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准听见宋年让她给尹春撑伞,一瞬间手心甚至都冒汗了,但他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还要推拒一番,否则岂不是显得他太积极了。
他一个外人比女神未婚夫还积极,成什么样子。
他一直都是属于那种有贼心没贼胆的,徘徊于背.德的刺激感,和对尹春控制不住的幻想间,获得一种特殊的快感。
在宋年面前,晋准一般掩饰的都很好,吊儿郎当的摆摆手拒绝:“你这个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就在这里,哪里轮得到我献殷勤。”
“你们小情侣相处,我可不当电灯泡,在这里碍眼。”
晋准简直将避嫌这个词演绎的淋漓尽致,任谁看了都会说上一句。
他确实对尹春没兴趣。
这样极品的美人,他都不喜欢,没点非分之想,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啊。
怕不是就喜欢骚的吧。
尹春的美像柔和的月光,平和耀眼。
你能看见月亮,也能沐浴月光,但无法将月亮摘下来,是高不可攀的美。
晋准怕是不喜欢这种端着的美人,喜欢那种投怀送抱,嗲里嗲气的骚的。
谁能想到,是晋准藏的太好,掩饰的太好了呢,甚至连朝夕相处的宋年都瞒了过去。
天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意.淫尹春的。
只能看,却摸不着,抓心挠肝的。
午夜梦回,也经常和她共赴云雨,掐着她的腰喘气。
宋年自己都能清晰闻到自己身上的烟草味,刚才他抽的烟是好的烟草,味道并不浓烈,即便抽了很多根,味道也不浓重,清清淡淡的。
对于吸烟的人来说,是习以为常,甚至不够烈。
但他知道尹春厌恶,不敢再靠近她,让她闻见,否则定是要恼了的。
宋年瞥了晋准一眼,眼神轻飘飘的,但压迫感十足,明晃晃写着快点,别墨迹。
晋准不演到最后一刻,绝不放松警惕,接收到宋年的眼神之后,又看了尹春一眼,微微皱眉,似是有些不耐烦的咒骂一句:“真麻烦。”
光看他神态,估计所有人都以为他百般不情愿呢。
嫌弃尹春娇娇弱弱,麻烦。
但没人知道他心里已经化身成一条狗,蹲在尹春身边摇尾巴,吐舌头了。
简直是求之不得。
这一大早上,他费尽心机,又是撺掇宋年抽烟,又是自掏腰包拿小费的,是为了什么啊?
不就是为了这一刻,不就是为了等着宋年吩咐他去照顾尹春嘛!
他极为愉悦,只不过装的看不出来罢了。
晋准屁颠屁颠跑到球车上拿回遮阳伞,撑开,站到尹春身旁。
还演着呢,皱着眉头,身子往外偏,离尹春很远,根本不看她一眼。
宋年站在阳光下,脸色不虞,衬得皮肤更白,更矜贵,只是神态难看,添了几分阴鸷。
他冷冷淡淡的开口:“走吧,你们走前面。”
晋准一拍额头,天啊,百密一疏,忘给少爷拿伞了。
疏忽了疏忽了。
他单手打了个响指,很快就有球童跑过来,
晋准吩咐:“给少爷撑伞。”
球童殷勤的去取了把伞,跑回来,小心翼翼的站在宋年身边,为他撑着伞。
晋准把宋年安顿好,终于可以和尹春近距离接触了,心里雀跃,但面上镇定,压着眉头,甚至还有三分不耐,看向尹春:“走吧。”
尹春轻嗯一声,虽然没说什么话,但确实如晋准日思夜想的那般,柔,慢,清。
如果能喊他的名字就更好了。
他说不定直接就会有反应。
尹春往前走了一步,又顿住,回头望向宋年,眉眼清丽。
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这一眼把宋年看的烧起一把火,烧的他心肝脾肺都疼。
要是他再忍忍,没抽烟,该多好。
那现在站在她身边,为她撑伞的就是自己。
也不用假手于人。
宋年是气自己,他控制不好情绪,烦躁的时候极为可怖,即便是自己没克制住,但他不会惩罚自己,他习惯于把错误都推到别人身上,折磨别人。
晋准虽然办事不力,但上层人最懂得权衡利弊。
为了这种小事,宋年不可能伤害晋准,他只会把怒火都发泄到那个小球童身上。
谁让他耳盲眼瞎,没看住尹春的车呢。
既然这么懒散,拿了小费也不认真为客户办事,还有什么必要待在这里工作呢。
晋准撑着伞和尹春走在前面,因为宋年跟在后面,他不敢太放肆,依旧是和尹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这已经让他很兴奋了,鼻息间全是少女身上淡薄的花香气。
偶尔有风拂过,尹春的秀发会纠缠在他的衣服上。
这还不够亲密嘛!
