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片人会梦到三次元的我吗——奶糖方包【完结】
时间:2023-04-20 17:29:39

  然而,她却如此为他着想,竟然因为自己有可能成为他的弱点,就提出解除命契。
  她真的好爱我。
  祝瑾渊缓慢地眨了眨眼睛,试图将翻涌的情感压制住。
  “祝、祝瑾渊?”庄晓蝶发现他好像并没有在仔细听自己说的话,反而还在走神。
  祝瑾渊:“我在听。”
  庄晓蝶对上他的灼热的眼神,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来,只能暂时作罢。
  魔界的夜空呈暗紫色,月色朦胧,落入庭院之中。
  庄晓蝶并没有睡在正殿,她总觉得离祝瑾渊太近不会发生什么好事,于是提出移居偏殿。
  祝瑾渊作为魔尊,刚回到魔界,也得处理一些必要的事务,便留了一些魔仆和魔军下来保护庄晓蝶,还当着庄晓蝶的面吩咐他们,见庄晓蝶如见他,她的任何要求都要不遗余力地满足。
  在祝瑾渊离开后不久,庄晓蝶估摸着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离开魔宫了,便坐起身。
  回家。
  她得先去找杜若明。
  庄晓蝶穿好木屐,刚一推开门,就对上坐在她院子里一边对口型,一边做些古怪姿势的两个魔军。
  魔军甲双手作大鹏展翅状。
  魔军乙作金鸡独立状。
  甲夸张地做口型,连庄晓蝶都看出来了:你输了,喝!
  乙拿起桌上的瓶子直接对嘴吹。
  下一瞬,乙就飘飘乎倒在了地上。
  甲翘起二郎腿,掰碎花生来吃,刚抛起一颗花生,就对上了出门的庄晓蝶。
  “姑娘,你要去哪里?”魔军甲一改不着调的模样,闪现挡在庄晓蝶的面前。
  庄晓蝶抿了抿唇,在他们看来,自己和魔尊关系不一般,很可能以为她和魔尊有一腿,如果她说自己去找杜若明,对她和杜若明都不是什么好事。
  “那位秋夜紫大人,因我而伤,我想去看看他伤得怎么样了。”是秋夜紫带杜若明去地牢的,找到秋夜紫说不定就能找到杜若明。
  而且领罚的地方……应该就在地牢吧?
  躺在地上的魔军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跟魔军甲对了一个眼神之后,就溜走了。
  魔军甲行礼,道:“好的,属下这就带您去。”
  地牢里。
  祝瑾渊坐在上首,手里转着一束从外头摘下的花,还用灵力费心维持着它的活力,打算一会儿回去放庄晓蝶床头,她应该挺喜欢花的。
  与上首的闲适截然相反,底下如同炼狱一般,所有受罚的魔族在岩浆之中惨叫连连,几乎不成魔形。
  “看来我被封印的这些年,有不少魔族蠢蠢欲动。”祝瑾渊瞥了一眼底下,收回视线,语气淡漠。
  这些受罚的魔族都是在暗地里搞事的魔。还有魔将心思打到了人界,打算在人界自立,便用迎接魔尊的旗号在人间为非作歹。
  现在人界和魔界维持在一个十分微妙的平衡点上。祝瑾渊回到魔界的消息还未被传出,他刚解开封印出来,就撞见了在冰山渡劫的杜若明,若是祝瑾渊重回魔界的消息被修仙界所知,必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祝瑾渊得趁这段时间韬光养晦,顺手惩戒一下这些动了歪心思的魔族。
  他身旁的虞龙点了点头,这才是他的魔尊大人。
  威严,果断,阴狠,强大。
  而刚刚领完罚,身体虚弱的秋夜紫尽量收敛自己的气息,生怕自己又不小心惹到这位大人。
  一个魔军从外头匆匆走进来,对魔尊禀报:“魔尊大人,庄姑娘说想要见秋夜紫大人。”
  秋夜紫浑身颤抖,身体流淌的血液好像和底下的岩浆一样滚烫。
  虞龙说:“没想到庄姑娘对秋夜紫大人这样感兴趣。”
  秋夜紫狠狠地瞪了虞龙一眼。
  该死的,没想到你浓眉大眼,竟然会在魔尊大人面前耍这些小心机!
