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在前两天颓废的形象上,又多了几分走火入魔,镜片后的狭长凤眼有些狂热。
将人拦在走廊的小李叫苦不迭,他怎么这么倒霉,这个月刚轮到他值班,就惹上这么个人物。
孔长墨虽然是军医,但是在军区却有很高的权限,对审讯室来去自由,很多行动也都有知情权,更别说他对氢|弹计划的了解,这一切,可不仅仅是他拥有中校军衔这么简单。
“孔医生,我国不允许进行人体实验,你应该清楚的。”
刚从里侧走出来的裴延城,不留情面的拆穿了孔长墨的谎话,看着他手里拎着的医疗箱,浓眉紧拧。
“是啊,孔医生,要真能让你抽血我还会拦着你嘛?要不咱们进去聊吧?把事情都说说清楚。”
省得再三天两头找他麻烦。
张从发适时地接过话,视线却八卦的在两人身上来回转悠,表情却有些便秘,像憋着什么大秘密没法跟人说一样。
话落就率先打开了一间空着的审讯室,引着两人进来。
“裴团长,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你最好不要插手。”
孔长墨脸上挂着冷笑,从一早去食堂,听到他完好无损的返回军区的消息时,心里就格外的不平衡。
为什么偏偏他的手却受了伤。
灵敏的感觉到孔长墨对他的敌意,裴延城率先表示歉意:
“你这次受伤,是我安排有误,你父亲那边我会亲自去说明。”
他错认得干脆,一旁的张从发却不乐意了:
“哎,这当兵出任务怎么可能没有危险,怎么能是团长的责任呢!”
要真怪上他们团长了,那就太不讲道理了吧!都是华夏军人,难不成还要人保护啊。
这次手受伤,对骄傲的孔长墨来说,的确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虽然心里极度不平衡,但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对面张从发的防备姿势,他唇边溢出一丝冷笑:
“我还不至于这么没品,实不相瞒我几次三番想取周沐瑶的血液做研究,无非是为了我的手。”
视线下移,他右手腕已经拆了纱布,苍白的皮肤上留下一条蜈蚣似的肉色伤疤。
当初手筋被砍断了十几根,其实都已经接好了,伤口恢复的也不错,甚至上周孔长墨自己检查,除了小臂肌肉有些轻微的萎缩,其他都已经恢复到跟受伤前一致了。
可是,他就是无法拿手术刀,每次做恢复练习,没两分钟手都会不自觉的颤抖。
取周沐瑶的血液治病?
这话张从发也听明白了,但他表示无法理解。一屁股坐在审讯室的凳子上,苦口婆心的试图将他跑偏的脑瓜子劝回来。
“孔医生啊你怎么能信了周沐瑶的鬼话啊!氢|弹的事她就是瞎猜的!她不是还跟特务有来往嘛,猜到这些也不稀奇啊!毕竟咱们弹都已经研发出来了,那肯定是要用的啊!她要真牛逼,就该说出来咱们这个弹啊,是用什么飞机装到天上去的,怎么研究的!结果呢?一问三不知!”
好好地高材生怎么就魔怔了呢,就周沐瑶说的那些胡言乱语,他一分钟能编出八十条。
孔长墨可不管张从发怎么想的,只神情认真的看向裴延城,知道只有得他点头才行。
跟死活不信周沐瑶话的张从发不同,听过自家媳妇分析后的裴延城,其实跟孔长墨一样是有八分信的。
但是他却觉得采集周沐瑶的血做研究,并不能得出什么结果,毕竟按她的说法,她这具身体就是这个时代的人,跟你我没有什么不同。
不管孔长墨是想通过她,回到未来治疗手腕,还是想从中提取出什么万能的神物,裴延城都不怎么看好。
如果周沐瑶的身上,真的还有这种神秘力量,她又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沉吟片刻后,裴延城还是没有掐断孔长墨的念想。
“明天带周沐瑶去做体检,抽下来的血你可以自行处理。”
末了余光扫到他手里的巨型针筒,裴延城还是多加了一句:
“别抽太多。”
等人激动的走远,张从发急的一拍大腿:
“团长,你怎么能真任着孔长墨胡来呢!今天让他抽了血,假如明天就要来割周沐瑶的肉咋办!”
