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嫁权臣——子夜听风【完结】
时间:2023-04-21 20:19:37

  萧羡鱼大叹口气,拍了拍胸口,“真是想想都伤身…洪御医!”
  她忽然叫住已经走到影壁那头的洪御医,“我近来身子不爽,既然洪御医如此神通,不如也给我把把脉吧?”
  洪御医是一根筋的老者,听见要看病,自然又走了回来。
  他先是走近端详了萧羡鱼一番,问:“夫人,最近是不是恶心想吐,胸口闷,没胃口?”
  萧羡鱼笑了,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这个洪御医光是用看就知道她的毛病,不简单。
  便一一回答说是。
  “哎呀,相爷夫人,您这脸色有点不妥,那腹部可有发疼发紧过啊?”
  “有的。”
  洪御医一听,便直接说道:“您有喜了。”
  简简单单四个字,沈珩瞳孔扩了一下,手掌不自觉收成拳。
  金斓公主更是被杀个措手不及,茶盏都端不稳,全洒了。
  洪御医随即上前把脉,但这脉号的时间颇长,长到沈珩露出了担忧与喜悦交织的复杂情绪。
  “两个多月了,额”
  洪御医沉吟,结合前面说的那些症状,金斓公主无不在内心狠毒猜测萧羡鱼经历了坠崖追杀,应该是保不住的迹象。
  可洪御医接下来的话,直接震得她站起身。
  “沈相啊,日后什么东西都得备双份了,夫人这怀的可是双生胎莫说沈珩,这下连萧羡鱼自己也惊着了,在来的路上碰到那个郎中,邓妈妈硬拖着自己给把脉,所以她是知道自己有了的,高兴得不行,可想到前厅还有个大麻烦,她也得压下欢喜前来解决。
  不想来了个神通,竟诊出她肚子里是有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她左盼右盼,看着其他人怀孕生子,经历了多少次失落,多少次自疑,老天终于让缘分到了,还一下给了两个?!
  “但是因为是双胎,脉象有混淆,老朽暂时不能号出性别来,如果沈相需要,那便等月份大点再来。”
  沈珩似乎还未成这巨大的惊喜里回神,迟钝地摆摆手,“不用号,只要他们三人最后平安就好…”
  他不在乎孩子是儿子还是女儿,心里只是狂喜那么一下,又转成了深深的不安,想到自己妻子那么娇小的一个人儿,一下子孕育和临盆两个孩子的辛苦…难以想象。
  这时洪御医也想起这位相爷夫人之前可是颠簸了好几天啊,怎么没流失呢。
  “夫人,您的胎象其实是不大稳的,请问您逃避追杀的时候仍有补品进补?”这一句问得连洪御医自己都觉得离谱。
  萧羡鱼回忆了一会儿,说道:“我的丫鬟是识野货的,我吃什么都由她去找,什么乡下土草,土参,吃最多的便是桑寄…桑寄…”
  “桑寄生。”
  洪御医接话,萧羡鱼点点头,“说是祛湿,强筋骨,补元气。”
  郭皇后和郑英还不大喜欢呢,吃得很少,只有她为了多补充体力,多苦多涩也嚼下去了。
  洪御医一语点破:“是这些功效,但它还有一个很大的作用,便是安胎。夫人,您是有贵人相助的,难怪这两个孩子还能好好待在您肚子里,不过您需要多躺多休息,等三个月一过,便稳了。”
  说完,笑呵呵退下去开安胎方子。
  金澜公主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出现这样的转折…萧羡鱼怀孕了!怀的是双胎!月份还比自己的大可是她提出的条件,事关身家性命,沈珩若有理智,就应该选择她这边。
  “沈珩!我最后给你三日时间考虑,如果你拒绝了我,后果不堪设想!我是希望你一定不要辜负我的。”
  金斓公主深深看他一眼便干脆利落地离开。
  她断定沈珩和萧羡鱼都不敢把条件转述孝帝知道,这样容易引起君臣猜忌,提醒孝帝自己有一条这样的后路。
  但,沈珩敢拒绝她,她就一定亲手毁了他!
