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娣、招娣和盼娣,三个人一个人找了一块小石头,用小石头削土豆皮。
等她们三个把土豆皮削好的时候,安宁鸡蛋饼也做好了。
趁着热油锅,她快速切了土豆丝,随后热銥誮油下锅,爆炒土豆丝。
油多,放的调味料足,土豆丝炒的色香俱全。
几个孩子看着醋溜土豆丝,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安宁拿了鸡蛋饼,全部卷成土豆丝卷饼:“八个饼,一人一个,还剩下三个,吃完一人再吃半个。”
把卷饼分给几个孩子,安宁自己拿了个卷饼坐在小凳子上吃。
忙活了半天,吃到美味的土豆丝卷饼,还真挺好吃的。安宁享受的大口吃着。
莱宝拿着饼子坐在小凳子上,吃第一口的时候眼睛就亮了:“好吃。”
“妈,这么好吃的饼,你以前为啥不给我做?”
莱宝突然发问,安宁顿了下回答:“以前你不乖总是欺负你几个姐姐,所以没给你做。”
“以后你乖乖的,好好帮妈妈干活,好好上学,保护好姐姐们,你想吃啥我都给你做。”
安宁吃着饼,给莱宝画着饼,从思想上让他慢慢的学着去保护姐姐。
“那我以后乖点,妈妈你能天天给我做好吃的。”好吃的在口,莱宝一时忘记盛母之前给她灌输的思想,顺着安宁的话就答应下来了。
“行。”
莱娣听着安宁他们的对话,微微抬头看莱宝一眼,撇撇嘴,又低头吃自己的饼子。
她才不要莱宝对她好,只要妈妈能让她一直吃饱饭,有好吃的给她吃就好。
“妈,不要弟弟保护我们,弟弟小,我们保护弟弟就好。”盼娣抬头,乖巧说。
安宁把剩下的三张饼,分成五份,随后坐下闲聊一般对着盼娣说:“男孩子要顶天立地有担当,未来才能撑起他自己的家,你把他保护太好了,他自己反倒没有担当,而且你们对他好,他保护你们也是应该的。”
盼娣嘀咕:“弟弟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是家里传宗接代的人,我们要保护弟弟的。”
安宁瞥了盼娣一眼,语气冷漠:“你可以保护他,但是你要记住男孩女孩都一样,女孩一样能顶半边天。不要整天想着你弟弟是男孩就是宝,你们也一样是宝。”
盼娣还不大认同安宁的话,想说啥,她旁边的莱娣瞬间扯住她的衣服,仰头对着安宁笑:“妈妈,我们也是宝,那你以后要把我们和弟弟一样当宝对待。”
安宁有些烦躁的心,气顺了不少嘴角扯出一抹笑,这孩子还真是无时无刻不给自己挣福利。
“嗯,以后莱宝有啥,你们就有啥。”安宁说到莱宝的名字,微微顿了下。
家里孩子是要一样养的,这几个孩子以前的名字不太适合用了,盼娣、招娣、莱娣,每一个名字都透露着重男轻女的思想,这种思想不能要。
安宁想着,随口说:“对了,等过几天要送你们去学校了,你们名字不好听,我重新给你们取一个。”
莱宝的饼子吃完了,正一眨不眨的盯着盼娣手里的饼子看,听到安宁的话大声咋呼:“妈,我不换名字。姥姥说了,我是家里的宝,我就叫莱宝。”
