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表叔他男二上位了——一吱兔球君【完结】
时间:2023-04-17 17:34:36

  “大人, 大人恕罪, 我们只是饭后闲谈,罪不至将我们抓走呀!”
  两个姑娘没遇见过这种阵仗,已经吓得哭了起来, 梨花带雨的,百姓们都看着,那些衙役都不忍心继续动手了。
  “大人, 这……”领头的衙役有些为难, 去看宋昕。
  宋昕却无动于衷, 给了众人继续的眼神。宋昕从来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 女人在他面前哭, 他从来没有任何表情。
  衙役们得令,不再犹豫, 几下带走了两个说闲话的姑娘往府衙方向去了,只剩信鸿陪宋昕站在原地。
  一场闹剧散了,茶铺又归于宁静。
  唐姻站在宋昕对面只是垂着头, 不去看宋昕的脸。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表叔为她解围,昨夜又送她回府扯坏了背上的伤,她是该关心的。
  还没等心里盘算完,宋昕先开了口:“姻姻,你怎么来这儿了。”
  唐姻继续不与宋昕对视,显得拘谨万分:“回表叔的话, 我来给姨母买茶。”
  唐姻回答完, 便没声音了, 宋昕眉梢一动,很快察觉出唐姻的异样,小姑娘低着头一言不发,一双小手无措地交握着。
  便主动道:“那茶可买完了?买完了,我送你回去。”
  茶铺老板正巧提着茶过来,交给了香岚。马车就在茶铺外边,宋昕等着唐姻移步,唐姻却不动:“我还有别的事,今日便不和表叔一起回去了。”
  说完,唐姻朝宋昕曲了膝,领着香岚“逃走了”。
  宋昕看着小姑娘慌张的背影,隐隐觉着不对劲,可具体为何,宋昕不清楚。
  只是宋昕还有事要去府衙处理,便没追究,先行回府衙去了。
  “那两个姑娘可审过了?”回到府衙,宋昕第一件便问的此事。
  衙役回话道:“问过了,只是这两个姑娘所说的也是道听途说来的,一个传一个,到她们那里这消息不知传了多少次,从她们口中暂时问不出谣言的源头。”
  宋昕也明白,叫衙役放人,事情他会继续查。
  忙了一阵,到了涂药的时辰,宋昕放下公文,信鸿拿着外伤药过来,为他宽衣解带。
  宋昕宽阔的背脊上,伤口惊心怵目。
  信鸿小心翼翼地上药,都有些不敢下手,这是新伤口血痂还没结好,看着就疼,也不知他家三爷是怎么挺着的。
  “三爷,您现在身子有伤,郎中说了,要您多休息,今日便早些回府吧。”
  信鸿只是试着劝劝,并不指望他家三爷能听进去。
  谁知宋昕这次少见地点头:“也好,备车吧,这就回府。”
  信鸿心想,他家三爷背上的伤指定是太难受了,换做往常三爷绝不会回去的。
  不多时,宋昕到了宋府,门房先生见是宋昕回来,过来牵马车。
  宋昕下了车,忽然朝门房先生问:“唐四娘可回来了?”
  “回来了,和夜阑院的香岚丫头一道回来的。”
  宋昕颔首:“什么时候回来的。”
  门房先生回忆了一下,道:“大概不到午时。”
  依时间算的话,那便是从茶铺直接回了府,唐姻为何骗他,说还有事。宋昕眉峰蹙起,“嗯”了声,跨进了府宅门槛,一路往雪兰院去了。
  落霞洒落在雪兰院的荷花池内,片片碧绿之上点点金光。
  宋昕坐在书房,透过窗子静静看着窗外连绵的碧荷。正是花开最盛的时候,盛放的淡淡花香也比往常浓烈了些许,这清新的花香,与唐姻身上的味道有些相似。
  背上的刺痛传来,宋昕闭上了眼,脑海中却是少女早些时候拘谨的模样。
  他想见她。
  “信鸿。”宋昕叫来了信鸿,想了想,吩咐道:“去把梁如意接过来。”
  信鸿过去是不信的,他们三爷不是不喜欢孩子么,怎么忽然就转了性子,不过那小如意确实可爱。
  信鸿应下,接人去了。
  不大一会,就见几个人影远远过来了。
  宋昕目力极佳,只远远一眼,便分辨出来者并非唐姻。
  香岚领着梁如意过来了。
  男人如墨的瞳孔不着痕迹地缩了缩:“唐四娘呢?”
  香岚也不清楚,往常三爷想要看小如意,都是小姐高高兴兴领着孩子过来的,也不知怎么了,今日信鸿来找人,她家小姐一听,反而愁云惨淡的,只叫她领着如意过来。
  她想来想去,觉着大概小姐是因为早些时候那些姑娘们的闲话而烦心,便把自己的这个猜测说了出来。
  宋昕招招手,唤小如意,让香岚先退下去了。
  “如意,你唐姻姐姐呢?”
