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晚抬抬眼，看着她脸上和自己没有什么差别的眼镜，“我还怕你被发现。”
“我不会。”霍雪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手里的菜单，“点了什么？”
“这边的招牌，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季清晚把菜单递给她，霍雪简单的翻看，沉吟道：“再点个甜品吧。”
闻言，季清晚轻笑，“杀青了你就随便吃了？”
“当然。”霍雪理直气壮道：“总要奖励一下自己。”
被她逗笑，季清晚伸手招来服务生，示意再加一个甜点。
霍雪听她就加一个，等着服务生走后，调侃一句：“季老师杀青了，身材管理还做得这么好？”
季清晚也很可惜，叹了一声：“我过几天还有别的工作，不管不行啊。”
霍雪扬眉：“不休息一下？”
季清晚微笑：“休息一个星期。”
霍雪瞬时笑出声，“那我约你出来吃饭，这不是耽误了你的宝贵休息时间？”
“没有。”季清晚摇头，“我反正也是一个人在家而已。”
“一个人啊。“霍雪重复她的话，倒是想起什么，朝人比个了眼神，“上次在片场，那个苏泽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季清晚闻言，就知道她会提这个，失笑地摇头，“他对我有没有兴趣我不知道，但我对他没有兴趣，还不如去赚钱。”
霍雪啧了一声，“你还真是财迷。”
季清晚不否认，“我可不比你这位影后，什么都不缺。”
“什么话？”霍雪瞥她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隐藏的富二代。”
季清晚眨了下眼，“我只是普通小康家庭啊。”
霍雪能信才怪，但也不拆穿她，继续和她聊起别的。
餐厅播放着舒缓的轻音乐，菜上来后，两人一边吃着一边聊天。
“你现在打算一直休息？”
季清晚先问她的计划。
霍雪“嗯”了一声，“看看剧本，有合适的再开工。”
“哦。”季清晚好奇问：“那秦讯怎么办？”
……霍雪一卡，被气笑讲：“要不要我现在打电话问问他，我和他怎么办？”
季清晚完全是逗她的，可看到她无语凝噎的表情时，不忍笑了好几声，“可不止我一个人好奇，网上都一直在猜测你们俩呢。”
秦讯这一年来都没有什么消息出来，网上也没有他进组的信息，说明他一直都在休息，没有开工。
现在好不容易有点消息，偏偏就是和霍雪这位绯闻女友“见家长”的消息，网上的人不多想才怪。
季清晚当然知道这两位清清白白的，不过还是没忍住想跟着开开玩笑。
“你等着。”霍雪眯眼威胁一句，“等你以后有绯闻了，我一定也会‘好好’对你。”
尾声两个字，加重了好几个音。
季清晚挑了下眉，“我可不像你和秦讯那么火爆，哪里来的绯闻？”
她确实觉得自己不会有那天，毕竟有霍雪这前车之鉴，她也适当和合作的同事注意距离了。
霍雪听着她这笃定的话，摇了摇头，不过她就奇怪了，“怎么就会把我和秦讯联系在一起，这次我和卢老师没有cp感吗？他也是影帝啊。”
“咳！”
季清晚正在喝水，闻言立即被呛了一口，“你还真敢说，你和卢老师可差了二十岁，哪来的cp感？而且你们俩又没有感情戏。”
卢维震是这次的电影男主角，也曾拿过最佳男主角，但两人完全是前后辈关系。
而且她这语气……季清晚不免好奇问：“你这么嫌弃秦讯做什么？”
她也没听到过两人有什么针锋相对的事发生吧？
霍雪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也嫌弃我啊。”
这话倒是让季清晚没料到，愣了愣，“他嫌弃你？”
霍雪想起来秦讯那惯会装冷漠欺骗人的的脸，顿了一下，平静地圆回自己的话，“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了。”
季清晚：“……”
吃完饭，两人起身走去结账，季清晚打扮没有霍雪严密，以防被人认出来，霍雪挡在她面前排队结账。
餐厅内的轻音乐结束，自动播放出最近火爆的新曲，低沉捎带轻懒的男声缓缓唱出歌词。
一瞬间，旁边一桌的女生可能是有人听出了歌手，激动地叫了一声。
霍雪被吓了一跳，转头和季清晚对视，对这仗势不由得疑惑，小声问：“这是什么歌？这么激动？”
季清晚也是一头雾水，“可能是哪位火爆歌手？”
