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云朵也想到了这一茬。
她挠了挠头发,感慨道:“我感觉那几个老师演技也没网上说的烂,在他们对那种歌声还能赞不绝口时,我觉得他们演技真的……”
说到这,云朵迟疑了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恰当。
“……”
没等她说完,尤漾轻笑出声:“朵朵,我们看破不说破。”
云朵眨眨眼,呆萌地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两人走出大厅,人流稀散分流。
“不过,我觉得漾漾姐,你表现得超级棒!”看着周围没人了,夸夸群群主云朵女士再次上线,“虽然这是你的综艺首秀,但是我觉得你一点也不紧张欸。”
“有吗?”尤漾弯了下唇,故作谦虚地反问了下。
“有啊!”云朵小鸡啄米式点头,“你的举止很从容自然,我感觉台下的观众大部分都是落在你身上的,整个人就像个吸睛的天然发光体!”
也不知道这话有没有掺水加滤镜。
但看着云朵恳切的模样,自我感觉还挺良好的尤漾,便坦然地接收了来自小助理情真意切的夸奖。
“那我就放心了。”她愉悦地翘起唇角,尾音上扬:“等后面节目播出,再看看网友们的反馈吧。”
-
等“快乐环游屋”节目剪辑播出的这段时间,秦抱香觉得分外难熬。
毕竟这是他手下最为看好的艺人尤漾作为小萌新第一次上综艺节目,也不知道能不能带来正面回馈和粉丝流量。
云朵也多次在尤漾面前表达了期待和激动之情,说自己一定第一时间观看,并且发小作文狂吹她的美颜盛世。
尤漾本来还不怎么在意,被他俩一带动,也被感染了不少。
加上亲眼目睹了录制现场的嘉宾间的潜规则,她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网友们的真实评价和反馈。
河清难俟。左等右等,等到秦抱香都快要产生一种天荒地老的感觉时。
一周后,他满心满眼期待的节目终于开播了。
当天晚上。
配合着节目组一个星期前要求的宣传,尤漾登上自己那注册后快要长草的软件,转发了官博。
写了几句俏皮话,配了个可爱表情,发了条微博。
虽然粉丝数量只有可怜的两百多万,但这些都是她第一部 剧吸引来的实打实的活粉。
几个小时后,点赞数破了万,评论破千。
晚上,尤漾很有仪式感地给自己准备了夜晚放纵的蔬菜沙拉和低度数的,听说喝了有美颜效果的红酒。
就着客厅炽白的灯光,郑重其事地打开了质感精良的投影设备。
她打算等会将综艺画面投在前面幕布,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欣赏自己在节目里得体自然的表现,以及毫无瑕疵的盛世美颜。
等待开播前,尤漾翻看了一下微博评论。
下面一水儿都是喊她老婆和表达期待的评论,偶尔夹杂着几个土翻天的情话。
心情欢悦地浏览了半晌,红润唇瓣翘得差点能挂油瓶,彩虹屁还得看网友的,千奇百怪又出其不意。
直到眼角尾稍瞥见时间快到了,尤漾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机。
用银质刀叉卷了一口沙拉,樱桃萝卜脆生生的口感在唇齿间蔓延,乌黑清润的瞳仁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
心里数着前面的出场人数,尤漾估摸着自己大概的出场时间,心跳频率无意识地渐渐加快了些。
但随着屏幕上画面不断推进,进度条不断往前划拉。
想象中,她出场后惊艳四座颠倒众生的场景却迟迟没有出现。
尤漾又耐着性子等待了许久。
但整个开场都走完,她也没看见自己一个镜头。
“……”
尤漾难以置信地放下手里的叉子,腾出手打开倍速,直接手动划拉进度条。
一顿操作猛如虎,几分钟后。
在足足有两个小时时长的视频里,她只发现了自己转瞬而逝的孤零零的一片衣角。
“……”
殷红的唇瓣微抿,鲜红的圣女果汁液融入贝齿间,少女艳若桃李的脸蛋表情凝重。
与此同时,搁置在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是秦抱香打来的电话。
都不用接,用脚指头想想,就知道他是为这件事而来的。
“喂,香香。”尤漾接听。
电话一打通,那边就传来秦抱香火急火燎的声音,他甚至没有跟尤漾计较称呼的问题,直接开门见山:
“尤大美女!”
“你的镜头怎么都没了!??”
