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子限没有回头，沉兮突然觉得心里空空的，她好像是有点过分了。
沉兮只穿了一件毛衣，窗户被风拍打着发出啪啪啪的声音，风一阵一阵的灌进沉兮的衣服里面，风很冷，她的心也很冷。
或许她可以……
手机振动，沉兮打开手机，是言子限的消息［我没生你气。］
过了几秒，言子限有发来一条［明天你好好考试？］
像是在和沉兮商量，也好像在跟沉兮撒娇。
沉兮看着消息发呆，他又向她示弱了。好似每次都是言子限在付出，沉兮每次都是受益人。
她对不起他，从始至终。
［好。］沉兮实在不知道回他什么了，但她知道她需要改变自己，他对她好，她也想对他好。
她不想考虑那么多了，她想和他在一起。
第23章 考试
沉兮拿了几支笔就去学校了。
田星杰见沉兮把笔扔在桌子上，瞪大了眼睛“不是吧，兮姐，放假几天脑子坏了？你居然带笔来学校了？”
沉兮坐下，翘起二郎腿，不屑地说：“考试不带笔，用血写？”
言子限扯了扯嘴角，始终看着书。他知道他昨天给她发的信息她有认真看过。
田星杰看着自己的桌子“兮姐，借支笔呗？”
田星杰想伸手去拿，被沉兮打掉了“滚一边去。”
“噗——”孙莫扔了支笔给田星杰，“田星杰，兮姐啥时候给过你东西？碰一下都是要砍手的。”
田星杰接过笔，叹了口气说：“一想到考完试就看不到你们，就挺难过。”田星杰还装模作样的擦了擦毫无眼泪的眼角。
田星杰放假要回老家，估计得开学了才回得来。
“赶紧滚。”不常说话的孔维不耐烦的骂道。几个人惊讶的看着孔维，孔维眼神很冷，这跟他生活环境有很大关系。
沉兮看着孔维，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小孔维，心情不好？”
孔维眼神放温柔，任由沉兮摸孔维和沉兮是高一的时候认识的，沉兮当时在巷子里看他狼狈的蹲在那里，同情心驱使，她走上前去。
孔维生性冷漠，唯独对沉兮温柔。
言子限皱眉，这女人居然摸别人头，言子限瞪了一眼孔维，说：“他能有什么事，太久没打架了。”
孔维转头看着言子限，眼神像冰锥一样射在言子限身上，沉兮喜欢言子限，孔维知道。
但他看言子限就是很不爽，一个不会干架的男人，不，是男生。
沉兮总觉得气氛不对，她知道孔维对她有意思，但她只是把孔维当做弟弟。
“你们考不好回去能好过？”
沉兮话一落，几人一同低头看书，沉兮满意的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考试铃声响起。
*
试一考完，田星杰直接走了。
同学们也纷纷走了孙莫问沉兮“兮姐，过年你回家过嘛？”孙莫想到什么，又说：“要不我们陪你过个年？”
沉兮吸了口烟，吐出烟雾“你田星杰附体？!你们都好好回去陪家人，我回家。”沉兮突然想到什么，“孙莫，你把小孔维带上。”
“我不用。”孔维拒绝，这几年都是他一个人过的年，而且他也不想麻烦别人。
孙莫勾起孔维的脖子“孔维，今天爷陪你过。”两人打打闹闹的走出来教室。
言子限还在慢条斯理的收拾着东西。
沉兮把仅剩的烟头弄灭，教室门关着，窗户也关着，教室里被沉兮弄得跟仙境一样，而言子限这一次没有表现出不舒服。
“言子限，放假你在家嘛？”
“嗯。”言子限背上书包，“你回家？”
“我回我自己的家。”沉兮解释道。
言子限点头，沉兮和他走出教室，言子限依旧先把沉兮送回家才回家。
寒假，挡住了两个人见面，但挡不住两个人想见面的想法。
但谁也不愿意主动找对方。
第24章 咳血
成绩出来的那天，言子限打来了电话。
“沉沉兮，考得怎么样？”
沉兮抓了抓头发，昨天她在峡谷呆了半天，现在脑子里还是空空的。“没看，我还没有起床，你精神真好。”
班主任只发了自己的成绩，所以言子限只知道自己的成绩。
沉兮看了看班主任发的消息，平静的说：“725。”
言子限对沉兮平静的语气感到惊讶，“沉沉兮，果然深藏不露啊，考这么好？!我735。”
沉兮听到直接翻了个白眼。
言子限又说：“沉沉兮，要不出来庆祝一下我们取得这么好的成绩？”
沉兮皱眉：“言子限，你不一直考这么好的嘛？”
“庆祝你第一次考这么好啊。”
沉兮沉默，她确实很久没有见他了 ，很想他了。
“咳咳——”沉兮用手捂住嘴剧烈的咳了好几声。
“感冒了？”言子限问。
