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传来的触感,像是微带了电流,季夏橙也不清楚,明明是她在摸他,可为什么自己这么紧张?
盛景的眼神太陶醉了,星星越闪越多,呼吸声也越来越重。
季夏橙觉得他是自讨苦吃,又不让人帮忙,这样岂不是越来越难受。
其实她也是瞎操心,并不知道这个难受是怎样的难受法。
她只是不忍心,下意识往回抽手。
盛景却不许,问她:“不好摸?”
他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季夏橙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脸部线条凌厉,皮肤不错,也没有胡茬,摸起来有点顺手。
但她最喜欢摸他的喉结,说不出的感受。
季夏橙像是受到了蛊惑,手指轻触他的喉结,随着他的吞咽,跟着他滚动。
有一种自己被咽下的错觉,太欲了!
季夏橙忍住了内心想要尖叫的冲动。
只听盛景贴在她的耳边问:“喜欢摸这里?还喜欢摸哪儿…嗯?”
季夏橙咬住了唇,没有出声。
盛景一口噙住了她的耳垂,手带着她往下,轻吻又用牙齿刮咬的时候,继续蛊惑:“你摸一摸我的心跳!”
季夏橙的手掌贴上了他的胸膛。
他的心脏像是鼓锤,用力地敲打着她的手心,连带着她的心,也快速跳动着。
盛景从耳垂吻到了唇边,却停顿了,一双黑亮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季夏橙觉得他古怪,他不是在勾引她吗?已经勾得她心脏狂跳,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她那么想吻他,他难道不想?
季夏橙:“你看什么?”
盛景笑了,灿烂的笑容迷死人了。
“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知道。”
“想让我这样吗?”
季夏橙不想搭理他了,即使心中的欲念叫嚣,可她说不出口。
她转了头不想看他。
盛景便动手捏着她的下巴,逼她看向他。
不说不行是吗?
她尴尬的脚趾乱扭,闭上眼睛“嗯”了一声。
这声“嗯”应该是烈性的情·药乘以了百倍的药效。
盛景的眼眶都忍红了,但他什么都没做,接着问:“有…多想?”
是啊,有多想?
季夏橙眯着眼睛,思索片刻,仰头亲了他嘴唇一下,“这么想,够吗?”
盛景被季夏橙的吻燃烧了,他变得滚烫滚烫。
“不够!”
他埋在她的颈窝,深吸了一口气,狠狠亲下去的时候,如是说。
季夏橙从没有想过一个吻可以持续这么久。
他拽住她的脚踝,像原来一样,轻轻揉捏她的小腿,说着混不吝的骚话,“还想让我亲吗?”
季夏橙快要被逼疯了,他的手像是轻易拿捏了她的魂,让她既想让他这样,又很害怕。
还有他的唇舌,温柔的简直不像话。
他却偏要撩拨她,噙了她的耳垂问她:“我再亲一会好吗?”
“不好,不好!”
季夏橙像只小猫一样勾腿蜷缩,她被海浪打蔫了。
盛景又咬她的耳朵。
细细密密的吻再次攀上了她的唇舌……
不知亲了有多久,季夏橙迷迷糊糊地窝在他的怀中,哼哼着控诉:“白赤箭,我以为你是个正经人,没想到,你就是长了张正经的脸,骗人第一流!坏死啦!”
“我坏吗?”盛景含着笑。
他不会说的,曾几何时,他有多怕他太正经古板,她会不喜欢他。
白家最有天份的孩子,从一出生待在观里的时间比家里还多。
他每日要学的东西,看起来也跟整个社会脱轨了一样。
还记得那年他好不容易下山,打听了她在哪所中学上课,让司机带着他到学校门口碰碰运气。
他算过的,那天他的运气确实不错,等了没多久,他便从一堆女孩子里一眼认出了她,她还是小时候的轮廓没怎么变,只是个子高了很多,发育的很好,已经有了少女初长成的模样。
可他没敢下车,眼睁睁看她像只骄傲的小孔雀,从他的身边飞走了。
昔日的小姑娘扎着一头五彩的脏辫儿,玩得可真花哨!她应该喜欢那种很潮流的男人吧!