  终于打发走了…沈珩怜惜地摸摸她的脸,“两个多月了,是我太粗心没发觉,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
  倘若当时知道她已经有孕,祭天他不会带她去,留在家里安生养着,也就不会发生接下来那些事。
  沈珩愁眉不展,萧羡鱼用手抻平了他眉宇间的皱起,“我乏了,抱我回去可好?”
  自然是一万个好。
  沈珩强有力的双臂轻易将她抱起,出来时对青杨说道:“替我向朝廷告假,府上谢客三日,另外重重嘉奖张玉!”
  一说起张玉,青杨有一事禀报:“两位主子,张玉受伤颇重,正在治疗中,可是可是照顾她的婆子却说说张玉并非丫头,而是个男孩。”
  ?古代一两个月就能看出男女吗
第一百三十七章 遗子
  萧羡鱼听到青杨说张玉是个男孩,十分惊讶。
  但沈珩眼眸里闪过一丝狠厉。
  青杨看见了主子的眼神,默默退下。
  回到瀚碧院,沈珩把人轻轻放榻上,蹲下身子,小心翼翼脱下她的绣鞋,看了看脚上的水泡。
  昨日他拌的药膏去腐生肌的效果明显,今日她已能下地走那么一段。
  沈珩又想接着上药,一想到她现在肚子里有孩子,也不知道膏药里有没有不宜使用的,叫来蓝既去问清楚。
  萧羡鱼把手放在肚皮上,里头没有丝毫动静,可是却已经有了她与沈珩的孩子,还是两个。
  而且,沈珩看起来根本不在乎男女,萧羡鱼不自觉勾起唇角笑笑,她倒是喜欢能像沈家大房的老三老四一样的龙凤胎,这样一来便是儿女双全。
  也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福分。
  可说到孩子,萧羡鱼不得不问沈珩:“公主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她问的时候盯着沈珩,见他毫无迫色,心底彻底放下了,全心全意相信自己的丈夫。
  “她那个早晚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羡羡,我有件事得和你先说一声。”沈珩道。
  她迷茫着,有什么事呢?
  “金斓公主的条件我是不会答应的,她和太后一定会对我有所行动.”
  他的手抚上那平坦的小腹,怜爱地摩挲,眼里的喜悦藏不住,仍嘱咐道:“到时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先保重身子,在家好好养胎,不必担心我。”
  沈珩那么一说,她岂有不担心的,但现在她的身子确实不是一个人的了,至少在生下孩子之后,不能像以往那般自由来去,需得小心再小心。
  萧羡鱼只能无奈,乖巧地点头答应。
  皇宫内,帝后寝宫。
  郭皇后由宫女搀扶,在榻上坐起来,伸手朝向那个正走着过来的天子。
  夫妻二人十指交握,孝帝落座榻沿,关心询问:“今日感觉如何,腿还疼吗?”
  郭皇后摇摇头,叫退了所有宫人,孝帝一看,便知道妻子是有重要的话说。
  "怎么了?”
  “陛下,我发现了一样东西…”郭皇后惊疑不定,抓紧了孝帝的衣袖。
  这模样让孝帝也紧张起来,叫她的小名:“贞贞,你发现了什么?”
  “或许之前一直在找的先帝遗子是真的存在的,他就在沈珩府里,那个叫张玉的孩子!”
  孝帝大惊:“什么?这.…在沈珩府上?!就那个带着你们逃亡的小丫头?”
  郭皇后说道:“是,他身上有元珑玉玦。”
  那块玉玦世上只有三块,乃璞玉中的极品,其中一块随开国皇帝陪葬,还有一块被供奉在孝帝祖母,也就是先德帝母亲的画像前享受香火,最后一块侧收藏在国库内,直到先德帝登基被拿了出“先德帝早年间最喜爱的元珑玉玦,也是随身之物,而且那个离宫的宫女不就姓张,张玉看起来正好有十一、二岁的样子,不都对上了?”
