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受伤的东西就可以被塑造，她觉得翠玉录的灵药可以改变灵魂。
如果她能改变这个世界托尼的灵魂，不管是改变灵魂，还是盖过绝境病毒那该死的思维过滤……
舍拉毫不犹豫地用洛基口袋里的小刀削下了左手小拇指的第一段指节，钻心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咬破了嘴唇。
她忍着疼把掉在地上的指节放到翠玉录底部的凹槽里，那段指节很快变成了蓝色。只是颜色不同，舍拉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惊人魔力没有任何改变，她来不及多想，有一次唤醒了翠玉录上刻着的炼金术法阵。
“真实不虚，永不说谎，必然带来真实。”（Verum, sine mendacio, certum et verissimum.）
“下如同上，上如同下；依此成全太一的奇迹。”(Quod est inferius est sicut quod est superius, et quod est superius est sicut quod est inferius, ad perpetranda miracula rei unius.)
……
随着她的咏唱和指导，那节蓝色的手指渐渐变得模糊，这是炼金术成功的迹象，现实和星光体层面的界限已经不再那么分明。
她不知道这个术式是否曾被真正唤醒过，如果埃及神话是真的，法老是神之子的话，那翠玉录确实是只有法老才能使用的魔法。
法老死后，用法老的尸体，但依然流着神明血的肉块炼成让灵魂变得完美的灵药。
等这个灵药完成，她可以说是当代最厉害的炼金术师之一了吧，舍拉想着，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只要灵药成功……
只要托尼的灵魂变得善良……
她能想象这会改变什么，首先，她回自己的世界后能睡个好觉了，不必担心马特和杰米被托尼报复。其次，托尼后半辈子都会活在悔恨之中，良心会替舍拉折磨他的。
“依此可达奇迹。”（Hinc erunt adaptationes mirabiles, quarum modus est hic.）
随着舍拉把代表魔法的光芒推满整个石板，周围的世界都发生了变化，这变化微不可查又显而易见。
空气好像变了，但又说不出哪里变了，在地下室暴打奇异博士的托尼感觉到哪里不对，立刻冲上楼来。
斯特兰奇和洛基看得更明显，在星光体的层面，就像是一颗崭新的，小小的太阳突然出现了。
斯特兰奇用悬戒开了传送门，拉上洛基，比托尼更快一步到了舍拉身边。
洛基，体内是舍拉灵魂的洛基站在翠玉录的残骸上，那块神秘高贵的石板变得粉粹。舍拉手上捧着一团金色的雾，斯特兰奇无法形容那是什么。洛基觉得那像金色的以太，散发着危险的吸引力，这时他还没发现自己身体少了节手指。
舍拉走到自己身体旁边，触碰，和洛基交换了身体，现在他们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了。她趁洛基还没反应过来，把那团金色的雾又拿到了自己手上。
此时斯特兰奇意识到，就是现在，这就是他看到的未来，无限可能中的最优解。他这才把TVA的小玩意扔给洛基，“快！快开门！就是现在！”
“啊——”
洛基回到身体就叫了起来，舍拉！舍拉这个混蛋！砍了自己一截手指！疼死了！他以为提防斯特兰奇就够了，没想到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
看着洛基捂着手指叽叽歪歪的样子，斯特兰奇没有一点同情，“赶紧开门啊，发挥你唯一的价值！”
