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裴延城心口一紧,表情严肃:
“那能研究出什么嘛?”
若是哪天突然被他们发现了媳妇的不同寻常...裴延城一瞬间想得有些深。
白夏好笑地戳了戳他紧皱的眉心。
“当然不能了,我对植物的作用,是与生俱来的,我自己都无法解释,你们更不会清楚了。”
“那要是没研究出来,张教授一直追问呢?”
以张万清执拗的性子还真有可能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白夏倒不在意这些,难不成因为害怕未知,所以就避免了一切的开始?那她努力化成人还有什么意思。
张教授的性子虽执拗,其实最是好懂,他这么着急的拉着她做研究,无非是想找出原因,看看能不能优化菜种提高品质跟产量而已,包括能不能耐寒耐旱。
为的都是老百姓能吃口好的。
白夏拉着裴延城的手一起在桌前坐下,托着腮朝他眨眨眼:
“问就是你媳妇是天才,老天爷赏饭吃没办法。
第24章
自家媳妇神气活现的模样, 扫平了裴延城这一个多月的疲惫,萦绕在鼻尖的熟悉香味,总能让他的内心格外安定。
等吃过了饭天色也彻底黑了下来。
刚刚步入初夏, 夜里气温还有些凉,天生体热的裴延城, 就已经穿起了背心短裤。肩背极宽肌肉却并不过于夸张, 紧实的肌肉纹理被古铜色的皮肤包裹,充满了野性的力量感, 顺着逐渐收拢的腰线而下,是结实挺翘的后臀。
坐在窗前看书的白夏, 视线越过书页不自觉偷瞄。平时穿着宽松的训练服还瞧不出来, 没想到屁股这么翘, 还是那种肌肉紧实的翘法。
没多瞧上两眼, 站在衣柜前的裴延城, 就拿出换洗衣物走出了房间, 过两分钟就听见洗浴室里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白夏抿了抿唇, 突然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换了个背朝门口的坐姿。
已经洗漱后的她身上穿得是连衣的睡裙, 浅黄色的丝质布料很有垂坠感, 顺着倚靠在藤竹椅上的姿势,服帖地滑至小腿。宽松的圆领露出了精巧的锁骨,偶尔因为她抬手翻书的动作,显出一小片浑|圆的软|肉。
浴室的水声一停, 白夏耳尖也跟着动了动。
吱呀——
门从外侧被推开,房内的空气涌进来一丝湿气。
“在看什么?”
看见还坐在桌前的白夏, 裴延城自然而然地走到她身后,弯下腰亲昵的凑近, 也往书页上瞧,两人耳侧贴得极近。
淡淡地皂角香直往白夏的鼻子里钻。
他还洗了头发。
热水接触到微凉的空气,已经变得冰冷,顺着稍微有些长长的粗黑发梢,蓄成了一小滴晶亮的水滴,白夏不自觉得将注意力放在那颗摇摇欲坠的水滴上。
声音放轻,是跟白日不同的软糯:
“张教授推荐的生物科学丛书。”
浅粉色的指尖无意识地蜷了两下页脚。
“我媳妇这么用功呢。”
压低的磁性声音带着笑意,声带的震动终于将那滴不堪重负的水珠抖落。
啪——
滴落在白夏胸前的衣襟上。
明明没有声音,她却好像真真切切听到了这清脆的水滴声。
浅黄色的布料被氤氲出一小团水渍,丝质料子一入水就会变得有些透明,隐约透出点殷红的粉色。
白夏嘤咛了一声,像是被这滴水冰到,身子不自觉的往后缩了一下,却因为裴延城就站在她身后,看起来像是在投怀送抱。
女儿家的鼻音娇气十足,离她这么近的裴延城尽数收入耳中,喉结上下滑动,视线顺着她的目光也一起落下去,那滴透着殷红的水晕在浅黄色的睡衣上格外显眼,像是空白的书页上,不小心蹭上了一点口红印,让人忍不住想上手,看看能不能擦拭掉。
“抱歉,头发没擦干,给你衣裳弄湿了。”
裴延城声音沙哑,语调里却丝毫没有歉意。
滚烫的呼吸喷洒在白夏颈侧,有点痒痒的,让她不自觉想上手抓一下,却又被说不清的氛围弄得僵在原地,葱白的细指还捏着书页一角,淡粉色的指甲因为用力已经开始有些发白。
“没事,风一会吹就干了。”
“不行,夜里吹了凉风会感冒,是我给你衣服弄湿的,应当由我来擦干。”
身后的男人非常不赞同白夏这么‘不注意身体’的话,换季时感冒发烧频发,大多都是因为平时不注意保暖造成的。
