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见她这般陈灼反而得了趣味,挑了挑眉,笑得愉悦又恶劣。
她越是这样,他越想逗弄她。
陈念的声音传到外头,听起来异常慌乱,清荷倍觉疑惑,站在原地愣了愣,正想着该不该进去伺候她家小姐穿衣时,屋里又传来声音。
“退下,我伺候小姐穿衣即可。”
声音低哑含笑,带着股事后的别样餍足,极易让人往那种方面想。
这声音传来时,站在外头的清荷直接吓到原地呆滞,浑身僵硬。
一步都不敢往前走,也不敢敲门。
明明是在春日清晨,冷汗却涔涔而落。
这是,这是将军的声音。
这大清早的,将军怎么会在小姐的闺房里,而且,这声音听起来也太……
清荷站在原地呆愣片刻,待终于明白过来,这屋里发生了何事,将军对小姐做了什么。
将军果然对她家小姐没安好心,上次让她点迷香便是想对她家小姐干坏事吧……
想到这,清荷顿时涌出一股自责之情,胖胖的圆脸都皱了起来,眼睛也红红的。
她觉得她屈服在了将军的威严之下,害了她家小姐。
小姐看上去这般娇弱,将军虽然英俊高大,但威严深重,看上去便凶狠暴戾,旁人看到都会被吓到腿软……她家小姐柔柔弱弱香香软软的,定是承受不住会被欺负得很惨,不知道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可怜的小姐……
清荷一想到这事,便忍不住为她家小姐流眼泪,但……也只此而已。
她此时此刻一个字都不敢多说,怕又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被灭口……她赶紧跑了。
屋内。
在陈灼恶劣地用那种口吻说话时,陈念又是被她哥哥气到两眼通红。
“你就是故意的!!!你故意让清荷知道的对不对!坏蛋!!!”
陈念气呼呼的,只能又瞪她哥哥又骂他坏蛋。
她哥哥越来越混账,她瞪了他太多次,瞪到眼睛发酸,眼泪又止不住地开始流。
“呜呜,哥哥你现在总是欺负我!”
陈念被他哥哥的这些行为弄得头昏脑胀,身体的酸痛还未消褪,被子又捂得她身体发烫,她干脆就不裹了,抱住自己难过地哭了起来。
反正遮着也没用,她哥哥那眼神犹如实质,她抱着被子,怕是在他眼里也跟没穿衣服一样。
但陈念不知道的,在他眼里,她穿衣服和不穿衣服,还是有差别的。
就比如此刻,当她负气地不想盖被子,任凭乌发如绸缎般盖住肩背,她光顾着流眼泪时,她哥哥的眼神,明显和方才不一样了。
只是陈念没有看到。
“别总瞪你哥,念儿,你知道你每次这么瞪着我的时候,你哥心里在想什么吗?哥哥每次都想……”
陈灼走至床榻边俯身而下,凑到她耳边说了两个字。
顿时,陈念的眼泪都被吓得停住了。
不敢哭了,也不敢再瞪着他了,生怕他下一刻当真会这么做。
只是……陈灼下一刻真的这么做了。
“乖,让哥哥再弄一次好不好?最后一次。”他温柔地诱哄她,五指轻抚她背部秀发,“哥哥也让你弄,念儿,你当真不记得自己昨晚做了什么了?”
陈念死死咬牙,摇头。
“念儿,你这妹妹不是这么当的啊。”
陈灼嗤笑了声,点了点她额头:“既然忘了,那让哥哥来帮你想吧,帮你这个小坏蛋想,昨晚你对哥哥干了什么坏事……”
“不……”
陈念一直摇头,但她很快又被她哥哥捂住了嘴,后面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
陈念不明白,为什么在她身上,她这个哥哥会有这多的精力。
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他都仿佛是成了野兽。
还时不时地问她,记不记得昨晚对他做了什么。
陈念当真是不记得了。
她意识昏沉,头晕目眩,只觉得自己沉在一片深水里。
除此之外便没了。
虽然她看到她哥哥胸膛上的咬痕也极其震惊,很像……她以前会干出的事。
但陈念就是不记得。
不记得自己干过的事,只记得她哥哥的兽行。
“念儿,都这样了,你还要嫁给别人么?”陈灼把她紧紧捞在怀里,拨开小姑娘耳边被汗湿的发,“你的身体都记住哥哥了,还容得下别人吗。”
“要……”
陈念被他欺负惨了,一次又一次,她的身体和心都濒临破碎,却还是倔强地了回了这个字。
“行。”这个字被他在舌尖碾碎,陈灼笑了,含着她润白的耳垂玩,咬牙切齿,“哥哥替你求婚事。”
“替我的好妹妹求婚事。”
-
经过这次之后,陈念想要逃离她哥哥的心便到达了顶峰。
她实在是受不了了。
他根本没有把她当妹妹,而是他的禁|脔。
磨人的一个上午过去后,陈灼终于放过了她。
叫水,亲手替她沐浴洗净后,陈灼换了衣衫。
一身紫色锦缎袍服,腰缀麒麟革带,乌发高束,看去是衣冠齐整,一丝不苟。
丝毫没有方才的迷乱和浪荡,浑身皆是透着一种冰冷的锐利感,极俊美,也极令人畏惧。
陈念忍不住瑟瑟缩着身子。
将要离开时,陈灼望向她的目光沉炽又冷郁,可偏偏那泛了红的眼尾又带起一点笑。
笑着说,说他进宫定会解除她与皇帝的婚事,不让她嫁给皇帝为妃,替她求与陆良清的婚约。
但陈念已经不信了。
他说了太多假话骗她。
陈灼进宫之后,陈念一个人恹恹地趴在花园的石桌上。
陈母偶然经过看到了陈念,想起今日陈灼叫水一事,她便已然知晓这二人发生了什么。
“这小丫头当真是个祸害,被册封为妃了还要和灼儿勾搭在一起,怕是会害了整个陈府!我当初就说了,不该让她进陈府!”