已经够晋准暗自窃喜,回味好多天了。
宋年跟在他们身后,他长得高,球童费力的举着胳膊,给他撑着伞,大气不敢喘,实在是他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这些少爷们脾气大的很,得小心侍候着。
因此也不敢多话。
宋年死死盯着尹春和晋准的背影。
少女背影窈窕,小腿纤细,线条漂亮,晋准身材挺拔,看着极为相配。
明明知道晋准对尹春毫无兴趣,他不喜欢尹春这个类型的女生可还是无法避免的嫉妒,醋的厉害。
他现在有多嫉妒,脸色就有多难看。
黑的跟锅底似的。
球童给他撑着伞,他一张清俊的脸隐在伞下阴影处,日头正烈的天,看着却有些渗人。
晋准能感受到身后如蛆附骨的视线,芒刺在背。
这太子爷盯的还真够紧的,一刻也不放松!
他撑着伞,手臂肌肉线条流畅结实,白皙皮肤上有青筋迸出来,并不过分结实,也不过分单薄,恰到好处的漂亮,有性.吸引力。
晋准故意的,他故意勾引尹春。
希望尹春看他手臂一眼,或者夸夸他也行。
尹春站在伞下,整个人清清爽爽的,仿佛冰肌玉骨,不会出太多汗,身上一直都是淡薄的花香气。
但她似乎一直没看进眼里,神态温柔的看看周边环境,就是不看他。
晋准像只偷偷摸摸开屏的孔雀,只想开屏给她一个人看,怕别人发现。
第12章 认错人
这样的组合看着有些怪异,未婚妻和别的男生撑一把伞,自己却跟球童撑一把伞走在后面。
很奇怪不是吗?
但偏偏宋年就这样做了。
他虽然心中酸涩嫉妒,但终究更不想尹春闻到他身上的烟味。
尹春本就对他不冷不热,他不想她对他更疏离了。
球场这边,大家已经会面。
宋家别墅,宋然也已经出发了。
理事长吩咐管家先带他去医院处理伤口,到医院医生一看,就看出来膝盖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除了有玻璃碎片扎伤的伤口,还有低温冻伤的痕迹,但还好做了紧急处理,否则感染了,说不定整个膝盖都会肿起来。
比起膝盖的伤,反倒是眼角的伤更骇人些。
一直在淌血。
管家眼明心亮,一切都看在眼里,比起忙碌的理事长和不问世事的夫人,他这个管家明显对宋家别墅的一切事宜要更为了解。
他也深知宋年宋然两位少爷之间的龃龉。
他在宋家担任管家多年,阶级身份地位这些词已经耳濡目染,日夜熏陶,刻进了他骨子里。
管家自然是偏袒宋年这个名正言顺的嫡少爷的。
宋然不过是个私生子罢了,母亲也不要脸,一脉相承罢了。
少爷近日对宋然做了什么,他这个管家一清二楚,宋然膝盖的伤,还有唇角那处快要愈合的伤确实是宋年造成的。
可他眼角的血痕,却绝对不是少爷弄的。
明显是他心思深沉,自己弄伤自己,陷害少爷,在理事长面前装可怜,博取同情。
想去加平郡打高尔夫,混进少爷小姐们的圈子。
真是不自量力,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就是一个低贱的私生子。
还有,他膝盖的伤,竟然有人帮他处理过了。到底是谁胆大包天,敢在少爷的眼皮子底下包庇宋然,给他帮助。
少爷的吩咐竟然也有人敢不听,宋年一直在别墅里,帮他的不可能是外人,一定是别墅里的佣人。
这是他工作的失职。
身为佣人竟然敢违背主家的命令吩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管家默默看着医生给宋然处理伤口,面上不显,实则心思已经百转千回了。
医生仔细的给宋然处理好伤口,眼角的血痕涂了药,用纱布贴上,清俊苍白的一张脸愈发显得孱弱,惹人怜惜。
这种脆弱的少年感,确实让人心疼。
医生耐心嘱咐:“伤口不要碰水,按时涂药,膝盖伤口多,最近尽量少走动。”
宋然礼貌的微笑一下:“谢谢您,我记得了。”
从进医院,到离开医院,管家一言未发,直到上车后,坐在驾驶座上,才透过后视镜,冷冷的盯着宋然。
一双锐利的眼睛仿佛看穿了一切,眼角堆叠的细纹都透着冷淡和警告。
管家淡淡开口,意有所指:“您伤的这么严重,何必还执着去加平郡呢,连医生都嘱咐您少走动,好好休养。”
“要不我还是带您回别墅休息吧。”
“眼角的伤想必要是让少爷看见了,他也不会太愉快。”
宋然脸色苍白孱弱,但面对管家时,眼神却十分淡薄。
一条狗罢了,还挺忠心。
他淡淡开口:“父亲允许我去,就是想让我同哥亲近亲近。”
“您不必多费唇舌了。”
宋然哪里不懂他不是真的关心自己的伤,只是不想自己去加平郡给太子爷添堵。
管家不再说话,面色有些冷淡踩下油门,打转方向盘,送宋然去加平郡。
不自量力,少爷心思玲珑,还能看不透你这点小心思,等着吧,到了加平郡有你好受的。
宋然自然知道自己一会儿要面对的是什么,可是他无路可走,没有退路了。
只有这一条路,哪怕他今天遭受再多的□□,只要他想攀附的人对他升起一丝怜惜之情,那就够了。
那就意味着他已经撬开蚌壳的一角了,早晚能打开坚硬的蚌壳,拿到里面珍贵的珍珠,有了这个跳板,到时候就连父亲也得顾及他几分,绝不会再让宋年这般欺辱他。
宋然面色平静,安安静静的看向窗外,看着他这幅不言不语,平静无波的模样,很难想象他现在遭受着怎样的疼痛。
他的膝盖和眼角的伤都很痛。
只是比起精神上的□□,他更习惯于忍受这种身体上的疼痛。
管家故意开的很快,他不是想去加平郡,混进少爷小姐们的圈子嘛。
那就成全他,让他尽快清醒,看看什么叫自取其辱!
