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儿一定要会养猪喂鸡,还得会耕田种地,要是还会点儿养蚕织布什么的,那就更好了!
要是女孩儿……
陆n想着有一个小小的,像是娇小姐一样漂亮的小娘子板着小胖脸种地的样子……
他的心都快要疼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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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檀令浑然不知陆n是如何一边想着未来的小小犀牛一边奋力种菜的,到了祭坛之后她由礼官引着走了一圈儿,熟悉了一遍流程之后就去提前打扫好的房间内休息了。
紫竹拿白玉小锤给她轻轻捶着腿,心疼道:“娘娘今儿早些歇息吧。”明儿早上要与众命妇女眷们采桑喂蚕,又要拿着果蔬藜麦的种子下田播种,、以此来象征帝后同心,皇后抚育黎元,为天下人之榜样。
崔檀令点了点头,在祭坛这儿一切都只能从简,她也没有讲究的心思,简单用了膳之后便洗漱睡下了。
兴许是她临走前的告诫起了作用,今夜没人翻窗。
崔檀令翻了个身,奇怪,明明天儿都暖和起来了,她怎么还是觉得这被子盖着冷冰冰的呢?
虽说换了个地方睡,但崔檀令这一夜睡得还算不错,早上起来时一张嫩白小脸不用上妆就已经美得让人目眩神迷,紫竹瞧着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
众人看见盛装出席的皇后时,下意识屏住呼吸,生怕沾染了凡间尘世气息的呼吸声会扰了不远处华容婀娜的女郎,惊得她穿着身上人间的华裳飞回天宫。
卢夫人嫁的是如今世家中的第一人,自个儿女儿又是中宫皇后,她站在众女眷之首,面带微笑地看着女儿体态端庄,仪容万千,心里边儿美得笑开了花。
此番皇后亲自主持亲蚕礼,一是为了向世人表明当今天子对于农耕之事的重视,二来,也是要向那些仍然贼心不死的世家瞧瞧,那位崔皇后位子仍然稳着呢。
那位刚成婚不久就在汤山行宫养病月余的崔皇后,如今看着容光照人,靡颜腻理,怎么看都是一副受尽疼宠呵护的样子。
联想到那座价值百金的花园暖房与前几日天子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要大臣养小老婆之言论,几位世家宗妇低下头,他们老崔家怎得那么有福气?这一辈儿的儿郎个个有出息就罢了,这女儿生得国色天香不说,还将那泥腿子出身的天子给牢牢握在了手里。
难不成坊间传闻其实是真的,清河崔氏祖上果真是狐狸精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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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檀令知道今日亲蚕礼完毕之后,那些个宗妇女眷难免会在后边儿多说几句。
说就说吧,能叫她们打消些再往陆n身边送人的念头,不用她动手或者动嘴,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她没想到,她们竟然真的在认真地猜她是不是狐狸精变的!
专为亲蚕礼而设的这座祭坛占地不小,祭礼完成之后诸人也没忙着回去,而是借口沐浴帝后恩泽,又在祭坛里边儿的游廊水池边儿站着赏玩聊天儿。
如堤岸边春日杨柳一般纤细的腰肢被一温热有力的臂膀捞了过去。
她们不知道,就在与她们有着一门之隔的房间内,那狐狸精和被狐狸精迷了眼的天子正亲昵无间地靠在一起。
“狐狸精?”
英武轩昂的天子生就一副十分惑人的好相貌,他的手亦生得很好看,武能弯弓射箭,文能……嗯,那手字儿不说也罢。
只是现在他的手落下的地方有些微妙。
陆n一本正经地将手探过去摸了摸她的腚,意味深长道:“她们为何说你是狐狸精?难不成是方才你不小心将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他说着,眉眼间笑意更浓,更煞有其事地摸了起来:“狐狸尾巴是什么样的?你藏哪儿去了?”