他再低头看看自己藏青色的道袍,他怕死了,怕她嫌他古板,怕她嫌他没有意思,怕她嫌他脾气不好……怕她不喜欢他。
还怕她问: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等他懂得的时候,已经很爱很爱了。
第55章 [VIP] 055
后来, 盛景又去找了季夏橙几次。
出国前夕,他一连去她学校门口等了七天,只是他的运气都不好,再没有遇见上她。
三年前, 他出国回转, 大人们介入, 想要从中牵线。
她拒绝了他。
他的爱意滋生在青滕绿野的阳光下,枝枝蔓蔓,生机勃勃,最后却在至阴至暗里盘根错节安了家。
盛景打了七天的座, 劝自己顺应自然。
可七天复七天,用处不太大,他干脆上了山。
有段时间他特别的疯, 像是入了魔一般,没事儿会找出乔森北的舞台看了又看, 心想,她果然喜欢的是这种调调的男人。
现在他想, 她那根本不是喜欢, 顶多算一种错误的审美观。
她应该喜欢他这样的。
对,必须得是他这样的!
盛景又低头吻她,强势地霸占她的唇舌。
季夏橙发现理论知识没什么用, 到了实际运用的关卡,她就像个傻子一样, 无力招架。
她想反击, 被他衔住了嘴的时候, 小手划船一样,想做点什么, 却被他直接塞到了身后,丢盔弃甲。
季夏橙好像做了场梦。
梦见了儿时山里的风,也看见了白色的云,她的魂像是那个蝴蝶风筝,被他放到了天上去,随着他手里的风筝线,也随着一阵阵风卷来,忽上忽下。
她发出了奶猫一样呜呜的疲倦声音。
他又衔住了她的耳垂问:“困?”
“嗯!”季夏橙有气无力。
盛景搂了她起来,想放她在窗户边的椅子上。
季夏橙蹬着腿抗议,“干吗?”
盛景含糊道:“换个床单,这个…不舒服!”
季夏橙腾的一下全身滚烫,从他怀里挣脱,死死地趴在原地,倔强地说:“不用换!”
“那你别睡在原地。”
“不要。”季夏橙瞪了瞪他,嘟囔,“换了床单,粉丝会用八倍镜抠出来的。”
盛景轻声笑:“等节目录完,你就不用担心这些了。”
怎么能有人一本正经说出不正经的骚话。
季夏橙太困了,没有反驳,只用夏凉被裹紧了自己。
腰·窝的下面有一小片冰凉,她甚至不敢去回想。
盛景啊,矜贵起来像神仙下凡,可是神仙怎么也能眯着眼睛,说出那种不正经的脏话!
盛景去冲了一次凉水澡,季夏橙感觉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袭来,迷迷瞪瞪地想,他活该,谁让他自己使坏。
几乎是一闭上眼睛就到了天亮。
季夏橙没有睡饱,化妆的时候,罕见地用了遮瑕,掩盖眼底的青色,那是昨晚荒唐的痕迹。
今日要录的内容大约就是升华一下这个节目,节目组准备了好几个问题,所有的嘉宾分开作答。
季夏橙不知道别人被问到的问题是什么。
为了呼应第一期节目,她被问:“到底是哪个瞬间让你下定决心跟他走进婚姻?”
季夏橙当然不能说是被亲麻了,她认真想了又想,动笔写下答案。
录完这个,就剩最后的煽情环节。
几个人互相拥抱告别,季夏橙走到赵敏儿身边的时候,迟疑了片刻,才主动伸出手。
季夏橙不想跟她拥抱,但握手可以。
两只手相交的时候,她压低声音道:“敏儿姐,咱们和解吧!”
也许是她太过坦然了,赵敏儿扭捏了一下,用口型说:“好!”
最后一个镜头,节目组让四对嘉宾先走,分别拍摄了他们上车挥手告别的画面。
这次盛景没让司机来接,坐了季夏橙的保姆车。
他的腿很长,饶是保姆车这种空间大的汽车,也不能很随意地舒展开。
也许是有了比亲吻更近一步的亲近,却又没有探索到底,季夏橙跟他呆在私密的空间里,思绪不由乱飘。
不多时,便小脸通黄。
其实就是把理论知识结合了昨晚的实践,复习一遍,又羞又臊。
盛景最看不得她这样,啄了一下她的鼻尖,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捞。
他从不问她爱不爱他,偶尔也会臆想一下,想让她爱他爱到死去活来,像他这样。
更多的时间只是想让她喜欢他,多喜欢一点。
喜欢是浅尝一口,吃了这一口,惦记下一口。
爱是饥渴,是想将她碾碎,揉搓,融进骨血,也不够。
盛景搂紧了她,逗她:“别躲,我知道这儿不行,得回家!”