  孝帝左思右想,疑心道:“在沈珩府上,可沈珩为何没禀报给朕?
  这好一个右相,好一个国公!这些年朕是不是把他捧得太高了,又是封爵又给实权,捧得他胆大包天,敢对朕有那么重要的隐瞒!”
  郭皇后不想像萧太后那般,在先帝在位时频频介入政事,无法替沈珩这个右相大臣解释什么,一切只能等孝帝定夺。
  天色已黑,偌大的府邸角落,杂草丛生的狗洞里窸窸容窣有动静。
  张玉背着小包袱钻出来,身上换上了小厮的衣物,包扎了的双手拍了拍泥土,回过头依依不舍看了看这停留了许久的地方。
  他原来以为自己能在这里有吃有穿,安安分分过一辈子,尽力尽心伺候萧羡鱼,却不想转眼便到了分别的时刻。
  “夫人鸣鸣鸣”他抹了抹眼泪,对自己以后的日子感到茫然,更不愿意离开那么好的主子。
  可是…他掏出身上那块玉玦。
  如果自己不走,可能命都没了。
  深吸口气,张玉转身要走,可一抬头,看见不远处站着的人,愣住。
  青杨说道:“等候多时了,张玉。”
  张玉慌张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在今晚从这里出来?”
  “就你这小心思,有什么能瞒得过我们的?你可让我当时在玉州一顿好找。”青杨双臂抱胸说道,“主子说了你不能再留在夫人身边,跟我走!”
  “不!”张玉大叫,戒备起来,原来在玉州抓自己的人是相爷派来的?I青杨大手立刻伸过去捉人,张玉像个野山里的小松鼠一样灵活,从青杨手肘下溜走,可他面对的毕竟是手脚老练,功夫到家的青杨,没一下还是被捉住了。
  张玉也不傻,张嘴就咬住禁锢自己的手臂,令青杨吃痛,一溜烟没了人影。
  “这臭小子有两下。”青杨知道自己轻敌了,马上叫了人去追,自己则回去与沈珩请罪。
  瀚碧院房内,沈珩听见了短暂的敲门声,看了看妻子恬静的睡颜,小心翼翼将臂膀从她的脑袋下抽出,披上厚厚的大氅出门。
  这时候的萧羡鱼就忽然感觉侧脸凉凉的,一睁眼发现她枕回自己的枕上,而沈珩不知去了哪,她起身掀开鸳鸯帐,恍惚听见门外有声音,鉴于沈珩之前的提醒说会出点事,她心里担忧,于是下了床榻走过去。
  仔细一听,确实是沈珩与青杨在对话,她立刻喉咙发紧,屏住呼吸。
  "…跑掉了?”
  “…张玉十有八九就是玉州的那个孩子,是属下大意了,真以为他是女娃,以至于出了疏漏.…”
  “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他,绝不能被朝堂其他的人捷足先登,否则将乱大局”
  张玉?
  萧羡鱼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们说的是伺候院里的那个小张玉吗?
  “京城不大,应该很快会找到,但是主子,我们找到以后是不是直接交给官家?”
  “是,直接给官家,怎么处置由官家来定!”
  听到这里,萧羡鱼再忍不住,掀开厚实的门帘,寒风吹痛了脸。
  沈珩吓着,赶紧进去,脱下大氅包裹住她整个人。
  “羡羡!”十分责怪的语气。
  萧羡鱼后知后觉自己有了身孕,怎么能没保暖好便去受风,当下心中懊恼。
  可张玉可谓是她和孩子的恩人,怎么听着沈珩好像是要抓他交给官家处置…那处置是什么意思?