安宁正吃着饼子呢,没理会莱宝,三两口把手里的饼吃完,微微抬头:“行啊,那你就继续叫莱宝。”
安宁说完不看莱宝,看向盼娣她们三个,一直在想给她们改什么名字。
这三女孩过的太苦了,如果她不过来可能原主真的把招娣和莱娣卖了,盼娣也会变成超级扶弟魔,这样这三女孩未来的可以想象有多苦。
现在她穿过来了,她希望这三个女孩可以像以前的她一样,是被家人宠大的,也希望她们的未来是一片光明的。
“盼娣,以后你就叫玉锦吧,玉,代表珍贵,表示你是我们家里的宝玉,锦是希望你未来一片锦绣。”
"招娣,你叫玉姝。姝代表美好,希望你未来生活美好,也希望你可以更加活泼快乐。”
盼娣轻轻嘀咕自己的名字,招娣虽然胆小,但是听到自己有新名字,忍不住仰头:“妈妈,好听。”
安宁笑笑,见一边的莱娣正眼巴巴看着自己,她温柔开口:“莱娣以后就叫玉盈,你和你俩姐姐一样都是家里的宝,盈代表欢乐美满,希望你以后可以快快乐乐。”
玉盈咧嘴就笑了,那笑璀璨耀眼:“好听,以后我就叫玉盈了,我不再是莱娣了。”
“不是为了召唤弟弟,才有的我了。”玉盈脆声说着,这会她的眼里带着真诚的笑,和之前为了一口吃的故意对着安宁笑的笑容是不一样的。
安宁心又酸又涩。
每个孩子都是上天的恩赐,都有自己存在的价值,也就是一些拎不清的人才会重男轻女,用女孩的名字来召唤儿子。
“我也有新名字了,以后我叫玉姝,玉姝......”玉姝嘀咕着自己的名字,跟在妹妹身边,开心重复着自己的名字。
玉锦虽然没怎么说话,但是她面色温柔,明显也是喜欢自己的名字的。
家里三个女孩都改名了,莱宝看她们几个开开心心说改名的事情,就他自己没改,不乐意了。
“妈,我不叫莱宝了,我也要改名字。”
安宁微微眯眼,看着不满的莱宝:“你不是觉得莱宝很好,不愿意改吗?”
莱宝嘟嘴:“我现在愿意改了,你快给我改。”
莱宝这名字,安宁确实是想改掉的,听了他的话没再继续为难他,想了一会说:“你三个姐姐都带玉了,你名字也带个玉,玉航,航代表远航,你是男孩子,希望你以后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未来能扬帆远航,能做一个保护姐姐们、成熟稳重、有责任心的弟弟。”
玉航没怎么听安宁后面的话,只听说自己也有新名字了,有些得意的冲玉盈道:“我也有新名字了,我叫玉航,我也是家里的宝玉。”
“嗯,以后你和你姐姐一样,都是家里的宝。”安宁微笑说完,见孩子们都吃好饭了,她站起来收拾碗筷。
洗刷好,安宁让几个孩子洗漱好休息,她则翻腾出郑明宴很早之前给原主寄过来的信。
准备看一下寄件地址,她给郑明宴回一封信过去。
找着地址后,安宁找了家里空白的信纸,写了信。
郑明宴好几年没来过信,安宁也不知道这信他能不能收到,在信里写了家里几个孩子的状况,写了给孩子们改名的事情,说了他以前寄来的钱都被盛母拿走了,现在她把钱全部要回来了,以后会用这笔钱好好养孩子。
信的最后,安宁平静叙述:孩子们如今都大了,多年没收到过爸爸寄来的信,村里甚至有些孩子骂孩子们是没有爸爸的孩子,如果你能收到信,有时间就给孩子们来个信,报个平安。
