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之冬——冬日牛角包【完结+番外】
时间:2023-04-21 20:22:53

  他对她早晨画的那副画不做任何回应,大概是不想对自己粉色的未来发表任何想法,倒是很快回了她这张酒的照片,只说阿建的脸又得笑成枣糖色,看来她还是挺懂酒的,一挑就挑了瓶好的。
  阿建拿到酒的时候,脸果然笑成了枣糖色,连连说谢谢嫂子,看着阿建乐呵呵的脸,陶晓皙对陈放还剩一点儿的气又少了那么一点点。
  天还不算太黑,陶晓皙就进里屋拿两件衣服,也就没开灯,等她出来,店门口杵着一个扎眼的小绿毛在抽烟,陶晓皙还是头一次见到一个大男人把头发染成纯绿的,黄毛变红又变绿,那张脸她还记得,所以不是她疑心过度,这个人肯定不对劲儿,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巧合,三次就大概率是有意的了,而且现在回想起来他每次出现,都是只有她自己在店的情况。
  按说现在还不算太晚,外面街边还有人来人往,让陶晓皙后悔的是,她没有开灯,小绿毛站在门口,他要是真想干什么,把门随手一关,屋里就成了黑漆漆的一片,里面就算发生了什么,外面也不知道。
  越是这样的时刻,陶晓皙越是让自己镇定,屋里是装修现场,随手就能拿到可以趁手的东西打人,不知道阿建他们在哪儿吃饭,陈放公司离这边也不近,等他赶过来,黄花菜都凉了,派出所就在隔壁街,陶晓皙决定选择报警,就算警察叔叔一时半会儿赶不到,至少还能起个震慑作用。
  绿毛见到她出来,咧嘴冲她一笑,昏昏暗暗下,陶晓皙还能看清他那一口黄牙,她的头皮麻成一片。
  “你谁啊,站在这儿干嘛?!”
  陶晓皙110刚要拨出去,外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阿建。阿建也是一米八几的个头,身体更壮实,如果说陈放是头狼,那阿建就是头熊,别说一个小绿毛,就是再来几个小绿毛,应该都不是他的对手。
  陶晓皙发软的腿恢复了点力气,手里攥着的棍子掉到了地上,发出了闷闷的响声。
  阿建听到里面的声音,看着半敞的门,以为是同伙在里面作案偷东西,小绿毛在外面放风。
  “你们现在胆子可真够大的,天还没黑,就敢出来干活,你们知道这是谁的店吗你们就偷,你大爷的。”
  别看阿建和女生说话容易结巴,特别是在陶晓筱面前,跟个扭捏的小姑娘一样,但在男人面前,尤其是面对这种地痞小流氓,阿建就变成了一个铁汉子。
  小绿毛的体格风一吹就能倒,可跑起来也跟一阵风似的,阿建的大手只扯下来了几根绿毛,人在他手底下跟泥鳅一样跑脱了,阿建要撒腿去追。
  屋里陶晓皙迈不开腿,只能喊住他,“阿建,别去追了。”
  跑就跑了,她怕再追出个什么事儿来。
  阿建一听是他嫂子在屋里,冷汗都流出来了,这屋里没开着灯,乌漆漆的一片黑,别再是出了什么事儿。
  他赶忙进了屋,“嫂子,你有没有事儿?”
  “没事儿,你把灯开开。”陶晓皙腰抵在墙角,给自己找了个支撑,“你怎么回来了?”