Halse高尔夫球场
晋准为尹春撑着伞,很快就和大部队汇合。
他身材颀长挺拔,比尹春高出半个头,撑着伞的时候,尹春一张温柔如水的标致脸蛋都露出来,反倒是他就只露出紧绷的下颌。
众人远远看见尹春走过来,理所当然的就把她身边,为她撑着伞的人认作了是宋年。
心中还奇怪,少爷怎么这么一会儿功夫还换了身行头。
明明来的时候穿的不是这个颜色的衣服啊。
算了,少爷任性,换一百套,都轮不到他们置喙。
于是连忙一大帮人呼呼啦啦,兴高采烈的迎上前去。
“少爷!”
“尹春!”
“你们可来了。”
“就等你们呢,马上要开始准备打球了。”
他们认错了人,尹春只是温柔笑笑,没说什么。
晋准收了伞,露出真面容,神态懒散,似笑非笑:“少爷在后面呢。”
顿时,大家都呆若木鸡,瞪大了眼睛,脸色几番变幻,十分有趣。
果然,随即尹春和晋准身后传来踩在细软草皮上的脚步声。
众人探头朝他们俩身后看过去,就见球童给宋年撑着伞。
他明显是听到了,听到他们把晋准认成了他。
把另一个和未婚妻待在一起的男人,认成了自己,任哪一个男人心中都会有微妙的不舒服的感觉。
更何况是宋年这样阴晴不定的人,他心中不舒服的感觉肯定是以倍数放大的。
宋年站在伞下,脸色难看,光线被伞遮挡,落在他脸上的只有阴影,有些阴森森的。
众人尴尬的笑了两声。
“啊。少爷,原来你在后面啊。”
“少爷今天这身衣服真好看。”
“少爷你热不热,渴不渴啊?”
宋年脸黑的像锅底,未置一词,根本没搭理他们,径直走开。
晋准偷瞄了尹春一眼,心底十分不舍,但还是要去追宋年。
他是宋年的跟班,肯定要维护好宋年的情绪。
这样才能长长久久的狐假虎威,若是因为这一件事让他心生芥蒂,估计以后连接触尹春都没那么容易了。
晋准拎着伞,刚要去追宋年,就听见尹春喊他名字,语调柔缓清和:“晋准,等等。”
是他日思夜想的声音。
晋准顿时觉得一股热浪,从脊椎深处翻涌而起,漫向四肢百骸。
柔,慢,清,真美真好听。
他顿住脚步,神态有些僵硬的看向尹春:“怎么了?”
尹春神态温和,拜托道:“再帮我撑一下伞吧,我涂防晒。”
晋准侧头看了一眼宋年的背影,算了算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宋年那里他总有办法糊弄过去,和尹春接触的机会错过了这次,下次就说不定是什么时候了。
他点点头,小声嘀咕:“行吧,怕了你了,真够麻烦的。”
尹春莞尔,极为清丽:“去那边坐吧。”
晋准心中早已经乐开了花,撑开伞,屁颠屁颠跟着尹春去了边上坐。
不过是尹春坐,他站着撑伞,像个仆人。
宋年走远了,他就肆无忌惮了,借着伞的遮掩,遮住自己上半张脸,不让外人窥视他的情绪,实则站在尹春身后,目光寸寸打量过她的身体。
柔弱乌黑的秀发,像最上好的绸缎。雪白小巧的耳垂,颤颤巍巍。白皙优雅的脖颈,像美丽的天鹅。
真美。
尹春从化妆包里拿出防晒,挤了一点细致的涂在脸上,脖颈,手上。
只要是裸.露在外面的肌肤,都细致的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