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宁秀老早就在等雪停了,她要出去骑马,去剧烈运动,能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她已经没有了别的办法,只能尽自己最大努力去争取避免。
而为了今日能顺利出去骑马,昨天夜里她还跟穆雷谈了好久的条件。
开了荤的男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节制,恨不能日日醉死在她身上,但现在虽然不像最初那回那般伤筋动骨,但商宁秀面对他的索取也仍然是会筋疲力竭,要说想去骑马,至少头一日晚上决不能让他得逞。
“你总说跟我拜过狼神,那我不是任你随便拿捏泄.欲的工具。”商宁秀站在床上让自己跟他的视野一般高。
穆雷:“所以?”
“所以我有出门的自由,我要出去玩,你这种精力没几个人受得了,我们约法三章,你不能在我不愿意的时候强迫我。”商宁秀还是懂得几分谈判技巧的,先抛出一个对方不可能接受的条件,再来慢慢讨价还价,以达到自己的心理预期。
“你什么时候愿意过。”穆雷嗤笑一声,也没太当回事,懒散地靠在桌子边上,双臂环胸看着她。
商宁秀一听这话就浑身冒邪火,被折腾的是她,难受的也是她,他只图自己快活给她加诸苦难到头来还能这么轻描淡写地调侃,于是她被怒气冲了脑子直杵杵怼了一句:“我要拿根大铁棒子天天往你身上捅你能愿意起来?”
她是给气懵了,话一出口就觉得实在太过粗糙,懊悔地拍了下自己的嘴巴,因为紧张开始打磕巴:“总总之,我不能接受。”
穆雷扬着眉,被这股新鲜劲逗乐了,明显心情颇为愉悦,松了口,问道:“那你说说,怎么样的方式你能接受?”
商宁秀心想怎么样都无法接受被他强行侵犯,但现在这话显然说出口也是不起作用的,她要争取切合实际一些的权利,“每回至少歇五日,癸水另算。”
穆雷看着她伸出来的五根白嫩手指,琢磨片刻后,忽然引诱道:“也不是没得商量,不过……”
他的爽快确实有些超出商宁秀的预料,她原本以为这个色中恶狼不会如此轻易妥协,至少还得再打几番嘴巴官司。商宁秀心里有些打鼓,警惕问道:“不过什么?”
穆雷:“那就要看你的配合度了,数量不够的,你得用质量来弥补。”
商宁秀的脸黑了一大半,穆雷接着道:“反正都是要做的,何必把弦绷那么紧呢,你放松点配合一点,老子保证给你伺候舒服了。怎么说,答应不答应?”
见她不吭声,男人笑了笑,起身解下了一件外衣随手丢在了床上,朝她这边走了两步。
无疑这种施压方式是最为奏效的,商宁秀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了一句:“一言为定。”
那模样,恨不能扑上去咬他两口。
反正她要先把目的给达成了,出去疯跑几日再说,至于其他的,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雪地让帐壁白得发光,外面的嬉笑声爽朗,‘啪’的一个雪球没有准头误砸到了穆雷的帐子上,还在笑哈哈的青年们赶紧在外面大声给大哥道歉,然后相互催促着换地方再玩。
商宁秀在里面竖着耳朵听,但那些发音实在晦涩,尤其带着笑闹情绪的时候越发的含糊不清,根本没办法模仿。
她咬着筷子,问穆雷:“他们在说什么?”
穆雷:“打扰大哥大嫂睡觉了对不起。”
商宁秀:“……”
隔了一会她自己在那低声咕咕叨叨,穆雷看了她一眼,发出了正确的‘对不起’给她听,商宁秀赶紧用本子记了下来,又跟着他模仿了一遍。
“你看起来这是想出门去转转?”穆雷看了眼她穿了靴子,但却不是最暖和的那双兔毛的,“是想骑马?”
那双靴子短时间内骑行是完全没问题的,但时间一长就会因为臃肿而妨碍踩镫,她既然是换了鞋,那想的必然就是要多骑一会了。
“之前风好太阳好的时候不出门,现在这么大的雪倒是想骑马了,你不怕摔跤?”
“你别吵。”商宁秀认真地盯着自己的小本子,上面已经记了不少词,都是她用汉语音译下来备注的,虽然简单粗暴,但却是最好用的办法。
男人虽然嘴上说着要什么条件才肯教她,但平时她只要真的开口问了,他基本也都会一一回答翻译。
穆雷没被她喝止住,扬着眉头接着道:“别以为雪地里摔得不疼,雪把石头树桩子都盖住了,比平时危险多了,运气不好直接磕得头破血流。”
商宁秀抬头看他,“我不管,我骨头都要发霉了,就想出去玩。”
穆雷想了想,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说道:“倒是有个好玩的,不过就算风雪停了温度也还是低,跑起来风刮脸,你不喊冷就行。”
这是商宁秀有所目的自己要求的,自然是不会嫌这嫌那,她问他要带自己去哪,男人却是卖了个关子,神秘兮兮的只说到了她就知道了。
二人骑着马出了寨子,汨罗河已经被结成了一条冰道,蜿蜒地嵌在雪地里,草场变成了雪场,在阳光下白花花地晃眼睛,尽管雪场看起来一马平川,但穆雷还是再三叮嘱她不可骑行过快。
商宁秀原本是觉得冷的,但今天好歹出了些太阳,出门跑了会马身上也热乎了起来,她拉了下围脖露出自己的半张小脸,竟是有些红扑扑的。
运动过后的嘴唇是最红的,这样有血气有活力的颜色点缀在她脸上,明媚又张扬,远处好几个骑马巡逻的异族青年小伙都在朝这边偷看。
穆雷带她上了一处雪坡后停下,商宁秀跟在后面勒马,问话的时候气息微喘:“怎么停了,你说的就是这?”