沉兮摊开手，手心鲜红的血印到沉兮眼里，沉兮手抖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言子限得不到回答，有些着急“怎么了，沉沉兮？”
沉兮扯了几张纸把手上的血擦掉，又去卫生间洗了个脸，硬生生的把眼泪憋回去了。
她不怕死的，但现在有言子限了，她不想死了。
沉兮重新拿起手机，听到言子限焦急的语调，轻叹了口气说：“算了吧，我忙。”
沉兮语气沙哑，言子限正想说什么，沉兮直接挂了。
言子限倒是被沉兮突如其来的冷漠给整懵了。
言子限正准备拿衣服去找沉兮，老人似乎听动静，在门外说道：“阿限，还咳咳～没有睡觉嘛？咳咳～”
“睡了的，奶奶，你也快回房间睡觉吧。”言子限把衣服放回去，回床上去了。
沉兮挂完电话就一直站在窗边抽烟，整个客厅里烟雾缭绕，沉兮早已习惯。沉兮抽着烟，也抽着自己的二手烟，这样会得肺病吧？!反正她肝也有病，肺在有病也没多大影响，就当是及时行乐了吧。
沉兮睡不着，就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脑袋也越来越胀，越来越疼，天空之城也渐渐明亮了起来。
沉兮倒了杯水喝下，倒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她产生了想死的念头。
没有人在乎她，唯一在乎她的人也被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推远。
死也许不是个坏的选择。
沉兮依旧望着天花板发呆，她真的毫无困意，这时们铃响了，沉兮没管，门铃就一直响，沉兮实在受不了了，才磨磨蹭蹭的从沙发上爬起来，光着脚丫子去开门。
言子限提了几大包东西站在门口，他上次把沉兮家冰箱里仅剩的面都煮了，他了解沉兮，她冰箱一定什么都没有添置。
沉兮站在门口没有要让开的意思，言子限开口：“怎么？我亲自来给你庆祝，还不待见我啊？”
沉兮侧身，言子限走进去。
满地的烟头，窗帘依旧拉着，沙发上的毯子掉在地上，茶几上的水杯倒着。
整个客厅里弥漫着很浓的烟味，还伴随着一丝丝的血腥味。
言子限皱眉，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把窗帘拉开，打开窗户，把毯子折好放在沙发上，把杯子扶正，再把一地的烟头扫干净。
“没想到你还挺贤惠。”沉兮用沙哑的喉咙说道。
言子限做到沙发上，看着她：头发乱蓬蓬的，眼睛布满血丝，嘴唇毫无血色，一身宽大的白色睡裙，再加上那沙哑得像石头卡在喉咙里一样。
言子限看着坐在旁边的她，“沉沉兮，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失眠。”沉兮回答得轻飘飘的。
“你以前也这样？”
“没。”沉兮是最近才有这种情况的。
她知道原因。
也许是病魔作祟，有也许是怕。
言子限把沉兮东一只西一只的鞋递到沉兮脚边，沉兮自然的穿上。
言子限走进厨房，“要吃什么？”
“随便吧，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嘛？”
言子限把几样菜拿来放在一边，对沉兮说：“把这些放进冰箱里，然后等着吃饭。”
沉兮点头，不紧不慢的把东西放进冰箱，放完了言子限也就弄得差不多了，看了沉兮一眼，“拿碗筷啊。”
沉兮把碗筷摆好，然后坐下，看了眼眼前的几道菜：香菇炒肉，水煮白菜，爆炒鸡肉。都放了些香菜。
沉兮望着他：“你不是不吃香菜嘛？”
“你还记得啊？!”言子限随意回道。
她怎么可能不记得，他和她的喜好正好相反啊。
但言子限好像……在为了沉兮慢慢改变自己。
“嗯。”沉兮喝了口汤，“你不在陪你奶奶嘛？”
“我跟她说我去找她孙媳妇了。”言子限见沉兮没反应，又说道：“我是被她老人家硬生生赶出来的。”
沉兮看似没反应，其实耳根早就有红又烫了。特别是那句‘孙媳妇’。
“言子限，你似乎真的很喜欢我。”
言子限摇头，笑着说：“请你自信一点把‘似乎’去掉。”
沉兮手顿了一下，抬头看着言子限“你不了解我的，言子限，我不好。”
“你很好的，只是你太敏感了。”言子限看着沉兮，“沉沉兮，给我一次机会行吗？我可以保护你的。”
沉兮是相信他的，不过，她怕的是结局不会好到那里去。
但好像有美好的回忆也挺好的，沉兮放下筷子，“先洗碗吧。”