“我不回家,我住酒店。等奶奶回家了,我才会回家。”季夏橙推了他一把,故意打岔,害怕他又说昨晚那样的脏话。
盛景道:“那去我家?”
季夏橙摇头。
盛景又道:“小木蓝在家呢!你这个当师娘的,不想看看孩子吗?”
“想看。”季夏橙说了实话。
木蓝的小嘴儿,不知道随了谁,哄死人不偿命。
盛景给他配的有电话手表,还让季夏橙下载了手表APP。
小木蓝就像请安一样,每天早也问好,晚也问安。
“师娘早上好,要好好吃早饭哟!”
“师娘晚安,拍戏不要太辛苦,要想我哟!”
季家到了她这一辈,没有比她晚的晚辈。
都怪她姑姑太不努力了。
姑姑要是生个孩子,虽然不算她的晚辈,但小团子比她小了那么多,她这个做姐姐的,一定会爱不释手。
季夏橙想起了第一次见姜紫芝,粉色的小团子,头发稀疏,小脸皱巴巴的,说不上多好看,但妈妈真的爱不释手。
“吉子,妹妹以后一定会长得比你更漂亮的!对不对呀,芝芝,咱们以后呀,要比姐姐长得更漂亮。”
她没准备回姜紫芝的艾特,准备将这个事情冷下去。
她还没答应他到底去不去他家,就在这儿走了神。
盛景捏着她的下巴,问她:“宝宝,你想谁呢?”
季夏橙不能听他叫她宝宝,会下意识紧张。
“宝宝,喜欢我吗?”
“宝宝,这儿呢喜欢我吗?”
“那儿呢?嗯?”
……
昨晚的话好像就在耳边,季夏橙的脸腾一下如火烧。
盛景见她回了魂,嘴唇贴着她的耳根问:“去我家吗?别怕,我不跟秦女士他们住一起,他们嫌我碍眼。”
季夏橙咬了咬嘴唇回,“我去看看,但我晚上要回酒店。”
到了地方才知道,盛景的家居然离她家没有多远。
季家的房子是老宅,面积很大。
盛景的家就在季家对面新盖没几年的高档社区里。
盛景的家是个两百多平的平层。
季夏橙进了盛景家问:“你怎么把房子买到这儿了?”
她听盛景说过的,秦女士住在城北,而这里是城南,横跨了整整一个平市。
盛景静默了片刻,随口道:“这儿风水好!”
“真的还是假的?”季夏橙诧异地说。
还记得爷爷和爸爸刚出事的时候,季家还没有彻底分家,族中的老人嘴碎,说她爷爷和爸爸出事,就是因为他们家的宅子风水不好。
但凡是有点钱的,都信这个。
那会儿她还小,不懂。
现在她听盛景提起,一下子就回忆起来了。
说她家这块是斩龙之地,怨煞太重。
盛景大师的范儿拿捏的很足,高深莫测地说:“我算了,我在这儿住能娶上媳妇儿,住其他地方娶不上!”
季夏橙不傻,沉默了一下,带了点试探问:“因为我吗?”
盛景没有正面回答,只说:“哦,我守株待兔!”
谁知道那个笨小兔,基本不回家。
不过最后,到底让他在山上守到了。
季夏橙动了下嘴唇,不知道该说句什么好。
盛景可能是回了家,在自己的地盘格外的舒展,话也多了两句。
他挑挑眉道:“前两年我回家也好,上山也好,都得先给自己起个卦,看看卦象怎么样?运气好不好?能不能碰见我未来小媳妇儿?我爸知道了之后笑话我,说我学的本事,全用在找媳妇上了。不过我觉得我比木蓝有出息……”
季夏橙噗嗤笑了,觉得盛景没脸没皮,“你也好意思跟小孩比!”
盛景“啧”了声道:“你不知道,那小子最近开始学英语,题不会做,全靠摇卦!”
季夏橙惊讶地张了张嘴,又觉得特别搞笑,莞尔道:“那他摇对……不,他做对了吗?”
盛景笑了笑,半真半假说:“摇卦再摇不对,那他死定了!”
季夏橙很严肃地说:“你不要吓唬小孩,会留下心理阴影。”
她的心里阴影有多重她知道,她接戏的时候会先看剧本里有没有那种落水的戏,首先选择沟通这场戏能不能不要,沟通不了的,带落水戏的戏她从来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