“是是是,夫人说的人,您别气坏了身子。”陈母被气到身形不稳,旁边的丫鬟赶紧扶着。
只是她虽然气得珠钗摇晃,步子都不稳了,但因着陈灼,陈母亦不敢去找她麻烦,只是停下剜了她两眼,又忧心忡忡地捏紧帕子,转而走了。
而陈念,根本就不知道陈母经过了此处。
她此时满脑子都是昨晚和方才发生的事。
春日明媚,园子里百花盛放,还有蝴蝶在花间飞舞,偶尔还有一两只会停在她发上,但此时,陈念却无心赏花。
她还在想,要怎样才能摆脱她哥哥。
她真的还能嫁人,嫁给陆良清吗。
要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她嫁给她的如意郎君,他也娶妻,多好。
这样,让他和她都可以过正常的生活。
就在陈念这般想着时,清荷忽然朝她走来,说:“小姐,林家千金来找您了,说是……”
清荷猜到了将军和她家小姐的事。
或是根本不用猜,今日上午,这大白天的,将军在她家小姐的闺房待了整整一个上午。
还频繁叫水。
似是没有一点要遮掩的意思。
房间里还会传出那种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几乎整个府的人都知道了。
……
清荷知道她家小姐心情不好,便例行禀报一声,正准备问她家小姐要不要打发回去时,林采薇尖细的声音已经飘了过来。
“念念!”
陈念只一个眨眼,清荷的话还没说话,林采薇便出现在了她面前。
一袭杏黄织锦长裙,摇着团扇,她的面上渗了薄汗,看上去似乎很急,一双柳眉皱起,满脸愁容。
“采薇,你怎么来了?”陈念递去帕子给她,不解问,“发生了什么事了,你怎么跑得这么急,脸上全是汗。”
旁边的清荷见次也就没有多说,退下了。
一时间,这偌大的花园除了百花和蝴蝶,便只剩这陈念和林采薇。
“念念,你,你还好吧?”林采薇虽有事有求于她,但她未开口直言,而是拉着她的手轻轻拍着,假意关心了她两下,“昨日之事当真是吓死我了,没想到竟是会碰到一个藏匿在那的采花贼,早知道打死我都不带你去那小倌馆了。”
“幸好武宁王英勇,一剑杀了那采花贼,不然要是你出了了什么事,我当真是对不起你哥哥……”说到这,林采薇竟是以扇掩面,低声啜泣,哭了起来。
陈念顿觉莫名,她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来,便没有说话,又撑着脑袋,看着花园里的桃花树发呆。
昨夜,一片昏沉之中,她也看到了窗边盛放的桃花。
还有那副流汗的男人躯体。
令人血脉贲张,也很吸引她,诱惑着她。
她当时好似张口就咬了……
陈念微微蹙眉,似是想起来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但很快她一眨眼,这些片段又不见了。
仿若从未存在过一般。
林采薇假意哭了一会,低着头,用帕子擦了擦眼尾并不存在的眼泪后,很快就换了一副神色。
关心和问候结束,她想起今日来此的目的,甚是亲昵地往她这处靠,“念念,你上次说的话还算数吗?”
陈念脑子里方才还是桃花和流着汗的男人肉|体,被她这么一问极是茫然,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什么话?”
