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还是我来吧。”
华姝两手抓住头盔，慢慢取了下来，一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
“吭啷――！”
头盔摔在乱石上，华姝不敢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嘴，“怎么可能！？”
“怎么了？”
白狐不明所以，对着战天的脸啧啧称赞，“的确长得很不错，比我青丘的美男子都要好看呢！”
华姝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战天的脸。
“是你吗？端司岐？还是说，只是很巧合的，你们都长得一模一样？”
白狐疑惑歪头，耳朵抖了抖，“你怎么了？”
华姝摇了摇头，收敛住情绪，“没事。”
她把头盔塞进空间戒指，一把背起战天。
“能跟上吗？”她回头看了白狐一眼，发现它走路一瘸一拐的。
白狐立马小跑跟上，傲娇道：“能！”
找了半个多时辰，华姝才找到一个偏僻的山洞，她将战天放下后，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个露营灯。
黑暗的山洞里立马变得光亮。
“你和战天在这儿等着，我出去探查一下。”华姝又拿出之前存放在空间戒指里的碎玉，按照五行八卦放置在指定位置上。
“幸好，碎玉里的灵力是可以用的。我做了一个简易的灵力防护罩和障眼法，只要你们不走出来，毒蛇猛兽进来也不会发现你们的。”
“那不如我去吧！”白狐突然开口，道：“如今战天昏迷，我比你强，理应由我来保护你们才对。”
华姝却道：“就是因为你更强，所以才应该留在这里保护昏迷不醒的战天。”
第88章 无人飞升的真相
“但是你这么弱，遇到危险怎么办？”白狐不赞同地道。
华姝抛了抛手中的碎玉，“在谁也不能动用灵力的这里，显然，有一堆储满灵力的碎玉在手，并且会布阵的我比你们一个昏迷的战神，一个现原形的大狐狸要强的多。”
白狐：“……”
最终，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华姝走出山洞，消失在黑夜之中。
华姝一出山洞就往自己身上贴了一张隐身符，完美收敛了自己的气息后，又往自己身上贴了一张夜视符。
在天界时，她除了修炼，还会趁着空闲时间画各种各样的符，为的就是应付眼下这种情况。
在漆黑的树林中，华姝如履平地，很快就在附近逛了一圈，还发现了一条小溪。
溪水里有鱼。火山文学
华姝立马从空间戒指里掏出钓竿，想钓鱼，但搜遍全身上下都没有找到可以充当鱼饵的吃食。
她掏出白色瓷瓶，唯一可以吃的――只剩下九品神丹了。
但是，用九品神丹钓鱼会不会太奢侈？
“就是这里！”
就在华姝犹豫着要不要用九品神丹来当鱼饵时，不远处突然传来动静。
她立马躲在树后，竖耳静听。
“分散去找！一定要把掉进禁地的天界的人抓到！”
华姝往外偷看，竟看见那些人长着黑色的蝙蝠翅膀，赤瞳獠牙，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浓郁的魔气！
是魔族！
她心中大惊，不由屏气凝神，更加谨慎起来。
魔族兵分几路，开始地毯式搜索。
按照他们前进的方向，很快就会找到山洞所在！
华姝不敢再耽搁，小心翼翼地退走一段路后，才敢掏出一张疾风符贴上，飞快地跑回山洞中。
“你回来啦！”白狐见到她，立马站起身来。
它抖了抖浑身的白毛，正想伸个懒腰，却见华姝一把背起战天，急声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要立马离开！”
“怎么了？”
“这里是魔族地盘！他们看见我们掉下来了，现在正在地毯式搜捕我们！”
白狐一听，炸了毛。
它不敢置信地尖叫，“天庭边界之下是魔族地盘？这怎么可能？魔族不是都被囚禁在极寒之地吗？！”
“他们不是天生的魔族，而是堕入魔道的人神。”
这时，战天说话了。
“战天！你醒了！”白狐惊喜，连忙凑了上去。
战天却看向华姝，虚弱道：“放吾下来吧。”
华姝将他放下，看着他的脸，目光复杂，欲言又止。
战天蹙眉，俊美的面上露出疑惑的神色，语气有些不自信，“吾长得不好吗？”
“好啊，很好，特别好！”白狐立马捧场道。
然而，战天只看着华姝。
显然，他只在意华姝的看法。
华姝抿唇，却道：“战天，我之前跟你说过，我要找一个重要之人，你记得吗？”
“嗯？”
“那人叫端司岐，与你长得一模一样。”
