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奸臣白月光——一程晚舟【完结】
时间:2023-04-17 17:35:23

  说完,便见那车夫极不耐烦地拂袖,率着“家仆”一道回来。
  玉姝心底微凛,待车夫归来之时,绿芙也便上了马车。
  路清空了,马车缓缓驶动,玉姝指尖攥紧,余光瞥过车窗处,心底挣扎几息后,将一旁帷帽戴上,而后抬手掀开半卷车帘,美目轻转,倏地对上巷口那双干净的脸。
  玉姝装作微愕模样,而后高声朝外唤道:“停车。”
  马车骤然停下,玉姝掀开帷帽细纱,一双清凌凌的眸子看向魏康德,微颔首道:“魏公公。”
  魏康德亦是一怔,看向玉姝,揖礼温声道:“竟是玉娘子的马车,适才奴本想感激一番,无奈……”
  他话音稍顿,眉眼展开,褪去了一身宦官衣裳,一袭蓝衣多了几分清雅儒气,“幸而还是见到娘子,今日多谢娘子施手帮忙。”
  玉姝唇齿微翕,又垂睫答:“并非相助,不过是赶归家路程罢了,魏公公不必言谢。”
  “娘子已在京中购了宅院吗?昨日陛下还同奴讲,想要给娘子赐座宅子。”
  昨日……
  玉姝眼眸微闪,玉氏如今情形,皇帝不将自己压入牢中便是好事,怎会想要给自己赐座府宅?
  玉姝道:“承陛下隆恩,只如今已安定下来。”
  她眼眸瞥过魏康德前襟一条白绦,淡笑着问:“公公今日怎会在此?”
  提及此,魏康德面色露难,艰涩一笑:“出宫省亲。”
  看他似有难处,玉姝抿唇一息,想起那段飘坠白绦,后又问道:“眼下酉时将至,公公可会骑马?”
  魏康德抬目看她,眼仁微动,虽不知她何意,还是点头应着。
  “那便太好,公公如若不嫌,玉姝可借马匹予您。”
  天边金乌西坠,四周人声泛动。
  魏康德望着车窗内女郎如月般的眼睛,微怔了怔,前襟垂落而下的白绦隐隐浮动,黑白分明的眼睛很快又垂下,他躬下背脊,朝着车内微揖。
  阴柔嗓音道:“奴,谢过玉娘子。”
  待马匹缰辔交递于魏康德手中后,玉姝忽而弯唇一笑,春风拂过车帘,她看着牵着马的魏康德,撂了帘子。
  轻柔声音却随风飘了出来。
  “魏公公,夜里多抬头看看星辰,有想见的人。”
  耳边刮过簌簌风声,辘辘车声碾过巷子,陷入前方人潮之中。
  他忽而想起那时曾在少帝御案前掠过一眼卷宗。
  江左玉二娘子,年幼失怙,双亲皆亡故于马车坠崖,由其长姐琳琅庇护至今……
  握着缰辔的长指紧了紧,魏康德看着脚下石板路,眼睫垂着,腰背再弯,低低喃了一句:“许是只有娘子才信……”
  而后,他轻笑几声,嗓音不再似那般阴柔,带了几分清琅。
  ——
  暮霭沉沉,乌云压过金霞。
  马车缓缓停靠至杏水别院后门处,玉姝踩着轿凳下来,踏入府门,一路穿过府中廊芜,直往照玉院而行。
  行至垂花门时,玉姝忽而顿足看向曲廊另一端的影子。
  廊灯摇曳,玉姝眯眼透过火光仔细将那影子瞧清,正逢那人侧身,火光映出那人半张脸,玉姝随即微愣。
  廊角那头,男人也是此刻回首,军人何其敏锐,极快捕捉到了玉姝的目光,男人随即眼瞳震动,额间生了几分冷汗,赶忙转过身低垂着头,背对玉姝。
  玉姝心底顿燃一股烈火,熊熊而来烧至胸腔处。
  那张脸何其眼熟,曾在这照玉院中日日夜夜服侍她多日!