崔檀令想骂他,可是又担心发出声响叫外边儿的人听见。
要是她们打发女使过来,却瞧见她们俩正靠在一块儿……那真是有十几张嘴也说不清了!
她紧紧咬着花瓣一般柔润芬芳的唇,一双清凌凌的大眼睛却愤怒地盯着他,陆n笑了。
“啊,我知道了,我们兕奴不是狐狸精。”
崔檀令如今已经没那么容易欣慰了,果不其然,听着陆n愉悦道:“是小犀牛!”的时候,她的心已经十分淡然了。
谁还记得她还未出嫁时的一个心愿就是能摆脱‘兕奴’这个听着十分粗犷的小名儿?
现在看来恐怕是摆脱不了了,不仅这人整日里叽叽喳喳像只麻雀似的叫她,而且连今后她们的孩子小名儿也与‘兕奴’这个名字相关。
陆n见好就说,他也没有带着娇小姐一块儿听人讲闲话的爱好。
谁叫方才岳母一直拉着娇小姐说话,他好不容易才把她从岳母身边儿偷了出来呢?
看着她粉若桃花的脸,陆n还是没忍住,低头亲了下去。
他没好意思和娇小姐说,她越紧张,外边儿人说话的声音越大,他心里边儿燃烧起来的欲.望便越炽热。
崔檀令看着他越来越狂放的动作,有些承受不住地伸出手打他,却被他擒住手腕,压在冰冷的门板上。
她像是一朵长在他掌心里,由他生杀予夺的花。
可是看着他的眼眸,崔檀令知道,看似柔弱的花也能反过来掌握它的主人。
注视着它的花开花落,主人才会领略到动情是一种怎样的滋味。
“今儿天气好,我带你去骑马吧?”
陆n为她理了理方才亲吻间变得凌乱的头发,想起去岁秋日两人共乘一骑时的事,意气风发的英俊脸庞上浮现出几分期待。
崔檀令平息了有些急促的呼吸,方才被陆n压在门板上,她还觉得背有些疼,人也还是不自在。
生怕发出一点儿动静,叫外边儿的人发现。
她余怒未消地瞪了他一眼,扭过头去:“不去。”
看着她气冲冲的样子,陆n还严肃地‘嗯’了一声:“不想骑马?好吧,那再亲一会儿。”
崔檀令看着他逼近的俊脸,有些惊恐地从他手臂下钻了出去,却被人顺势从背后抱了起来。
崔檀令放弃了挣扎。
陆n顺势抱着她在屋子里走了两圈,经验丰富的英俊猎户十分愉快道:“重了一些。”
她多了一些。
他的喜欢也就又跟着多了一些。
崔檀令:……她又不是他猪圈里的那些小黑猪,他能不能不要用这种语气说话!
陆n看着她气鼓鼓得来愈发显得圆润柔白的脸庞,真好看。
比他翻了十几里山路换了银子回家吃饭时,忍着累和瞌睡搓出来的第一个馒头还要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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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这匹漂亮到浑身都发着光的白马时,崔檀令有些惊喜,转头看他:“雪飞霜的脾气可不好了,它都不喜欢除了我外的人碰它的。”
陆n怎么能把它牵到这儿来?
雪飞霜?
陆n心里边儿琢磨着也给他的好兄弟老黑马换个对仗的名儿,听了这话随意道:“我与你夫妻一体,它见了我就如同见了你一般,自然亲近我。”
崔檀令:……总觉得他在说不正经的话。
罢了,她也许久没有见到雪飞霜了,一人一马十分亲热地叙起旧来。
这厢陆n绞尽脑汁,总算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名字。
“就叫你,黑老壮!如何!”
面对狗比主人自信的脸庞,浑身赤黑,唯独额前有一簇白色印记的矫健骏马从鼻孔里愤怒地喷出两团热气,并扭过马腚对着他放了一个响屁!
