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反派角色(女尊) ——废人无双【完结】
时间:2023-04-16 23:06:08

  “这信是半月前寄出的,族人大约已经在路上了,这几日我会叫青姐帮忙留意城外难民,逝者不可追,来者犹可待,也算告慰族人在天之灵了,长辈那儿,我怕他们接受不了,与其忐忑不安苦等着,不如有了族人消息再说吧。”
  林进安一向内敛,片刻后,她收拾好情绪,和林夏一同计划族人来城后的事,“咱们的族人将近千人,无论如何也还有几百人在,府城之中不可能安顿的下。”
  “晚点去问问济青姐,我记得她提过,城外无亲朋可倚的难民,似乎是分到村子里耕种田地为生,有咱们看顾着,族人的日子会好过许多。”林夏安慰道。
  其后将近十多天,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子低沉压抑的味道,尘土的气息愈发浓重,天气更冷了,城中荒凉了几分,小吃店关了门,胭脂店时不时送出去几笔订单。
  大家都不肯出门了,为着赚钱染了风寒,那可成得不偿失了,只巷子里的林家人隔三差五的往出跑,试图给遭难的族人寻到一片安身之所,在刘济青的帮助下,林夏几人在城外寻到一个不错的村子,村中人数不多荒田不少,离城不远,住到这儿不用担心被欺负,只要相互帮扶着度过这个冬季,来年春天开始春耕,缓个一年半载,大家总是能有个活下来的盼头的。
  林氏一族到来时,正是气氛最压抑的一天,连关城边境看上去像一座气氛荒凉的死城。
  硕大的雪花一片一片从空中滑落,砸在人的脸上微微刺痛,不一会儿的功夫,视线里已经全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了。
  城门处,难民绝望的瑟缩在墙角,从几日前降温,城中开始施粥,米粒不多,但热乎乎的汤水下肚,总给绝境中的人几分能活下去的希望,因怕难民生事,对于无亲无友的难民,城中总会再三考校然后分开安置,这段时间自然是漫长的。
  而今日的难民中却不似以往的死气沉沉,明明天降大雪,食不果腹,他们可能连今晚都熬不过去,但就是有许多人,绝望的脸上依稀还带着几分期盼。
  边城守城的官兵面面相觑,想着兴许是来投亲靠友的,但聚在一起的将近百人之多,便是城中富户都不可能一起接下,官兵有些不忍的错开眼。
  李益坐在城楼下百无聊赖,一年前她跟秀玉一同去参军,半年前被家里人找到拎了回来,然后就彻底放飞了,再度逃到了连关边境,整日跟个纨绔似的把自己姨母气得够呛。
  直到迎接的人过来,李益瞧见了熟人,垫垫儿过来问好,却不想林夏几人和城外难民执手相看,无语凝噎。
  “……姐,你认识?”李益眨眨眼,心里有些预感。
  林夏一行人几日前就从府城出发了,在边城住了大约两三日,看着熟悉的一张张脸,林夏眼眶微红,“啊,是我的族人。”
  难民仿佛听到她的话,眼里的光越燃越旺,身旁的林丰收、林进安早已冲了出去,林夏看向一旁的李益,拿出守在的文书,“他们已经有地方安置了,烦请让他们进城了,还有林夏掀开身后马车的帘子,里面放着不少粮食和酒,这些酒是给你们的,姐妹们大冷天的守城不易,粮食是陈粮了,分给外面的难民吧,都逃到这儿了,好歹别再坚持几天就能活下来了。”
  李益瞧了瞧城外的难民,“夏姐大义。”
  天上的雪花好像在一片一片的泼下来,室外叫人窒息,林夏几人清点好逃难过来的族人们,带着往落脚的村子走去。
第七十九章 完
