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只是想离开他而已……因为哥哥太疯太坏了啊……
但她不要他死。
怀里的小姑娘许是被他这话吓到了,还在发抖。
陈灼察觉到,双手圈住她的背脊,抱得越发紧了。
两人抱在一处,陈灼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以及脆弱。
他抬手拨弄了下少女的耳垂,待粉嫩的耳垂泛了红后,他禁不住叹了声。
直到如今,她的身子还是这般弱,此时窝在他怀里呜咽,眼尾渗泪,双颊发红,肩膀一颤一颤的,似是随时要昏厥过去一般。
还在乎他这个哥哥的,是么。
男人薄唇挑起了个弧度,继续说着:“神佛许是看我虔诚,听到了我的心愿,念儿翌日便退了烧,醒了过来,自这以后,哥哥便想着一定要养好你的身体,不能让你挑食,得天天喂你吃饭,亲手养着你,把你养得健健康康的。”
听到她哥哥的这番话,小姑娘的心似是被泡在黄连水时,又苦又软。
哥哥的确对她很好。
小时候她要骑大马,他一个大将军毫不在意自己的面子,尽管旁边还有他下属,只要她开口,她撒娇,他便会让她骑。
她要放风筝,他就亲手给她做风筝。
她要荡秋千,他怕她摔到,会一直守在旁边。
他会一口一口喂她吃饭,喂她喝汤前会尝一下烫不烫,生怕会烫到她。
诸如此类,等等。
陈念从开始的怯懦胆小,直到后面,被他养的越发娇纵,无法无天。
她小时候爱闹,又喜欢黏他,可她哥哥要处理公务,也不能时刻陪她,有一次,陈念在书房等了很久,她哥哥都不来陪她玩,她当即不开心了,抱着旁边的一个器物就开始摔。
她摔了后才知道,这是一个极是名贵的白玉花瓶,价值连城。
但他哥哥并未生气,只是点了点她额头,说了句小坏蛋,问她的手有没有被割伤。
确认她没有受伤后,陈灼便放下一旁的事情,抱着她去外面玩,哄着她。
只要他在府,从不会让她无聊,放风筝荡秋千,去摘花亲手给她做花环,她厌食,他便会请各地的名厨,变着法给她做好吃的,她的衣裳她的首饰她的胭脂水粉……陈念后面才从林采薇这里知道,都是最好的。
有一些首饰还是名匠打造,京城里的贵族小姐,甚至宫里的公主都没有……
……
这些事情齐齐涌上心头,小姑娘一双杏眸起了泪雾,水意横流,泪光点点,呜咽声更大了。
“许是哥哥太宠你,小时候太纵容你了……”
小坏蛋还躲在他怀里流眼泪,陈灼凑近了些,拨开她脸颊的碎发,靠近她耳侧,声音压得极低,在说着只有他们兄妹能听到的密语,就连屋外刮来的晚风都透不进听不到。
“后面小坏蛋长大了,就开始不听话了,开始无法无天地做坏事了,对不对?”
陈念一阵心虚,想到以前的事,羞得脸都红了,嘴硬道:“念儿不是小坏蛋,念儿以前不懂事呀……我已经知道错了,哥哥……”
陈念此时哪知道,她哥哥心里恨不得她如以前那般对他。
这么说,不过是想让她心生愧疚羞耻,诱着她进自己的圈套。
看到小姑娘羞红的脸颊,娇艳欲滴,陈灼喉结滚了滚,声音低沉:“念儿做了错事,哥哥也做了错事……现在,我们都做回从前好不好?”
“念儿,哥哥会当回以前的好兄长,你也当回以前的好妹妹,好不好……”
“就跟以前一样,念儿可以抱哥哥,亲哥哥,可以扒哥哥的衣服,可以把哥哥绑起来,可以把哥哥当药引,像以前那般……”男人喉结不停地起伏着,咽了咽口水后,薄唇张开,碰了下小姑娘的耳垂,哑声说了几个字。
霎时,陈念的小耳朵便羞红了,那怪病在陈灼这句话的煽动下,眼见着就要复发。
陈念神思恍惚,目光失措,只觉自己的意识沉入了一片深水里。
的确,陈灼方才的话,对陈念而言便是裹了甜美外衣的毒药,正引着她往从前那个不伦的深渊里走去。
她却毫不自知。
正在被她哥哥牵引着,如堕云雾。
“哥哥……”小姑娘无意识地唤了声哥哥,里面带了几分依恋和焦急,抖抖瑟瑟的,听去可怜得紧,像是在朝他寻求安全感。
陈灼把她抱得越发紧了,顺势又说:“念儿,你是我一手养大的,的确比亲生的还亲,哥哥不知道要怎么来让你明白,就算我是个能上战场会杀敌的将军,就算我十二岁便去了军营,就算我背上插满箭矢在战场次次死里逃生,哥哥也……离不开你。”
陈念心蓦地一缩。
“可是我的妹妹现在长大了……”陈灼叹笑,面容俊美无俦,但此刻沉在这昏暗下,却显得极是苍白,“长大了就不想要哥哥了,嫌弃哥哥了是不是?念儿还说自己不是小坏蛋,长大便只顾自己开心,闹着要找夫君,不管你哥哥死活了,这不是小坏蛋是什么……”
怀里的小脑袋拼命乱蹭。
“哥哥白养你了。”
陈灼摸了摸她的头,在她发顶亲了一口:“养大了就把你哥扔一边只想着找夫君,念儿啊,你可还记得,小时候我与你第一次见面,是你抱着我的腿,哭着喊我哥哥,要和我回家的。”
说到这,男人声音越发嘶哑,似是被刀剑梗着喉咙,一开口便要流出血来:“怎么长大了,就要把哥哥扔下呢……”
“别离开哥哥,好不好……”
“念儿知道的,哥哥离不开你,离不开的。”
明明是好不威风,在战场和朝堂都叱咤风云,人人都畏惧的人物,此时却声音破哑地求着她。
陈念抬眸看过去,她哥哥的发带不知什么时候解了,长发披散,明明面容凌厉冷俊,轮廓硬朗,可眉眼间竟透着难以言喻的可怜和脆弱。
那长睫之上似是还缀着水,在昏暗的室内透着点点碎光。
看到这样的哥哥,有那么瞬间,陈念的心一痛,要碎了。
她慌忙摇头否认,像小猫一般往他胸膛里爬,然后,在男人还没反应过来时,那白皙纤细的藕臂便缠住他脖子,大声否认:“不是的!!!”