  阿建开开灯,看陶晓皙除了脸色差点,其他都没事儿,才算是松了口气,“我忘了拿家里钥匙了,趁着上菜的功夫就跑回来拿一趟,幸亏我是回来了。”阿建拿一次性纸杯给陶晓皙接了杯热水。
  “谢谢。”透过纸杯传递到皮肤上的热让陶晓皙缓过来了些,“真得感谢你们家钥匙,是我大意了,就想着拿趟衣服就走,也就没有开灯。”
  “那个人没进来吧?”阿建问。
  “没有,我之前见过他两次,都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来有可能是提前过来踩点的。不过我这儿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一些家电什么的,就算他偷走也值不了什么钱,还费劲,不知道他们怎么就踩到了我这儿。对了,我得看一下监控录像。”陶晓皙拿起手机,她该庆幸她摄像头安得及时,画面里小绿毛在她进门后没几秒就走到了门口,他一直在门口徘徊,没有进到店里面来,这种录像,就算报警应该也没什么用。
  阿建挠了挠头,“嫂子,这事儿得让放哥知道。”
  他开始也以为就是个偷东西的,但小偷胆子再大,也没有说天还没黑,街上还有人,就直接闯店铺拿东西,这不是单等着被逮吗,他怕的是那撮绿毛冲的是人,不是东西。
  在阿建眼里,他放哥无所不能,不管是冲人还是冲东西,只要放哥知道了,就会有解决的办法。
  “嗯,”陶晓皙点头,她肯定是要和他说的,她都有些后悔,没把之前心中的疑虑告诉他,那样至少有个防范。
  陶晓皙翻出他的号码,刚要拨出去,又停下来,她是要他知道,但要不要……换一种方式。
  陈放过来得很快,陶晓皙都怀疑他是飞车来的,当然他飞不了车,他的车还在4S店躺着,飞车来的是出租车司机。
  阿建自觉完成了使命,被他放哥扔了两条烟,嗯……好烟,拿着去赴自己的生日宴了。
  他刚按照嫂子的指示给放哥打了个电话,阿建虽然不知道他嫂子为什么这么做,但嫂子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因为放哥说过你嫂子让怎么干你就怎么干,全听你嫂子的。
  陶晓皙一看到陈放进门,那颗晃来晃去的心奇怪地定了下来,之前有阿建陪着她,她是不害怕了,但手脚依然发软,心里七上八下,一直缓不过来。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靠山来了的感觉。
  陶晓皙心头一顿,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已经把他当成她的靠山了吗。
  陈放看到她安然无恙地坐在椅子上,阴沉的一张脸才见了些晴,阿建一直跟他强调说嫂子没事儿,可他只有见到她的人,才能安心。
  陶晓皙仰脸看他,“你怎么来了?”
  陈放一想到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想瞒着他,才见了几分晴的脸又阴沉下来,他握上她的手,凉到没有半点热乎气,又把她的另一只手拉过来,两只大手拢着两只冰冰凉的小手,帮她回暖着血液。
  “阿建都告诉我了,陶晓皙,就算没出事情,你也不该瞒我。”陈放声音严肃。
  “哦,”陶晓皙避开了他的眼睛,软声软气地说,“我这不是看你这两天事情多,想着又没出什么大事儿,就不想让你担心了吗。”
  陈放刚要沉着一张脸给她上教育课,不管是大事儿还是小事儿,出没有出事情,只要事关到你,都应该第一时间和我说,我是你男人,不是大街上随便走过的路人。
  但是话没说出来,堵到了嗓子眼又被他咽了下去,这话说她之前,得先说自己,他前两天不也有事情瞒着她了吗。
  他半蹲下来,和她平视,“以后不管是什么事情,你都不能瞒着我,我事情再多,都没有你的事情来得重要。”他顿了一下,“我也不会再干那样的蠢事儿,我有什么事情也不会再瞒着你。陶晓皙,我们是夫妻,无论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得一起担着。”
  “哦。”陶晓皙这次没再避开他的视线,清澄澄的眼睛看着他,乖乖巧巧地应好,“知道了。”
  陈放伸手把她揽到自己怀里,轻拍着她的背,“有没有吓到?”
  “就……还好,阿建来得很及时,”陶晓皙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下巴搭到他的肩膀上,“我之前见过那个人两次,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我也没太没当回事儿,我该相信自己的直觉。他刚才还冲我笑了一下,特别恶心。”
  陈放眉间的风暴聚得更盛,“阿建说有监控录像?”