第77章 [VIP] 第七十七章
林间纵马的感觉叫崔檀令目眩神迷。
将整个身体都托付给了狂纵迷乱的风, 她好像也变成了一片羽毛,随着迎面而来的风漂浮律动,感受着天地间最为磅礴的春意。
陆n看着她纤细一截腰肢在狂风中肆意摇坠, 像是一朵凌虐在风里的木兰花, 心几乎都要跟着跳了出来。
“你慢些!”
他带着焦急的话语也被狂啸而来的风给冲淡了,崔檀令只能模模糊糊听见他的声音从耳边擦过去。
她回头, 看见陆n一双鹰隼般的深邃眼眸紧紧盯着她, 下颌冷毅线条绷得紧紧的,瞧着很紧张的样子。
她忽地就笑了起来。
陆n想,他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副画面。
奔腾不止的雪白神驹上驮着一个身着黄衫的妙丽女郎, 她皙白如玉的脸庞上带着比桃花还要美的笑容,眼眸中笑意氤氲, 像是老天爷也偏爱她得紧,将一整个人间春日都落在她眼眸里。
崔檀令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不再和陆n打那劳什子的眉眼官司,转回去握着缰绳, 和她的雪飞霜一块儿去到更加无拘束的树林深处。
眼看着雪色神驹载着娇小姐越跑越快,陆n不由得对今日表现极其不配合的老伙计有些恨铁不成钢:“咋啦?不就是给你取名‘黑老壮’你不高兴了?给你换个‘黑大壮’成不成?你快追上她们!”
黑大壮?
赤黑骏马哼了哼, 如此,也只是勉勉强强能彰显它马中一霸的高贵气质罢了!
它不再藏拙,撒开四个蹄子开始奋力直追, 很快, 陆n就与崔檀令并肩而行。
余光中注意到陆n追上来的身影,崔檀令没有理他,只尽情地将自己交付在这难得的畅快无拘之中。
陆n看着她酡红的脸, 像个老妈子似的问她要不要停下来歇会儿喝口水,刚一开口, 崔檀令就笑着握紧缰绳,叫雪飞霜跑得更快些。
她现在可不想理他。
陆n白白张口吃了一嘴风。
风里传来她身上幽幽的香气,还伴随着一阵如珠坠玉盘般清脆的笑声。
陆n恨恨地拍了拍身下的骏马:“跑成这样,你好意思叫‘黑大壮’?还是叫‘黑老壮’吧!”
崔檀令不知道他们一人一马之间发生了什么,雪飞霜带着她来到一处开满了白色野花的草坪上,视野开阔,望去尽是白花绿草,很是怡人。
她痴痴地看着,连束发的花钗被风吹得滚落在地,一头青丝滚滚而下也来不及管。
林间草坪连空气里弥漫的都是一股清新水汽的味道,深深呼上一口,就叫她感觉到整个人都像是被洗涤过了一道。
春游的感觉真好。
怪不得二兄小时候总记挂着出去玩儿,回来之后总是被阿耶和长兄罚也不怕。
因为沉浸在这样纯粹安宁无拘无束的山风之中,能叫人忘去一切烦扰。
陆n紧赶慢赶地骑着马过来了,见崔檀令立坐在马上,目光不知道落在哪儿,一张玉娇花柔的脸庞上带着些许怀念的笑意。
怀念?念着谁呢!
陆n翻身下马,拍了一把马屁:“自个儿找吃的喝的去。”
哼。
被强制冠上‘黑老壮’之名的骏马溜溜达达地走了。
“看什么呢?”