  “魔尊大人,请相信属下对她绝无半点心思!”秋夜紫单膝跪地,就差没发毒誓了。
  祝瑾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就算对她有心思也没用。”
  秋夜紫和虞龙内心都产生了疑惑,之前秋夜紫只是看了她一眼,都被鞭飞出去,这回怎么……
  “她超爱我的。”祝瑾渊用了她那个世界的语言,浅浅一笑,手捧鲜花,踏出刑罚室,边走还边吩咐,“把这些脏东西都清理干净了,让她看到一丁点污渍,我就让你们变成脏东西。”
  她说来找秋夜紫只是借口而已,真正目的肯定是来找他。
  哎。
  真是一刻也离不开他。
  作者有话说:
  祝瑾渊:她超爱。
  虞龙、秋夜紫:……真的吗?我不信。
第7章
  魔宫飘浮在魔界的上方,而底下就是魔界的主城,地牢入口在地上。
  庄晓蝶想去地牢,就得先落地。
  魔军甲带着庄晓蝶到魔宫的边界,“这里是普通魔族进出魔宫的门口,从这里出入会安全一些。请姑娘在此稍候片刻。”
  安全?庄晓蝶环顾了一圈。
  头顶悬浮着“魔宫”两个金色大字,就像现代的全息技术一样,打在空中。旁边左右立着两块造型奇特的发光石头,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越过这两块石头,就是魔宫的边界了,只是往下望一眼,都会心惊。
  朦胧云雾遮盖着底下的主城建筑,庄晓蝶的视力不算特别好,还看不清那些建筑的具体样子,只知道这里离地很高,跌下去肯定会血肉模糊。
  庄晓蝶连忙收回视线,又看向魔军甲离开的方向,有些纳闷,不知道在这里要等谁。
  而且让她更加不舒服的是周围那些穿着铠甲、手握武器的守卫。即便他们目不斜视,但余光却都落在庄晓蝶的身上。
  魔尊大人就是为了这个女子鞭飞了秋大人!秋大人可是只要拥有敌人一滴血,就能杀人于无形的高等血魔!守卫们暗暗打量着庄晓蝶,不敢明着讨论,便用眼神疯狂暗示同伴。
  庄晓蝶并不是一个标准的社恐,她只是在一些社交场合里,不想让别人尴尬,宁愿自己装出社牛的样子,也要让所有人感到舒适。
  她已经看到左边守卫的眼睛在抽搐了,而他对面的守卫好像还没明白他的意思,脖子伸得老长,眯着眼睛露出极为困惑的眼神。
  “咳。”庄晓蝶咳嗽了一声。
  所有人像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可以光明正大地把目光投向庄晓蝶了。
  “今天……”庄晓蝶浸泡在数人投掷的目光中,已经在脚趾抠地了,“天气还不错。”
  话音落地,只有无边的安静。她就像是一支遭到炙热太阳无情直射的冰激凌,不合时宜到自我融化。
  见左边那位守卫大哥终于能空出时间来揉眼睛了。庄晓蝶又想,自己这也不算多余吧,好歹没让守卫大哥干出工伤。
  左边守卫揉完眼睛之后,看到从另外一个方向匆匆飞来的身影,眼睛又瞪大,甚至多出了红血丝。
  庄晓蝶注意到他的眼神,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便见从不远处负着手,朝她踏空飞来的祝瑾渊。他的身姿轻盈,负手的动作让他的腰背挺得更加板正,见庄晓蝶朝自己看过来,他又勾起一抹微笑。
  月光冷清,他踏月而来,笑容明媚灿烂,像是要把月辉比下去。
  如果仅是这样,或许庄晓蝶只是被他的容貌晃了晃眼,但晚风一吹,他的身后飘出了片片花瓣,像是突然长出了一条花瓣组成的大尾巴。
  而他本人还一无所觉,轻巧落地,快步朝庄晓蝶走来。
  “晓蝶,”祝瑾渊在她的面前站定,自然地唤出她的名字,笑意几乎要从眼里溢出来,“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他双手负在身后,与庄晓蝶仅仅隔了两步的距离,很好地控制在一个不会让她有压迫感的距离。