春捂秋冻的老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他说得义正言辞有理有据,白夏慢半拍地转过脸,饱满的红唇刮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颚,残留的胡渣根部,蹭得白夏嘴唇有点发麻。正要说真不用擦,裴延城带着薄茧的指腹,就已经覆上了那团氤氲水汽。
裴团长向来言出必行,说要给媳妇擦干衣服上的水渍,那必须得说到做到。
许是晚上房间里的湿度的确大,弄了半小时水团不仅没干,还氤氲得越来越大,一路顺着前襟蔓延到了腰腹,再下去整件衣服都要湿了。
那怎么办,估计是衣料实在是太吸水,为了防止媳妇穿在身上感冒,裴团长只能亲自脱下来放在椅凳上晾干了。
谁叫他很有健康防护意识。
白夏双颊泛着桃红,氤氲着雾气的眸子盯着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的男人,红肿的檀口微张,脑子还有点懵。
这就......生生一脚刹车踩到了底?
想着刚刚急不可耐要突出包围圈的小延城,跟个小牛犊似的,精神气十足。
甚至现在还有着无法忽视的强烈存在感。
白夏眼波转了转,聪明的脑袋瓜一瞬间就顿悟了。
暗自叹口气。
果然只是中看不中用嘛。
渴望的视线渐渐转成了怜悯,白夏奋力的从男人怀里抽出双手,扭着丰|臀蹭啊蹭啊蹭到了床头的靠枕上,不着寸缕的肌肤光滑的就像一尾鱼,双臂环过裴延城的后颈,将男人刚毅的俊脸埋在自己怀里。
右手还安慰似的轻拍他的后背。
语气有点遗憾跟言不由衷:
“乖,没事的,我不嫌弃你。”
其实想取乐方法也是挺多的嘛,往年还有太监丫鬟结为对食的呢。
白夏心里打着盘算,想着是不是该找一些这方面的书籍,给裴团长学习借鉴一下。
好不容易忍住立刻将人拆吃入腹的冲动的裴团长,又被行为大胆的媳妇弄得心惊肉跳。
刚艰难地抬起脸。
才慢慢回过味。
???
他被嫌弃了?
*
经过一夜的‘报复’,第二天等太阳都升起了,裴延城才出门往审讯室走。
隔壁正在前院给小宝喂米糊的王小莲,瞧见安全无恙返回军区的裴延城,难得大着胆子主动打了声招呼。
见人走远,立刻攀着围墙朝裴家窗户洞的位置喊白夏。
“小夏?小夏?起了没?”
委屈地趴在床上的白夏,身形还有些透明,王八蛋裴延城,昨晚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就压着她啃,难不成是属狗的啊,这么喜欢咬人。
要不是最后她反应快化成了魂体,还不知道要被他咬成什么样。
瞧见身上还星星点点的红印子,尤其胸前的一片更是重灾区,衣服刮上去还有些刺痛。白夏扁着嘴换衣服,隔了一夜即便印子已经淡了很多,却还是异常的显眼,可见昨晚那厮下嘴有多狠。
穿戴整齐后,才出来回应王小莲。
“才起,差点睡过头了。”
她穿得是一条收腰的长袖布拉吉,长至脚踝的裙摆下是一双棕色的小皮鞋,这一出来立刻就让王小莲眼前一亮。
原想说的话也被爱美之心打岔打掉了。
“小夏你这衣服真好看,不过早晚温差有点大,你小心别着凉呀。”
原是关心她的话,可听在白夏耳中,却让她想到了昨晚,不老实的裴团长也是靠这套说辞,硬生生将她从头到脚吃了个遍。
双颊不自觉泛红。
是气的。
尽知道点火不知道灭火,她能笑得起来才怪。
勉强牵起的嘴角笑得有些僵硬:
“不碍事,我抗冻。”
“那最好也注意点,对了,俺一早就刚看到你家裴团长出门了!俺瞧着好胳膊好腿的,一点事都没有!俺就知道他是个福大命大的。”
王小莲替白夏高兴,笑出了一口整齐的白牙。在他们村,裴团长那种面相就是命最硬的,一般人可不敢招惹。
“胳膊腿是挺好的。”
将她压得都动弹不了,谁能打得过他啊。
待白夏边说边走近,王小莲眼尖的瞧见了她脖子上的红印子,愣了两秒,立刻摆出一副过来人的表情,笑得一脸深意地打趣。
“瞧瞧俺这脑子!光知道替你高兴,忘了裴团长这么久才回来,你昨儿夜里肯定是累着了!今天礼拜天,你快再去睡一会儿!不然身体会吃不消的!”
