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安纯挽着他的手,宛如情侣般亲密,引来不少女孩的回头关注。
魏然有时候真希望她不是她亲姐,这样他长大后还有机会跟他哥竞争一下,但后来他哥察觉了他的“狼子野心”,就把残忍的真相告诉了他,并对他进行了一番无情地嘲讽输出。
魏然郁闷了好久好久,才慢慢接受自己的身世。
她对他这么这么好,原来不是因为他是个可爱的男孩子啊。qaq
……
路安纯跟着魏然来到了兄弟俩现在的住处。
这是一栋江景小高层,面积不算很大,百来平,但对兄弟二人来说,居住是绰绰有余了。
房间装饰是男孩子喜欢的极简风,黑白灰冷色调,房间的沙发家具也很有设计感,线条搭配得当,去客厅化设计,原本的电视墙被一整面靠墙的黑色书柜取代,岛台餐桌极致简约。
落地窗采用大面景观玻璃,远处是浩浩汤汤、奔腾不息的嘉陵江。
这里距离南嘉一中很近,周围还有不少好学校,又位于市中心江边,是寸土寸金的学区房。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魏封白手起家给魏然挣来的。
路安纯饶有兴趣地参观了魏然的房间。
很简单的大男孩的房间,墙上贴着NBA球星海报,玻璃柜里上摆放着动漫手办和赛车模型,格子布的床单清爽干净,飘窗上随便乱扔着几只臭袜子。
他游鱼一般飞速蹿进来、将臭袜子塞进被窝里,不过已经晚了,路安纯已经看见了。
她踩了他一脚,叫他把袜子取出来,没好气地说——
“恶不恶心啊你!”
魏然赶紧将路安纯从自己房间拉出来:“姐,你不要看我的房间了,没什么看的。”
“快去洗袜子,脏死了。”
“这没几双,再攒攒。”
“攒什么啊!快去洗!”路安纯推搡着魏然去了生活阳台,“你哥怎么把你养得这么懒。”
魏然嬉皮笑脸地去洗袜子:“我等会儿给姐做饭啊。”
路安纯看着他那一盆五颜六色的臭袜子:“我并不想吃你做的饭。”
……
在魏然洗袜子的间隙,路安纯推门走进了魏封的房间。
房间里,遮光窗帘严严实实拉着,一丝一毫的阳光都透不进来,灰黑的色调,给人一种压抑和沉滞的感觉。
中间的两米灰色大床,被单有些凌乱。
靠墙的书架上密密麻麻放置着各类建筑设计和工程结构的专业书,很多都很陈旧了,有被时常翻阅的痕迹。
路安纯流连在书架边,仔仔细细地扫阅着,一本有关天体星系的书都没找到,科幻小说也没有。
这个房间找不到他一丝一毫过往的气息和曾经梦想的痕迹。
甚至,墙上也没有汤唯的海报了。
她随便抽取了一本书,打开壁灯,坐在床边翻看着。
这一屁股刚坐下去,就感觉听身下薄被里传来一声“闷哼”,路安纯惊得赶紧站起来,然而下一秒,一双手拦腰将她卷到了床上。
她重心不稳,跌入了松软又温热的被窝里。
男人宛如八爪章鱼一般,缠绕着“猎物”,丝毫不给她任何反抗和逃离的机会,薄毯飞速拉过来,将女孩彻底盖住,藏进“巢穴”。
路安纯压根没反应过来,直到她借着壁灯微弱暖黄的光芒,看到被窝里的男人狭长而慵懒的眼眸。
他的鼻梁与额头由无比硬挺的线条勾勒着,英俊的脸庞略带着困倦,呼吸炽热,身上的皮肤更是滚烫无比。
而路安纯惊恐地发现,这男人睡觉,身上好像…什么都没有!
“魏封!”
“你来了。”他懒怠地趴在她肩头,用刚睡醒的慵懒嗓音,缓缓道,“老婆。”
路安纯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放、放开我。”
魏封根本不理会女孩的嘴硬,试探地吻了吻她耳垂,她敏感地一缩,呼吸变得无比急促。
“每次睡醒,都是最想的时候,你自己送上门了。”
“魏封…”她紧张地唤着他的名字,颤声道,“魏然…还在外面…”
“不管他。”
“不行。”
“老婆,我要看纹身。”
“魏封,你现在不是我男朋友。”
他的指尖落到了女孩领口处,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领口的纽扣结,眼神深挚地扣着她——
“我要看。”
第64章 底线
魏封拧解开了她的领口, 视线款款下移,只扫了一眼,路安纯便推开他, 起身退后了几步,紧贴房门站着,做出随时皆可举步逃离的样子。
魏封背对着路安纯, 慢条斯理给自己穿上了裤子。
“魏封,你要点脸。”
男人眼尾勾了勾:“你没敲门进了我的房间, 在我睡的正香的时候一屁股坐我脸上,现在让我要脸。”
“……”
“哪有人睡觉蒙着头啊!”