  庄晓蝶眨了眨眼睛,余光瞄向被风吹散的那一团花瓣,抬眸对上祝瑾渊那双漂亮的眼睛,一时间竟然有些不忍,于是配合道:“我猜不到。”
  祝瑾渊的笑容越发灿烂,然后将负在身后的鲜花捧到庄晓蝶的面前。
  只见原先开得挤挤攘攘的花束仅剩几朵可怜的花骨朵儿,其他的都变成了一根根光秃秃的绿枝。
  祝瑾渊一愣,紧接着整个人也像是手里的秃枝一样耷拉着,眼神也黯淡了。
  庄晓蝶看到被风扬起的花瓣时就已经早有预料,此时并没有把目光放到花束上,而是紧盯着祝瑾渊,看到他脸上失望又窘迫的表情,心脏好像被捶了一拳。
  他刚刚明明还这么开心。
  耳畔传来旁边守卫们努力忍住笑意的声音,有人实在没忍住,发出轻微的嘲笑声。
  庄晓蝶转头瞪向那个发出声音的守卫,她的眼睛黑白分明,平时没什么感情的时候就像是在神游天外,一旦有了情感,被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就像是能活活将人生吞了一般可怕。
  蝴蝶不仅食蜜,还食腐。
  那个守卫接收到庄晓蝶的眼神,就像是被天外的未知力量所注视,那种不可言说的恐惧瞬间贯穿全身,以至于他全身发颤,牙齿都在打颤,仿佛被一道天雷从头顶贯穿,五脏六腑都被撕裂般疼痛。
  这种恐惧感与强大的魔尊大人给他们这些下属所带来的恐惧不同,他们会害怕魔尊,是因为对方拥有强大而恐怖的武力值,而这个女子仅仅是一个毫无能力的凡人,在她的注视下,他竟然回忆起了自己的母亲,有种……被母亲抛弃的恐惧感。
  守卫害怕得红了眼睛,眼泪疯狂往外涌。
  突然间,好难过。
  想回家见见他的娘亲。
  庄晓蝶并不在乎守卫为什么哭,她收回视线,接过了祝瑾渊手里光秃秃的花,然后笑眯眯地说:“谢谢你,这是我第一次收到花。”
  他在她面前好像总是很高兴的样子,她不忍看见他失望的模样。庄晓蝶可以接受明刀子捅她,却总是会在这种软刀子磨人的地方丢盔弃甲。
  就算他是演的,她也心甘情愿地信了。
  祝瑾渊望见她眼眸里的安慰,握着花束的下端,没有松手,说:“它不好看。”
  庄晓蝶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点委屈,对方皱着眉头瞧她的样子,像极了做错事的大狗狗,耷拉着尾巴求主人多摸摸毛。
  “谁说的?”庄晓蝶直接揽过了这束花,抱在怀里,“反正我很喜欢。”
  明明这花光秃秃一点都不好看,但是她却说她很喜欢……祝瑾渊的眼眸一点点亮了起来,他明白了,是因为她喜欢送花的人,所以才会说她喜欢这束花。
  哎……她怎么会这么可爱?祝瑾渊抿着唇,把那点笑意压下去,轻轻搂过庄晓蝶的肩膀,将她转了个方向,背对着自己。
  “走罢,你不是想见见秋夜紫吗?我带你去地牢找他。”虽然知道这是她想见自己的借口,但是他还是得顺着她的话去做,不然做得太过明显,会让她发现自己已经知道她的秘密。
  爱情不就是朦朦胧胧的暧昧最甜蜜?他虽然没有亲身体验过,但也有所耳闻。
  没有什么能难倒他的。他很会。
  祝瑾渊心里这么想着,在庄晓蝶看不见的地方,对着旁边那些围观的守卫挑眉,并没有计较他们刚刚还在嘲笑他捧着光秃秃鲜花送人的事情。
  呵,他们根本不懂她有多爱他。
  活该他们当一辈子单身守卫。
  祝瑾渊单手抱起庄晓蝶,高兴离去。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憋了半天的守卫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魔尊大人竟然会送人一束光秃秃的花?这也拿得出手?”
