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初。”
季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温辞初快步走着,虽然心中有些烦躁,但还是不得不回头:“季小姐,还有事吗?”
上一次和季宛见面还是因为季荔的事情,之前和她的过往比较微妙,说不上不愉快,但也算是有点但今天再见,她却好像是没事人一样,依旧得体。
季宛只是看着她,缓缓开口:“我刚刚见到之默了。”
好像生怕她听不清楚,还补了一句:“你没见到之默吗?”
之默两个字还压重了语气,好像要强调什么似的。
温辞初神色一顿,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在几秒钟前,裴之默刚刚给她发过消息。
季宛似乎是看到她的神色,自以为善解人意:“也是,你们都分手了,想来见面也会尴尬。”
温辞初实在不想在和她拉扯:“季小姐,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毕竟之默还在等我。”
季宛温婉平静的脸色微变:“你在开玩笑,对不对?”
这种反应属实有些激烈。
温辞初停下,饶有兴致地问:“开玩笑吗?你觉得我们复合的可能性是多少?”
季宛毫不犹豫:“几乎为零。”
她很清楚裴之默,他是不会重新接纳一个玩弄过他感情的人的。
他应该恨温辞初。
温辞初微微抬眸,甜甜一笑:“那你就当我刚刚是在开玩笑。”
季宛倏然抬眼,温辞初却毫无负担地摆摆手。
“季小姐,我先走了。”
刚刚说的话,季宛信不信她不清楚,但她今晚应该是睡不着了。
算是小小地耍了个手段,替自己出口气而已。
她对季宛没有什么意见,年少的时候喜欢上优秀的男生也是人之常情,她又没有插足她和裴之默的感情,温辞初也没有谴责她的立场。
但和季宛这一段对话,还是让她有些不舒服。
就像是自己的东西一直被人觊觎的感觉。
-
离开宴会厅,杨池早已经在车外为她拉开车门:“太太。”
她坐入车内,裴之默的眸色不动声色地落在她身上。
她刚刚逗季宛的气势立刻降低到零点,变得乖巧温顺。
她方才还觉得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的主语和宾语可能是搞反了。
他显然要听解释。
温辞初抿唇笑了笑,语气乖巧:“何栖姐给我介绍了一位女导演,就耽误了几分钟,你不会介意的对吗?”
他轻抬腕表,淡声纠正:“是十八分钟三十四秒。”
算得这么清楚……
不过确实是她理亏在先,好像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她继续凑近,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你没有再继续生气了吧?”
裴之默“你觉得呢?”
她仔细观察一番,最后得出结论。
还在生气,而且因为晾了他十八分钟,更加生气了。
她的手搭上他的肩,纤细白皙,霎时拉近她和裴之默的距离,她微微仰脸,在他的脸上轻啄一下。
“别生气了好不好~”
很淡的唇印出现在他冷白的面容上,裴之默终于转过脸看她。
温辞初也极其真诚地看着他,漂亮的眼眸水雾潋滟,很轻地眨了眨眼,惹人怜爱。
裴之默却很平淡地垂下视线,清淡的嗓音响起。
“你就这点诚意?”
什么就这!点!诚!意?!
她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很努力了好吗!
她迅速挪开,拒绝和他有任何接触。
麻烦精!这男人爱谁哄就谁哄!
正当她离开之际,裴之默却倏然握住她的手腕。
先前送的玉镯还挂在腕间,衬得肤色如雪。
他倾身,距离重新拉近,他的眸子沉静无澜。
“有一件事,你从来没有做过。”
温辞初疑惑地看着他,眨了眨眼:“什么事?”
裴之默松开她的手。
“自己想。”
……
温辞初:【提问,怎么哄生气中的男人?】
楚倾:【亲亲抱抱撒撒娇,这不是你拿手三件套吗?】
温辞初:【对不起,今天全部失效了□□】
楚倾安慰:【没事,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
温辞初:【你有没有文化,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楚倾:【大错特错,此打架非彼打架。】
楚倾:【意思是和他探讨人生大和谐之事。】
温辞初:【?】
楚倾添了一句:【简称上|床。】
???