  她面色骤冷,提步越过垂花门,步子越迈越快踏入房中。
  杏水别院大门处。
  巷中笃笃马蹄声忽顿,一身玄金蟒纹长袍的男人从马背翻身而下,门外将士躬腰接过萧淮止手中缰辔。
  风灯焰光照过男人锋锐脸廓,萧淮止垂目理了理泛起褶皱的袖口,长眸微定,瞥过袖角一星血污,眉间躁意涌来。
  他掀目瞥过一侧躬立的将士,嗓音冷凛:“今日娘子何时归的,路上可曾遇见什么人?”
  将士此刻换了车夫布衣,一袭甲胄,犹疑着道:“日落前归府的……”
  察觉到他语气温暾,萧淮止耐心告磬,深邃五官随着光影摇曳,更显冷戾,将士接到目光,腿弯强忍着发颤,他还记得上回——
  主公这般神色,正是将敌军剐皮跺骨抛至城墙那日……
  思及此,将士赶忙镇声答道:“回主公……只是归府之时,东街口遇见有人马车坏了,尔等将路腾出,那车主与娘子答谢过几句……”
  车主与她答谢过几句……
  “如何说的?”
  将士垂首颤巍答:“车窗边说的,说得小声,末将没听清……但只说了不到一刻。”
  好得很,还与人说了一刻钟。
  当真是太纵容她了些,才叫她出了府门,便已与旁人有了攀扯!
  烛光摇曳,错落光影镀在男人深邃脸廓处,他迈步踏入府门,晃动的光照出他眼底阴云弥漫,似狂风海啸。
  橐槖脚步声响彻廊芜间,照玉院主屋的灯且燃着,窗纸勾勒出一道颀长高挺的影子。
  玉姝坐在妆奁台前,正对着铜镜摘下一只耳铛,房门忽地一响,她掌心微顿,紧紧凝着妆镜。
  阒寂中,唯有噼啪火声燃着。
  萧淮止目色逡巡在帘后那道纤袅身影上,喉头滚了滚,淡声道:“你可有话要对孤讲?”
  作者有话说:
  姝姝(生气!):当是你可有话要对我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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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蜜桃芝芝、星野 5瓶;贝斯陈 2瓶;欲买桂花同载酒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孤就该将你永生永世困着◎
  【032】。
  妆奁台前的身影忽而顿了片刻。
  玉姝握着指尖耳铛, 垂目看向铜镜里的自己,想起今夜游廊上的那张脸,她沉默地抿起唇角。
  火光曳过萧淮止沉黑的瞳仁中, 他长眸微动, 凝着那道纤瘦影子,见她迟迟不答, 也便迈了几步上前。
  镜中晃过笔挺长影, 玉姝唇间微翕:“将军可是累了?”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 可见敷衍。
  萧淮止眉心一折,朝铜镜里瞥去, 一眼捕捉到她眼底的淡漠,心口忽生窒意。
  原本堵在口中的质问, 瞬时碾作尘灰。
  他沉默地走至她身后,玉姝已将发钗卸下, 满头青丝如瀑散落腰际。
  方要起身时, 身后沉甸甸的重量便朝她如山倾斜般地压来。
  乌亮眼眸骤缩, 玉姝推手抵在他的胸膛前。
  萧淮止微弓着腰,双臂如铁壁铜墙般将她圈锢在方寸之间。
  他咬牙沉声:“你在闹脾气?”
  困在他身下的那双眼眸, 湿漉漉地将他望着,浓睫随着摇曳焰光而扇动, 清泠泠的嗓音回荡在二人之间:
  “臣女不敢,只是臣女想问——”
  她反问时,沉静潋滟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他,看得萧淮止双臂微震。
  紧接着,泠泠嗓音继续问:“大将军打算何时厌倦臣女呢?”
  玉姝的话化为一把利刃, 猛地扎入心间, 刺得人鲜血直流。
  厌烦?他也厌烦为何这么多年, 她总能入梦!