说到这,林采薇以扇掩面,看上去还有几分娇羞:“你上次说的啊,会帮我搞定你哥哥武宁王,让我当你嫂子。”
这句话落,林采薇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四周,压低了些声音,附在陈念的耳边说:“还说会下药帮我呢。”
林采薇之所以这般想嫁给陈灼,当武宁王夫人,一方面的确是一见倾心,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他的权势。
他权倾朝野手握兵权,就连当今圣上都要礼让三分,而她爹爹近年来被仕途不顺,屡屡被人打压,如今又无辜卷入一起案子,如若无人出手相助,怕是会有牢狱风险。
而眼下朝堂之中,能轻而易举翻云覆雨的人,便是武宁王了……
若是她当真能当上武宁王夫人,那么凭借武宁王的权势,他们林家必定能扶摇直上,她也不用担心她爹爹了,还能享尽荣华富贵……
“念念,你忘了吗?就在我们去小倌馆的马车上,你可是亲口答应过我的。”见陈念呆愣好久都未回,林采薇又说了句提醒她。
这下,陈念方才想起了这事。
去小倌馆的马车上,她的确说过这话,帮林采薇成为武宁王夫人,嫁给她哥哥。
不行的话,便对她哥哥下药。
“下药……”
陈念轻声呢喃着这两个字,她似有心事,还在想着逃离她哥哥的事,眼睫低垂间,如水杏眸似是蒙了层氤氲水雾。
“对啊!”林采薇挽住她胳膊,脸靠在她肩上,模样看过去很是亲密,像极了情深的姐妹,“而且,你哥哥也该娶妻了不是?让我当你嫂子不好吗?”
“念念,我跟你说,我你哥哥武宁王可是一见倾心,你这次你一定得帮帮我啊,我是真的喜欢你哥哥……”
说完,林采薇当真掉了几滴眼泪,用团扇掩住脸啜泣呜咽。
被林采薇这么一提,陈念混沌的脑袋里忽然闪过一道光。
她自认为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
如果哥哥真的娶了妻子,他有自己的夫人,定不会如现在这般对她了……
她也可以嫁人,离开这样的哥哥,去过正常生活了……
一想到这,陈念当即便应了下来:“好,我帮你。”
她轻哼一声,捏紧了手。
反正对哥哥下药这种事她轻车熟路,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哥哥这么坏,她,她不能心软!
第46章
陈灼进了宫。
他未去见太后,而是去了御书房,当真说了此事。
退了这赐婚。
“吾妹年纪尚小,又出生乡野,着实担不了这贵妃之位,这婚事,臣这当兄长的便替她拒了。”
御书房里,陈灼直接退了这婚,话里,丝毫没有回旋余地,也无一丝请示的口吻。
仿若他只是来通知皇帝此事,而不是来征求这皇帝的意见。
语气冰冷,周身气势凛冽迫人,仿若严霜寒剑,脸上亦无丝毫臣子对皇帝该有的畏惧,恭敬。
此时,陈灼是连装都懒得装了,狂妄尽显。
这婚事,皇帝同不同意都得退。
这退婚的要求说出后,御书房里死寂半晌。
两边垂首立着的太监宫女皆是面如土色,大气都不敢喘。
皇帝萧怀停笔,披着大氅坐在龙椅之上,眯眼看向面前的豺狼虎豹,野兽一般的将军。
他看上去仿若气定神闲,唇边始终带着一丝淡笑,只是那苍白的脸比雪更甚,无丝毫血色,而那搭在龙椅上的手紧握成拳,嶙峋手指不停颤抖,指骨突出,一缕日光照在上面,仿若下一刻便会破碎消失。
他这皇帝当成了这样,有何意思。
从即位起,便被面前这狼子野心的人压制,毫无还手之力。
如今,竟是连个婚事都要不了。
“武宁王当真是威武,气势逼人。”
良久,萧怀松开了将要断裂的手,面上仍是那副清冷病弱的脸色。
只是,这句话说完后,他胸腔处气息不稳,重重地咳嗽了起来,慌忙去拿绢帕抵住口鼻后,待咳嗽平复,绢帕上已然满是鲜血。
萧怀低头看了眼绢帕上的血,眼中毫无波动,扔在案桌。
旁边的太监见此连忙上前,递了一片新绢帕过去。
“这婚事,若是朕不想收回,武宁王当如何。”萧怀擦了擦发白唇边的血,笑道,“你武宁王的妹妹如此金贵,连朕都配不上要不了,是么?”
萧怀向来以平静病弱示人,极少说出此等言语。
今日,他竟要掩饰不住了。
这气氛已然剑拔弩张,但陈灼从未将这皇帝放在眼里,只说道:“这妹妹是本王的心头肉,陛下乃为一国之君,还是当以大局为重,莫要因为这婚事失了如今之位。”
这话一落,萧怀那双琉璃眼猛地震颤,似是将将碎裂一般。
陈灼却依旧如初,身姿挺拔,散漫狂妄不减,虽垂首行礼,但谁处于掌控之位已然明显。
自这皇帝登基之日起,他便不曾握有实权,自然也占不了上位。
以前,陈灼只想着征战卫国养妹妹,从未生出谋反之心
如今,这皇帝想要借他妹妹除掉他陈灼,便是另一回事。
他陈灼,从来不是心慈手软之人,若非如此,也当不得这将军位之位和常胜将军之人,朝中之人也不是畏他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