等等!
电光火石间,她好像突然联想到裴之默刚刚说的话,从来没有做过的事。
难道就是这件事?
第51章 纸盒
温辞初深吸一口气, 她需要先做一下心理建设。
毕竟和男人睡觉是她从未踏足过的领域。
温辞初:【不是,你这太突然了。】
楚倾也同样惊讶:【不是,你们俩居然没睡?】
温辞初:【什么叫居然?我是纯情少女好吗?】
楚倾:【……我一直以为你们俩是某po上的强|制|爱文学, 结果你们俩还在玛卡巴卡?】
楚倾:【不对啊, 你这幅样子我都垂涎三尺, 他这定力也太好了吧!】
楚倾:【听我的, 今晚把他拿下,他哪里还记得生气?】
但她想了想,她现在有没有事情要求他, 她凭什么要哄他?
她整个人都忍不住挺起腰杆,他爱生气就生气, 他哪里凉快待哪里去。
温辞初:【让他自己冷静, 我才不要哄他。】
这男人谁爱哄谁哄!
她靠在座椅上,恰好徐徽的助理给她发来了电影的剧本。
【温小姐, 这是剧本和一些关于角色的构思。】
温辞初回了个“好的”,就低头看起剧本。
电影剧本叫《安瑰》,也是女主角的名字。
不得不说,剧本比想象中更要吸引人, 一位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安瑰, 因为一次外出, 才发现时局动荡下的惨况,决定加入保家卫国的队伍,因为家庭因素能接触到各界名流, 她从中获取有用情报, 阻止了敌人的吞并行动, 但却在一次任务中被发现,她为了保护同伴, 毅然决然牺牲自我,用刀子了结后,坠湖而亡。
她的一生就如玫瑰般浓烈,保卫安宁。
表面是一位傲慢精致的千金,实则是一位严谨大胆的地下工作者,所以为了构建养尊处优的角色,需要大量华美的服饰,例如旗袍和礼服。
她还挺喜欢这个角色,也可以看出编剧对这个角色的刻画很用心。
她有想为这个角色设计服装的冲动。
助理:【这部电影会在下个月开机,在云城完成拍摄,为时两个月左右,我们有了相当成熟的服设团队配合制作,您不用担心。】
作为影视的服装设计师,主要是负责服装指导,也需要跟着剧组,以便做各种各样的调整。
她正要回复“好”,却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她还要和裴之默报备。
思考至此,她的视线落在裴之默身上。
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修饰着他的身形线条,挺拔颀长,他单手托腮,微微卷长的发丝遮住他冷白无暇的面容,清冷矜贵。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她还是无数次为他这张脸心动。
似乎察觉到温辞初的视线,裴之默侧过脸和她对视。
温辞初唇角牵起一丝甜甜笑意,轻眨眼睫,试探般地开口:“如果我说,我有事情要和你商量,你会同意吗?”
他平静的眼眸如幽潭,很淡然地扫过她的脸:“你确定要这样和我谈条件?”
言下之意,门都没有。
上次她想去云城,但因为那份结婚协议,还被裴之默拒绝了,这次估计结果差不多。
所以为了能顺利工作,她还是得哄这个男人。
两分钟后,楚倾再次收到温辞初的消息。
温辞初:【你这方法有用吗?】
楚倾:【?你刚刚不是让他自己冷静吗?】
楚倾:【你这是打算为什么献身?】
温辞初:【为工作献身,做人要能屈能伸。】
楚倾沉寂了几分钟,再次发来消息:【我很贴心的,已经让同城跑腿小哥给你买好了你要用的东西,填的是你的地址,回家记得接收一下,岁宝,为了你的幸福,不用太感谢我。】
朋友太贴心是中什么样的体验?