  让他变得这般疯魔。
  思此,萧淮止薄唇微动,手臂倏收,将她纤薄的肩轻轻握住,一把扯入怀中,温软贴着他滚烫如铁的胸膛,萧淮止才觉发胀的心平静了几分。
  另一只撑着妆台的手臂,将青丝下的细腰揽握掌心。
  玉姝知晓他们力量悬殊,也不做抵抗,只安静地任他抱着,俄顷,挟着男人清冽气息的话语落入耳旁:
  “近日城中多事,这几日孤会在府中加派人手护你,有何需要,便与孤说。”
  他转了话锋,将她的问题推至一旁。
  玉姝浓密睫羽擦过他玄袍前襟,眼眸泛冷,黛眉蹙起,只以沉默为抗。
  他不过是以冠冕堂皇的理由囚着自己。
  他到底还是不信自己,不信她不会跑,也不信她是对他存着几分……感激之情的。
  他曾救过自己的。
  思索间,玉姝轻闭上眼眸,凛着一口气,缓缓吐出。
  然而,萧淮止倏然一把攫起她的脸,揽握腰间的手轻易将她提抱至妆奁台上,极薄的衣料抵着冰冷镜面,玉姝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看她颤睫怜弱的模样,萧淮止长眸微眯,俯身而下紧紧锁住她饱满朱唇。
  唇齿交缠,口中滚烫的热意快要抵至她的喉间。
  吞天并地的窒息感,使得玉姝眼眶蓄满晶莹,面颊红润弥漫至那截莹白脖颈,将快要散去的红点再度灼上浓色。
  浑身发颤眩晕之际,口中才得以呼气。
  燃烧的烛光照着男人幽邃棱锐的脸廓,急速喘息后,玉姝抬目瞥过他的脸,而后继续追问他:
  “大将军左右是不曾信过臣女的,又何须护着?”
  萧淮止眉目一凛,察觉到她今夜格外反常,似字里行间都在呛他。
  “孤何时不信你?”
  他拧紧浓眉,长靴往前一迈,玄金袍角覆上她的裙裾,衣料相缠,他垂目凝视着她,眸光掠过她眼底闪动的泪光,心骤地发紧。
  好似明白了什么。
  比之方才,萧淮止语气柔了几分:“受委屈了?”
  粗粝指腹擦过玉姝眼尾洇坠的泪滴,心猛地被烫住。
  玉姝睫羽微翕,沾满湿莹,别过眼闷声答:“你安插在照玉院的人,我见到了。”
  眼下之意,不言而喻。
  他的指尖稍顿,恍然明白过来她今夜到底为何,原不是有了其他心思,他稍安下心,指尖勾住她垂落的青丝,沉眸遣散几缕阴霾,双臂将她拢紧包裹起来。
  慢条斯理道:“孤麾下并无女人,遂那时只得派手下之人护你,不过姝儿放心,孤吩咐过他们只能在屋外伺候,入屋子便不得抬首相示。”
  见他承认,玉姝深吸一口气,又将他的话锊了一遍,这般荒谬之事,他却不曾觉得有半点不妥之意……
  似一切都在他掌控中。
  她不禁眸珠一顿,其中,想必也包括自己罢……
  “大将军当真认为让一群男子以女身伺候未婚女郎,是合礼数的么?”
  萧淮止微微侧首,目光落在她红润唇间,轻描淡写道:“你是孤的女人,谁若敢看你,孤自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玉姝猛然记起那夜林中徐竣满是腐肉的扭曲面容,她拧紧黛眉,忍下心中恶寒,抬目凝睇着他,嗓子发紧问道:“大将军想要什么代价,是像徐家二郎那般,将所有人都砍去头颅么?”
  话音坠地,满室静默。
  烦闷沸腾的躁火在萧淮止心中充斥蔓延……
  透过跳跃火光,一双充满阴冷的凤目直直刺向玉姝,他沉了嗓音,压着厉声问:“姝儿今夜与孤闹这一场,是为那畜生?”