  如意比划着:姐姐在院子里,坐着,发呆。
  梁如意听唐姻和香岚聊天的时候知道宋昕背上受了伤,随后又指了指宋昕的后背,小手一边轻轻比划着,用唇语问宋昕背上的伤势。
  没多大一会儿,香岚领着梁如意回了夜阑院。
  唐姻有些恹恹,坐在院中的石凳上。
  见人回来,眼神回了神,问香岚:“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香岚不知道,她领着梁如意一过去,宋昕便领着梁如意进了书房玩儿,她去一旁候着,并不清楚为什么,接回梁如意的时候,是信鸿领着孩子出来的,她未曾再见到宋昕。
  小如意却牵了牵唐姻的手,手口并用地解释:三叔叔说他背上的伤太疼了,所以我只待了一会儿,就让我回来了。
  唐姻蹲下身子:“他的伤,是严重了吗?”
  小如意非常确信地点头:可严重了,我走的时候,他要躺下歇息呢。
  “……这么严重。”
  唐姻担心起来,三表叔是一个隐忍的人、凡事都喜欢自己扛着,听如意的说法,表叔的伤势大概真的非常严重,挺不住了,才这么早休息的。
  她想去看宋昕,忍了忍还是放弃了。
  唐姻有些六神无主,叫人先领着如意下去。
  香岚被她留下。
  “小姐你今日怎的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没事。”见梁如意走远了,唐姻问香岚:“今日叫你查谣言的事可查清楚了?”
  香岚的表情变得气愤起来,却有些犹豫。
  唐姻让香岚但说无妨,香岚才开口:“查了,只听说谣言是走水当日便从程家别院传出来的,眼下、眼下全苏州茶余饭后的谈资都是这事儿,越传越离谱,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想的,只是一个“听说”就深信不疑,跟亲眼见着了似的。”
  唐姻并不意外:“看来最初的始作俑者,应该是那日去程家别院赴宴的人。”这是谣言的起点,只是那日去的人太多了,很难查清楚是谁。
  香岚道:“小姐,不如我们报官吧!让大爷、三爷抓到那个散播谣言的人!”
  唐姻何尝不想,可是,如香岚所说,她的谣言在苏州城里已经传遍了,她就算报官又能怎样,难不成将那日赴宴的人都捉进去一一审讯?
  真要是这样,说不定那些谣言还要烧到大伯父与三表叔身上。
  现在的案子那么多,花费大量精力去差这种“莫须有”的事儿,她又不是皇亲国戚,若真去查了,大伯父他们免不了要被人扣上一个“以权谋私”的帽子。
  悠悠众口,是管不住的。
  不仅唐姻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任谁都解决不了,眼下最好的办法,只能等着这段谣传自己揭过去。
  “算了,先不想了。”
  唐姻心里乱糟糟的,糟心事一件接着一件,她有些招架不来,干脆睡下了。
  可她这一夜却睡得不好,一会儿梦见牢里的父亲,一会儿梦见京师的母亲、姐姐们,一会儿梦见无数的造谣生事者编排她的谣言,一会儿梦见宋昕背上的伤。
  第二日醒来,唐姻整个人的脸色都有些苍白,气色很不好。
  中午时分,唐姻想着午睡片刻,香岚来报说:“三爷来了,现在就在夜阑院门口呢。”
  唐姻的困意和疲倦一下散了干净。
  她可以忍着不去找表叔,可表叔来了,她不能不见,这于理不合。
  展了展裙摆,起身去了。
  “三表叔,您怎么来了,不是背上受的伤严重了,您该多歇息的。”
  宋昕没有立刻回复她,少女敛着下巴,他看不清唐姻的脸,只看到小姑娘头顶的发旋。
  唐姻还是那个唐姻,可似乎有些地方不一样了,让宋昕无端生出了一种距离感。这般规规矩矩的模样,让宋昕忽然想起他刚刚认识唐姻的时候,一个寄人篱下、过于小心的小姑娘。
  偏偏是这个小姑娘,一举一动都勾着他的心弦,牵动着他的心绪。
  宋昕有些弄不清楚,那一晚唐姻分明说了,她喜欢他的,却忽然对他冷淡了。
  唐姻的样子,绝不是害羞。
  不论何种原因,眼下这种令他猜不透的无力感,宋昕不喜。
  “……知道我伤了,为何,不来看我。”他顿了顿,“是在烦心谣言的事么?”
  男人脸色肃穆,却无人发现,宋昕清冷的声音里藏匿着一丝委屈。
  他说过,他的伤口很疼的。
  “表叔不必挂怀谣言的事,您的正事要紧。”唐姻无法回答,至始至终都遵守了一个小辈该有的分寸:“都怪侄女喝酒误事,害得表叔的伤势严重,我给表叔道歉,既然表叔的伤严重了,便快回去歇息吧,改日您好些了,侄女再去看您。”
  唐姻行了个礼,又想逃,礼貌客气的语气,极力隐藏心中的不安。
  宋昕却敏锐地察觉出其中的微妙,一眼看穿过去,禁锢住了她的手腕。
  “姻姻,你在躲我。”
  宋昕的语气肯定,分明不是在询问。
  巨大的压力笼罩过来,男人的气场极强,像是一张网,让唐姻透不过气来。
  “……我、我没有。”唐姻抿着唇:“表叔您误会了。”
  “误会?误会什么?”