温辞初只觉得很复杂。
温辞初:【……】
楚倾:【下次我离家出走记得收留我。】
熄灭手机屏幕,她抬眼看向一旁的裴之默。
其实也不算是能屈能伸了,因为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觉得自己有点见色起意了。
只是当时她只觉得他可远观不可亵玩,高岭之花怎么可能轻易让人攀折?
所以现在能睡高岭之花,四舍五入是她没吃亏呀!
裴之默神色很淡,再次和她对上视线。
“干什么?”
温辞初脱口而出:“我在估值。”
他好像不太理解温辞初的话:“估值?”
温辞初伸出手,搭在他的肩上:“没什么了,您好好欣赏您的夜景。”
但裴之默却出声:“所以你刚刚在估我的值?”
他微微往后靠,语气平稳:“我的身家,每分钟都在以六位数的数字在增长。”
但她估的根本就不是他的身家啊!
只是再次望向他的时候,他眸色清冷,但五官精致昳丽,却无比和谐。
温辞初的脑海里直接闪过四个大字。
她赚翻了。
他长得这么好看,吃亏的人应该是他才对,睡他的人,花他的钱,染指高岭之花,她简直就是稳赚不赔!
见温辞初不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裴之默很轻微地蹙眉:“不满意这个估值?”
她忽然错开眼,没有再和他对视:“没事,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些事情。”
刚刚到家,管家已经在地下车库等候,手中抱着一袋东西:“夫人,这是您的好友送来的,让我务必转交给您。”
她的视线落在管家怀中那一兜东西时,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怎么这么多!
温辞初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她怕再迟几秒就会被人发现,忙不迭地伸手接过:“谢谢,我来拿就好。”
但她伸手接过那瞬间,她才发现那个袋子真的很沉!
没有准备,她的手被重量拽得往下坠,一个踉跄,恰好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帮她托着。
裴之默的身影挡在她面前:“我帮你拿上去。”
温辞初努力扯出一丝笑:“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要是中途出了什么意外,导致里面的东西洒出来,那她这辈子真的不用见人了。
裴之默倒也没再坚持,只是看着她左摇右摆地将东西提进电梯中,眸色晦暗。
“裴总,一会还有一个线上会议。”
“嗯,我知道了。”
-
她一边费力地把东西搬到她的房间,最后手上用力过度,不小心把袋子甩了出去。
她看着散落满地的计|生用品,五颜六色,表情凝滞了许久。
楚倾怕是把整家店都搬空了吧?!
缓过神来,她才气喘吁吁地给楚倾打电话。
楚倾接通电话的时候,听到她微喘的呼吸声,下意识问:“我靠你结束了?”
“结束你个头!”温辞初拿着手机在房间走着,“是搬你那些东西搬的!你到底买了多少!”
楚倾无辜:“我又不知道你们之间喜欢什么样的,就把店里能买到的全部型号味道系列都拿下了,你自己挑着用哈。”
温辞初:“……”
楚倾语速很快:“没事了吧?没事我不打扰你和裴总了,先挂了。”
对面一阵忙音,温辞初对着面前那一堆小纸盒陷入沉思。
她也不知道要选哪一个……
最后她选择点兵点将,随手拿了一盒,将剩下的收拾起来。
但她一想到可以堆成山的计|生用品,她就有点头疼。
算了,之后再想想怎么处理吧。
现在最重要的另外一件事。
她给自己兑了一杯甜牛奶百利甜壮胆,甜牛奶百利甜被放置在浴缸旁,水雾袅袅,她站起身用浴巾拢住身体。
他们都是成年人了,还是合法婚姻关系,睡一觉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到这里,她鼓起勇气,敲了敲书房的门。
“我有些事想要和你说,可以去你房间等你吗?”
她穿着一身米白色吊带睡裙,盖住窈窕身姿,外面披着薄纱开衫,倚在门边,有些不自然地环着手。
对面是在开线上会议,裴之默显然还在工作,但他稍微移开了笔记本电脑,看向面前的温辞初:“现在说也可以。”
现在?让她邀请他去睡觉?
对不起,这种事她干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