  “嗯。”
  “你发给我,这段时间你别自己在店里,出门或者去哪儿,都叫上阿建。”
  “哦。”他说什么陶晓皙就听什么,这样的事情,她不逞强,“今天的事情不要和奶奶说。”
  “嗯。”陈放抚了抚她的头发。
  两个人在瞒老太太这件事上都很有默契,包括他之前的车祸。
  回到家,颜秋芳看到他们很高兴,“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陈放和平常一样,和老太太玩笑,“这不是闻着您老的饭香就回来了。呦,今儿这是包饺子?”
  “是呢,你回来的正好,帮我擀面剂子,我们一会儿就能包好。”颜秋芳催他去洗手。
  “我帮您擀不了,我得出去一趟,让晓皙帮您,她也会擀。”
  颜秋芳以为他有应酬,“这个点还出去,那你饭还在家里吃吗?”
  “吃啊,您饺子包完,我指定就回了,您得多包点,猪肉豆角馅儿的,我得吃三碗。”
  颜秋芳笑,“别说三碗,五碗都有你的。”
  陈放去洗手间看了一眼正在洗手的陶晓皙。
  “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
  “你去哪儿?”陶晓皙追着他脚步。
  陈放又推着她回了卫生间,半掩上门,“回一趟公司,还有事情没弄完。”
  “真去公司?”陶晓皙有些担心他不是去公司,他刚才看完录像后,眼里是风雨欲来的沉,让她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不管事情简不简单,她没有出什么事情,这就好了,她不想再让他去追究什么。
  陈放捏了捏她翘挺的鼻梁,“不去公司去哪儿,我会开到一半就跑出来了,人还等着我回去继续。”
  他语气轻松,不像是在骗人。
  “哦。”陶晓皙皱了皱鼻子,他手劲儿太大,捏得她鼻子发酸,“那你早点回来。”
  “很快,我得回来煮饺子,老太太说我包饺子包得难看,但煮饺子的水平是一流的,等着我回来给饺子下锅,你上次不是吃了吗,我煮的是不是很好吃?”
  陶晓皙嗤他,“煮饺子还需要什么水平,十岁的小朋友也能煮,饺子好吃是因为奶奶调馅儿调得好。”
  陈放屈指弹了一下她光滑的额,“就听不到你的一句夸。”
  陶晓皙捂住了自己的额头,鼻子酸劲儿还没过,头上又来一下,她没好气地说,“你手够硬,这算夸了吧。”
  陈放俯过身来,低声耳语,“手指头够硬不算夸,别的地方够硬才算夸。”
  已婚少女陶晓皙猪肉吃多了,才不怕他这点程度的言语调戏。
  她沾着水珠的手指轻戳了一下他硬邦邦的下腹,“我怎么知道什么样的硬才算够硬,又没有人可以让我比较。”
  陈放:……
  为什么这句话听着让人有那么点高兴可又有那么一点不高兴。
  她还想找谁去比较。
  他拿起她的手指,放到嘴里,裹掉了上面沾着的水珠。
  “很简单的评判标准,要不要我教你?”
  酥痒的电流沿着被温热包裹的指尖传遍她的全身,陶晓皙的脚趾蜷缩在软乎乎的棉拖鞋里,睫毛快而密地颤着。
  他能教出什么好东西,陶晓皙的不要还没说出来,他已经开了口。
  “石头够不够硬,就看小溪里的水够不够--”
  陈放剩下的那个字还没有说出来,陶晓皙猛地起跳一下,拿自己的头撞向了他的头。
  她要撞飞这个臭流氓。
  让他什么浑话都敢说。
第29章 ◇
  ◎这样看来,我们还是睡得不够多◎
  陶晓皙这种撞法,完全是杀敌一千自损一万,他疼不疼她不知道,反正她是疼得要死。
  她看着他额头上起的红印,又有点后悔,他刚刚经历过脑震荡,她这么一撞,又给他晃了两晃,这不是给他那脆弱的脑袋瓜雪上加了一点霜吗。
  她恶声恶气地问,“晕不晕?”