陈灼一愣,顿时,似是血液都在往脑袋涌,他眼里很快充斥着血丝。
他紧紧抱住了她,脸埋在她颈窝嗅她身上的清香,勾了勾薄唇,笑了。
满足又痴迷的笑,透着些病态。
“我没有不想要哥哥……”陈念此时,完全被她哥哥这副惨遭抛弃的样子可怜到了。
她甚至都忘了方才才同她哥哥说了,说要嫁给别人的事情。
想起小时候那些事,想起第一次看到哥哥的样子,想起哥哥一点点把自己养大,又当爹又当娘的样子,小姑娘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念儿没有不要哥哥。”陈念又强调了一遍,手臂勾着他精瘦有力的腰腹,小脸贴着他胸膛。
从小到大,只要在他怀里,这几乎是成了一个下意识的动作
陈灼胸腔轰鸣,身上的血管不停膨胀又紧缩。他口干舌燥。
接着,陈灼曲了曲腿,小姑娘便顺势从他腿上滑下,一整个柔软芳香的身子便完整地陷在了他怀里。
他可以完完整整地抱住她,裹住她。
他一低头,脸便会贴着她额头,他身上的气息可以完全地与她混在一处,呼吸也交融。
身体贴着,相拥,这会让他有一种,他和她可以融为一体,骨血相连,永不分离的错觉。
“嗯,念儿没有不要哥哥吗……”
男人低声,声音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听去直叫人心尖发颤,“那念儿好好和哥哥说说,念儿怎么没有不要哥哥……”
小姑娘趴在怀里好久都没说话,就乖乖巧巧地窝在他怀里,咬着唇发呆,看过去傻乎乎的。
陈灼看着她这番可爱模样实在是忍不住了,唇凑到她耳朵咬了下,笑得蛊人:“嗯……小坏蛋怎么不说话了?”
见她没有反应也未拒绝,陈灼又衔着她耳朵亲了好几口,随即,唇又往她后颈亲了去,待欺负得小姑娘肌肤都泛了粉才罢休。
继续扮演好兄长的模样。
好在小姑娘专心想事,并未发现他方才那兽行……
陈念的确在认真想事,方才她哥哥那副模样太可怜,他又和她说了那些话。
她那怪病似是将要复发,她哥哥的那些话对她而已,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念儿是孤儿,爹爹娘亲都死了,是哥哥救了我把我养大,我怎么可能不要哥哥呢,可是……”小姑娘瞥瞥嘴,杏眸里满是眼泪,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
她的心此时乱极了。
“我继续当好兄长,念儿当回以前那个小姑娘好不好?”
小姑娘呆呆地哭,陈灼将她一把抱在腿上,一边温柔地擦去她的泪,一边诱惑她:“念儿,不管你以后对哥哥做什么,哥哥都不会再把你关起来,就算那怪病复发,你天天都要找哥哥治病,哥哥也不会让你戒断,那病复发便复发罢,念儿无需再忍着。”
“若是这怪病念儿得了一辈子……”他亲了下她那秀气的鼻子,托着她的臀颠了下,笑着说,“那哥哥便为你治一辈子。”
这个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陈念的心动了一下,跳得极快,她看着面前的哥哥,许久都未眨眼。
此时此刻,陈灼轻勾薄唇,还在看着她笑。
昏暗的光晕下,男人的衣襟不知什么时候开了,锁骨毕现,胸肌和腹肌在衣衫下是若隐若现。
他把她抱在身上,斜斜靠着床架,唇边勾着笑,长腿微微曲起,长发不知什么时候也散了,一看,那截红色发带正缠在他手腕指间,男人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此时懒懒垂在床沿,红绸发带缠在上面,有种说不出的美和诱惑来。
简直是一副任她予取予求的好兄长模样。
更何况那张脸俊美得过分,五官仿若神造。
她的哥哥,是这个世上最好看的人。
陈念第一次见他时,他还是个少年将军,是京城最耀眼勇猛的少年,她那时那般小,便被她哥哥的相貌所吸引,看了他好久。
她那时是小孩,就单纯地觉得他好看。
还是英雄,打败敌人,救了好多的人。
“念儿啊,只要你不离开哥哥……哥哥说了,你想对哥哥做什么都可以……”他还在诱惑她,稍稍直起背脊,薄唇贴着她耳边说,“念儿还记得以前被哥哥抱在怀里的时候,最喜欢做什么吗?”