  两年的相处, 一年的离别,很多族人,林夏早已忘记姓名, 但族长一家, 林之男一家都还是在的。
  “你们走后不久,你叔父一家就搬离了村子,眼下我也不知在何处了。”
  原本身材敦实, 慈眉善目的族长老太太瘦成了一把骨头, 说话有气无力,但林夏看的出来, 族中必是已经尽力, 如今跟在身后的族人多是壮年女子,男子、幼童、老人皆是所剩无几。
  “如今这世道,能保下这些族人已是不易,族长奶奶何须自责?”林进安紧紧握着老人的手。
  “前面不远处有个落脚的地方, 这雪越来越大,不能走了,若是染了风寒,便不好,咱们等雪停一停,便往定居的村里去。”林夏安排下去, 马车往一处破败的院落去。
  天色微微擦黑时,黑压压一群人走到了破败的窑洞处。
  那是连着的八间窑洞,很是破旧了,外面挡风的院墙早已不在, 林夏几人只得拿薄木板把漏风的窗户钉上, 如今里面虽还是黑漆漆的, 好在比外面温暖许多,如今正从寨子里飘出浓浓的姜汁味道。
  土炕简单收拾了一下,烧的热腾腾的,灶上的粥粘稠滚烫,就着咸菜吃完也能有些力气,把已经筋疲力尽的族人安顿好,听到屋子里渐渐消失的声音,林夏总算松了口气。
  “不少人伤了底子,得慢慢养,这两天太冷了,咱们带的厚衣裳不够,只能等天晴了再出发,不然大半的人得病倒。”篱落边说,边放下手里的姜汤搓搓手。
  的确太冷了,乌云翻滚着,北风呼啸,钉在门窗上的木板咯吱作响,一旦下了炕,那种透骨的寒意叫人寸步难行。
  这一场大雪下了整整三日,林夏四人和逃难来的族人被困在边城几乎寸步难行,不少族人开始发烧,好在有篱落守着,并无大碍,正在林夏担心所剩无几的口粮时,雪停了,压抑许久的天,终于放晴了。
  林夏几人为族人找好的村子叫章庄村,村里大约四百余人,村民不多且姓氏繁杂,并非代代相传以族亲为主的村子,村民以章、庄二姓最多。
  此番肯接纳林氏一族,但也算是意外之喜。
  把不良于行的族人和幼童、老人扶上马车,一行人快马加鞭,总算在融雪前来到了章庄村。
  林瘸子、林氏、王氏等人正在村口张望,白茫茫的一片雪景中,分离一年多的族人们,终于相会了。
  将近千人的族人,眼下丢的丢,死的死,竟只剩下这不到一百之数,林瘸子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厥过去。
  宅子是用章庄村的旧宅完善的,不曾聚在一起,但也离得不远,大家相互扶持着倒也能熬过这个冬天。
  几位长辈的叙旧林夏几人没有参与,她拿了些东西拜访了章庄村的村长家,救济粮是按着人头发的,勉勉强强维持饿不死人,林夏又添置了许多。
  第二日离开时,大家都红着眼,一年的时间,却是物是人非,谁又能想到呢?
  平静的生活继续着,外面的战乱丝毫没有休止的意思,约定好五年返家的秀玉更是南征北战,归期全无。
  “林朝,林暮你们俩给我出来!”
  男孩大约七八岁的样子,身着一袭青色字袍,墨发及腰,面如寒玉,站在那里叫身旁一切都黯然失色。
  然而眼前清冷卓绝似仙人的男孩,此刻正叉着腰,气势汹汹的在宅子外寻人,身后跟着的护卫见怪不怪。
  这小孩便是长到七岁的小林犀了。
  这娃娃生了一副江南水乡的温润仙人模样,偏是个霸道性子,再加上林夏一行人的宠溺,越发无法无天,俨然是巷子里小孩们的老大。
  不过,老大今天的威严大约是粉碎在自己的两个妹妹身上了。
  小孩跑到大街上,皱着小眉头,寻着一对双生妹妹的踪迹。
  “听说没,南边似乎停战了”,今天的集市出乎寻常的热闹,来往的客商脸上虚与委蛇的笑容都多了几分真挚。
  “停了?真的假的?打出个什么结果来?”