  宋昕很清楚自己的感受,也很清楚唐姻的变化,他攥着唐姻的手腕,唐姻挣脱了几下无果,也不再动了。
  唐姻的皮肤细嫩,方才挣扎几下,手腕上泛起了淡淡的红痕。
  “表叔,您松手……”
  宋昕皱皱眉,有些不忍,指尖动了动放松了力气,却还是不松手。
  男人如松柏一般挺拔岑寂,骨节分明的手掌却像是藤蔓一样抵死缠绕着她。宋昕身上过去令她安心的檀香气息,如今却变得令她不安惶急起来。
  唐姻不知道为何今日的三表叔变得有些严肃,虽然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模样,却让她无比担心。
  唐姻很清楚自己在担心什么。
  她怕宋昕知道,怕宋昕勘破她对他的那些小心思。
  如果表叔没有喜欢的人,她也许会表露自己的心迹,哪怕最后失败了,她也没什么遗憾。
  只可惜,表叔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她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和宋昕划清界限。
  “表叔,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您是我的长辈,所以请……请您放手、慎行。”
  少女最后几个字,几乎已经没有声音,却满是倔强。
  她不是没有底气,只是胆子小。
  宋昕面沉如水,薄唇紧抿,仔细的看着少女波光潋滟的双眸,似乎要透过这双明眸看到她的心底。
  男人的眼神似乎要将她拆骨入腹,唐姻心头猛然一颤。
  “慎行……”宋昕薄唇轻吐两字,目光不移,捕捉着唐姻每一瞬的表情,薄唇轻吐,“若如此,那夜,你为何要吻我?”
  宋昕的话恍若惊雷一般在她耳边炸开。
  她吻过表叔么?她怎么不记得?她只记得……
  唐姻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所以那晚她和表叔的一切并不是她酒后的醉梦,所以那晚模糊不清的片段,都是真的!
  宋昕看出唐姻的意思一丝迷茫,眼神更沉:“你,不记得了?”
  “我……”唐姻不好回答。
  她不是不记得,而是误以为那是南柯一梦罢了。
  宋昕显然已经从唐姻的表情中找到了答案。
  她记得,却还躲着他。
  他想知道为什么。
  问题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宋昕的语气放缓了些许:“姻姻,你为何,忽然躲着我?”
  表叔竟这样问她。
  事到如今,唐姻觉着自己看错了表叔。
  表叔是世人夸赞、皇帝钦点的探花郎,才华、相貌自不必说,在她的眼里,宋昕宛如一块冰清玉润的古玉,论高洁,世间无人能出其右。
  可她错了,表叔在感情上竟是一个伪君子、负心贼!
  那日她醉酒了以为是梦,所以没有控制自己的言行。可表叔那夜又没喝酒,他在有喜欢的人的情况下,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跟她……
  他该拒绝她的。
  “表叔,请、请您自重,您有喜欢的女子了,为何还要,还要与我……”
  那些话,唐姻说不出口,少女忽然红了眼睛,也顾不上手腕儿的疼,用力甩开宋昕。
  “表叔,您回去吧!我不想再与你见面了!”
  少女不仅眼睛红红的,脸上,脖颈上都红了,唐姻的皮肤白皙,淡青色的血脉浮在脖颈上,快速而有规律的跳动。
  显然是羞愤坏了。
  宋昕微怔,片刻后,清寂的眉梢却染上了淡淡暖意。
  他摸了摸唐姻的头顶,弯起了好看的唇角,倾身与唐姻平视:“如果说,我心仪的那个姑娘,是你呢。”
  空荡的院落寂寥无声,只有微风穿过两人的指尖,方才拔刃张弩的气息,因为宋昕的话而荡然无存。
  宋昕轻抚唐姻头顶的碎发,像是安抚一只受惊小猫,上一刻还伸着小小利爪的猫儿,此时却愣在原地,像是迷路了似的。
  “姻姻,别气了,嗯?”
  唐姻怀疑自己现在这会儿才是喝醉了、做了梦。
  表叔竟然说,他心仪已久的那个姑娘,是她?
  唐姻有些不敢相信宋昕的话,表叔不是一直把她当作小辈来看待吗?怎么她却忽然成了表叔一直心仪的女子?
  太过出乎意料,以至于唐姻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姻姻,所以你是以为我喜欢的是别人,才躲着我?”宋昕看着唐姻眨着小鹿似的眼睛,阴霾一扫而空。
  男人语气轻柔,像是一片羽毛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唐姻心头的那头小鹿又开始晕头转向起来,她点点头,也不知道这会儿是该尴尬还是该害羞,只是侧过脸,想不出任何对策。
  宋昕走进了些,拇指指腹试探地拂过唐姻羞怯又惊讶的脸颊:“我花了些时间才弄清楚姻姻对我是怎么样的态度,虽然时间有些久,但好在,并未错过。只是,我还有些遗憾……”
  遗憾?
  唐姻抬起头,跌入沉如星宙的眼眸。
  “该表叔先向你说喜欢的。”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