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虽然事情有些出乎意料，但是华姝接受能力很强。
她指了一下被困在结界里的黑蛇，“若孟婆能让我查看她以前的记忆，我便遵从约定，给你买买买。”
“成交！”
孟婆一把拉起华姝的手，带她穿进结界。
黑蛇听不见结界外的动静，又因为整条蛇瘫倒在地，没看到孟婆是从黑洞里钻出来的。
当它看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靠近时，二话不说，立马发起攻势。
黑蛇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抓住孟婆当人质逃离这里。
但是，下一秒，孟婆一手捏住了黑蛇的脑袋。
明明她的手看起来小小的，软软的，力道却大得让黑蛇觉得自己的脑浆子都差一点被捏爆出来。
“哎呀，你别这么着急嘛！”孟婆声音软软的，像是脾气极好的小姑娘。
但下一刻，她放开华姝的手，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碗滚烫的热汤，三下五除二就给黑蛇灌了下去。
众人默默看着，突然同情黑蛇。
对谁动手不好，偏要去动华姝和孟婆。
动了华姝，差点被烧死，动了孟婆，差点被烫死。
等“喂”完汤，孟婆再度拉起华姝的手，乐滋滋地说：“行了！我们走吧！”
下一瞬，华姝只觉眼前一晃。
再睁开眼，便听见了黑蛇的声音。
她说，“属下会作为先行部队，前往华夏川青一探究竟！请主人放心，我一定会夺下华夏的气运，献给至高无上的主人！”
第108章 女巫她阴沟里翻船了
华姝正想探头去看，孟婆却拉住了她。
孟婆软糯糯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这是她在梦中回忆自己的过去，我们不能出现，要不然她会反应过来的！”
华姝颔首。
这时的女巫还没有化身成黑蛇，她如同西方传说中描述的一样，长了一张妩媚艳丽的脸蛋，拥有火辣傲人的身材，而且口才极好，三言两语便能蛊惑人心。
华姝用隐身符完美收敛了自身气息，哪怕是走在女巫身边，她也毫无察觉。
于是乎，一人一孟婆就这么当起了女巫的跟踪狂。
华姝冷眼看着女巫混进华夏，然后一路前往川青市。
只是，这时的唐家寨并不接待外人。
哪怕女巫以旅游为借口混进了寨子里，也无法避免地引起唐寨主对她的怀疑。
所以，自认为稳操胜券的女巫在进唐家寨的第一天就被毒倒了。
但是，女巫的身体素质早已超越凡人，在中招的一瞬间，她便反应过来。
“你们竟敢！”
她愤怒尖叫，一仰头就变成了一条五米长的黑蛇，粗壮的蛇躯横扫全场，围拢而上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撞飞出去。
唐寨主心神大震，大声呼喊众人后退。
但是黑蛇的动作更快，它张大血盆大口，连续咬了几个人。
当两颗尖锐的毒牙狠狠地插进人的体内，被咬的人仰头惨叫，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瞬间变成了漆黑。
之后，黑蛇扭头就走，迅速钻进了深山。
唐寨主想追，但被咬过的人立马嘶吼着冲了上来。
他们失去了自我意识，成为了黑蛇的傀儡，听命疯狂地攻击其他人。
无奈之下，唐寨主只能协同其他人将他们制住。
将失去自我意识的绑起囚在祖庙后，唐寨主让人敲响了警钟。
“铛――！”
“铛――！”
“铛――！”
突兀的钟声响彻整个唐家寨。
寨子里的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家中的年长男人表情凝重起来，在年轻人的茫然中，扯着他们往外跑。
梦境随着女巫的记忆而改变，唐家寨众人的身影渐渐消散，华姝沉默下来，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似的，令她呼吸困难。
“你怎么了？”孟婆好奇地问。
“他们……面上都是死劫。”华姝认出来了，这里的唐寨主并不是她认得的那个唐寨主。
女巫的记忆还在继续，她化为黑蛇逃进了山里，却因为体内毒素发作而昏迷。
但，很快她又醒了过来。
女巫的特殊体质令她很快适应了毒，她一睁开眼，感知到唐家寨的人追来了！
黑蛇变回女巫形态。
她知道交战必不可免，也不逃了，干脆拿出一根通体漆黑的骷髅头魔杖，严阵以待。
很快，唐寨主带着一群人出现。
得知女巫不是普通人，他们也不留手，一出手就纷纷拿出了压箱底的绝招。
