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地分完这些商品后，他们来到了稀有物品的部分。
【阎罗】机甲，顶级A极机甲，在钟迩的操作下斩杀不下十位数同为A极的对手，威名赫赫。
但这一次，它的主人被杀时，甚至没来得及穿上它。
现在，它静静地躺在从钟迩手上扒下来的空间手环里，需要主人才能打开。
凯文盯着这枚空间手环，眼睛里的激动之情按耐不住。莫宁明白他这种心情，一副好的机甲之于战士，比恋人还重要。
凯文吞吞吐吐起来：“莫宁……这副机甲，要不，我能不能带回去先解密这枚空间手环，然后我们再商量？”
“解密？”莫宁挑起眉毛，伸出手：“给我一台光脑。”
“哈？”
凯文不明所以，但还是递给她。
莫宁接过光脑，是最新的型号，外观酷炫，可以虚拟接口连接所有设备，价格不菲。想起自己还在用十年前的版本，莫宁酸得像恰了一百个柠檬。
她把手环放在光脑上，唤出虚拟键盘，调出指令行，开始了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
凯文看她双手飞出了残影，眼睛看屏幕上刷出的日志都看不清，鬼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特么都是A级，他跟莫宁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他甚至无法安慰自己，说莫宁偏向工程侧而他偏向战斗侧，因为这人用无数条星盗的命向他证明了什么是战斗。
他的嘴巴渐渐张大，直到可以装下一个鸡蛋，莫宁敲下最后一个键，空间手环亮了又暗，然后再度亮起。
莫宁把光脑还给他：“解决了。”
凯文猛地回过神来，合上嘴巴，还没等他说什么，莫宁把精神力往空间手环里一探，留下了自己的权限。然后，她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
一堆东西散落在地上，而凯文最先注意到的，自然是一架高大威猛的红色机甲——【阎罗】。
第25章 达成共识
同时, 莫宁也打量着【阎罗】。说起来，这还是她重生之后看到的第一架机甲，以她的眼光, 也不得不说一句, 确实不错。
【阎罗】是一架类人型机甲, 一手拿着一把三叉戟，另一手搭载着远程攻击模块。头部漆成青面獠牙的模样，身上的红色犹如血滴，身后张开一双钢铁羽翼，羽翼下是机动单元，而羽翼本身却是无数枚导弹。
莫宁想到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用捡垃圾系统, 索性拿它出来扫了扫。
【机甲“阎罗”】
类别：人造资源
稀有程度：**
用途：很多, 可以卖钱, 可以鲨人, 性能还不错
备注：系统不太赞成原主人的审美观。
莫宁在心里憋笑。006竟然还会吐槽审美问题，幸好她没扫招财进宝号, 否则006岂不是要往死里嘲讽她。
这架机甲, 不错归不错, 但却不适合莫宁。归根到底, 她是一个智力武力全面开花的正统机甲师，战斗时追求的是灵活的战术，【阎罗】这种机甲，更适合暴力狂单兵。
看到这架机甲的第一眼，莫宁就知道钟迩为什么迟迟不晋升了, 【阎罗】身上没有一点儿反复改装的痕迹。没有工程能力的机甲单兵, 就算战斗力再强, 也是永远摸不到机甲师的门槛的。
不过, 机甲身上的翅膀倒是有些意思。翅膀这种东西，很多机甲都有，但这种结构，莫宁还是第一次见。
感觉这种风格有点熟悉。
莫宁看了凯文一眼，发现他还在对着【阎罗】流口水，索性去翻找剩下的东西。空间手环里的，都是钟迩随身携带的物品，却没什么值钱的。
她翻出了一张照片，几支药剂，一瓶酒……
照片上是一个女孩儿，灰白色的，背面有名字，看样子是钟迩的妹妹。
莫宁冷漠地点燃了这张照片，吹走灰烬。
星盗有家人，但他们抢劫的时候却从来没想过，无辜商船的成员们也有。
她把无意义的物品分门别类放到一边去，面前只剩下两样东西，一样是一张白色的卡片，大约半个巴掌大小，莫宁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它的用途，索性放回去。
另一样东西，便是她要找的。这是一个闪存盘，放在光脑上浏览文件，她的目光停留在一个文件上。
【因果律】设计图。
果然，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她不明白这些设计图是如何散落在宇宙各个角落的，但可以从蛛丝马迹中找到一定线索，比如钟迩机甲上那种熟悉的风格，看得出来借鉴了这张设计图，虽然只模仿了个大概。
趁凯文还在深情地抚摸机甲，她快速把它加密拷贝到自己的终端上，最后删除了一切痕迹。
【“因果律”机甲设计图（残缺）】
类别：人造资源
稀有程度：***
用途：学习并制造、使用。当然，也可以卖钱，不过你不会这么暴殄天物吧？