  不知为何,从沈珩的态度来看,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死。
  “沈珩,张玉是我身边的那个张玉吗?”她急切地问他。
  沈珩想隐瞒,可张玉已经失踪,不在院子里她总会发现,便直接承认:“是。”
  那他犯了什么错,官家又为何要处置他?!”
  沈珩一声叹息,抱她回更暖和的内室,躺在床榻上,盖好被褥,将事情娓娓道来。
  “你应该知道先帝并没有存活下来的男嗣,只有金澜公主和银翎公主两个女儿,还全部是出自萧太后,就连最得宠的史颜妃生下的皇子不足三岁便没了,其他妃子也大概如此。”
  萧羡鱼不明白,“这和张玉有什么关系?”
  “因为张玉极有可能是先德帝遗留下来唯一还活着的男嗣。”
  沈珩将十二年前张姓宫女一事说了出来,听得萧羡鱼感觉跟唱戏文的故事一样,离奇至极!
  她很快将事情在脑子里捋了一下。
  由于先德帝没有可传位的子嗣,便拟了圣旨指定晋王登基,晋王也就是如今的天子,继承大统时已经年过三十,政治手腕成熟且有君王风范,而太后却要争权,新帝自然不是能把控的对象。
  可当时若是有个稚子登基,太后早已垂帘听政,不日便能实权在手,等同天下在手。
  眼下事情都发展到祭天时会派人来刺杀,就说新政的影响越来越大,太后一党迫不及待要让天下换个主人,这时候张玉作为先德帝的血脉出现,太后必然欣喜,但对于孝帝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威胁,所以沈珩所说的处置',大抵便是她感觉到的那样了…“不,沈珩,张玉不能交给官家…”她知道事关重大,容不得自己插手,可张玉对于她来说实在不一样。
  没有张玉,便没有活生生站在沈珩前面的她,更没有孩子们。
  我们不能恩将仇报,不能送张玉去死…”
  沈珩何尝不知,但世事总有无奈的时候,忠义难两全。
  “羡羡,对于张玉,我无法给你任何保证,这不是家常事,这是天下大局。”
  翌日红日初升,沈珩收到了消息,昨天夜里,在他的人马找到张玉前,张玉已经被另一伙人强行带走了。
  沈珩的脸色霎时凝重,广袖下的掌心紧握。
  而安寿宫内,萧太后母女正在品茶,祥公公冲了进来,门槛处绊倒,差点跌散了一身老骨头。
  “娘娘!太后娘娘!”
  祥公公爬起来直叫唤,萧太后以为他怎么了,叫夜白他们过去扶祥公公起身后,用十万火急的神色看着萧太后,萧太后会意,叫全部人退下,剩下闷闷不乐的金斓公主还在。
  “太后!您瞧这个!”他拿出一块玉玦。
  萧太后瞧他那一点都不稳重的样子就觉得烦心,接过手一瞧,顿时大惊失色。
  金斓公主见此,好奇凑近,也是一样的吃惊,只觉这东西很眼熟,“这.…是我父亲的玉玦吗?”
  祥公公说道:“就是先帝爷的,只是上头一些金银掐丝被去掉了,单纯剩下一块玉佩了根挂绳。”
  萧太后忙问:“这是哪找来的?先帝驾崩时不是说找了好久没找到吗?都以为遗失了。”
  说到这个,祥公公激动地跪下,“娘娘,您盼星星盼月亮盼的那个人原来还活着,已经悄悄带进宫来了!这玉玦就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
  萧太后一时接受不了,迟疑地起身:“你是说那个孩子…玉州的“正是啊,娘娘!人我们找到了,找到了!”
  这真的是天大的好消息,萧太后压抑不住狂喜,忽然仰头大笑,笑得眼泪横流。
  她张开双臂,大呼:“南蛮就署,血脉归位,实乃天助我也!”
  多多猫猫这孩子会怎么办?怎么突然被抓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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