第25章 在一起了
言子限去厨房了，沉兮就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顾晏晏：［沉兮，你明天有空嘛？］
沉兮：［嗯？］
顾晏晏：［我妈妈不在家，我害怕……］
沉兮皱眉，回道：［好，明天去你家。］
顾晏晏：［定位。］
［这个是我老家的地址。］
言子限做到沉兮旁边说：“在和谁聊天？”
“顾晏晏。”
沉兮依旧盯着手机，而心思却不在手机上。她知道言子限的想法，她不敢答应，她从始至终都觉得她配不上言子限。
她太怕毁了这个少年了，这大概也是她唯一所怕的东西了。
“沉沉兮，你这算是吊着我嘛？”
沉兮抬头望着他“啊？”
言子限望着沉兮，眼神冷冷的，一副说的就是事实一样。沉兮盯着他，言子限手搭在沙发上，衣服懒散的样子。
“言子限，我没有，我真的不好……”
言子限打断她“你好，你最好。”
沉兮低着头，不敢看言子限的眼睛。
言子限看了她一会儿，站起身，走出门。
沉兮送他到楼下，言子限停住脚步，转头看他：“沉沉兮，回去吧，我等得起你的。”
沉兮没有回答，言子限又说：“吊着我也行。总比不理我强。”
言子限语气淡淡的。
只要是沉兮，他都能包容，都能谦让。
一切都因为是她——沉兮。
“言子限，你对我太好，”沉兮脚踢着小石头，“在妈妈去世后，没人对我好了。除了你，言子限，除了你以外，没人对我好了。”沉兮抬头对上了言子限的目光，“你要是不嫌弃我，我可以当你女朋友嘛？”
一阵风吹过，吹乱了言子限的头发，少年嘴角上扬，笑得很开心。
他的女孩子是他的了，“沉沉兮，不会嫌弃你的，我……荣幸至极。”
言子限把沉兮佣进怀里，把沉兮吹乱的头发理顺。
言子限的怀里是温暖的，沉兮靠在言子限的怀里，听着言子限有力的心跳。
她有人爱了，这种真实的感觉，她确定不是梦了。
虽然在言子限的怀里真的太不真实了。
“沉沉兮，明天可以约会嘛？”
言子限语言直白，直奔主题，言子限的语气带着笑意。
“顾晏晏约了我。”
言子限放开沉兮，目光与沉兮的目光相碰撞，“对象不比她重要？”
沉兮朝后退了一步，笑着看着言子限说：“再说吧，你该回家了。”
沉兮转身上了楼，言子限看着她单薄的背景，嘴角微微上扬，还挺可爱。
沉兮在楼道里抽了根烟，才走进家门，沉兮刚坐在沙发上，就收到了言子限发来的消息。
言子限：［沉沉兮，后天可以约会嘛？］
［再说吧。］沉兮放完直接上床睡觉。一点机会都不留给言子限。
言子限看着沉兮回的信息，居然产生了一种失宠的感觉，可能这就是得到了就不会珍惜了吧。
不对啊，是他追的她。
好吧，他一直都是失宠状态。
10月11日，他们在一起了。
第26章 去顾晏晏家
顾晏晏老家是在郊区外的独栋别墅，沉兮刚到，就看到在别墅门口张望的顾晏晏。沉兮走过去，还没等沉兮开口说话，就被顾晏晏拉进了别墅。
别墅里很干净，很复古，开有暖气，沉兮有点热就把外套脱了下来，问道：“怎么，来你家怎么跟做贼一样？”
顾晏晏给沉兮倒了一杯水说“我妈不让我带朋友来家里的，领居还是个帮凶。”
沉兮看着顾晏晏一本正经的样子，笑了笑，开玩笑的说：“我又不是男的，你邻居还管你这些？”
顾晏晏点头 。
“你邻居是个男生吧？”沉兮坐在沙发上，拿出烟正准备点燃，想到什么，就把烟放在茶几上。
“就是个男的，不过他现在回老家了，你也认识——田星杰。”
沉兮刚到嘴里水差点喷了出来，她只知道田星杰那狗玩意儿看上了顾晏晏，没想到效率如此的高，直接搬人家旁边去了。
沉兮用纸擦了擦嘴，说：“他什么时候搬过来的？”
“搬过来？他跟我说那一直都是他家的房子，只是没来住而已。”
沉兮直接翻了个白眼，这狗玩意儿不仅搬人家对面去了，还撒谎骗人家。她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可不知道他家在这里还有房子。
“那他什么时候过来住的？”沉兮笑着问。
“嗯……”顾晏晏望着天花板想了想，若有所思的说：“好像是八月份左右。”
沉兮挑眉，敢情那狗玩意儿背着她打顾晏晏主意已经四个多月了呀，而且正好是沉兮救顾晏晏的那次。
啧，还挺细节，怕顾晏晏再遇到麻烦，直接搬人家旁边，不过也可以让沉兮少操些心了，好像还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