  玉姝一时气得语塞,她怎可能是为徐竣,待冷静几分后,她才开口:“徐太师只二郎一个嫡子,大将军不应如此树敌。”
  遽尔,本是昏黄通明的房间顷刻变为一片沉黑。
  玉姝眼睫猛颤,炽热的气息朝着她的脖颈袭来,萧淮止将头埋在她的肩上,附耳冷声道:“玉姝,别忘了那夜帐外,是你求着孤,要孤救你,也是你向孤承诺,再不会逃了。”
  滚铁般的掌一把掐住她纤弱的脖子,力度渐重,身后菱窗外投来几缕微茫火光,晃过男人满是冷戾的脸,玉姝眉眼泛过痛意,死死咬住下唇,渗出血丝漫入齿腔间。
  濒死的感受席卷着玉姝惴然心间。
  但都抵不过适才萧淮止的那句刺耳话语,是她主动走入他营帐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
  倏忽之间,她将眼眸闭上,安静地等待死亡到来。
  俄顷,脖间力道骤减,萧淮止沉眸微顿,窗外疏影浮过,他看见了玉姝满脸赴死的决然。
  心底一股极烈的怒火无处宣泄,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玉姝,眸色翻涌间,萧淮止张开獠牙,一口咬住她莹白纤细的脖。
  他的力道不重,却也不轻,丝丝痛意交织袭来,玉姝骤然掀眸,满眼错愕地盯着他。
  “你做什么!”她哑声睨瞪着他。
  萧淮止松开口,撩开衣领,大掌转过她的脸,让她借着窗外月色看得清楚一些。
  那是一排整齐小巧的齿痕。
  是她留下的。
  “烙印,从此,孤是你的,你也是孤的。”
  他丝毫不觉不妥,甚至多了几分兴奋,贴上了玉姝薄红的耳廓,一字一句说着。
  玉姝杏眸瞪圆,红唇翕动几番,羞怒一时涌入四肢百骸。
  烙印?亏他想得出来!
  她咬牙,生平第一次骂人声音都在发颤:“萧淮止!你是不是疯了?”
  萧淮止黑眸轻闪,倾身而下,如狂风骤雨般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唇,缠抵至喉,呜咽之声尽数吞没。
  铜镜倒出二人交叠的影。
  玉姝单薄的背脊紧紧抵在镜面上,大掌扯落披帛,坠向地面。
  凌乱的裙裾被他往上推,月光晃过大片莹白雪肤,修长纤细的腿晃在桌案间。
  沉寂的屋内,搅动着翻滚吞咽声。
  良久,萧淮止握着她的双手举至上方,而后在她耳边低喃道:
  “玉姝,孤就该将你永生永世困着,这样你便不会再如今夜般对孤露出尖牙。”
  长指抚过檀口,用力碾了一圈,缓缓撬开唇肉,萧淮止晦暗的眸底始终凝着镜子前想要蜷缩的娇弱女郎。
  沉金冷玉般的嗓音命令道:“张口。”
  玉姝愣愣地看他,缓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张口二字是何意思……
  清凌凌的眼眸瞬时红成一片,喉咙干涩得灼痛。
  沉默间,萧淮止长眸泛过阴凛,掌心顺着她青丝勾缠的腰肢往下探,一把捞起她细滑腿弯折高。
  “非要孤亲自动手?”
  痛、辱,羞耻,无数情绪百感交集。
  玉姝只觉得自己被撕裂成一块块碎片,随着身后遽尔晃动的铜镜,一起沉入无底的深渊之中,由碎片再化为粉末……
  她闭上眼睛,死死抑制住自己待会不要发出声音。
  她此刻须得忍耐着,为了阿姐,为了江左。
  一只白皙柔荑被他折起,紧紧按在镜面上。
  萧淮止盯着她发颤的睫,喉头滚动,以高位者的姿态反握住她的另一只手,引着触及腰间那截冷硬革带。
  “睁眼,仔细地看着孤。”
  作者有话说:
  更新晚了,今天好多事情不好意思老婆们!
  明天多更,请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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