“那赶紧查查。”霍雪逗她，“等以后见到不认识的话多尴尬。”
季清晚：“我哪儿有机会见到？”
霍雪也不常见到圈内的歌手，毕竟业务不重合。
排队付完款，霍雪先送季清晚回家，路上季清晚听她年后准备去旅游计划，疑惑地“嗯”了一声，“打算去哪儿？”
“不知道，随便走走吧，反正也是闲着。”
霍雪随口一答，想起身旁人忙得很，勾起唇悠然道：“别羡慕，到时给你发照片。”
季清晚：“……我谢谢你。”
-
周六跨年，应着陈箬虹的交代，阿柠五点来接人，先送着去化妆换衣服，再载着去了晚会厅。
霍雪到的时候，公司艺人也来了差不多了，都在相互寒暄着。
瞧见各个小花打扮得漂亮又隆重，颇有有争奇斗艳味道在，霍雪瞧见这些突然后悔来了，但又不能临时走人。
身侧的阿柠知道她不喜欢这些场面，轻轻咳了一声，小声说：“雪姐，我们忍忍。”
霍雪扫人一眼，嘴皮子动了动，“没看出来我已经在忍了吗？”
阿柠看着她熟悉的冷面，忍俊不禁，一边走着一边出声安抚她的情绪。
霍雪不想去凑热闹，索性领着人到后侧的小吧台，吃着小零食。
毕竟两人晚饭都还没吃。
她吃得光明正大，还给阿柠端了点小蛋糕，让她填填肚子。
两人站在角落里，也没有人注意她们，但偏偏角落里一个最适合聊八卦的地方。
霍雪吃完蛋糕就听见前侧有几位小助理聚在一起聊天，应该是新入公司的助理，看见场内的艺人面色皆是藏不住的激动。
左边的女生先问：“听说这次霍雪也来了，你有没有看到？”
同伴摇头：“没有啊，我刚刚也一直在找。”
霍雪闻言抬抬眼，当然找不到，因为我在你后面吃蛋糕。
一旁的阿柠听着对话，再看自己艺人的表情，忍住了笑意，听着两个女生继续说。
“诶，可是今晚秦讯也来呀，前几天他们不是爆出来见家长了吗？”
“那是假的，你没看到李导澄清说不是了吗？”
“可是他们本人没有澄清啊。”左侧的女生语气暧昧地问：“会不会是李导帮他们打掩护？”
“不会吧。”同伴觉得不合理，“他们俩还给李导点赞了的呀。”
阿柠听着，悄悄瞥了眼身旁人，她手肘撑着吧台，单手支颐，神色淡然地听着。
同伴见女生这么磕双影cp，小声开口拉回她的理智：“但我听认识的姐姐说他们俩其实没有什么，你看着点磕呀。”
“磕cp就是磕他们的感觉呀，我相信我的直觉，就算没在一起也可以发展发展嘛。不过他们两个都是高冷气势挂，而且霍雪看着不好追，我怕秦讯压不住追不上怎么办？”
……你担心得还挺早。
霍雪听到这声担忧，差点笑出声。
她收回手，打算走人，却听见女生的同伴忽然传来一句。
“他们应该不会在一起吧，我听他们说秦讯刚出道就能参演男主，而且发展到现在，资源一直很好，是因为他长得漂亮，背后有……”
女生悄悄收音，减小音量，但足以让人明白藏着的意思。
——有富婆看上他，拿资源给他撑腰，一路畅通无阻。
霍雪抬眉，还真是许久没有听见这个传言了。
在两人合作前，她就曾经听过秦讯背后有知名富婆大佬的话，后来等见面合作后，她认为秦讯确实有被富婆看上的资本。
毕竟他那张脸，漂亮到可以反串演商纣王旁边的妲己了。
但谣言始终都是谣言。
听着两个小女生大有继续讨论下去的意图，霍雪朝阿柠看了眼，阿柠明白地点点头。
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而且还是在这种场合。
霍雪不方便在这儿，转身先走人。
可走着走着，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她管秦讯的谣言做什么？他是被包还是包人关她什么事？
而且她管……他倒是赔她清白啊！
第9章 九求
“我让你来，你在这儿吃东西好吗？”
一直没见到人，终于在角落里找到霍雪的陈箬虹，又气又笑地教育道。
晚厅内的交际还在继续，霍雪暂时还没有冒出去的想法，干脆沿着角落的黑暗慢步朝前走，然而没走几步就被来找人的陈箬虹揪住了。
霍雪靠在墙上，藏无可藏，只好道：“现在又轮不到我出面，反正等会儿你们贺词的时候，我出来露个面就好。”
“不行，哪儿有你这样偷懒的。”陈箬虹让她站好，收起满身的懒散，却忽然注意到只有她一个人在这儿，稍稍蹙眉，“阿柠呢？”
霍雪顿了一下，胡扯道：“上厕所。”
闻言，陈箬虹也没多想，先行拉着她走出角落。
霍雪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猝不及防就走进场内，看着四周都是人，下意识忍住了嘴皮子的欲说微动，脸上的表情也端起了平静冷淡。