“能咋办?拦着啊,你这几天不是拦得好好的!”
话落裴延城也率先走出了审讯室。
瞧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张从发憋闷地直磨牙,嘴里絮絮叨叨,极度不忿的疯狂摇头。
“还帮着人家出主意呢,都不知道人早就盯上你媳妇了。”
*
下午三点多,阳光正好。
白夏结束了修炼站在窗前,望向后院的菜地。
不知道是昨天撞见的太尴尬还是怎么的,今天下午张教授竟意外的没有来她家。
就着好晴天,金大腿又回到了身边,白夏也不打算一直待在屋子里修炼了。从客厅里搬出一张藤椅,直接就摆在了后院。
左手边压水井的水池上,还放了一小碟洗干净的杨梅。是中午裴延城带回来的,个头不大,瞧上去却特别新鲜,是士兵在西边开荒时摘得野杨梅。
白夏悠闲地躺在藤椅上晒太阳,笔直的长腿无处安放,她还多拿了一个小木凳,脱了鞋将脚搭在上头,细嫩白净的脚背挺秀的微微翘起,上头贝壳似的粉白指甲都精巧可爱。
抬手捻了个杨梅含进嘴里,贝齿轻咬,立刻酸的她止不住的分泌口涎,却又不愿意吐掉,用力砸吧砸吧咽了下去,剩下的核都习惯性的留种保存下来。
军区在西边开荒是从年初就开始了,每个团都调了一部分新兵过去,据说还在鼓励家属们也去开荒,而且家属开出来的地就跟自留地一样,完全属于自己。
开多少得多少,说不心动是假的。
前几天王小莲还跟她提过一嘴这个事,遗憾自己要带大宝小宝抽不出时间。农村出来的都对种地有种别样的感情,能有自己的一块地是每个庄稼汉做梦都想的事。
白夏不是庄稼汉,她喜欢的也不是地,而是种植。
初夏的太阳还不是那么灼热,晒得白夏暖洋洋有些昏昏欲睡,心里头思量着哪天去西边开荒的地方看看,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感觉脚心有些发痒,白夏闭着眼无意识地缩了缩,刚甩开这恼人的痒意,却又被对方得寸进尺的袭上来,气得她猛然一抽,不仅没抽动,脚上的触感还变本加厉的加重了力道,时不时还换着角度揉捏。
灵活的就像是人的手一样,粗粝的触感让白夏猛然睁开了眼。
果然是不务正业的裴团长。
躺在藤椅上的女人娇俏的睨了他一眼。
身上这难看的红印子还在,气可还没消。
“我当时谁呢,原来是你这个登徒子。”
说着就抬起另一只脚去踹他,结果没把人踹疼,反倒两只脚都落到了‘贼人’手里。
裴延城每次笑起来幅度都不大,只嘴角微微上扬,有时候从侧面看,就有种蔫坏蔫坏的感觉,白瞎了她原以为对方是个老实的。
“还气呢,我保证以后轻一点。”
粗哑的声音压低,听着有些麻耳朵。
说着裴延城一手就握着白夏的两个脚腕,将她双腿抬起来,自己坐在了小木凳上,再无比自然地将她的脚搁在自己腿上,手法轻柔地给她捏脚。
粗糙的深色迷彩裤,将白夏的小脚衬得更加秀美。
听到他这么说,白夏可一点没被安慰到,漂亮的桃花眼一瞪,这是轻一点的事嘛?
这是做事有头没尾,虎头蛇尾,有始无终,是不负责任!
你要让她守活寡就老老实实的别没事动手动脚,自己不行还非要惹火,她也是个成年人好不好。
昨晚的煎熬好像还在眼前,白夏越想越气,脚下用力一蹬,声音委屈:
“你要是不行晚上就别那么缠着我!”
多受罪啊!
眼瞅着太阳下山,刚走进后院来收衣服的王小莲,就将隔壁‘如泣如诉’的埋怨听个正着,手里的挑衣杆哐当掉在了地上。
原来裴团长不行?!