一时间，无数的毒蛇虫蚁朝着女巫狂涌而去。
但下一刻，女巫念咒挥动魔杖，一股阴冷的黑气从骷髅头魔杖的口中喷射而出。
毒蛇虫蚁瞬间爆开，五颜六色的血飞溅一地。
唐家寨不少人突然喷血，整个人在一瞬间苍老了十岁不止，而有些人甚至坚持不住，头一歪就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毒王！”
唐寨主一把扯下别在腰间的一个小布包，朝着女巫用力扔了过去。
下一秒，一只金色带翼的虫子从小布包飞窜而出，冲着女巫的脸喷出一股气味奇香的紫烟。
女巫猝不及防，被紫烟碰到脸。
“啊――！！！”
女巫尖声惨叫，整张脸竟然像是被硫酸腐蚀一般，带血的皮肉一块接着一块的，从脸上掉了下来。
“你该死！你们都该死！！”
女巫仇恨尖叫，整个人再次化身巨大的黑蛇。
它再次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唐家寨众人猛的喷出黑色毒雾。
眼看着唐家寨众人要全灭，毒王飞快返回，挡在唐寨主的面前，再度喷出紫烟抵挡。
但是，黑雾还是有一部分落在了站在最前面的唐家寨人身上，而唐寨主就是其中一个。
女巫身受重伤，转身逃跑。
毒王直面黑雾，也身受重伤，从半空中掉落。
唐寨主立马双手接住了毒王。
毒王浑身的金色一瞬间黯淡了下来，而且它的薄翼逐渐变成了白茧，将整个虫身包裹。
华姝如同万针在喉，眼眶忍不住发热。
但是，由不得她去多关注唐家寨主人，孟婆催促着她跟上女巫。
身中剧毒的女巫钻进了一个山洞，一边尖叫喊痛，一边疯狂咒骂。
“该死！他们这群该死的华夏人竟然敢毁我的脸！我要让你们都付出代价！！”
说着，她眼睛闪过诡异的绿光，显然是在操控傀儡。
“给我杀！杀！！”
“杀光他们寨子里的老弱妇孺！我要让他们整个寨子的人都下地狱！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华姝心头的怒火蹭的一下直涌天灵盖。
孟婆却拦住她，摇了摇头，道：“这是她的记忆，这些事都已经发生过了，你就算现在出去，也无法改变已成事实的过去。”
华姝身形一顿，只能咬牙切齿地忍耐。
等缓过来后，女巫立马联系主人。
她将自己遭遇不测的事情告知后，电话对面的男声愤怒又不满，“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不仅打草惊蛇，还被普通人伤到！”
女巫吓得面色惨白。
“我会立马安排雇佣兵过去！必须在引起华夏上面的人的注意之前，拿到那个东西！这一次你办事不力，接受惩罚吧！”
“主人，我……”
女巫还想辩解，骷髅头魔杖却忽然飘了出来。
“不要！不要！！主人，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下次不会再犯这么愚蠢的错误了，请您宽恕我！宽恕我吧！！”
女巫惊恐地瘫坐在地，疯狂后退。
但这时候，骷髅头喷出了黑气。
黑气像是有意识似的，飞快地缠上了她的身体。
下一瞬间，山洞里，凄厉的惨叫声不绝如耳。
华姝举目看向山洞之外，女巫的梦境开始模糊，她却隐隐约约听见了恍如战场上刀枪相交的声音……
第109章 哪怕断子绝孙也绝不能退
可能是因为女巫对于“惩罚”的这一段记忆太过深刻，导致她在梦境中仍然心生恐惧，所以下意识地选择忽视这一部分。
不一会儿，场景改变。
受完惩罚的女巫苟延残喘，虽然伤痕累累，却不敢记恨主人，便将仇恨都记在了唐家寨的人的头上。
她拿起骷髅头魔杖，对着唐家寨的方向念念有词。
不一会儿，一股黑气窜出山洞，直冲云层。
乌云滚滚，停在唐家寨上空，黑气不断翻涌，竟落下了黑色的雨水。
女巫见此，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
黑暗中，她的面色苍白如雪，唇瓣鲜红如血：“我诅咒唐家寨的所有人，从今日起，唐家寨里但凡有一人手上超过三条人命，那人便会当场丧命！”
大批雇佣兵即将赶到，唐家寨的人若是想阻拦他们，必定会应验诅咒。
女巫显然是想让唐家寨的人捉襟见肘！
然而，事实的确如她所想。
在与雇佣兵斗智斗勇之间，唐家寨的人也跟着死伤无数。
女巫见此，得意大笑：“我看你们还怎么敢阻止我们进山夺宝！”
但出乎意料的是，唐家寨的人仍旧义无反顾地阻挡在雇佣兵面前，而且诅咒也像是失去了作用一般，唐家寨的人的死伤情况止住了。
进山的任务也被迫停滞，女巫不解，愈发心焦。