一封信写完,安宁把信收好,坐在煤油灯下等了很久都没见大队长他们过来送粮食。
看外面天色太晚了,安宁自己本身也很累,她就没再继续等,洗漱睡觉,准备明天寄了信再去大队长家问粮食的事情。
第8章
乡间小村,天刚破晓,村里的公鸡就开始打鸣了。在阵阵鸡鸣声中,安宁睁开了眼睛。
旁边玉锦察觉到了安宁的动静,下意识的掀开了被子:“妈,我这就起床去做饭,你继续睡。”
玉锦的声音是带着颤音,骨子里都含着恐惧。
安宁快速穿好衣服,拉住要下床的玉锦:“不用你去做饭,以后早饭我来做。你和你弟弟妹妹一样都是孩子,不要把自己当成要负担起所有的大人。”
“家里的活,你和弟弟妹妹一样干力所能及的就好,不用想着要照顾家里所有人,我希望你和玉盈、玉航一样,开开心心长大。”
八岁的孩子,在她们老家别说上工做饭了,吃个饭都要家里人哄着呢。
玉锦性子太软,人太懂事,让人心疼。
第一次有人告诉玉锦,不让她干太多活,玉锦心中划过一种异样的暖流,绞着小手低头说:“妈妈,我开心的,我愿意照顾弟弟妹妹的。”
“嗯,你想照顾他们我不反对,兄弟姐妹间可以互相帮助,但不能是你一味地付出,那是不平等的。你的弟弟妹妹们没有你想的那么弱。”
“她们也在成长,你能做的事情他们自己也能做,所以适当的帮助照顾可以,但是她们能自己做的事情还是要他们自己做的。”
玉锦有些不太懂安宁的话,和她以前接受的教育不一样,但是她也不会太反驳安宁,点点头:“妈妈,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你醒了估计也睡不着了,起床就和我一起去做饭吧,帮我烧火。”安宁见好就收没再继续教育玉锦,而是下床去厨房做饭。
玉锦也赶紧下床,跟着安宁去了厨房。
安宁和玉锦刚刚出去,床上的玉盈就睁开了眼睛,大眼睛转了转,随后又拉开玉姝身上的被子,和她挤在一个被窝里,继续睡。
天大亮,太阳升起,阳光透过缝隙射到了厨房的灶台上,安宁把蒸的白面饼子揭出来,随后把米汤盛出来,把煮好的鸡蛋拿出来剥皮,砸了一头蒜,做了鸡蛋蒜。
“玉锦,洗洗手去喊你弟弟妹妹吃饭。”
“好。”玉锦跑到堂屋,很快玉盈、玉姝和玉航都跑过来了。
玉航最先跑进屋:“妈,你做啥好吃的了?好香。”
安宁往鸡蛋蒜里滴了几滴香油,七零年代香油都是纯香油,味道又香又浓。
看着跑过来的玉航,安宁微微笑:“鸡蛋蒜,你赶紧洗洗手吃饭,一会吃完饭你刷碗,等中午我回来还给你们做好吃的。”
玉航快速去洗了手,迫不及待的跑到了饭桌前,拿了白面饼子就夹鸡蛋蒜吃,根本就不管安宁说了啥。
玉锦她们也每人都拿了一个白面饼子,夹了鸡蛋蒜。玉姝小口吃着,吃的时候还时不时抬头看安宁,生怕自己吃了好东西,安宁会打骂她一样。
玉盈则一口饼子一口鸡蛋蒜,只专注吃东西,谁也不看。
早饭,一家五口都吃的很饱足,吃完后,玉航捂着自己的小肚子打饱嗝:“妈妈,好好吃,中午我能还吃白面饼子鸡蛋蒜吗?”