  不等他回答,她又说,“晕也活该。”
  陈放摸了摸她通红的脑门,兔子被惹急了,还真是半点力气都不省,“你这点小劲儿,算不上剧烈,”他又沉下声音去,“昨晚那么剧烈我都没事儿,反倒是你晕得半死不活的,所以担心我之前,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比较好点儿。”
  陶晓皙觉得自己刚才撞得还不够狠,深吸一口气,打算再撞一次。
  陈放拦腰直接将她提到洗手台上,两个人的视线平行,他将头凑到她跟前,“你那样蹦着撞太费劲儿,这样给你撞,你省点力气。”
  他这是在变着法地说她个子矮,陶晓皙不想撞他头了,屈膝聚力,瞄准了他腰腹下的一亩三分地儿。
  陈放察觉到她的意图,抢先一步,将她的双膝夹在了他的腿间,往下压了压,“陶晓皙,我说过了吧,别的地儿哪儿你都可以撞,这儿是真不行。”
  陶晓皙被他一手捧着脸,一手钳着肩,双膝紧紧地制在他的两条大长腿里,毫无反手之力,只能任着他的气息压过来,轻轻重重地被他咬着唇舌和呼吸。
  她身下是冰凉的大理石,掌心是他颈后的炙热,洗手间半掩的门外还能听到老太太哼唱的小曲,她觉得自己在这冰火两重天里马上又要像昨晚一样晕过去,他及时渡气过来,给她续上了半条命。
  等他将她的嘴里里外外吃了个通透,才舍得把人放开,额抵着额,哑声问她,“知道为什么吗?”
  陶晓皙有点力气刚顾着呼吸了,哪儿还能回答他的十万个为什么。
  陈放轻啄着她的唇,“因为它是你的,你得保护它,不能伤害它。”
  ……
  她干脆咬死他得了。
  陈放在洗手间把自己媳妇儿调戏到从头发根红到脚趾尖,才离了家门。
  陶晓皙拿冷水冲了好几次脸才从洗手间出来,她哪里还管他要去哪儿,他爱去哪儿去哪儿,只要别在她眼前待着。
  颜秋芳看自家孙媳妇儿红成苹果的小脸蛋,也没问她是不是热啊还是哪儿不舒服啊,她那个孙子把人堵在洗手间里,指定没干什么正经事儿,老太太只当什么都不知道,揉着面和孙媳妇儿唠嗑,问她今天跑卫生局证件办下来了吗,陶晓皙和老太太说着话,脸上的热度慢慢下来了。
  包饺子的话,只要面和出来,馅儿调好了,基本就等于吃上饺子了。陶晓皙真的会擀饺子皮,而且她擀饺子皮还是个左撇子,她其他地方都是惯用右手,只有抓起擀面杖的时候是左手。
  这件事儿说起来还是个小笑话,小时候陶晓皙觉得好玩儿,要学擀饺子皮,孟青在案板的这头,陶晓皙在对面,孟青用右手擀,陶晓皙那个时候脑子直,不会转弯儿,就用跟她妈同一边的手学着擀,这样就学成了左撇子,孟青也没特意纠正她,老一辈的说法,左撇子的人会更聪明。
  陶晓皙没有觉得左手用擀面杖这件事,让自己变聪明多少,她不算聪明的人,上学的时候学习成绩还不错,只不过是她相信勤能补拙,别的不说,她的逻辑推理能力就一向差到不行,看个什么破案悬疑的电视剧,别人都是跟着剧情找凶手,她呢,是先看结局,知道凶手是谁后,再看前面的内容,然后一边看一边恍然大悟,原来伏笔埋在这里,线索隐藏在这里。姜又琳说她这种看法完全是侮辱了悬疑这两个字,说侮辱倒是严重了点儿,她这种比较好的一点儿是,从来不怕别人剧透。
  她和老太太聊到这件事儿,老太太笑到不行,“你这样也挺好,别人是正着推,你是反着推,有个词不是叫什么来着,反向推理,是吧?”
  陶晓皙点头,“奶奶,要不说我和您聊得来呢,还是您懂我。您还知道反向推理这种词,也太厉害了,我妈都不定说知道。”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