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前肌肉饱满,线条清晰,有一半白种人血统的皮肤分外冷白,衬得中央透出粉色。
苏嘉大惊失色,猛地扭开脸,结结巴巴:“你,你……”
“哦,腰带散了。”纪玄屹似是才觉察异样,漫不经心地说,“这就系好。”
苏嘉愠怒拆穿:“你少装!”
纪玄屹三下两下地系完腰带,逗着她问:“都看光了,嘉嘉不对我负责?”
苏嘉牙关紧咬,挤出嘀咕:“什么看光了,分明只看到一点点。”
纪玄屹挑眉:“你还想看多少?”
苏嘉脑中浮现以前想象过的腹肌、鲨鱼肌和人鱼线,却狂摇脑袋:“不想,一点都不想。”
“那是不是应该礼尚往来?”纪玄屹换了话题。
苏嘉黑睫微颤,发觉他掐在自己腰上的手加了力道,牵动衣料,正在游走。
第32章 贼船
中央空调呼呼送出暖风。
苏嘉当下只穿着一件中等厚度的毛衣, 纪玄屹落于身上的每一个细小动作,她都显著感知。
她不抗拒和他拥抱亲吻,但毛衣在他大手的掌控下,向上滑动, 外露的少许皮肤接受到微风, 这是不可同等比较的禁忌。
苏嘉面如土色, 难以抑制地晃动。
纪玄屹感受到她的恐惧,抬手到她的后背,缓拍两次:“看看而已,不做其他。”
苏嘉明亮的眼睛蒙了一层水雾, 可怜巴巴,满是求饶。
纪玄屹见过她哭一次,便不想看见第二次, 梨花带雨的小姑娘太惹人揪心和怜惜。
他立时松懈了侵略她腰部的手,给她整理好衣摆, 搂在怀里哄:“不哭,我的错。”
纪玄屹绷直唇线, 隐隐自嘲, 他在这方面不是热衷急于一时的人,过往那些都等不到他耗费这份心思。
可闹到这个份上,揉着女生细软的腰肢, 他便不愿轻易收手。
无奈对上了一个最不应该着急的。
十八岁的年纪少不更事,未经历多少风浪, 惧怕在所难免。
纪玄屹拥着她想, 将来有的是机会。
苏嘉心有余悸, 连他温暖的怀里都不愿意待了,挣扎开, 缩去沙发角落。
她终于深刻地理解了姚林下的叮嘱绝非过早,纪玄屹这人,真不是吃素的。
纪玄屹坐在原处,莫奈何地看了她几眼,干脆回卧室,换了一套得体的衣裤。
不多时,外卖送上门,纪玄屹才去牵她,到餐厅吃晚饭。
开间在十米之上的大横厅大气宽阔,走向餐桌的路上,苏嘉闷闷地低垂脑袋。
忽而,她拉了拉同自己交握的大手。
纪玄屹回眸看她。
苏嘉问:“你右边那条疤,是不是上次车祸留下的?”
“什么疤?”纪玄屹不假思索,“你眼花了。”
苏嘉笃定:“不可能,我视力很好。”
“要不要再仔细看看?”纪玄屹左手滑到衣摆,随时可能撩起来。
苏嘉欠缺和他在这种事情上一较高低的胆量,尤其是前车之鉴距今半小时不到。
她认怂地闭嘴。
应有尽有的丰富餐桌上,纪玄屹一道菜没尝,去恒温酒柜取出一瓶拉菲,倒入高脚杯中,娴熟地、颇有格调地摇杯醒酒。
苏嘉清楚他喜好美酒,每日必饮,但瞧着他面前整齐摆放的干净碗筷,忍不住提醒:“空腹喝酒,好像对胃不好。”
纪玄屹举起高脚杯,打算往口中送的动作止住。
“你倒是管起我来了。”他瞅着她,新奇又有些揶揄的笑意点亮深沉的双眸。
“不可以吗?”苏嘉弱声反问,“你都总管着我。”
想来也矛盾,他惯会仰仗年长几岁,像约束小朋友一样地约束她的任性习惯,甚至传授过养生之道,他本人却毫不注意,不健康的习性层出不穷。
十足的双标。
“没有人可以管我。”纪玄屹视线回到猩红的酒液,自然上翘的唇角显得慵懒,却疏淡。
苏嘉停下啃食香喷喷的麻辣鸡翅,侧眸盯他。
不知是烫菜氤氲的热气阻挡,还是他自己竖起了屏障,苏嘉莫名觉得看不透他。
又或许,相识近三个月,她从来没有看透过他。
“你们在一起了吗?”室友欢快的八卦声回荡在苏嘉耳畔。
她暗自反问了一遍这句话,他们是在一起了吗?