“还没到,给你看看这个坡子,视野很好,能看见大部分的领地范围。”穆雷招手示意她再过来点,“等到雪化了,春天花朝节前后,这一片会开满恪桑花,漫山遍野地开爆掉,什么颜色的都有,草原的儿女会出来庆祝,迎接春回大地。”
“你们这也有花朝节?”商宁秀有些意外,而且听起来还像是他们一个比较看重的节日。
穆雷:“其实我们这叫花神诞,时间和你们的花朝节相近,这么翻译你好懂些。”
商宁秀没见过他说的恪桑花,自然也就无法想象所谓的‘漫山遍野开爆掉’是个怎样的光景,她兴趣缺缺地哦了一声,催促道:“所以你说的好玩的是什么?”
“嘁,你这懒鸟今天倒是转性了,难得这么惦记着闹腾玩。”穆雷笑了一声,调侃着甩动缰绳踏雪而去,后面的商宁秀回过味来,皱着眉头大喊一声:“你说谁懒鸟?你才是鸟,你把话说清楚了!”
雪坡最高处立着一幢木屋,有大三角的屋顶和摆满了花盆的露台,被皑皑白雪盖住了一半,就像被淋了一层鄞京蜜饯局里甜食上的奶霜。
穆雷勒马朝里面喊了一声草原话,最先回应的不是他想呼唤的人,而是后院里一呼百应的狗叫声。
商宁秀一听见狗叫就想起来巴蛇部落那群又黑又凶悍的獒犬,她有点紧张,视线在木屋与穆雷之间来回逡巡。
不多时,屋里出来一个上了些年纪的彪形大汉,那人看着约摸五十来岁,右眼似乎受过伤,戴着一只黑色眼罩,站在露台上朝外头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这群娃儿们忽然立耳朵往外看啥呢,果然是来熟人了。”
第43章 要人命
那大汉说的草原话, 商宁秀听不懂,但她隐约看见了有几只毛茸茸的大狗子跟着一起从屋子里钻了出来,黑的白的都有, 耳朵尖尖的, 一个个站立起来搭着露台的围栏, 兴奋地冲穆雷嗷嗷叫。
那些狗虽比不上獒犬的个头那么壮, 但也是实打实的大型犬类了,门一开就争先恐后往外冲,穆雷下了马, 商宁秀是万万不敢下去的,倒抽一口凉气甚至是把脚抬起来了些。
为首的大狗朝着穆雷跳扑过来, 男人轻易接住后又给它丢去了一边,他在群狗簇拥下回头朝商宁秀伸手:“下来吧,它们不咬人,放心。”
商宁秀并不是很怕狗,只是鄞京权贵们驯养的多是一些体格小巧的漂亮狗儿,她陡然见着这种大个子有些紧张,现在那股劲过去之后, 再仔细看了眼那些狗确实是在摇尾巴撒欢, 便也就自己跳下来了。
穆雷和那独眼老伯用草原话热络聊了几句,然后一把搂过商宁秀的肩膀将她拢到身前, 一看就是在做介绍。
商宁秀用自己贫瘠的草原词汇隐约还听出了一两个耳熟的, 分别是‘我的媳妇’和‘中原人’。这个进步让她心中雀跃, 她正暗自高兴着,穆雷就开始用中原话给她介绍人了:“这是盖纳 , 扎克的老爹,按照你们中原人的习俗应该能叫他伯伯。”
商宁秀被这彪悍老伯热络打量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 教养使然勉强抿唇对他尴尬地笑了下,然后问穆雷:“他一个人住在山上?”
“这里也是我们的一个哨岗,盖纳喜欢养狗,他的这些狗又喜欢疯跑,所以他干脆便自请常驻在这里,谁要跟他换岗他还不乐意。我们巡完领地经常也会上来看他。”
穆雷搂着商宁秀来到雪坡边上,指着一个大皮框子问:“玩过这个吗?”
商宁秀看不出那是个什么玩意,圆圆的,周围有护栏下面还有底兜着,看着像是能坐人,“这什么东西,好丑。”
穆雷笑了一声,单手将那沉重的皮框从侧面拉到了雪坡上搁着,然后大掌把在她纤细的一双肩膀上,把人往外推了些。
已经接近雪坡边缘了,商宁秀抗拒上前,但抵不过男人缓慢却坚定的力气,她紧张回头:“你要干什么?”