第25章
下午呈了口舌之快, 当天晚上就遭了报应。
白夏心里那个悔啊,缩在被窝里哭唧唧地咬被角。
经过几个小时的折腾,她都迷糊糊的都快不记得那话出口后, 裴延城是什么反应了。只觉得空气都跟着安静了下来,就像按了暂停键。她自觉理亏, 不该秃噜嘴将他的秘密给说出来, 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所以,隔壁王小莲震惊的抽气声, 就显得格外大。
白夏心虚地想缩回脚,拉拢着小脸可怜巴巴的。那厮却闷不吭声, 手劲极大地一手握住她双脚, 另一只手臂迅速横过她的后腰。
只觉得天旋地转间, 人就被他扛在了肩头。
晚节都要不保的裴延城, 也不管朝这边望的王小莲了, 大马金刀的就往屋子里走, 皮质的军靴落得每一下都极为用力, 哐哐哐不像是踩在地上,而是砸在了白夏忐忑不安的心口。
“裴郎...你干什么呀。”
敏锐的第六感让白夏本能的开始服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自觉能屈能伸的女妖精,不安地在他怀里扭了扭身子,只想挣扎着下来,却被抱着她的人箍得更紧。
一路上都默不作声, 只能得到耳边胸膛,传来的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白夏偷偷抬眼去瞧,卷翘的羽扇长睫细微的轻颤。
他乖戾的眉眼不笑的时候还真有点唬人。
裴延城咬着舌尖, 在心里哼了一声,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这么叫他,虽然有点好听,但还不能原谅她。
虎着脸,漆黑的脸色依旧没有好转。
这女人是个吃软怕硬的,现在瞧着乖乖顺顺,要是再轻易放了她,指不定搁心里,又给他贴了什么气死人的标签。
男人一路上搂着她进了卧房,直到临到床边才停下脚步。低头在她肉感十足的脸颊上,威慑性地轻咬了一口,像是标记猎物的头狼,沙哑的声音顺着上下滑动的喉结,从犬齿缝中挤出来。
“我本想等你了解了男女情爱,愿意彻底接纳我后,再对你......
却没想到,倒是我做错了,竟然不知道我媳妇这么急不可耐了,既然如此,我还忍得这么辛苦干嘛。”
怀中人就像一朵正在含苞待放的娇花,看着她一天比一天娇艳,裴延城早就不想忍了,若不是还记着结婚那晚暗自下的决定,他何苦自虐,结果这丫头反倒以为他不行。
裴延城气得想笑,也是他自己蠢,这小妖精本就是花变得,他却蠢得非要以人的角度去想她。什么时候彻底接纳他,又或是她明不明白两人结合的意义,这又有什么关系。
自打这只腊梅偷摸落在他背包上,被他带回军区养起来的那刻起。
这根娇艳的花枝,就已经烙上了他裴延城的名字。
只要这辈子能跟她一直在一起,就是永远只被她当做提高修炼的工具人,裴延城也甘之如饴。
*
窗外是明媚的晚霞,一帘之隔的屋内,已经陷入了焦灼的你来我往。
白夏不知道途中自己昏过去几次,只记得她每醒来一次,窗外的夜色就深一分。
看似终于结束了,她委屈地趴在床沿,露出的玉臂旧印为消失,又添‘新伤’,麻涨的小腹下还垫了一个枕头,下陷的腰肢与本就挺翘的后臀几乎形成了一个直角。
窗外早已陷入了深夜,透过浅色的窗帘,能瞧见明亮的弯月高高地挂在树杈上,好像在嘲笑她的自作自受。
活该被人当煎饼翻来翻去。
“合格了吗?”
餍足的声音在白夏耳后响起,灼热的呼吸让她头皮都有些发麻,只觉得身后人粗糙的耻|毛刮得她腿根疼,连带着小肚子都条件反射地一抽一抽的。
岂止是合格,简直超出白夏的‘预期’太多,她都恨不得爆粗口。
但是,有种人越是‘实力’比不过别人,就越是喜欢嘴上讨便宜。
越菜越刚。
俗称死鸭子嘴硬。
声音都喊哑了还强撑着面子哼唧:
“嗯......勉强吧。”
若不是这一副精疲力竭到可以任人鱼肉的姿势,说不准这话还有一分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