斯特兰奇和洛基吵架、手忙脚乱地准备撕开平行世界的缝隙时，托尼来了——
闪着炫目光芒的银色战甲，充满压迫性的气势，透过透明头盔，舍拉看到了一双布满血丝，几乎彻底陷入癫狂的眼睛。
“舍拉……”
托尼立刻发现这是舍拉本人，那双绿眼睛有着让他心碎的颜色。他一向为所欲为，却在面对舍拉时不知所措。
越过舍拉的肩头，托尼能看到另外两个害虫在折腾可以让他们去另一个平行宇宙的装置。他毫不关心洛基和斯特兰奇的去留，他俩消失在这个世界更好，这样舍拉就彻底留在他身边了。
也许舍拉被抛弃了，换得他们回去的机会？
这么想着，托尼向舍拉伸出了手，只差一点，再靠近一点，他就能永远拥有舍拉了。就算她一时不会爱上自己，那也有很多办法。他可以像洗脑马特一样改变舍拉的记忆，让自己成为一直陪伴着舍拉的那个托尼。
托尼完全没意识到这是多么疯狂而令人恶心的想法，只觉得美好愿景令他心头升起了喜悦。
出乎意料地，舍拉竟然靠近了他，向他走来，托尼丝毫不设防地抓住了舍拉的手。
然后瞬间感受到被撕裂一样的痛苦，疼痛和过电一样的麻木同时袭击了他，疼到他视线都开始模糊。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所有意识都被用在保持清醒抵抗痛苦上了。
“快点！”
“别他妈催了！”
“这就是阿斯加德王子的素质？”
“我是领养的。”
“哦哦，原来如此！我举报，他是霜巨人！他手指头是蓝的！”
“我他妈让你砍手指，等会儿我就弄死你！”
“托尼是死了吗？你搞了什么？毒药吗？”
“灵药，翠玉录的灵药，洛基肉真好用啊……”
“闭上你的狗嘴！”
耳边传来舍拉三人的声音，托尼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在痛苦中昏死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斯特兰奇：打白罐一线，法师当T挨最毒的打。
舍拉：被洛基控制身体时子抽一巴掌。
洛基：痛失洛基肉。
请问这三个谁最惨？
第116章 完结
舍拉，女巫、网红、他两周后就要举行婚礼的未婚妻，凭空消失连个消息都没有。扔给他一个处于叛逆期，对他没啥好感的养女，和一个生命前二十年都在惦记怎么弄死他的妹妹。
托尼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惨的人，舍拉失踪了，他和贾维斯翻遍了地球上的每一个角落，已经联系托尔全宇宙找找了。回家还要面对嘉莉和旺达，她俩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把舍拉气跑了。
得知舍拉失踪后，旺达第一时间赶到了嘉莉身边。她对托尼有种天然的不信任感，加上她是嘉莉的教母，舍拉不在时她觉得自己应该去照顾嘉莉。
其中照顾指得是带着嘉莉跑遍魔法界，这个托尼几乎够不到的地方。
舍拉不是变种人，所以泽维尔教授感知不到她，老头就是随口一说，“如果我失踪了很可能是仇家找上门，但她也没什么仇家。”
然后娜塔莎就扯上史蒂夫和巴基去满世界追杀九头蛇少得可怜的余孽了，旺达则去所有在魔法界交流论坛上骂过舍拉的人家敲门。
在能和人正常交流之前，舍拉当过很久很久的网络喷子，而且魔法侧从业者的脾气一般都不太好……
谁能想到五年前网上骂人会被地球最强女巫杀上门呢？
旺达在挨家挨户敲门，把骂过舍拉做炼金术蜡烛自甘堕落的炼金术师从研究室或者ICU里拉出来，好几个都是靠万灵药续命的百岁老头了。
她带着嘉莉，就当给嘉莉上魔法实战示范课了。在天赋青少年学院时，泽维尔教授就是这么教育X战警预备役的。