  “真没想到,魔尊大人竟然如此抠门。”
  这部分魔族并没有看到本质,而看透了本质的魔族打从心底里对魔尊大人生出一股敬意。
  “你们懂什么?你们看到的只是第一层,魔尊大人真正的计谋其实是让那位姑娘对他产生怜惜之意。”
  “爱情,就是从怜惜对方开始。”
  守卫们被点透了,眼含敬佩地望向魔尊大人离去的方向。
  怪不得他们当不了魔尊,这脑子,这心机,这手段,真不是一般魔能干的。
  一回生,二回熟。
  庄晓蝶在祝瑾渊的怀里,右手揽着他的脖子,左手抱着一捧光秃秃的花,晚风吹掉了最后几个花骨朵儿,彻底变成了光秃秃的花枝,但她毫不在乎,依旧抱在怀里,好奇地向下望去。
  魔界的地貌最多的就是崎岖陡峭的山岩和流水,山壁上建立着一些房子建筑,或是以长廊连接,或是以蜿蜒的楼梯连接。
  有些建筑直接建在了瀑布旁边。一个端着洗衣盆的魔族从房子里走出来,直接将盆丢进流水里,双手在胸前,在左边化了个半圆,水里的木盆开始逆时针高速旋转,又见他双手托起,木盆装着衣服从水里飞起,他又在右边化了个半圆,木盆里的衣服顺时针旋转,将水甩飞出去。
  庄晓蝶感到惊奇,这不比洗衣机好用多了?还不用耗电!
  路过瀑布,便见前方耸立着一座高山,越是靠近这座高山,便越是人迹罕至,别说人迹,魔迹也不多。
  祝瑾渊带着庄晓蝶往上飞去,眼见要抵达山顶,越过高山,庄晓蝶的视线豁然开朗。
  高山之上,伫立着一座座精美华丽的楼阁。这些楼阁多以红黑色调为主,顶上以碧翠色的特殊颜料绘画着诡异可怖的景象,多看几眼甚至感到眩晕。
  一些头戴面具的魔族提灯走在楼阁之间的长廊,步伐匆忙却有序,像是在准备着什么。
  祝瑾渊的身影扫过这片楼阁,停落在山顶的平台之上。
  平台是一整块巨大无比的石板,但它并非是山体的部分,而是漂浮在殷红色流水之上。
  流水的颜色并非血色,它比血水的颜色要淡,而且还很清透,庄晓蝶甚至看见里面有长着一对骨头翅膀的游鱼。
  庄晓蝶站定的时候,感觉到底下石板轻轻摇晃了一下,像是在坐船。
  祝瑾渊踢了踢石板凸起的发光晶石。
  殷红色流水围绕着这块圆石板,托举着它和上头站定的人一起送往另外一侧的山下。
  就像是在急速漂流一样,一整块石板以极快的速度往下冲去!
  风声水声交汇在一起,晚风吹起庄晓蝶的长发,露出她那张白净的小脸,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流露出既害怕又兴奋的情感。
  好刺激!这是庄晓蝶第一次感受到这种不由自己掌控的速度和失重感,所有的烦恼都能抛诸脑后,只剩下这种奇妙的感觉。
  她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手环显示的心率早已经超过了100。
  在这一刻,她感受到了生命。
  既脆弱,又坚韧。既渺小,又磅礴。
  往下俯冲坠落,整个世界的风景呈现在眼中,远处的山脉流水,月光倾城,好像整个世界都随着她颠倒旋转。
  而这一刻的风景,是完全属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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