她出现的突然，原地正在寒暄的艺人瞧见时顿时愣了一愣，回神后先行问好：“霍雪姐。”
霍雪眼睛扫过几位，嗯，很好，不认识。
她简单的点点头算是回应，继续跟着陈箬虹朝前走。
走了几步后，便遥遥看见主厅侧方的几位男士，都是相熟的男演员，正站在小吧台前笑着聊天。
唯独左侧的男人，她扫过他脸上的表情时，似是也有所觉，他侧过头，目光不偏不倚地撞上。
霍雪当下看到他，而且还是刚刚话题中的主人公，莫名有种看新闻的既视感，她怕自己忍不住嘲笑出声，飞快地撇过头。
秦讯：“……”
身旁的林裕河也瞧见了人群中的女人，语调稍疑：“今天霍雪姐也来了？”
“电影杀青了，陈姐当然会让霍雪姐来。”同侧的刘琉笑着解释。
闻言，林裕河也想起来杀青的事，“不过刚刚霍雪姐是在往我们这边看什么？看秦哥吗？”
……这声提问太自然，秦讯回想霍雪刚刚那一眼，淡淡道：“也可能看你们。”
“我们能有什么看的？”林裕河瞥了眼他，猜测一句：“会不会是因为热搜的事。”
既然提到这儿了，主人公也在，刘琉咳了一声，开口感叹：“前几天我看到网上的热搜吓了一跳，还好李导出来解释了，不然网上肯定要闹翻天。”
“还用等什么网上，现在在这儿碰见。”林裕河扫了一圈四周，调侃道：“吃瓜群众一定很多。”
刘琉被这声逗笑，下意识说：“还好不是天天见。”
听到这句，秦讯眉梢不禁一抬。
因为他们俩……还真天天见。
在早上遛狗交接的时候。
-
“你看什么？”
人群内，陈箬虹看见身旁的人突然侧头，疑惑问。
霍雪已经转过头，目视前方，忽而答：“秦讯。”
陈箬虹：“？”
瞥见她的表情，故意捉弄的霍雪勾了下唇，“我看秦讯和我们公司老板到底什么关系？”
陈箬虹被她前一句吓了一跳，闻言哭笑不得道：“这怎么看出来，而且何总也已经是秦讯的前老板了。”
秦讯原先也是星路娱乐的艺人，不过前年他和公司的合约到期后，选择不再续约，自己建立工作室，不再属于星路公司艺人。
但也不知道他和星路总经理何况什么关系，这两年他明明都离开了公司，但他还是会出席星路的一些内部活动。
见她这么好奇，陈箬虹小声解释道：“我听说是朋友。”
“朋友？”霍雪压着表情的疑惑，声线平淡问：“秦讯比何总大几岁吧？”
“大几岁难道就不能是朋友？”
“也是，女大三都可以结婚。”
说完，霍雪微微眯眼，貌似有些幽怨，“我怎么没有一个这样的好朋友？”
被她逗笑，陈箬虹出声端正她的态度，“关朋友什么事？秦讯现在也自己建了工作室，还有股份在手，人家也算半个老板。”
所以她是哪哪儿都不如秦讯了？
“他是老板，而我是个被压榨的小演员？”霍雪不爽地想啧声：“早知道当时跳槽去华宣算了，至少那边给的钱还多，后悔了。”
……陈箬虹：“你这张嘴真是适合闭着。”
“那你们还想让我转型？”霍雪瞥人一眼。
“所以还在考虑，再说当初让你走高冷。”陈箬虹想到什么，忍笑看她：“也要感谢你自己。”
霍雪：……是，确实要感谢她自己。
当初她拿下最佳女主角那天，刚好经期第一天，本来就难受，偏偏记者们不放过她，接二连三地上来问她问题，她想走都走不了，只能忍痛简单应付了几个字。
记得当时她是和拿影帝奖的男演员一起接受采访，男演员说了很多感谢，而她安静了几秒后，“嗯”了一声，答：“和他一样。”
记者：“……”
哪儿曾想，就凭这几句回答，就此一战成名，被冠上了冰雪影后，那几个镜头到现在还被网友传着，甚至还做起了表情包。
就此，公司干脆借势让她走高冷路线，意图就是让她能不说话就不要说话。因为一说话，凭她那话痨的本事，什么高冷滤镜都没了。
两人聊着走到了相应的坐席前，厅前台上的主持人也上来，示意大家入座，跨年晚会即将开始。
霍雪压了压裙摆，坐进座位。刚好，处理完的阿柠也从后头跑了上来。
台上的主持人结束了开场白，跨年晚会说得好听是跨年，其实也像是做年终总结。
随着主持人的话语，背景的大荧幕内播放了今年公司艺人们拍摄完成的电影和歌曲等等。
星路不像华宣和天悦是大型的娱乐公司，签约的艺人不多，所以整体气氛还算好，至少没有什么乌烟瘴气的事发生，每年都会举办节日活动，增进公司气氛，甚至还会给艺人颁奖。
霍雪虽然不常出席这些活动，但在公司群里也看过视频，现在在现场听着主持人开始颁奖，当然都是一些具有娱乐性的奖项，让大家觉得好笑之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