也不怕把自己憋死。
魏封打开了柜门,指尖划过一排整齐的衣架, 挑出一件白衬衣和一件米色居家衫,在自己身上比了比:“哪件更帅?”
路安纯看着他身上漂亮又结实的肌肉线条, 堪称完美, 尤其是那一排板块状的腹肌,惹眼又勾人。
“不穿更帅。”她客观地评价。
男人薄唇绽开, 矜持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他还是选了件更舒适轻松的居家衫,三下五除二给自己穿上,遮住了这一身漂亮的肌肉, 走出房间——
“小孩, 袜子洗了吗?”
“卧槽,你怎么在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一阵粗嚎的尖叫声, 魏然拿着锅铲,虎头虎脑地冲出厨房:“姐!你没事吧!”
“没事。”
他回头, 气呼呼对魏封道:“禽兽!你怎么跟我姐姐在房间里呆了这么久!”
魏封长腿一抬, 很不客气地踹他屁股,尽管魏然敏捷地闪躲, 还是趔趄着翻身摔在了沙发上。
看俩人这熟练的动作,在家里没少“拍动作片”。
魏封居高临下,一脚踏在他胸口,冷冷道:“没大没小。”
路安纯连忙喝止:“魏封,你几岁了,不准对小孩动手。”
“没动手。”
“动脚也不行。”
魏封睨了沙发上一米八七的大男孩一眼:“这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越长大越让人看不顺眼。”
魏然揉着屁股,哼哼道:“你现在打不赢我了!”
“是吗?”
“来啊!”
魏然属于打不赢又特别喜欢挑衅的类型,别看他个子长得高大,乍一看挺唬人,但跟魏封这一身结实的肌肉比起来,还是虚了点,被兄长一个抱摔,轻而易举制服在了地毯上,双手扣在背后,毫无还手之力。
魏然唧哇乱叫着,死命反抗,胳膊肘都快让他掰折了。
魏封单手将他擒拿住,拍了拍他胀红又不甘的脸庞,冷笑:“服不服。”
“啊啊啊啊啊!我杀了你!”
魏封用力将少年按在了沙发角落里,憋得他几乎快喘不过气来了:“杀了我,你姐要哭死了。”
“才不会,你这个讨厌鬼。”
“魏封,你别弄他了!”路安纯无语地看着他们。
这哥俩简直跟两只争夺领地的雄狮似的,剑拔弩张。
果然家里男生多了,就容易爆发战争。
无论魏封在公司里如何装逼,扮得跟个高冷男神、业界精英似的,但在家里,他和魏然兄弟俩鸡飞狗跳的相处模式,永远不会变。
她上前推开了魏封,将魏然拉起来,用手掌给他扇风:“你也少说两句,跟你哥杠什么啊。”
魏然气得面红耳赤,又奈何不了这男人,只能狂怒地瞪他。
他简直就是他的天敌。
“你还瞪?”
魏封扬手赏了他一个爆栗,敲在额头上。
“你还来。”路安纯气得反手还击,敲了魏封一下。
她这一下,魏封倒是甘心领受了,没敢对她怎样。
“魏封,你等着,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你踩在脚下!”魏然的少年血性越发被激了起来,冲他气急败坏地放狠话,“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我是不是应该趁着现在,斩草除根?”
说罢,他又要上来弄他,路安纯连忙护住魏然,拍开他的手:“做个人吧,欺负小孩有意思吗?”
“你看他,哪里有半点小孩的样子?”
“魏封,你多大了!”
魏封笑了:“我多大,你刚刚没看清楚?”
路安纯还没反应过来,魏然这一听,又炸毛了:“你对我姐姐做了什么!你这个臭流氓!”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抬腿去踹魏封,结果自己重心不稳,摔在了沙发上,还把路安纯的手臂给压疼了。
魏封翻了个白眼,驱逐了魏然,将路安纯拉起来:“滚去洗袜子。”
“我洗了!”
“内裤也洗了?”