“别慌,你往下看看。”穆雷站在她身后抵着,商宁秀跑不掉,就只好紧紧贴在他身前,生怕自己一个脚滑就这么掉下去了。
下面是白到反光的雪坡,一眼看下去让人不敢轻举妄动的雪坡。
穆雷:“我早就想带你上来了,怕你嫌风大,难得今天主动肯出门,怎么样,敢不敢试试,我陪你一起。”
商宁秀刚想开口骂他,就听见男人接着道:“先跟你说好,这个多少有点颠,估摸着比骑马还要再颠些,但是这个坡子很安全,咱们冬天滑雪春天滑草,从没出过事。”
就凭这个‘比骑马要颠些’,商宁秀就咬着后槽牙一口答应了下来:“好啊,试试看。”
穆雷多少是有些出乎意料的,新奇地扳过她的小脸打量着,“哈,老子真一直低估你了。”男人很兴奋,捏着她的小脸就凑下去用力亲了两口,一把将人横抱了起来。
他将皮艇固定好,让商宁秀坐在了前面,然后自己叉开腿从身后围住了她,商宁秀看着下面这皑皑雪坡忍不住喉间咽了下,抵住了身后穆雷结实坚硬的胸膛。
商宁秀一紧张反应就迟钝,耳廓红红的,眼角也红红的,穆雷的手攥着她身前的把手,用手臂将她紧紧箍在怀里,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这么往前一撞,整个皮艇顺势往前滑落。
这突来的失重感吓得商宁秀紧张大叫:“等一下,你等一下!!”
等是等不了的,皮艇冲下雪坡,身后还跟着数只嗷嗷大叫一起往下跑的狗子,冷风呼呼往脸上砸,商宁秀捂着自己的嘴巴,因为太害怕反而发不出声音,皮艇越过坡子被颠起再落下,她身子轻,整个人都被颠得要往上飞,穆雷的手臂就成了安全锁,将她牢牢固定住。
海东青迎着暖阳飞翔,看着下方的小圆圈在雪坡上平稳向下滑行,冲飞一路积雪,再振翅飞往最高处。
皮艇越往下速度越快了,不断越过大小矮坡子,适应了最初的那一阵失重心悸,商宁秀逐渐开始尖叫,叫声被颠得支离破碎,她紧紧抱着穆雷的手臂,一直到皮艇冲进缓坡,逐渐被阻力逼停,她的叫声才慢慢减弱了下来。
商宁秀满耳都是自己浓重的喘息声,她像是一条濒死在岸边上的鱼,浑身无力地瘫软在穆雷身上,脸颊两边的碎发早就被吹翻了,穆雷的呼吸也很急促,伸手去摸她的脸,笑着问:“还好吗?感觉怎么样。”
商宁秀手脚发软没力气动弹,身娇体软被他抱了满怀,回头拿一双浸了水雾的眸子看他,没有警惕,没有愤恨,只有吓懵了的无措。这一眼要人老命,穆雷兴奋劲上头,喘息声不止,一把擒住她的后颈将人打横往怀里带。
他的肩膀上围傲人,轻易就能将她完全藏在怀里,穆雷捏着她的脖子伏低了身子深吻下去,带着厚重的侵略性,比以往的任何一次亲吻都要攻势猛烈,商宁秀原本就没喘过来气,这一下被夺去的呼吸无异于雪上加霜,她鼻息沉重非常,随着进攻的缓急变化着节奏。
天旋地转之后被陷在温热怀抱里起不来身的牡丹花缓了好一会的神,掉出去了的魂慢慢回到身上,她才逐渐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处境。
意识回到脑子里的第一个瞬间,她睁眼看着无云的蓝天,被男人压近的脸给挡住了一大半。
穆雷闭着眼,亲得无比投入,嘴唇上传来炽热压抑的触感,她听到了他喉间酝酿出的声音,那是气息短暂凝滞后再释放出来的,伴随着吞咽与喉结的滚动。商宁秀脑子里蹦出来一个念头,他很满足。
挣扎来得毫无征兆,回过神来的商宁秀鲤鱼打挺般在他身上扭了起来,手脚并用推拒着,成功将男人的脸从自己身上分开来。
穆雷猛地被推开来时眼中还有不解,很快就又捧上她的脸,意犹未尽地睁大眼表达着自己的满意与惊喜:“很棒啊不是吗?我们就像刚才那样。”
他还想接着亲,但商宁秀那丢魂的状态早没了,自然是不肯再配合,她张牙舞爪地几乎是要咬他两口,穆雷急于找回刚才的感觉,摁着她的手臂不松,商宁秀起也起不来,别开脸在男人愈发沉重的呼吸声中大叫提醒他:“你答应过的事情不许反悔,还没到时间你不能勉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