备注：这是可拆卸部件之一【归纳】
没错，【因果律】机甲的命名就是这么任性，除了这个羽翼部件，她在第一张设计图里看到的腿部动力模块、手臂武装模块分别叫【假设】和【三段论】。
收好【因果律】的设计图，莫宁对凯文说：“你还是把它带回去慢慢欣赏吧。”
凯文对着【阎罗】东摸摸、西看看，恨不得把自己黏在机甲上。他知道莫宁没有机甲，肯定对【阎罗】势在必得，他要提出什么条件，才能从这个恐怖的女人手里把机甲抢下来呢？
他听见莫宁说话，下意识地回答：“能不能商量一下……”
紧接着，他的声音消失在了喉咙里，因为他迟缓的大脑终于明白了莫宁先前说的是什么。
“你……你的意思是，你不想要‘阎罗’机甲？”凯文惊呼出声。
莫宁微笑着点头：“它更适合你。”
凯文愣住了，因为不可置信而导致的大脑空白过去后，一股暖意从心底升起。
他看错了，莫宁虽然对敌人如同寒冬一般凶狠，但对同伴真是如春天一般温暖啊！好人，好人呐！
莫宁如此慷慨，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先前的飞船也没多要，他还以为她的目标是这架机甲，却没想到，她连它都让出来了。
凯文十分感动，表示剩下的珍稀材料，莫宁都可以拿走。
他做出这个决定，并不是因为他多么高尚。清单上剩下的材料，固然有许多珍稀矿石，也十分值钱，但都是未加工的原材料。对于凯文来说，相比原材料，更难得到是好的机甲设计图和一个水平高超的机甲工程师。
偏偏这两样，对于莫宁来说都不是问题。
他们各取所需，凯文却觉得自己赚大了。他想：莫宁如此暖心，以后一定得多合作。
而另一边，莫宁盯着清单上的材料，眼睛开始放光。流银II号、泰罗铁、纳米变形纤维、仿生神经胶……只是一眼扫过去，她就发现了不下十种制造S级机甲必需的材料，只是这几种，价值接近一个亿。
不过，她肯定不会卖掉它们，因为看到这些材料的同时，她的脑海里已经开始构思自己的机甲了。
很快，最后几样赃物也清点完毕，莫宁打量这个空间站一番，虽然老旧，但在星盗们的辛勤维护下，运行状况还算良好。空间站本身有生态系统，一个面积不小的生活区，以及更大的工业制造区域。
工业区里的流水线被搁置，静静地蛰伏在黑暗中，从配置上来看，是生产军工产品的工厂。
莫宁打起了主意。把这些流水线搬回去，改造改造就能用，省下一笔建设工厂的钱。
唉，穷人当老板真辛苦，想尽一切办法省钱。
她对凯文说：“这个空间站，你打算怎么办？”
凯文一脸古怪。空间站还能怎么办，扔在这里呗，还能开回去不成？等等……
“你不会想把它拖回去吧？”
“不至于。”莫宁指出：“要是整个儿搬回去，肯定会被人认出来。我拆亿点带走就行。”
“这个空间站我不管，你想怎么拆就怎么拆。”凯文现在心情十分激动，只想抱着机甲回去研究，便告辞道：“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
莫宁拉住他：“当然还有事。”
凯文疑惑的目光中，莫宁指向被捆成一串的星盗：“这些人怎么处理？”
凯文顿时明白过来。
刘易斯派他来协助莫宁的时候，讲过这些星盗的背景。他们被人雇佣来刺杀杰灵星的贺伊总督，其中的浑水很深，涉及到怀梦星系的总长选举，牵扯大贵族们的利益。
这些星盗被灭，可以借口说日常灭匪，恰好灭到了这一家。之后再做做样子，打一下其他星盗团伙，反正巡逻部队又不是没打过星盗。
但在他们面前被串成一串的钟迩手下，看到了他们的长相，也明白他们的身份，如果逃走或者得到联系外界的方式，造成的后果可想而知。
可能是因为莫宁在谈判中如沐春风的笑容，可能是因为她把机甲“让”给了他，总之，在凯文的心目中，莫宁是一个善良的好人。此时，他有些担心这位好人善心大发，留这些星盗一条命。
“莫宁，这些星盗不能留。”
凯文说完，观察着莫宁的神色，随时做好了劝说的准备，却看见莫宁伸出一只手。
他一脸懵逼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学着她的样子伸出去，然后莫宁啪地一声和他击了个掌。
“达成共识！”她高兴地说。
凯文：“……”
莫宁转过身去，一秒变脸，愉快的笑容顿时冰冷下来，变成嘲讽的冷笑。
“把他们扔进气闸。”她冷酷地命令道。
气闸是航空器连接外界的地方，一边是舱门，一边是宇宙真空。
凯文的手下看了他一眼，获得肯定之后，麻溜地开始执行命令。从这里到最近的气闸，星盗们一路上又哭又嚎，凄风苦雨。嘴里被塞着口球，依然靠着优越的肺活量和声带嚎得呜呜作响。
莫宁跟在他们后面，看着一串儿星盗被扔进气闸。凯文的手下是个年轻小伙子，看他脸色有点儿发白，莫宁拍拍他的肩：“回去吧，我来做。”
小伙子摇了摇头，表示他待在这里就行，不过退后了几步。