苏嘉作为一个高考优胜者,最擅长解答难题,但这个问题,她疑惑了。
“我也不可以吗?”苏嘉埋下头,嗡嗡地说,外酥里嫩的绝味鸡翅都不香了,啃得机械。
纪玄屹目光旁落,她的吃菜速度显而易见地受到了影响,好似不予作答,她这一顿饭都不会有心情吃了。
他很想问问她,这般小的年纪,同和谁学的本领,没做什么了不得的事,却能让他一次又一次地感到无可奈何。
“你可以。”纪玄屹放下高脚杯,拾起筷子,“听我们嘉嘉的。”
苏嘉瞧见他接连夹了两筷子菜,狐狸眼都快成了星星眼,那些郁结与迷惘来得快去得更快。
她只顾眼下,脱口:“我一直可以吗?”
纪玄屹咽下食物,抿了一口醇厚的红酒,低哑的尾调上走:“得寸进尺?”
苏嘉一噎,她是挺贪得无厌的。
“你一直可以。”一模一样的话,纪玄屹将她的疑问句变成了陈述句。
苏嘉闪避的双眸恢复光彩,却听到他问:“那你回报我什么?”
“这怎么还要回报。”苏嘉嘀咕,倏忽转念,他是商人,信奉给予就要有收获。
而他相中的回报,在他满载贪念和欲望的眸子中,清晰标明了。
苏嘉腰上似乎还有他迫切的力道,颤声改口:“我不要了,谁爱管你管你。”
纪玄屹看穿她又是在打退堂鼓,扬眉:“就要给你管。”
苏嘉瞥他两下,明诽:“强买强卖,贼船。”
纪玄屹轻笑了两声:“你已经上来了,下不去咯。”
苏嘉哼哼唧唧:“只要我想,我就能下去。”
纪玄屹眉心微动,伸手掰过她的下巴,直面自己:“你不能。”
只有他轰人下船的份,没有人可以擅自离去。
苏嘉就是顺着他的话说笑,毕竟不能在言语上输势,不料会迎上他郑重其事的,带有浓烈占有欲的神情。
她不由自主地想笑,敷衍地回了一声“哦”。
纪玄屹轻捏着她,重复一遍,是着重强调,更是警告:“你真的不能。”
苏嘉扭头甩开他,接着啃鸡翅:“看我心情。”
深秋的夜幕笼罩得一日早过一日。
吃过晚饭不久,苏嘉便不在他家待了,提出要回学校。
关键是不敢,暗夜多意外。
纪玄屹拿上外套,送她回去。
两人坐上库里南的后座,纪玄屹搂住她说:“还是把你的课程表发我一张。”
苏嘉靠在他身上,仰头欣赏点点璀璨的星空顶:“为什么?”
纪玄屹:“方便去找你。”
苏嘉接受了这个答案,喜滋滋地操作微信,发去一张图片。
纪玄屹敲打几次手机,补了一个理由:“防止你又信口拈来,胡编乱造。”
苏嘉估摸他应该通过课表瞧见她明天上午空无一课。
“我现在撤回,还来得及吗?”她苦着脸问。
纪玄屹:“已保存。”
苏嘉哀叹:“心机男。”
纪玄屹莞尔,微信闪进一条语音,是经常一块泡吧的哥们儿。
他点开:“纪哥,在哪儿呢?酒都给你备好了。”
纪玄屹没避讳,苏嘉一字不漏地入耳,转头问:“你下面还有安排吗?”
纪玄屹一边回复对方一个“等着”,一边应:“去酒吧喝酒。”
“酒吧啊……”
苏嘉雀跃的心情沉下去,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那些消遣场合最不缺的就是身材曼妙,衣着性感,吊带黑丝的小姐姐。
纪玄屹瞧出她的变化,丢开手机问:“怕我被人拐跑了?”
“你拐别人还差不多。”苏嘉嘟囔。
纪玄屹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收力,让她更贴近自己:“我还没去呢,就吃上醋了?”
苏嘉嘴硬,否认:“我没有。”
纪玄屹揉揉她布满情绪的小脸:“要不要和我一道去?”
苏嘉问:“你们一般玩到什么时候?”
