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瑶强颜道:“没有,父皇没有责怪于我。”
皇后闻言,松了口气,到底还是怕牵连到她身上,她问:“清瑶,你告诉我,你现在还想嫁与世子吗?”
清瑶摇了摇头:“不想了。”
且不说世子根本不喜欢她,就是以她现在的地位,也实在配不上他,毕竟他值得更好的。
皇后这才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这个信封鼓鼓囊囊的,里面像是放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从缝隙中递给清瑶后,郑重嘱咐:“清瑶,你把这个交到你父皇手中,千万不要自己打开,知道了吗?”
清瑶有些好奇地接过:“母后,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别问,你只管交到你父皇手里。”
母后能够帮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没有母亲的庇护,你可要怎么在后宫在夫家立足?
这个样子,虽然不能保证其他,但是保你一生无虞也是够的。
皇后不舍地看了看清瑶,若是她还有放不下的,就是她这个女儿了,清瑶这孩子打小就没心机,以前斗不过那个冒牌货,如今真正小公主回归,她身后又有贵妃撑腰,她又拿什么去斗?
皇后最后关心地问:“清瑶,你告诉我,小公主有没有欺负过你?”
清瑶却是摇头:“没有,小公主人挺好的,比那个冒牌货好讲话多了,之前她在宫外开店,我还去买过衣服呢。”
皇后的心放回肚子里:“那就好。以后你不要再过来了,你若安好,本宫就安好,你知道了吗?”
清瑶红着眼眶摇头:“不要,我要日日来见母后。”
皇后:“乖,听话。日后你即便再过来,我也不会再见你了。”
说完,她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清瑶惊慌大叫:“母后!”
*
清瑶依照皇后的嘱托,将信呈现给了皇帝。
皇帝打开看了后,立马脸色就沉了下去,他问:“这些是她给你的?”
“是,是母..是她给儿臣的。”清瑶回道。
“她还说什么了?”皇帝追问。
“她什么也没有说,让儿臣不要打开,直接交给您。”
皇帝吐出一口气:“乖孩子,孤看到了,你回去吧。”
“是。”
清瑶呈上来的不是别物,正是镇北王和抚远侯与废皇后的往来信件。
这里面的镇北王与他平时看见的镇北王完全不一样,是个狼子野心,野心勃勃的人。
皇帝脸色很是难看地唤了魏忠,让魏忠将这件事调查清楚。
魏忠领命,他其实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一来苦无证据,二来皇帝又太过信任镇北王,所以他一直都是暗中调查。
如今,过了明面,终于可以放开手调查了。
*
早朝时,有大臣指出早立太子,以正国本,皇帝深觉有理,当即立了睿王为太子。
睿王众望所归,虽然也有小部分臣子反对,但反对无效。
册立太子礼就在两个月后,时间虽紧迫,但是该有的礼仪流程可一点都不能少,也是礼部的头等大事。
这边紧锣密鼓地筹备着,那边镇北王府,却是格外的安静。
就连世子在自家家里,替兄弟高兴多喝了两杯酒,都被镇北王叫住,给说了一通,说他白日醉酒,不成体统。
世子无奈地站好身子,应了声是,以后不会再如此失态了。
他是真的替睿王高兴,从小在废皇后和二皇子手里讨生活,如今终于摆脱掉棋子身份,即将被册立为太子。多年筹谋,一朝成功,他怎么能够不替他高兴?
相对于世子的高兴,镇北王就不那么高兴了。
他在台后准备的一切,推波助澜地除掉大皇子和二皇子,并不是为了让睿王获利。
景马瞧着镇北王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便上前道:“王爷,我们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那睿王就要成为储君,今后就要坐上那个位置了!”
镇北王觉得也是,现在时机也算成熟,起事虽没有十足把握,但是成功的概率也不低。
他道:“好,册立太子那日,我们就动手。”
*
李姝色还真的跟贵妃要到了件金丝软甲,想要出宫亲自送给沈峭,却被贵妃扒拉着手,怎么也不肯放,还说派人替她送去。
李姝色知道,贵妃这是怕她一出宫,就不想回来了。
贵妃就是护崽的老母鸡,只要小鸡仔离开老母鸡的视线,她就会焦躁不安,恨不得时时刻刻盯着她才好。
李姝色无奈,只得答应,歇了出宫的心思。
毕竟,贵妃找了她十几年,念了她十几年,她在宫里多陪陪贵妃也是应该的。
*
转眼间,就到了太子册封日。册封流程有祭祀、仪仗准备、宣读诏书、谢礼受礼以及拜庙。
按理,太子得到册封后要拜谒太庙,祭告祖宗后这礼才算完成。
然而,就在太子要敬香的时候,香无缘无故断了...
唱礼的人脸色都白了,只得再唱一次礼:“太子,拜!”