“这我也不清楚啊,你得问问节目组。”
往后一靠,尤漾倚在松软沙发上,卷翘长睫低垂,瞳仁眸幽深清冷,乌发柔顺地散落在伶仃白皙的胳膊上。
“那你也别着急,我去找人问问。”秦抱香猜到尤漾大概率不知道节目镜头的事,他只是来确认一遍和安抚当事人的情绪,“一定会帮你讨要一个说法的。”
“嗯。”尤漾情绪表现得很稳定,一双清澈的眼眸盯着还在播放的节目画面,嗓音沉着淡定:“我不着急。”
挂了电话后,尤漾蹙眉思索着。
录这期综艺前后,她想过最坏的结果是被节目组恶意剪辑,但没想到会有更恶劣的情况,就是她的镜头全没了。
云朵也在微信给她发来了慰问信息。
朵朵:【……漾漾姐,那个快乐环游屋是不是出问题了】
朵朵:【为什么我都没看到你,我差点以为自己找出了节目期数】
尤漾低着眼,纤白的指尖点点戳戳。
漾哩个啷:【的确出问题了】
漾哩个啷:【节目组脑子出问题了】
半分钟后,云朵回复:
朵朵:【小声哔哔:我也觉得】
对于毫无预兆地被后期“一剪没”这事。
尤漾不气是假的。
毕竟前些天,她耗费了那么多心思补了那么多功课去准备,配合着滴水未进地录制了将近一整天。
幸幸苦苦勤勤恳恳换来的成果,就这样被人轻而易举地抹灭,白白打了水漂。
再好的脾气也会起波澜。
更何况,尤漾脾性向来张扬肆意,软硬不吃,从来都不是一个软软糯糯的包子性格。
她直接质问了节目组相关工作人员。
漾哩个啷:【您好,我想请问这期播出的节目里,为什么会没有本人参与录制的镜头。我应该没有走错地方,也没有梦游吧。你方平白无故地删掉关于我的全部镜头,并且没有提前解释和沟通过,我对此表示十分费解。麻烦您予以我一个合理解释,谢谢。】
按耐着性子,加上了礼貌用语和敬词。
已经是尤漾对对面最大的尊重了。
毕竟,对方可是从未尊重过她。
或者说,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过,完全不把她当回事儿。
大概十几分钟后,对接的工作人员发来回复。
他的说辞很官方,先是道了个歉,说是节目时长有限,综合考虑过节目效果和效益后,不得不删除掉一些不必要的镜头,选取形成现在呈现出来的完整节目,其他一切照常。
尤漾扫了两眼。
发现通篇避重就轻,推卸责任,分外敷衍和不走心。
大概翻译成人话就是:
“时间就那么长,你个糊糊还想要几个镜头?”
“能上我们节目已经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还要求那么多,没点逼数吗?”
“虽然镜头没有了,但是通告费用照常给,你就偷着乐吧。”
看完后,尤漾嘴唇下意识地抿紧了些,唇瓣原本红润边缘泛起浅浅的白,用了些力道。
虽然她早就知道这个圈子阶级分化明显,但切实地体验一把,才深刻地领悟到了其中弯绕。
在娱乐圈这个奇异圈层里。
论资排辈,讲求咖位,红是第一且唯一的规则。
没有平等的沟通,永远根据名气和流量划分人与人之间的亲疏远近。
即使没有将这些残酷和现实摆在台面上,也会在相处和交流中泄露几分。
而《快乐环游屋》的节目组,他们就是看准了她是个刚出道的新人。
没有庞大的粉丝群体进行维护,也没有引爆热搜的流量。
将她当成一个软柿子,任君拿捏。
尤漾捏了捏手指,力道缓缓收紧,攥得发白。
一股熟悉无力的感觉涌上心头。
作者有话说:
娱乐圈部分架空,切勿代入现实。
漾漾有成长线,所以一开始会经历磨难,文案部分在中后期。她性格表面的确会很拽,是个小辣椒,但大多数都是在沈狗面前,两人互动的情趣而已啦~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随着后面章节展开,人物弧光也会清晰,希望能描绘出一个更立体鲜活的漾漾女鹅~
-
下一章有请我们沈总出来(全体起立
-
评论摩多摩多(尔康手
第10章 先婚
◎“一起研究姿势。”◎
晏城,寸土寸金的CBD中心区,沈氏集团独占一整栋的宽敞明亮的写字楼。
周围环境幽静,花草盎然,绿化很好,没有拥挤的建筑物和街道,气势恢宏,也让人心向神往。
顶楼,总裁办。
灯火通明的办公室,干净敞亮。单色调的装潢考究庄严,处处透露着一股高级的性冷淡风格。
沈淮礼端坐在一张方形黑胡桃实木桌后,修长指尖沉稳地捏着一支黑银色Montblanc大班系列限量款的钢笔,骨节清晰利落,黑白相衬。
动作利落地将桌面上的文件处理完毕后,他抬腕扫了眼表盘上显示的时间,捞过一旁的手机。
漂亮削白的指腹轻触,点开某视频软件,动作利落地输入节目名称,点击播放。
吵闹欢快的背景音乐,霎那间响彻整间宽敞冷清的办公室,格格不入。
沈淮礼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尖,刚想调低音量,办公室门就响起一阵沉稳的敲门声。
他按下音量键,调低了些,嗓音清冽寡冷:“请进。”
闻声,余珂推门而入。
他手里端着一杯醇厚的黑咖啡,味道浓苦,但提神效果显著。
余珂刚一进门,就察觉到了异样。
实在是办公室太过安静冷清,所以仅仅是一格音量,那声音也清晰地入了耳。
他脚步一顿,耳尖不由动了动,仔细地辨认出那个声音。
听了几秒,余珂脸色不由渗出点惊愕的情绪,
这……这不是他女朋友最爱看的那档综艺节目吗?