趁这段时间，这串儿星盗最前面的一个，也就是最先交代空间站位置的这位，绝望地挣扎着向前爬，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一般而言，莫宁不会和这种人多废话，但她看了看身后站着的初出茅庐的年轻士兵，觉得自己有义务教育的责任。
她上前取下星盗口里的堵塞物，不耐烦地说：“有话快说，你还要赶着去投胎呢。”
星盗：“……”
瞧瞧，这说的都是人话吗。
他大哭着求饶起来：“求求您别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您把我关起来吧，我一个字都不会往外透露……”
莫宁呵了一声：“关起来？我得找个人看着你，浪费人力资源，还得负责你们的牢饭。想得倒是很美。”
“我真的是无辜的啊！”星盗惨嚎起来，谎言也成片地从灵巧的舌头滑出来：“我姐姐有基因病，我弟弟在工程事故中瘫痪了，无良商家不给赔款，我只是为了给他们治病……呜呜呜，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犯了，我再也不了……”
他声嘶力竭地胡言乱语起来。“我真的错了，大人饶我一命吧，我家里还有几口人等着我养啊……”
他哭得真情流露，哭声之凄惨，让年轻的士兵为之动容，两条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嘴唇动了动，似乎在控制自己不要代星盗向莫宁求情。
第26章 飞船涂装
“有这么多职业可以赚钱, 你偏偏选择星盗。”
莫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仿佛在看演一出滑稽剧的小丑。
星盗呜咽道：“我和您这种大人不一样啊，我身无一技之长, 脑子也不好, 赚不了钱, 姐姐弟弟都要病死了……”
莫宁打量了星盗一会儿，目光在他脸上逡巡，像在评估什么。
末了，她宣布：“你可以卖身。”
星盗：？？
年轻士兵：？？
莫宁看着星盗那张俊秀的脸，嗤笑道：“你看，我十秒钟就为你找到了不当星盗赚钱的方法,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她说完, 一脚把他踹进气闸, 干净利落地拉下舱门, 一道门隔绝了气闸和舱室。待另一道门打开，隔绝的将会是空气和真空。
在因为呼吸逐渐稀薄的氧气里, 星盗做着最后的挣扎：“我们是战俘, 我们投降了, 你不可以杀战俘！”
“关于战俘待遇的坎贝尔公约。”莫宁点了点头。“很可惜, 战俘是军人，你们是星盗，我想杀就杀。”
“那么，一路顺风。”她按下开关。
气闸里浑浊的空气忠实地执行着气体向真空膨胀的定律，巨大的气压差使得闸门打开的那一瞬间, 所有分子都争先恐后地向外, 随之卷起的气流裹挟着星盗们, 猛地冲向太空。
还真是, 字面意义上的一路顺风。
星盗感到剧烈的不适，在真空中，他感到寒冷，鼻子和嘴唇快速结冰。他开始抽搐，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女人漂亮的脸上那双冷酷的银灰色眼睛，像死亡一样无情，也像死亡一样公平。
*
莫宁把舱门调成不透明模式，转身面对脸色煞白的年轻士兵，挑眉道：“怎么，没杀过人？”
“没……”士兵看上去有点儿想吐。
“没事儿。”莫宁安慰道：“杀顺手就好了。”
士兵：“……”
草，他更想吐了。
他听说这个叫莫宁的女人也刚从军校毕业，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能说杀就杀，比阎罗还阎罗。
“他们从气闸往外扔了无数人。”莫宁突然说：“星盗的标准流程，攻击、登船、洗劫、俘虏，长得不好看的直接扔出去，好看的掳回来玩一阵再扔出去。”
“对了，刚才说姐弟重病的那位，他的姐弟都在其他星盗团，小日子过得不错。”
年轻的士兵愣在原地。
“你叫什么名字？”莫宁问。
“我，我叫周子真。”
“一个人的同情是有限的，用在星盗身上，是对其他人的不公。”
莫宁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平时的不正经。
“同情上不起学的小孩，同情在危险的太空矿场工作的工人，同情失业的父母。周子真，把你的同情心用到该用的地方。”
她拍拍小伙子的肩：“把你的枪，指向该指的地方。”
周子真立刻站直，条件反射不过脑子地回答：“是的长官！”
莫宁笑了一声，离开了，对教育小朋友的成果很满意，只留下周子真一人陷入混乱。
生草，他为什么要叫一个同届毕业生长官啊！果然是这人气势太强了吧……到底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怪物？话说回来，他的长官是凯文啊，他这算是跳槽还是被挖墙脚……不对，这不都一个意思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