纪玄屹如实说:“两三点吧,也可能通宵。”
苏嘉的寝室有严格的十点半门禁,如若夜不归宿,需要提前请假报备。
而为了次日上午有精力泡图书馆,她一般十二点左右睡觉,并且不习惯酒吧那种人蛇混杂,纸醉金迷的场合。
“不了。”苏嘉依从本心摇头,“我熬不了那么晚。”
纪玄屹不意外:“真是一个乖宝宝。”
苏嘉脑袋枕回他身上,琢磨他去酒吧会做一些什么,却没想过出声阻止。
他和她一样,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哪怕他才在饭桌上许过,她可以管他,她也不认为有本事,在这种习以为常的事情上管得住他。
她其实不擅于,更不喜欢时刻管教。
累的是自己。
到达目的地,苏嘉下车走了几步,又无法放心,折返到车窗前,念叨:“你别喝醉啊,醉酒的危害一大堆,也别熬太晚啊,容易秃顶。”
靠边坐的纪玄屹透过方正车窗,见娇小的她一本正经说教的模样,忍俊不禁。
“过来点儿。”纪玄屹说。
供人通行的干道熙熙攘攘,苏嘉以为他没听清,站近了一步。
纪玄屹从车内探出小半个上身,长臂前升,挽过她的脖子,在她粉嫩的唇上印了一个吻:“知道了,喝完回家给你发消息。”
路灯洒下昏黄的光,经过的行人接连不断,苏嘉错愕地睁大眼睛。
纪玄屹松开她的刹那,她连连后退。
旁边有一部分人的目光被他们吸引,但纪玄屹我行我素,毫不在意。
他坐回去,自得其乐地欣赏眼前女生的张皇失色。
苏嘉嗔怪地瞪他,在吃瓜群众的打量下,慌不择路地跑了。
纪玄屹手肘撑在车窗上,望向她蹦跶兔子一样迅速远离的背影,薄笑转深。
等她跑进寝室楼,他对司机说:“走吧。”
朋友开的酒吧,纪玄屹熟门熟路,入内径直去往楼上最宽敞的包间。
舒适度上佳的弧形沙发,落坐二三十号人,男女皆有,沸反盈天。
纪玄屹一现身,便被迎到正中。
随即有一位穿着黑色抹胸超短裙的妩媚女人拿着一瓶新开的红酒过去,为他倒酒。
纪玄屹在混乱的酒味中闻到一股浓郁至刺鼻的香水,抬手一挡,自己倒了一杯香槟。
他今晚尝过红酒,对此全无兴致。
被拒的女人懊恼,看向旁侧的另一个男人刘皓。
比起纪玄屹,刘皓微胖,样貌平平。
他挥手让女人去一边待着,饶有兴味地八卦:“屹哥,听周渊说,你最近泡了一个小妹妹。”
纪玄屹不咸不淡地回了个“嗯”。
其他不知情的人起哄:“小妹妹?多小?”
“不会还在奋战高考吧?”
“友情提醒,睡未成年犯法哈。”
纪玄屹漫不经心地掀起眼帘,深蓝色的瞳仁在包厢暗调光线下,更显幽深淡漠。
他口吻不善:“滚,十八了。”
戏谑声顷刻四起:“我要是没记错,纪哥满二十七了吧。”
“啧啧啧,隔了三个代沟。”
“这么小的妹子都下手,禽兽。”
纪玄屹有如东风射马耳,兀自轻嗅香槟复杂而美妙的香气。
“我们都没见过这个小妹妹。”刘皓提议,“周家这个月底不是要举办慈善晚宴吗,屹哥带她来玩,不能一直藏着掖着吧,周渊说了,小妹妹长得可水灵了。”
纪玄屹冷厉瞥他:“长得水不水灵,和你有关系?”
刘皓大惊小怪地“咦”了声:“我随口一提,你就护上了?之前那些女的,没见你这么在意哦。”
纪玄屹不理会,应了前一个问题:“我改天问问她想不想去。”
包间又闹腾开:“我没听错吧?你纪玄屹还要问女人的意愿?”
“依屹哥的性格,对她们的态度难道不该是要么去,要么滚吗?”
纪玄屹无奈一笑:“这个不一样,可有脾气,惹不起。”
有人唏嘘:“是惹不起,还是你想把她当祖宗供着?”
纪玄屹没接话,俯瞰金黄透亮,有气泡在舞动的酒液,扬唇弧度更大。
刘皓越瞅他越感觉不对劲,凑近问:“这次当真了,走心了?”
纪玄屹反问:“哪种程度的走心?”
刘皓:“当然是想把民政局搬过来,从此改邪归正,只爱她一个。”
纪玄屹唇边的浅笑堆积讽刺,无需思索:“那不会。”
第33章 接吻
听罢, 刘皓即刻懂了:“哦,现在有兴趣而已,指不定哪天就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