“去把碗筷洗了,中午给你做别的好吃的。”安宁把碗筷放在洗碗盆里,让玉航去洗刷。
“妈,大姐和二姐都没干活,你让她们去洗。”昨天的教育到底没改过来玉航长期以来的习惯,他指着俩个姐姐,就想把活交给她们干。
“你大姐今天给我烧火了,你二姐一会要扫堂屋的地,你小姐要扫院子里的地,碗交给你刷。”安宁一锤定音。
玉航撇嘴,站在一边不答应,摇头晃脑看自己脚尖玩。
安宁见他这种应付的态度,板着脸厉声说:“家里的活你们几个一样的干,好吃的就都能吃到,你要是不干,中午我带好吃的回来,只有你三个姐姐的,没你的份。”
经历了昨天被安宁教训的事情,玉航是有些怕她的,安宁这认真起来,玉航也不敢反驳了,而且他还是小吃货,想吃好吃的。只能不甘心应道:“我洗碗就是了。”
玉航说完,憋着气去厨房洗碗。
安宁见他去厨房了,转身对着玉盈和玉姝说:“你们俩去外面扫地,把家里扫干净,你们四个可以去外面玩,也可以在家里玩,但是记住不要单独往河边跑。”
晚春雨季,村里小河边到处都是水,她以前听过很多小孩子在河边落水的新闻,这会乡间人都喜欢往河边跑,她怕这几个小孩子往河边跑发生意外。
“妈妈,我们知道的。”玉盈脆声说。
“嗯,那你们在家乖乖的,我去镇子上。”安宁说完带着昨天写好的信,还要要存的钱,骑车去了镇子上。
镇上邮局,邮递员昨天就看到过安宁知道她是军人家属,今天见她过来笑说:“盛同志把钱要回来了吗?”
“要回来了一部分,这些钱放家里不安全所以来邮局存一下来着,同志现在可以存钱吗?”安宁把钱递给邮局工作人员。
“可以可以,把你的身份证明给我,我给你开存根。”
安宁把钱递给邮递员,随后等工作人员把钱数完,开存根。
钱数量大,里面大部分是五块、十块的纸币,工作人员数了两三遍才确认了数额,对安宁说:“一共是两千六百块,存死期活期?”
钱现在值钱,等再过一些年钱就不值钱了,这些钱只能暂存银行,存死期是没必要的。
安宁笑说:“活期。”
“好。”工作人员让安宁签了字,随后给她开了单子。
拿到存根,安宁把存根收好,把给郑明宴写的信拿出来:“同志,这是要寄给我爱人的信,辛苦帮忙邮寄下。”
“邮寄需要邮票,一张邮票八分钱。”
安宁把八分钱寄过去,想到后世一套邮票都炒到好几千万,站在柜台前想了会说:“同志,邮票可以单独买吗?”
她不懂集邮,但是后世有些新闻说一套六七十年代的老邮票可以卖不少钱,她想买四套放着。
要是真能卖钱,存着也是以后的资产,如果不能卖,花几块钱买着放着也没啥。
“可以买,你要几枚?”
“可以成套买吗?可以的话我想买四套。”安宁立刻说。
邮递员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她,提醒道:“一套要一块六,四套就要六块四,你确定要四套?”
手头刚刚有了些钱,六块多钱钱对于手拿巨款的安宁来说不多,她点头:“买。”
邮局人员没再说啥,给安宁找了四套新的邮票。
安宁给了钱,拿着邮票出了门。
安宁这边走了,却没注意到邮局斜对面盛国栋看她走了,才往邮局走进来。
“同志,寄信。”
站在柜台前,盛国栋把写好的信递给邮递员。
看到信上的地址,邮递员有些奇怪的看了盛父一眼:“同志,你这是给谁寄的信?”
盛国栋想说给女婿寄信,但是想到安宁刚刚从屋子里出去,立刻改口:“给我侄子。”
“郑明宴同志是你侄子啊,刚刚他爱人也来给他寄信。”邮递员说着,把信收好。
盛国栋眼神有一瞬间变化,很快恢复正常,他对着邮局人员说:“同志都是寄一个地方的信,您看能把我侄媳妇的信给我,我把两封信放在一起吗?”
“那不行,你们是分开寄的。”邮局人员直接拒绝。
不能看到安宁的信,盛国栋沉思片刻:“那同志,信能寄加急吗?”
“加急可以,要加钱。”
又是钱,盛国栋咬牙:“我加。”
......
镇子另一边,安宁骑车几乎把镇子转了一圈才找到了传说中的黑市。
昨天买的二斤粮食,已经下去一半了,大队长昨天没去送粮食,不知道他那边是什么情况。她不能坐吃山空,先来黑市转一圈看能不能买到点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