“一起洗的啊。”
“……”
魏封和路安纯对视了一眼,明显看出了女孩眼里的惊悚,连忙解释道,“这绝对不是我教的,我没他这么懒。”
一股焦糊味从厨房飘了出来,魏然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忙不迭从沙发边爬起来,只穿了一只拖鞋,慌张地冲进厨房——
“嗷,我的鸡!糊了!”
“你的鸡糊了。”
魏封重复地念着,嘴角挂着戏谑的笑,一回头看到路安纯审视的眸光,立刻收敛笑容,变回了正经人。
“魏封,如果路霈看到你真实的样子,绝对分分钟把你赶出公司,他最讨厌你这种嘻嘻哈哈不正经的人了。”
“多谢提醒。”魏封坐到她身边,水果刀在指尖灵活一转,开始削苹果,“我会好好伪装。”
“你根本不喜欢建筑。”路安纯皱眉说,“真的…太任性了!为什么不好好学航天工程。”
“我们社会主义打工人,就是干一行爱一行。”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路安纯表情严肃,“你不要留在路氏集团了,没有前途。”
“我跟你的想法很不一样,在别人看来,能得到总裁如此器重,甚至将要迎娶集团的大小姐。”他将薄薄的苹果皮放进嘴里,清脆地咀嚼着,“很显然,前途一片光明,简直就是打工人的楷模。”
“你知道这要用什么来交换吗?你知道婚后的生活是怎样的吗?你想一言不慎就被他抓着头发往墙上撞吗!你想每天生活在监控底下吗?就连我们的卧室…都不会有丝毫隐私!”
魏封听着她描述的一切,眼神深邃又冰冷。
片刻后,他很好地掩住了情绪,轻松一笑:“有监控吗,那我们就不在家里做。”
“……”
“你根本没明白。”路安纯摇着头,情绪激动,“我没跟你开玩笑,别以为他现在对你还不错,就会一直如此,才不是!一旦你成为了他的家人…就会知道他有多狰狞,永远逃不了了啊!”
魏封将一块削好的果肉喂进她嘴里,眸光下敛,平静地说:“球球死的时候,你说过,以前每当你做错了事,他不会惩罚你,只会惩罚狗。”
“是。”路安纯眼角微红,嚼着他酸甜的果肉,那段不堪的回忆仿佛她的噩梦。
路霈知道球球是她心头最珍爱的狗狗,所以每当她不顺从他的时候,路霈都会将对她的暴力诉诸于球球。
路安纯如此善良,加诸于她珍爱之物身上的暴力,比拳头直接落在她身上,更令她痛苦万分。
“你想做什么?”
魏封又将一块苹果喂进她嘴里,用极致温柔的嗓音,说着最坚定的承诺:“路安纯,有我在,他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了,以后,我当你的狗。”
路安纯听懂了他的意思,眼泪瞬间崩不住,流淌了下来:“不、不可能!”
魏然端着一盆辣子鸡走出厨房,看到路安纯坐在魏封身边哭,气呼呼道:“魏封!你又把她弄哭了。”
“你姐就是个哭包,关老子屁事。”
魏然扯了纸巾,挤开了魏封,很温柔地给路安纯擦眼泪。
魏封起身来到岛台边,用筷子挑剔着他做出来这一盘黑乎乎的辣子鸡:“你浪费了一只鸡鲜活的生命,它今晚要来找你。”
“住嘴!不准吓我!”
魏然胆子超级小。
路安纯揉了揉眼睛,起身离开:“然然,姐姐该回去了。”
“啊,姐你不吃饭吗?”
魏封冷笑:“她的胃娇贵,吃了你这盘黑暗料理鸡,今晚保准要跟这只鸡一起来找你。”
“魏封你真的…好烦好烦好烦!”魏然十分嫌弃他。
路安纯拎了包离开,魏然送她到门口:“姐,下次再来玩。”
“我不会来了。”她望了望岛台边的魏封颀长瘦削的背影,擦掉眼角的湿润,“也不会再见你哥了,你好好保重,听你哥的话。”
“姐!哎…”
目送他离开,魏然埋怨地回头,对魏封道,“她说她不会再来了!”
魏封尝了尝他的黑暗料理鸡,漫不经心道:“没事,我们就要结婚了。”
“你确定?我看她好像完全没有要和你结婚的打算啊。”
“她会的。”
……
周末下午,一阵骤雨稀里哗啦地冲刷着大地。
路安纯从艺术大楼出来,在门口高耸的廊柱边,望见了久违的周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