白夏:......
两人越来越熟后,王小莲说话也越来越不拿她当外人了。
她真的好想回:裴延城要是行的话,吃不消的肯定得是他。但她不能说,事关男性自尊,要给金大腿留面子。
*
此时已经被媳妇暗地里嫌弃的裴延城,在审讯室有一会儿了。
徐昌平两天前,就被秘密移押回了军区,可惜他们还是晚了一步,让徐志和给跑了,万幸的是那地图真的夹在相框里。
“把他的认罪书跟供词整理一份,确认没有遗漏后让他签字画押。”
徐昌平在徐志和的心里没有多重要,这颗棋子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接下来就开始细数他的罪行来判罚。
“行,小李快去。”
跟在裴延城身边的张从发点头,招呼身边的一等兵去办,等审讯室只有他俩,外加一个昏迷不醒的徐昌平后,张从发压低声音问他。
“那周沐瑶呢?怎么处理?天天在审讯室里发疯,尽说些胡言乱语,她一个女同志我们又不能拿她怎么地!”
说得还都是惊天骇人的胡话,什么这个死了那个地震了,什么改革开放了什么做买卖发大财,任何一条传出去,她都得没什么好果子吃,披头散发跟疯了一样,真是折磨的张从发够呛。
越说张从发越气,总不能一天24小时都把她嘴给堵住吧。
“把她的案子跟徐昌平的并在一起,该怎么判怎么判,她要是再胡言乱语,就给她纸笔,让她全部写下来。跟她说,如果她说的属实,会考虑给她减刑。”
这话一出,张从发脸上的表情怪异极了,顶着裴延城锐利的视线,还是忍不住想发出灵魂拷问:
“团长......你该不会真的也信了她的话吧?”
废话,他媳妇都是妖精变的,灵魂穿越这种事情,好像...也没什么不好接受的。
裴延城没正面回答他的话,听他说‘也’,反倒好奇的反问:
“你指谁信她的话?”
“孔医生啊!这两天天天往审讯室跑,拿着针管非要给周沐瑶抽血,那针管这么粗!跟扎猪的似的,你说我能给他抽吗?到时候传出去还说我们虐待女同胞呢,犯罪分子也是人呐,连战俘我们都是优待的。”
哦,除了抬回来就已经奄奄一息的徐昌平。
说着张从发朝裴延城比划了下,孔长墨拿来的针管的大小。
说曹操曹操到,外间立马就传来了小李的叫苦声:
“孔医生您怎么又来了!我们连长说了,真的不能给您抽血,您这一管子抽下去她不得厥过去啊!到时候咱们也不好跟上面交代啊!”
“你还知道张从发只是个连长呢,他无法无天敢拦我,你也跟他有样学样,我说了对周沐瑶进行研究的申请报告已经递交上去了,不出一个月就会有消息,这管血早抽晚抽都要抽的,你现在卖我一个面子,我往后也会记着你的好。”
请了长假的孔长墨,已经很久没有再踏进医务处,这段时间不是在食堂拐角的小药园子忙活,就是关在家里不知道在研究什么,还到处搜罗一些灵异怪志的话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