撤身不得，差点惊叫，脸颊被啄了一口，肇事者赶紧跑去浴室，把上衣扔她脑袋上。
浓重的檀木香气扑脸，秦莳扯着衣服要打人，浴室门已经被关上了。
“宋_你太幼稚了！”
*
宋_昨晚的憋闷释放出来，情绪是一层一层上升的，怎么看秦莳怎么喜欢，特别是耳边有她压抑的呼吸，喉咙里滚着一两声闷闷的哼声。
她怕书房的俩小孩发现，声音和行动都在克制，实在是忍不住了就攥着宋_的手腕。
很紧，宋_闭着眼睛贴她脸颊，再睁眼说的话很流氓：“你说，咱们有孩子了，一天天的都这样？”
他坏得很，看秦莳张嘴就使劲，让她的话语都变成融化的呼吸。
“大宝从小到大，到大学什么的，可几十年，”宋_锁着她，调笑，看她雾气萦绕的瞳孔，这时候不心疼人了，沉着呼吸用巧劲让人肌肉紧绷，“要是再来个二宝，大宝没长大，二宝像姚溢豪那样喜欢这喜欢那的懂得早，咱们岂不是好几十年都要偷摸的？”
秦莳实在是被他磨地难以忍受了，喉咙里滚出颤抖的话：“什么就大宝二宝了？偷摸是什么形容词？”
“现在不像偷摸吗？”宋_没停下来，拽着她的手亲吻手背到腕骨，微微湿润的刘海耷下来，遮盖额头，“秦小莳同学，出个声。”
秦莳被他臊得偏脸，却被钳住下巴和宋_接吻。
这个房间第一次呼吸声压过音节，秦莳在接吻时候闭气，承受宋_幢击时大口呼吸，最后实在是难以抑制，她把枕头扯过来压在脸上。
宋_把枕头拽走，俯身下去抱住她的身体，很用力，吻她的鬓角，吻她的眉眼，把难以抑制的声音吻进呼吸里。
*
宋_又洗了个澡，帮两个小孩热了牛奶，穿着睡袍进去的时候看见姚颂在给自己弟弟讲数学题，他短暂的好奇：“还有多少？错这么多？”
姚溢豪很受伤，十个手指都摊在桌上，就是数不太清。
他现在学到十以外，二十以内的加减法了，手指头不够用，现在颇为苦恼，小脚在凳子下面相叠着蹭蹭。
姚颂很严格：“不许数脚趾。”
宋_笑得很不给面子，乱教：“不能数脚就数手指结。”
姚溢豪觉得是个好办法，姚颂简直没办法，把所有的题都擦掉：“明天早上再做，起来背一遍加减法表再做。”
小豪的快乐生活彻底被扼杀了，宋坏蛋再来一刀：“今天可不能睡迷糊了哭了哈，你们姨姨现在已经睡了，我是不会哄小孩的，只会打小孩。”
姚溢豪委屈极了：“好叭……”
宋_心满意足，让他俩赶紧去睡觉，自己也要去被窝里抱着老婆了。
秦莳窝在床上有点恍惚，被他面对面抱着，睁不开眼：“牛奶他们喝了吗？”
“喝了，”宋_也是半个月来难得睡个早觉，下巴蹭了蹭秦莳的脑袋，“你也快睡了吧，明天周四了。”
秦莳在他怀里掐人：“宋_，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安心睡？”
“嗯啊，”宋_把手伸到她后颈，抓抓她后边头发的发根，也捏捏脖子肩膀，“还真不想让你这么早就睡呢。”
秦莳被捏得毛孔发颤，这大老板的意味太赤/裸了，翻了个身不想理他，宋_却贴上来，抱得严丝合缝的。
第49章 带小孩（4）
这周末秦莳没回自己家，本打算带着两个小孩去玩玩，但姚颂没有周末，只好带着姚溢豪。
天气热起来，这小孩怕晒太阳，宋_就提议去三环那处的古镇。
“那里现在应该开始放水了，”秦莳问姚溢豪，“你想不想去，应该也有很多小朋友玩水。”
他没去过那里，满眼的新奇：“要去！”
平时这边也没有水上游乐园，下雨天想玩水得被骂，当天姚溢豪比谁都起得早，在屋子里叫秦莳和宋_：“姨姨你们快起来啊，说好了要去玩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