“念儿还记得……你以前会抱着哥哥的时候会做什么吗?”
陈灼靠着她耳边这么一说,又用一种极其喑哑蛊惑人的语调,小姑娘以前的记忆都被勾了起来。
那些画面走马灯一般,开始在陈念面前闪过。
骨髓里的啃噬感又起来了。
怪病又开始折磨她。
小姑娘双眸浸了水,不知是泪还是其他东西。
“我,我……”陈念哼哼唧唧的,声音听起都带了哭腔。
“我能忍住的!”
但最后一刻,她还是紧紧攥拳,忍了下来。
不能,不能的……要是她又跟以前一样上瘾了怎么办?
那样,她会再也离不开哥哥的……
她要当个正常的小姑娘,要嫁人的。
不可以的……
“哥哥,我,我不想了。”陈念强行忍下那怪病带来的啃噬感,绵软小手撑在男人硬实的胸膛,别过了脸。
不看他。
不能看他。
陈念死死咬着唇,在心里告诫自己。
“噢,是吗。”陈灼浪荡地笑了下,还在逗弄她,诱她,“念儿不必有心理负担,只是正常的治病而已……”
话落,男人长睫倾覆,目光落在小姑娘那细腻的藕臂。
眸光微暗之际,他直起身子,捧起了她那手臂,细细看着。
少女光洁的手臂如玉般细腻,无暇纯净,美得不可方物。
先前,她怪病若是发了,他没在府或是拒绝为她治病,小姑娘便只能抓自己手臂来克制那瘾……
他那时看,白皙的手臂上满是红色抓痕,触目惊心。
她皮肤那般嫩,那般娇气怕疼,他以前为何非要守着固有的羞耻心和纲常规矩,狠心不让她吃,要让她受此折磨。
如今回想往事,陈灼满是悔意,恨不得给自己给自己几巴掌。
以前他想方设法要戒断她的瘾,戒断她的依赖,现在却是费尽心思地让她重新对自己上瘾。
求着她吃。
男人握着她这截手臂,心疼得厉害,双眸又染了水雾时,低头,薄唇贴着她手臂那处,亲了下。
陈念顿时心尖发麻,随后,身子小幅度地抖了下。
耳尖便红了。
“哥哥……”她小声地喊了句,软软糯糯的,听去娇得不行。
“哥哥以前心太狠了,人也混账,不过就是嘬几口的事,我怎么能忍心不管你,让你去抓手臂……”陈灼的唇方才离开那小姑娘那细嫩的手臂,此刻又忍不住,贴上去亲了下。
“又怎么能狠心把你关起来,让你戒断。”
男人微凉的唇瓣亲着手臂,陈念愣愣地眨眼,只觉一股热流往脑袋涌,身子越发软了。
思绪也混乱。
哥哥好像认错了。
还说可以让她和以前一样。
她真的可以和以前一样,和以前一样对哥哥做那些事吗……
陈念忍不住这般想,于是,怪病将将复发,骨子的啃噬感越发厉害了。
“哥哥,我,我以前很荒唐很无法无天的!……”陈念抽回手,不许她哥哥再亲,将以前她干的那些坏事又说了一遍,“又对哥哥下药,又把哥哥绑起来,还想……”
说到这,小姑娘羞得满脸通红,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但听到这些话,陈灼竟然是笑得宠溺。
“没事,念儿……”陈灼的声音混着呼吸落她耳边,“哥哥说了,这些都是可以的,你对哥哥做什么,都可以……”
陈念震惊了,双眸睁得溜圆:“以前那些也可以?!”
“嗯。”陈灼点头,衣襟半敞地斜靠着后面,胸膛半露,健美结实的胸肌若隐若现,唇边勾着漫不经心的笑。
面容凌厉英俊,野性之中,又带着一丝美色的勾引。
更遑论那长发披散两肩,红绸发带还缠在手腕。
这副面貌,任谁看了都会倾心,更何况还是陈念。
对她哥哥身体本就上瘾的陈念
“可以。”陈灼又重重地强调了一遍,“哥哥以前错了,伤害了念儿,哥哥现在想弥补你……”
“念儿给哥哥这个机会,好不好?”
他这些话听去似是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