闻言，战天一怔。
他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真的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华姝目含探究，“这世间，真的会有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吗？这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
话未说完，她忽然感知到布置下的阵法被破。
魔族正快速靠近。
“魔族怎么来的这么快！？”华姝拉着战天的手臂将他扶起，对白狐道：“天雪女君，你快带战天走吧！我去把他们引开！”
“吾不走！”
白狐还没回话，战天就拒绝道：“此处的魔族都是人神堕入魔道，他们比天生的魔族更加残暴不仁！如果不是吾日复一日地封锁、加固此地通往天界的‘路’，恐怕他们都要攻上天庭，生灵涂炭了！”
“要走就一起走！”白狐也连忙表示道。
华姝脑中电光火石，却是想到什么。
“你是说，这里有通往天界的‘路’……”然后，她又看向白狐，“天雪女君曾经说过，修真者修成正果，是从电闪雷鸣的天庭边界飞升而上……所以，那些飞升而上的人神，是因为长期被囚禁于此地，才变成了魔？”
“不是！”战天立马否定了她猜想，“此处的魔族是已经飞升的人神利欲熏心，想要颠覆天庭，所以才被天帝驱赶！”
白狐听着心生疑惑，“那为何天庭迟迟没有新的人神飞升？”
“因为此处是修真者飞升的必经之路，而魔族早已算计，如果不能颠覆天庭，他们的势力占据于此，便可将飞升而上的人神都收为己用，让天庭迟迟得不到新神补充。以此来打破天界三足鼎立之势！”
说到这里，战天垂眼，道：“为了避免魔族势力日益强大，天帝只能插手修真界，控制全局，不让任何人有飞升的机会。但是，这也导致修真界的灵气愈发上涨，甚至隐隐有变成第二个天界的趋势！”
闻言，华姝终于懂了。
她咬着后槽牙，眼中隐闪泪光，“所以，魔族攻不上天界，它就转移了目标，选择攻击修真界！”
原来，这里的修真界真的就是她生活过的修真界！
所以，魔族进犯根本就不是突然而来！
因为迟迟不见人神飞升，因为修真界即将变成下一个天界，所以魔族决定先下手为强，把整个修真界都变成自己的地盘！
战天敛目，不语。
白狐看了看战天，又看了看华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们走吧！”
华姝深呼一口气，背对他们，“趁着魔族还未发现你们之前，快走！”
“吾妻……”
“我不是你的妻子！我是华姝，来自修真界的一个修真者！”华姝突然道。
“你为什么要救我们呢？”
白狐犹疑着，歪头不解，“既然你是修真界的人，那为什么要救害得修真界被魔族攻占的战天呢？”
华姝闭了闭眼，脑海中涌出修真界被魔族大举进犯时，见过的种种凄惨画面。
师傅死了，师妹死了，她……也死了。
虽然心中生恨，也无法原谅天帝为保自身将灾害推给他人的行为，但如果她是天帝，为了保护身边的人，说不定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总归，罪魁祸首并不是天帝，也不是战天。
“因果循环，皆有定数。”
第89章 前世今生？
华姝苦涩一笑，“你不是推我下界的人，我却把你牵扯其中，这是我欠你的；而战天为了保护我而耗尽神力，也是我欠下的因。既如此，那如今就是我该还你们的时候了。”
“不能这么算！”白狐急声道，“你拽我下界的确有错，但是你给我吃了一颗九品神丹，也算是救了我一命！要说因果的话，我还没向你报恩呢！”
明明魔族近在咫尺，听着白狐的关切，华姝心中没有一丝惧意和踌躇。
她回首，深深地看了战天和白狐一眼，笑了，“如果想报恩的话，那就想办法救救修真界，救救那些还活着人。”
说完，她倏然将一颗碎玉碾成粉末。
灵力随风传出了波动，令在外搜寻的魔族像是闻见了血腥味的鬣狗，疯狂追来。
华姝飞快窜出了山洞。
下一刻，魔族立马追袭而上。
华姝原以为能把魔族引远些，但没想到魔族竟然能够使用魔力！
几乎是眨眼之间，她就被逮住了。
一个魔族掐着她的脖子举到半空。
他惨白的面上爆满青筋，五官狰狞，发出刺耳的尖笑声，“看我抓住了一个小老鼠！”
华姝死死抓着对方的手，感到窒息。
“说吧！战天在哪！？”魔族质问。
华姝心头一震。
明明魔族并未看到战天，为什么会知道战天在禁地里！？
但她面上表情毫无变化，只是用厌恶憎恨的眼神冷冷盯着他，不言不语。