  “似乎是姓容的一家赢了,这几日估计就要登基。”
  “登基?那不是要当皇帝了吗?咋咱们城里半分没有消息?”
  “切,有咱们林大将军在,管他们谁称帝呢!”
  “听她瞎说”,熟悉的男声响起,林犀眼睛刷一下亮了,“什么容姓一家,是容城城主,人家姓连的。”
  一旁的客商摸摸鼻子,见男人说的笃定,想着大约是自己听错了,讪讪闭上了嘴。
  “刘叔”,林犀冲了过去,抱住了男子的腿。
  “……你怎么在这儿?”小草错愕道。
  没等林犀回答,只听到旁边尖利的几乎破音的男声,“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林犀皱着小眉头,眯着眼侧身挡在了小草身前,“你怎么说话呢?招你惹你了,开口就呛人。”
  林犀有些戒备的看着眼前神色间满是疲惫的男人,总觉得这人好像有些面熟……在哪儿见过呢?
  小草躲在一个七岁的奶娃娃身后,有些好笑,“我说,先前容城城主要登基为帝了,不过听说城主主君战时失踪,生气不知,唉,可惜的,如今想要追封群臣都断断不肯,听来往的客商说啊,皇帝为此事罢朝三日,最后还是被其父强压着,要战时立下汗马功劳的来银公子做君后。”
  一旁的客商奇道,“你上哪儿听着这许多消息,真是奇了!”
  小草但笑不语。
  一旁的林犀盯着莫名眼熟的男子没有吭声。
  男子身形恍惚,离开了。
  “我知道啦……”林犀有些纠结的抬头看向小草,没有吭声。
  晚上,小孩儿拉着林夏到一旁,神秘兮兮道,“娘亲,我今天在集市上看到一个和爹爹长得很像的人。”
  “对了,他没有爹爹好看。”
  一个月后,秀玉回城了,林大将军的威名响彻连关城,谢绝了城主的分封,她直接告老,拉着颇丰的家资回去提亲去了。
  已经为拉拢这威震天下的小将军,头疼了好些天的城主愣了半天,以为要上演一出三顾茅庐的好戏。
  有道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可天下未定,城主只得摸着鼻子认栽,换了便衣打算给兵马大将军这个面子。
  刚要出门,还被自己的胖闺女抱住了大腿,胖闺女生的圆乎,黑白配色的绸衣本应飒爽英姿,硬是被穿的可可爱爱,像个男娃娃似的。
  城主摸摸下巴,她这个闺女一向很会撒娇,带上去许能走意外之喜。
  自许忠君爱国的贤相能臣们一同前往,颇为自信定能赢得大将军再入朝堂,却不防,一下马车就遇到了被关在门外的大将军。
  自己的爱将可怜兮兮站在门外,抓耳挠腮不得章法,一个劲儿的认错,里面的人偏是铁石心肠,就是装作没看见。
  “……”
  “……”
  一旁的臣子想想这人在战场上的煞神模样,此刻颇为不忍直视。
  小胖墩身手倒是格外敏捷,一个不注意,城主就看到自己最宠爱的胖闺女抱住了杀人如麻的自己的大将军的大腿。
  冲击力不可谓不大。
  听到没了声音,躲在门后的林犀、林朝、林暮不乐意了,怎么能这么没有诚意呢?
  林犀气势汹汹的打开木门,正打算破口大骂,就看到一个抱住秀姨大腿的胖墩,怎么说呢?黑白相间,像极了母亲常跟他讲的一种叫熊猫的可爱生物。
  “……熊猫?”好可爱的小弟弟!