等主人再次来电话时，她都忍不住绝望了，却没想到主人说：“想办法带走端司岐！如果不能活捉，那死的也无所谓。”
虽然不理解任务内容，但是女巫松了一口气。
只要能逃过“惩罚”，主人想让她抓谁就抓谁！
然后，为了接近端司岐，女巫蛊惑了苏妙颖，让苏妙颖成为自己的傀儡。
原想徐徐图之，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华姝来！
女巫恨得咬牙切齿，如果不是她……
猛然回想起后来发生的事，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做梦！
女巫立马闹腾起来。
孟婆不满地冷哼一声，手一挥，直接让她再次回到受惩罚的记忆片段中去感受恐惧。
之后，两人一起离开了女巫的梦境，回到现实。
华姝一睁开眼，便看见端司岐关切的眼神，“小姝？”
华姝没有言语，而是扭头看向唐家寨的人的方向，心中止不住地涌上悲怜之情。
“唐寨主，值得吗？”她忍不住问。
唐寨主愣了一下，明白她已经弄清楚了前因后果。
他忍不住无奈苦笑，出口却是道：“值得！”
华姝想起女巫的梦境中，唐家寨的人死伤无数的场景，感同身受，却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众人在一旁默默围观，看到这里，也多少看出来唐家寨的人虽然古怪，但也不是坏人。
真正的坏人，额……坏蛇……坏女巫还在结界里哀嚎呢！
华夏人民本质就是吃瓜，听到这里也忍不住问了出口。
“我来说吧。”
这时，一个女人从唐家寨众人身后走了出来，她正是昨晚给华姝烤肉的楚湘。
楚湘看向华姝，拱手道：“华小姐，请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楚湘，出自玄门，是一个擅长画符刻阵的玄师。”
华姝并不意外她的身份。
在看到楚湘的第一眼，她就看出来对方是一个能够使用灵力的玄门中人。
之后，楚湘说起华姝在女巫梦境中不知晓的事情。
比如当初的唐寨主因为黑雾而亡，在临死前将寨主之位交给了现任的唐寨主；
又比如之后的唐寨主将女巫之事汇报给了军方。
军方很快做出反应，派了楚湘为首的一群玄门术士前来协助。
楚湘很快发现了女巫对唐家寨人的诅咒。
但她能力太弱，无法破除诅咒，所以她只能玩命地研究。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楚湘研究出一种阵法。
一种可以暂缓唐家寨人因为诅咒而死的阵法，那便是全寨人命运绑定，一起承担诅咒。
诅咒成立的前提条件是：一个人手上有三条人命。
只要将这三条人命的杀人孽债平分到其他人身上，那么那个人就不会死！
唐寨主得知这一种阵法时，自己静坐了一夜。
第二天，他召开了全族大会。
听到这种阵法，唐家寨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但最后，没有人退缩。
所有人，无论老弱还是妇孺，但凡是能动的人都站到了阵法之中，成为命运相连的一员。
至此，唐家寨中死亡情况得以缓解。
但是，这不代表诅咒无效，依然有人会死。
只要唐家寨的人为阻挡雇佣兵而杀人，超出每个人“三条命”的数量后，唐家寨中就会有一个人死去。
那个人可能是年迈的老人，也可能是年轻的姑娘，还可能是刚出生嗷嗷待哺的孩子……
众人闻言，震惊不已。
“如果敌人的数量太多，那你们唐家寨岂不是要……灭族？”
百里文康年纪太小，第一次遇见这种脱离现实的事情。
听到这么惨烈的情况，他深受震撼，不由脱口而出。
闻言，众人都是一片沉默。
唐家寨的人如今都是向死而生，但明知终点是死亡，他们也不曾让任何一个雇佣兵踏进他们守护的深山之中。
袁熙熙不解，忍不住问：“但是，你们只是普通民众啊，如果守不住，为什么不求助国家呢？”
“因为守护这一方土地是我们唐家人的职责，也是我们唐家寨存在于此的意义！”唐寨主的眼神坚定，声音铿锵。
他说：“哪怕是唐家断子绝孙，我们也绝不能让任何一个雇佣兵踏入守护之地一步！”
“为什么啊？”
袁熙熙还是不解，“深山里面难道有什么惊天宝藏吗？但就算是有数之不尽的金银珠宝，也比不上血肉至亲的生命吧！”
闻言，众人也是心生奇怪。
就算他们守着的宝藏再值钱，没命花也是白搭啊！
唐家寨众人闻言，皆是沉默。
没有人开口解释。
但是，华姝却倏然想起在女巫梦境中，她曾对“主人”宣誓过的话，不由举目看向深山。
“华夏的……气运……难道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