他的手搭在她分开的腿上,掌心温热,语气随意,瞧着似乎像是随便问问,但崔檀令知道这坏坯子的德性,只瞪他一眼:“手拿开。”
陆n面不改色心不跳:“我抱你下来。”
说着,他修长有力的手掐住她杨柳细腰,轻轻一举,就将人给抱了下来。
她绣着大片迎春花的罗纱裙摆在半空中轻轻一扬,旋转出一个格外动人的弧度。
崔檀令被迫扑到他怀里去,抬头看见陆n唇边得意的笑,她有些无语:“幼稚。”
她说得小声,一双晶亮亮的眼睛瞪着他,像是藏在蚌壳里,闪闪发光的珍珠。
陆n扬了扬眉,一本正经道:“我都没说你投怀送抱呢,你倒是先倒打一耙起来了!”
英武轩昂的黑脸郎君光看外表,该是叫人觉得他气度非凡,是个彬彬有礼的君子。
可是他一开口,三姑六婆想做媒的心都会被吓飞到十八里地外去。
崔檀令学着他那模样,严肃道:“郎君,不是谁用的成语多,谁就占理儿的。”
她眼睛眨啊眨的样子,不像小犀牛了,像小狗。
只有小狗的眼睛才会这样纯净又漂亮吧。
身边忽然传来一团热气儿。
陆n扭头,雪飞霜正睁着纯洁无垢的大眼睛看着他们。
……这眼睛是挺大的。
不过嘛,还是娇小姐的眼睛最漂亮。
看着陆n三言两语就将高傲的雪飞霜哄去自个儿找草吃了,崔檀令有些好奇:“郎君,你那……”她实在叫不出陆n给那匹黑马取的名字,只含糊道,“你的马儿呢?”
陆n从怀里掏出张绢帕擦了擦手里的汗,崔檀令眼尖,瞧出了那张上边儿一角绣着淡黄小花的绢帕是她前些日子随手绣了送给他的。
“叫它自个儿找东西吃了,它年纪大,是一匹成熟的马了,兕奴不必担心。”
他以为娇小姐只是担心黑老壮会不会走丢。
没想到崔檀令摇了摇头,诚恳道:“我是想着那马儿瞧着肠胃不太好的样子,应该不好乱吃东西吧?”
陆n的笑僵在了脸上。
……肠胃不太好……肠胃不太好!
她果然还记着黑老壮前不久那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响屁!
看着她脸上狡黠的笑和忽闪忽闪的眼睫毛,陆n震怒。
并一把把她扑倒在地。
身上是柔软里又带着些微扎的草地,崔檀令猛的一下天旋地转,那片澄澈蔚蓝的天空就完整地呈现在她眼前。
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陆n将手垫在她脑后,另一只手护着其他地方。
“摔疼了?”见她傻乎乎地看着天没说话,陆n有些犹豫地捏了捏那肉乎乎的腚。
见崔檀令的眼神很快就杀了过来,陆n放心了,亲了一口她饱满光洁的脑门儿:“这不挺好的?”
崔檀令懒得理他。
倒都倒下来了,她再骂陆n这粗人弄脏了她衣衫也没用,还不如好好歇息一会儿,欣赏一番难得的碧色晴空。
怎得又不说话了?
颇觉寂寞的陆n又鬼鬼祟祟地伸出了罪恶之手。
他另一只手仍垫在崔檀令脑后,她自然能透过余光发现他想干什么。
“你再闹,我就搬回娘家去住。”
平淡却暗含威胁的一句话,成功让陆n老实了下来。
“什么生气了就要回娘家……传出去岂不是被别人笑话?”
崔檀令嗤笑一声,瞥他一眼,悠悠道:“原来陛下也会嫌名声不好听?”
因为叫朝臣替他养小老婆孩子一事儿,现在世家大臣们背地里都叫他陆老抠。
陆n看着她嘴角那抹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儿,不过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该省省该花花,这不是应该的?”
就像是他可以为娇小姐搭建那么一座奢侈靡丽的花园暖房,却不舍得给自己多做几件衣裳一样。
作为老陆家顶天立地的老爷们儿,如果他叫娇小姐跟着自己受苦,那才是臊得他脸上无光的丢脸事儿。