在和旺达姨姨东跑西奔找妈妈的过程中，嘉莉和旺达的感情迅速升温。已经到了如果没有托尼，任谁看了都觉得是旺达和舍拉这对蕾丝边情侣收养了嘉莉。
此时此刻的托尼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租下了全球所有卫星，向国防部砸了重金还给了他们不少新科技换来了美国公共监控的权限。在寻找舍拉的过程中，他找到了至少六十二个失踪人口，其中包括十六起谋杀抛尸案。
四个月，舍拉消失四个月了。
久到九头蛇洗清嫌疑（全灭），娜塔莎一个月之前就开始寻找……她不想说那个词，寻找舍拉的遗体。
这过程比寻找活着的舍拉更痛苦，她已经开始恢复神盾局的工作了，弗瑞给她批了假，但她急需一些能让她从焦虑中摆脱出来的工作。
旺达是对舍拉失踪这件事表现最积极的，从来不会提任何暗示悲剧的可能，一直上了法条似的到处跑。她必须如此，因为她要在情绪上保护嘉莉，不让这个年轻的女孩被击倒。每个人都知道舍拉对嘉莉有多重要，旺达不敢冒险让嘉莉觉得“再次失去了妈妈”。
这四个月里，托尼过得一团糟，最开始他还在发脾气，咒骂舍拉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原定婚礼当天，他在舍拉家喝了个烂醉，砸了舍拉的餐桌，又跑回斯塔克大厦骂那只傻鸟波娜。
然后他开始恳求，祈求神，或者命运把舍拉带回来。
他能感受到自己正在屈服，所有努力都石沉大海，没有任何线索，每一天他都在离舍拉更远一点。他无法接受和舍拉的之间会这么结束，这不会是结束的对吗？但已经四个月过去了……
嘉莉偶尔会回来看看托尼，她不得不这么做。
托尼状态很差，瘦了十磅以上，脸上没了一贯的风度和傲慢。眼睛里布满血丝，还有黑眼圈，总是很疲倦。
这是彼得打电话告诉嘉莉的，“你……你要不来看看斯塔克先生？他现在有点不对劲，至少劝他多睡一会儿。我知道，我知道舍拉的事，叶莲娜在她姐姐一起找舍拉，但嘉莉……拜托了，嘉莉，回来看看斯塔克先生吧。舍拉也不想看到他现在这幅样子。”
也许是失去舍拉让他们有了共同的目标，渐渐地嘉莉和托尼开始理解对方，舍拉是他们生命中重要的组成……
“我想她了。”时隔一周，嘉莉和托尼再次相见，嘉莉坐在托尼家的沙发上说，“这几个月我几乎跑遍了全世界，真的很没劲。以前我总是想出去看看，去远处旅行，但现在我发现这一点意思都没有……我只是……只是很想她……”
嘉莉头埋在臂弯里，小声啜泣。
托尼坐到她身边，如果这是彼得的话，他会递过一杯酒，但这是嘉莉，托尼手足无措地面对着嘉莉的眼泪。
“我也很想她，她会回来的。我砸了她家祖传的破书桌，书桌秘密抽屉里还藏着她祖母杀人的罪证，她肯定会跑回来打我的。”
托尼开了个玩笑，想让嘉莉轻松一点。适得其反，嘉莉皱着眉头盯着他，眼圈发红，眼神凶狠。
这姑娘和旺达在一起太久了，表情和旺达一模一样。
“嗨，好久不见。”
嘉莉和托尼吓了一跳，一个光圈突然出现在面前，陌生的……不，在看到时，他们关于这个男人的记忆开始恢复，奇异博士，现任至尊法师站在那。
身边是舍拉，四个月音讯全无的舍拉。
托尼想过很多种他们重逢的情景，除非找到的是尸体，每一种设想里都包含冲上去好好给这家伙点教训。
当他看到活生生的舍拉出现在眼前，虽然头发乱糟糟沾着尘土，身上脏兮兮像是当从战场回来一样，托尼依然觉得这画面像是在做梦一样美好。
和预想中不一样，他发自内心地感激命运，紧紧搂住扑进他怀里的舍拉，把脸埋进脏乎乎的红发里。
舍拉开始轻轻啜泣，很快发展成嚎啕大哭。掉眼泪时不忘把嘉莉也搂进怀里，这让托尼都忘了要冲她发脾气了。
他们是看到斯特兰奇时才想起了卡玛泰姬这回事，之前几个月像是那地方没存在过一样，所有人关于那的记忆都被抹除了。