然后这次,香又断了。
断了三次,就在朝臣们议论纷纷之际,镇北王站了出来。
他道:“看来,是老天不想让睿王来当这个储君。”
他这话一出,明显就是挑衅了。
睿王转身看向他,脸色微沉:“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本王的意思是,你不配做这个太子。”镇北王如是说。
这下子,朝臣们议论的声音更大了。
皇帝终于出了声:“那镇北王到是说说,谁适合来当这个太子?”
镇北王直接冷笑:“谁来当都不合适。”
正当所有人都疑惑不解看向他的时候,他说:“因为,本王想当皇帝。”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镇北王,你这话是何意?难不成你想要造反?”有人开口问。
镇北王却扬声道:“何为造反?刚刚你们都看到了,是老天不允许他李家的儿子来当这个太子!皇帝无德,皇后被废,儿子又相互残杀,二皇子害死了大皇子和长皇孙,这样的李家凭什么能够管理天下?是老天看不过眼!”
朝廷动荡,众人也是看在眼里的,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桩桩件件都在刺激着大臣们的敏锐神经,他们也是反应过来,这镇北王怕是要真的谋反了!
而且,跟随他的大臣还不少,居然还跟着附和:“王爷说的对,李家无德,不配称帝!”
一时间,哄堂大乱。
镇北王见状,看向皇帝道:“你我兄弟一场,若你能够禅位于我,自是少了风波,若是不肯,就不要怪我无情,血洗皇宫!”
说完,外面的空中炸开一朵信号弹。
大臣们听到血洗皇宫四个字的时候,有的立马就慌了神,走到镇北王身边,欲拥护他立为新帝。
皇帝冷眼看着,默默将这些吃里扒外的大臣们给记在心里。
外面响起杀伐声,震耳欲聋,镇北王胸有成竹,继续逼迫皇帝:“陛下以为如何?”
皇帝满眼失望地看着他:“孤本以为你不是这样的人,却没想到,你最终还是辜负了孤对你的期待。”
镇北王心里一咯噔,但是他想着现在外面都是他的兵,便正了正心神道:“即便你不肯,那就休怪我了!”
“咻”的一声,一枚信号弹再次在空中炸开。
但诡异的是,这次外面的杀伐声居然逐渐变弱,直至没有。
镇北王察觉到不对劲,脸色阴沉了下去。
这时,叶菁眉穿着战服,浑身染血地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朝着皇帝行礼道:“陛下,反贼已经全部被捉拿。”
“叶将军辛苦了。”皇帝道。
大家被这样的反转弄得一头雾水,终于是镇北王忍受不住问出了声:“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当清瑶当信封递给皇帝的时候,皇帝就种了怀疑的种子。
后来,魏忠也调查出了些事情,自然有睿王的协助,又找到了位长皇孙被杀当日的目击者,亲眼看到最终刺客是往镇北王府的方向走去。
并且,那位画出画像的侍卫,此前也与镇北王有来往,经受不住酷刑,就什么都招了。
皇帝了解真相后,便册立太子,请君入瓮。
若是镇北王没有反意,那么册封典礼自然会顺利举行,若是他有,那么必会在册立这日举事造反。
皇帝期盼是前者,却没想到最终是后者。
好在提前做了部署,叶菁眉领兵惯了,对付反贼也手到擒来,不一会儿就全部捉住,稳住局势。
镇北王闻言,又听皇帝问为什么,他怒道:“凭什么是我打的天下,你李家却能坐拥天下?如果没有我,你能坐稳皇位?”
皇帝失望地让人将他给押了下去,这时镇北王身边的景马突然提刀刺了过来!
好在睿王警觉,替皇帝挡住,但最终还是被伤了手臂。
景马知道这一击不成,便再也没有了机会,怨恨地拿刀抹了脖子。
至此,尘埃落定。
*
李姝色在永寿宫等着消息,也不安心,再听到有人刺杀父皇,而有人替父皇挡了一刀时,再也坐不住,起身就往太庙方向跑去。
来报的宫女还心想,小公主还真的是心疼太子啊。
李姝色没有听清,害怕挡那一刀的人是沈峭,所以跑得格外急。
最终,在太庙门口看到缓步出来的沈峭。
两个人是这么多天第一次相见,李姝色瞬间红眼奔过去。
沈峭也抬脚快速向她走来。
随后,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李姝色上下打量他,见他没事,松了口气,问道:“父皇和太子没事吧?”
沈峭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道:“没事,太子替陛下挡了一刀,好在只是伤到手臂,没有伤到要处。”
李姝色点点头,拉着他的手说:“走,我们去见父皇。”
沈峭心道,不是刚出来,怎么又要进去?
李姝色看着他不解的眼神,笑道:“丑媳妇终究是要见公婆的。”
沈峭:“......”
李姝色又道:“夫君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沈峭笑出了声:“好。”
娘子,我亦会保护你的。
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