  蔺素迷茫片刻,顿了顿,左右看了看,没有猫啊?熊……更不可能有了。
  当天是以一群人做在一起聚餐结束的,蔺城主颇为豪爽的做了场媒,虽没能迎回大将军,但却发现了个人才济济的好地方。
  穆烟暝像失了魂一样回到了家,看到叶子过来,也不似以往挑剔,只迅速收拾东西。
  “少爷?”叶子有些疑惑。
  “连奕文登基了,来银为君后,好笑啊,真真好笑啊!我绝不能让那毒夫得偿所愿。”
  “少爷,即便我们此刻回容城,也见不到城主啊,得从长计议。”
  “滚开!从长计议?我都在这鬼地方从长计议七年了,等来了什么?等来那毒夫要得逞的消息!”
  “你,是那毒夫一伙的不成?几次三番阻止我回容城!”
  “少爷,叶子自小伺候少爷,怎么会被个下贱胚子收买,我是担心少爷安危啊,我们好容易等到今天,若是棋差一着,满盘皆输,岂不便宜那贱人?”
  “……”穆烟暝总算冷静了下来,“……我这儿还有与连奕文的定情信物,如今连关北境一带,正与南边僵持,我想北境不会放过这个可以休生养息的好机会。”
  叶子脸上露出一个有些奇异的笑,“只要少爷在来银封君前回到容城,说明真相,大白天下,那来银定会被千刀万剐。”
  “三日后,去连关城主府前,击登闻鼓,这事闹得越大越好,你那妻主不是行商吗?叫她想法子三日内把消息传到北元城。我不好过,大家都别想好过!”
  三日后,一则消息传遍北地――听闻容城失踪已久的主君流落到了北地,如今已被接进城主府了。
  林夏听到消息时愣了片刻,离开了容城,在连关六年,她几乎都要忘了这是书中的世界了。
  男主什么时候来的连关,他不是应该逃往西面去了吗?
  大家这几日都在忙秀玉的婚事,这些事听一听也就罢了,并未深究,林夏下意识寻找云安,却不想云安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旁。
  “无妨的,快要结束了,我们还会跟以前一样,不会有什么变化。”
  他似乎知道林夏在担心什么,平静的、安抚的笑着,岁月的流逝丝毫没有给男人的脸上刻上痕迹,他一如以前那个叫人一见倾心的男子,只是那份清冷决绝少了许多,整个人仿佛都柔软了。
  林夏想过无数次,她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同云安和盘托出,是在酒醉后,同床共枕的深夜中,亦或是年老垂危执手相看之时……但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
  秀玉像个愣头青被大家调笑着,一群人聚在一起饮着酒哈哈大笑……
  “我知道这个世界会怎样发展,知道很多人的结局,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能来到这个世界,我很高兴,我会一直陪着你,我喜欢这样的生活。”
  云安的眼睛很亮,像是有星星在发光,“……能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运。”
  屋子里太嘈杂了,林夏没有听清云安前面说了什么,只依稀听到最后一句,她难得有些羞涩的捂住了鼻子。
  “要我说,这经验啊,还得跟咱们夏姐找,瞧瞧这都成亲七八年了,还是蜜里调油的,跟新婚燕尔一样。”篱落似乎喝高了,便打嗝边笑。
  她三年前成了亲,如今夫郎刚刚做了月子,托林犀的福,这人颇有经验,又当爹又当妈,相当称职,就是……成了巷子里远近闻名的夫管严,时不时被人调笑一番。
  林夏被拉过去就坐,摇摇头,没接醉鬼的话。
  小草走到云安身旁,“叶子那儿已经办妥了,据他的说法,容城来信,连奕文已经知晓,相信不久就会派人前来迎回穆烟暝。”
  小草把坐在鞋面上的小孩抱起,笑着摇了摇,“连奕文后院有不少同穆烟暝年轻时相似的容颜,来银膝下已有一女,穆烟暝以为那次刺杀是来银主使,此次回去,有的是好戏看。”
  “他们很快就没空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了。”小草开心道。
  秀玉的婚礼在半个月后,因着城主要给自己的爱将做脸,那是一场空前盛大的婚礼,起码在蔺素长大娶亲前,连关城都再无一场婚礼的规格可与之媲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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