托尼抬起头，脸上写满“下句话答不对就杀人”一样的不爽质问斯特兰奇，“这是你们搞的鬼吧，你们抹除了关于卡玛泰姬的记忆。”
“这是为了保护世界的稳定性。”斯特兰奇声音里毫无悔过之意，“因为一场事故，我和舍拉被卷入了平行世界。之后王封闭了卡玛泰姬，并把卡玛泰姬从世界上暂时隐蔽起来。否则我们回来时很有可能在这个世界砸出涟漪，或者根本回不来。这是在尽量减少我俩消失带来的蝴蝶效应，无法避免，因为舍拉和外界的联系太多了，没办法和卡玛泰姬一样被隐藏。如果你不能理解的话……”
“你就是这个世界的钢铁侠？”斯特兰奇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一个黑头发男人从他背后蹿了出来，举着血淋淋的手指戳到托尼面前，“根据我们阿斯加德的规矩，你至少得砍个脑袋赔我。”
托尼低头看见在自己怀里哭得两眼通红，小兔子一样可怜巴巴的舍拉，立刻做出了判断。
“洛基，下次骗人记得编好点，这么蹩脚的瞎话我都替你害臊。”
洛基翻了个白眼，给斯特兰奇比了个手势，示意见证人说两句公道话。
斯特兰奇心领神会，“别闹了，舍拉怎么可能切你手指头？炒菜都不够一碟，她拿了能有什么用？这不是你自己玩小刀手抖削没的吗？”
不到半分钟这俩法师就打成一团消失在悬戒开的传送门另一头，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是洛基歇斯底里地咆哮，“我他妈今天不把卡玛泰姬里的苍蝇都杀干净就不叫九界第一法师！”
“你本来就不是！”这话是斯特兰奇说的。
托尼和舍拉搂搂抱抱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还有个孩子在旁边，彻底放松下来后舍拉只想黏死在自己的安全区——自己家或者托尼身边，还有嘉莉。
舍拉带着哭腔给托尼讲了发生在平行世界的事，她没有瞒着嘉莉，托尼半途想把嘉莉支走，被她拦住了。
“你是说，在平行世界，你死了，我没遇到你，所以变成了暴君□□者？”托尼说完再次把舍拉从嘉莉身边搂到怀里，“那你更不能离开我了，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我真不想这么说，因为这话听着和队长那个老家伙一样。”
舍拉觉得托尼归因错误，但还是对不要再离开这剧疯狂点头。给认识她的所有人发了信息，还更新了ins保平安。她的粉丝前一阵还跑到斯塔克大厦门口抗议了，他们以为是托尼杀了舍拉，或者囚禁了舍拉。
“对不起……”
“别对我道歉，真心地，这不是你的错。天啊，我真得想个办法把你绑在身边。”
嘉莉不知什么时候翻出了托尼存着的婚姻公证，她得想办法把自己的法律关系从托尼那挪到舍拉旁边。而且她现在也没那么讨厌托尼了，好吧，托尼人还不错。
那张纸上早就有了托尼的签名，舍拉想都没想就挥手，一根笔飞到她手里，立刻签下自己的名字。她和托尼都需要一点安慰……
这和他们想象中的婚礼完全不同，比舍拉未婚先孕赶着结婚还匆忙。更像是两个惊弓之鸟一样的人，在充满意外的命运中试图找到一点可靠稳定的东西，他俩都受了不小的刺激。
“所以，咱们现在就算结完婚了？”事情发生地太快，托尼和舍拉都有点没有实感。失去舍拉太久，失而复得后残存的危机感让托尼开始说傻话，“之后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舍拉想了想，“你实在很介意的话就去把我家院子里三颗橡树挪别处去，理论上那是我未婚夫……”
舍拉的声音越来越小，托尼甜蜜温暖的棕色眼睛就这么看着他，瞳孔中还掺杂着她灵魂的碎片，让她沉醉其中失去语言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