不是,怎么他家正经寡欢高高在上的沈boss也在看!
沈淮礼却是完全没注意到余珂的动作,或者说是漠不关心。
他垂腕拉开身前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副AirPods,戴在了耳廓上。
作为余珂心里宇宙最帅最牛批的工作狂事业批,沈淮礼经常长时间投入工作,时常加班到深夜,沉浸其中后便八风不动,严谨认真到旁若无人。
这还是余珂第一次看见自家老板在办公室摸鱼,还是在看综艺。
有一种诡异的割裂感在他心头缓缓蔓延。
“……”
余珂缓了缓心神,走过去将咖啡平稳地放置在桌面上,心里却抓心挠肝,迫切地想要知道些什么。
见旁边的文件摞得歪斜了一角,他贴心地伸手整理了一下,余光却忍不住往那个方向瞄了几眼。
好奇归好奇,余珂还是操持着身为特助的职业素养。
他顿了下,装作没看见,口吻公事公办地交代着行程:“沈总,明天的安排是上午有一场高层例会,下午是去城北谈收购案。”
沈淮礼用指尖划拉了下进度条,一心二用地搭腔:“好,知道了,继续。”
余珂清了清嗓子,继续进行汇报行程的工作:“嘉兴的老总攒了个局,说是晚上想邀请您过去。我问了一下对方的秘书,他应该是有私事要和您联络,跟汀澜那边的博物馆建设项目的竞标有关。”
沈淮礼依旧头也没抬,杀伐果断:“给我推了,工作的事情让他和公司专业人员接洽。”
余珂:“好的,我等会就致电过去推掉。”
将所有行程履述完毕,余珂站在原地,静等沈淮礼吩咐。
但这一次久久没有得到回应,他清了清嗓子,“沈总,工作行程就是以上这些,您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须臾过后,余珂清晰地看见自家老板皱了皱英挺的眉梢,流露出一种分外难见到的不解表情。
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将他的心绪惹搅了。
还没等余珂充当一株“解语花”来为沈淮礼排忧解难,他就看见沈大boss起身利落地推开椅子,拎起一旁的西装外套,就要朝门口走去。
这次换余珂懵逼了,他犹豫了两秒,壮着胆子喊了句:“沈总,您……您的咖啡。”
却见沈淮礼头也没抬,长指细致地系好扣子,不咸不淡地说:“不喝了,先下班吧。”
余珂:“……?”
一定是他打开的方式不对。
明明今天公务繁多,劳模沈总怎么这么早就下班。这极其不符合常理啊!
-
夜色浓稠如墨,车子停在汀澜名邸。
车灯大亮,亮堂的光线撕扯开浓得化不开的夜色,照耀得一片宛如白昼。
沈淮礼进入别墅,在玄关处换好鞋,往里面走去,两条修劲长腿交合,步伐稍快。
鸦色瓷砖被阿姨清洁得锃光瓦亮,折射出冰凉的冷光,纤尘不染。
越过沁白墙壁。
他的视线第一时间精准地落在趴伏在沙发上的少女身上。
穿着一身居家的吊带真丝睡裙,因为过于怪异的睡姿,两根系带摇摇欲坠,露出大片白皙肌肤。
蓬松乌黑的发丝松松垂落,几绺安安静静地窝在玲珑精致的锁骨处,巴掌大的脸掩映在内,小巧尖瘦,惹人怜惜。
大抵是睡熟了,松散阖着又白又薄的眼皮。
睡颜安然恬静,没了平日里见到他就张牙舞爪的模样。
沈淮礼的目光落在一旁已经被揿开的红酒瓶,以及旁边盛满鲜红剔透酒液的高脚玻璃杯上。
他的视线凝住,漆黑眼里的情绪翻涌几周,浪潮打着卷儿袭来,低喃出声:“怎么又喝酒了。”
尤漾的酒量有多么不好,旁人知不知道他不清楚,但对于经历过某些事情的沈淮礼来说可是门儿清。
而今晚尤漾分外突然地喝了酒,不需要多加思考,其中缘由已经昭然若揭——借酒消愁却愁更愁,也让她没了平日的伶牙俐齿和生机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