“嘴硬？我最喜欢嘴硬的人了！”魔族哈哈大笑，另一只手忽然凝聚起一团魔气，“人神入魔也不过是转眼之间，不知道你能坚持多久？”
华姝面色骤变：“你想干什么！？”
魔族邪笑一声，在她惊恐的目光中，将魔气打进了她的眉心。
下一刻，宛如灵魂被生扒撕裂的剧痛席卷全身，华姝忍不住呻吟痛呼，蜷缩在地，在生与死之间痛到意志模糊。
“华姝！”
忽然，一声愤怒嘶吼，如同骤然刺破黑暗的一抹光，点燃起生的希望。
华姝用力睁开眼，看到那人直冲而来。
下一刻，她被人抱入怀中。
第一次，华姝感受到他的体温，而不是冷硬的盔甲。
“你不应该来的。”她气若游丝地道。
“华姝。”
也是第一次，战天喊了她的名字，“你是吾妻，吾怎么可能不来？”
“你是不是傻？”华姝垂眸，神情冷冷，“耗尽神力的第一战神，跑来也是送死罢了。”
“哪怕是死，吾也不会让吾妻独自面对。”战天忽然俯首而下。
华姝一怔。
两人额头相抵。
如此亲近，她甚至能看到对方那双总是透出冷漠的紫色眸子里，温柔纯澈，宛如最美的宝石。
下一刻，华姝只觉眉心发热，体内剧烈的疼痛逐渐减少，而战天却低吼一声，魔气缠身。
“战天！”华姝急声道，“不要！”
“别怕。”
战天笑了笑，俊美无俦的面容虽然因为魔化而爆出青筋，但是看上去一点也不狰狞，反而显得邪魅。
他说，“吾会护着你。”
华姝察觉到什么，连忙抱紧他的脖子，想要喊他，下一刻却瞬间失去了意识。
“战天！”
华姝大喊一声，骤然从床上弹坐而起，“不要！”
“阿姝！阿姝！”关爱琪连忙喊她。
闻声，华姝一愣。
她扭过头，看着关爱琪，面色茫然，都没回过神来。
“阿姝，你怎么了？”关爱琪被她这反应吓到，连忙扑过去握住她的手，呜哇大哭，“你是不是失忆了？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小琪啊，你最好最好的闺蜜啊！！”
“别哭了，小琪。”华姝摸了摸她头发毛躁的后脑勺，“我记得你。”
“真的？”
“真的。”
关爱琪吸了吸鼻子，坐了起来，“那就好！你要是来个失忆症的话，那岐哥和你说不定就要开个虐文路线了！”
提到端司岐，华姝就不由自主地想起战天。
“我之前怎么了？”她问。
“那天你冲进急救室，用黄符将自己和阿岐包裹在内，过了三天后，黄符破裂，你们也双双昏迷不醒。”
这时，严令走进了病房。
他将饭盒放到关爱琪手里，又道：“阿岐虽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一直昏迷不醒，医生换了几波都没找到是什么原因。”
华姝抿了下唇，问：“端司岐现在在哪里？”
“就在楼上。”关爱琪连忙放下饭盒，“你要现在去看他吗？”
华姝颔首，“去。”
三人一起上楼，来到端司岐的病房前。
“华小姐，你醒了啊！”郭一诺正在守门，看到华姝立马扬起了笑脸。
“我们要进去看看阿岐。”严令道。
“好！”郭一诺连忙打开门，絮絮叨叨地说：“端先生虽然一直昏迷不醒，但是医生说他的恢复力强到惊人，被炸伤的后背现在已经开始结痂，相信再过不久就能彻底好了！”
华姝走进病房，看见端司岐躺在病床上。
他手上吊着针水，人是昏迷着的，但是气色很好，一点儿也不像是昏迷了一个星期的人。
华姝走近，伸手把住端司岐的脉搏，以灵力试探。
果不其然，在端司岐的体内，有好几股力量糅杂其中，除去信仰之力外，死气被魔气吞噬，灵力也被神力同化，竟是呈现三足鼎立之势。
“阿姝，岐哥怎么样了？”见华姝蹙眉，关爱琪心生担忧。
华姝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觉得端司岐现在的情况很不妙，魔气入体是很容易入魔的，但是偏生他体内还有神力与之相对抗。
要说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她一时之间也猜不到。
“医生都说阿岐恢复情况不错，你还操什么心？”严令看出她的为难，便开口引开关爱琪的注意力，“你看你，眼皮底下的黑眼圈都媲美大熊猫了，还不回去好好睡一觉？”
“但是……”
“小琪，你先回去吧。”华姝弯了下唇，“我留下照顾端司岐。”
关爱琪只好妥协。
她握住华姝的手，“那好吧，那我先回去睡一觉，养足精神后就回来陪你！”
看着她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担忧，华姝恍了一下眼，忽然莫名其妙就生出一个荒谬的猜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